“我们进去吧。”
“好。”
*
结婚没有南梦溪想象中那么复杂。
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手续便办好了。
但是,结婚很神奇。
明明进去前,他们还是普通朋友,或许都算不上的关系,出来后,就组成了一个家庭。
看着手里象征这段关系成立的崭新小红本,南梦溪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婚姻不一定是枷锁,也可以是一种救赎。
在很多人看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但换个角度想,婚姻何尝不是亲情的巨轮。
倘若掌舵的人把控的好,那么,在靠岸前,它能够永久的一帆风顺。
*
由于今天不是休息日,两人都要上班,领证的时间是抽出来的。
领完证,裴翊之载着新婚的小妻子回了公寓。
像是在两人身上安装了跟踪器,一进屋,梅君婉的电话到了。
裴翊之应答了几句,把手机递给南梦溪:“妈有话要跟你说。”
南梦溪轻颔首,接过手机挪到耳边,习惯性的喊:“梅阿姨。”
那头的声音消失了一秒,随即是颇为责怪的话语:“还叫阿姨呢。”
南梦溪怔了一瞬。
那个称呼,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很久远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天开始,丧失了这样一项对很多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能力。
她只记得,每当听到别人轻轻松松的喊出那个称呼时,她的心口,像是有针孔在一下下的扎,微微刺痛。
那种刺痛感,是短暂的,如果要用什东西来形容,大概是一种心理疾病,眼不见,耳不听,不去想,便不会复发。
只是这种病复发的次数多了,会变成慢性病。
随时都可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危害。
方沁茹的出现和东福地产事件,就是最致命的一击,差点将南梦溪打垮。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两个很好很好的人,解救了她。
曾经的那个总缠着她的病,现如今,完全的痊愈了。
她可以对着屏幕,再次成为很多人中的一员,轻轻松松的喊:“妈。”
“哎。”梅君婉笑的合不拢嘴,正事还是没忘,“过几天你要开学了,婚礼的事以后再说,但是你放心,妈一定会帮你们策划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南梦溪想说其实她不介意有没有婚礼,但不好扫了梅君婉的兴致,只得应下。
那头笑的更高兴了,歇了两秒又说:“翊之今年三十了,原本我以为他就这样一个人下去,现在终于嫁出去了,我这心总算不用操了。”
“他很好。”南梦溪快速的看了眼裴翊之,“就算不是我,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人。”
“哪个人有你好。”梅君婉说,“他要是敢在外面找不干不净的女人,以后别想认我这个妈。”
南梦溪忙解释:“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梅君婉笑呵呵的,“我也知道翊之大你不少,嘴还笨,结婚总归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南梦溪说的真心实意。
梅君婉:“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南梦溪心中感动,笑着说“好”。
“对了。”梅君婉划重点,“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就在房间里。”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梅君婉利索的掐断电话。
南梦溪握着手机分析了下话里的意思,正要回一句,发现通话已经结束了,咽下到嘴边的话,把手机还给裴翊之。
“妈说什么了?”裴翊之看着她略显疑惑的脸问。
“没什么。”不过那话倒是提醒了南梦溪,她望了眼除开裴嘉祺的房间没有进去过的其他房间,斟酌了下措辞,语气带了三分不自然,“晚上,我们要怎么睡?”
作者有话要说:
兽人加鲁鲁究极进化——钢铁加鲁鲁
终于领证辽,撒花!!!
关于男女主结婚太快的原因,后面会再写到
第24章
南梦溪是这样想的。
她和裴翊之虽然结婚了,但不可能做亲密的事。
至少目前为止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今天是新婚夜,如果她回老宅,不太好,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任务。
任务完成了,其他的就敷衍了事。
思来想去,南梦溪加了一句:“我能睡客房吗?”
裴翊之挑眉:“结婚第一天,我就要独守空房?”
“……”南梦溪莫名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赶紧做解释,“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突然多了个人,不习惯。”
“睡着睡着就习惯了。”裴翊之说。
“……”
这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还是你嫌我太老了?”
“……”
南梦溪轻咳一声:“也不是很老。”
裴翊之勾唇:“晚上先睡我的房间,具体怎么睡,一会儿再说。”
“……”
这话听着,也有点怪怪的。
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裴翊之及时换了个话题:“晚饭想吃什么?”
