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之梦——慕璃枫
时间:2019-08-17 08:01:46

  南梦溪忍不住纠正:“你只比我大十岁。”