“啊?”南梦溪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随意道,“都可以,我不挑的。”
裴翊之笑:“南南,我们结婚了,不管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和我提,比如说你喜欢吃的东西。”
南梦溪认真的思考了下:“我对吃的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菜名和做出来的菜不能差太多。”
“……”
*
裴翊之自认厨艺尚可,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要求,真不知道是该无奈还是用实力证明一下自己了。
他不知道的是,南梦溪之所以会有如此低的要求,源于南焘。
南焘当年在教书的高中算是受学生喜欢的老师,书教的好,人长得帅,脾气也很好,搁在大学里,是学生会蹭课听的那种老师。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厨艺。
用黑暗料理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椒盐虾。
家常版的椒盐虾菜如其名,南焘版的椒盐虾,只有盐。
南梦溪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差点要怀疑人生。
后来发现自己爸爸是个厨房杀手的事实,慢慢的习惯了,也因此对吃的要求很低很低。
而这个缘由,南梦溪并不打算和裴翊之说。
她笑了下,报了很家常的西红柿炒鸡蛋,主动去厨房打下手。
*
话题就这样不了了之。
待两人吃过新婚的第一餐晚饭,南梦溪揽下洗碗的活,裴翊之照例去办公桌办公。
自然的像是金婚的老夫老妻,而不是新婚的老夫少妻。
如果不是裴翊之一心二用,时不时光明正大的偷看南梦溪两眼,还真看不出来。
南梦溪更是看不出来裴翊之心里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确切的说,是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洗过碗,她压根没有注意裴翊之的眼神,径直往房间走,去查收梅君婉饭前提过的惊喜。
原以为惊喜会装在礼物盒里,没想到打开房间后,不是黑白风,而是满室的红。
红色的大床,红色的台灯,床头柜边还放了个小矮桌,桌上放了爱心型的玫瑰花篮。
完全是蜜月套房的风格。
南梦溪蒙了一下。
缓过神,她明白惊喜是什么意思了,面上闪过一丝囧色,杵在门口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无措着,半开的浴室门引起了南梦溪的注意。
她心想该不会浴室也有惊喜,快速往里走。
当看到浴室里的小型浴池上飘着玫瑰花瓣时,南梦溪更窘迫了,想也没想,随手拿了条毛巾,蹲下身去捞那些花瓣。
捞到一半,门口传来“咚咚咚”的叩门声。
南梦溪慌乱的抖了下手,毛巾上的花瓣又洒了回去。
“怎么了?”裴翊之见她半蹲在浴室里,身形猝然一颤,担心的走进去。
“没,没事。”南梦溪像是触了电,用力很猛的站起来,丢了毛巾,再转身拉上浴室的门,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两秒,赶在裴翊之到达前把浴池挡住了。
尽管没看到里面的场景,从大变的卧室风格和南梦溪发窘的神情,裴翊之能判断出大概。
“是不是吓到了?”他明知故问,看南梦溪微垂下脑袋默认了,轻描淡写道,“妈就是那个性子,你不用在意。”
“嗯嗯。”南梦溪胡乱的应两下,视线在鞋尖打转,飘来飘去的没有定位。
裴翊之低笑,很贴心的帮她把注意力转移掉:“晚上怎么睡的事,我刚才想好了。”
“啊?”南梦溪发了个单音节,双眸抬起,看到近在咫尺的裴翊之,又迅速垂下,本能的往后挪了挪,背脊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紧紧贴住浴室的玻璃门,“嗯……嗯。”
再一次看到她异于寻常的可爱模样,裴翊之对这样子的她会出现的时机有了几分了解,愉悦的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这是婚内合约,你看看。”
南梦溪一下抬起脸,微讶的双眼对上裴翊之认真的神情。
盯了几秒,她蜷了蜷手指,把合约接过来。
合约有好几页,几乎把婚前南梦溪考虑过和没考虑过的全列了出来。
其中有一条,是合约期间双方要同床,但如果一方越界,另一方有权利向对方提出要求。
南梦溪不太明白:“怎样算越界?”
裴翊之笑的温和无害:“你主动抱我。”
“那应该不会,我的睡相还不错。”南梦溪翻动纸页,一条条的继续浏览。
“有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南梦溪把合约合上,问了个问题,“这份合约,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不可能是刚才,因为时间不够。
也不可能是随便在网上找的,因为每一条都很详细,很贴合他们目前的情况。
“昨天晚上开始做的。”裴翊之半点不虚的说,“本来打算先把原来的那份打印出来给你看看,后来想到了,就加上去了。”
南梦溪顿悟,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同床是一人一条被子还是两人一条被子。”
“一人一条。”裴翊之想了想,“特殊情况除外。”
南梦溪:“?”
“妈过来的时候。”
“……”
说真的,虽然和梅君婉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的一些兴趣爱好,南梦溪了解了有七八分。
她自己更是有幸的成为了那些兴趣爱好之一。
再结合这间特地改造的蜜月套房,梅君婉极有可能来个突击大检查。
想象了下大检查的画面,南梦溪轻咬唇:“有什么办法,能不让妈过来吗?”
要是再来个比蜜月套房还要大的惊喜,她可能会承受不住。
“没有。”裴翊之脱口而出。
“……”
南梦溪失落又苦恼的耷拉下眼尾,发出的单音节有气无力:“哦。”
裴翊之哑然失笑:“其实也不是没有。”
“真的吗?”南梦溪唰的抬眸,眼尾撑大,眼中缀满点点希望的繁星。
那星光很是灿烂,灵动中透着清亮。
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将之破灭,裴翊之更是不例外。
何况,被这样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会让人觉得,那双眼睛里只有你,没有其他人。
所以,裴翊之再是想从大检查中谋取福利,也毫无抵抗力的给了办法:“只要不让妈过夜,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南梦溪仔细的琢磨了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我去住宿舍吧。”
“不行。”裴翊之怎么会让方便潜在情敌不利自己的情况发生。
“我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了。”南梦溪不太明白,“还是你有其他还办法?”
裴翊之:“没有。”
“没有就用我这个。”
“不行。”裴翊之还是那两个字。
南梦溪皱眉:“为什么?”
“我会没有安全感。”
“……”
*
有那么一瞬间,南梦溪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确定面前站着的人是裴翊之,她认真的看了他几秒,继而古怪了。
“我比你大十岁,年龄上很吃亏。”裴翊之缓缓的解释,“你去住学校的话,会有很多男生以为机会来了,对我不公平。”
“……”南梦溪无语了,“我长得,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很漂亮。”裴翊之吐真言。
南梦溪被噎住了。
好半天,她憋出一句话:“我在学校只有璃音一个朋友。”
“是这样?”裴翊之缓着语调阐述一个事实,“上次大晚上发语音给你的那个话剧社社长,有你的微信。”
“……”
不用强调大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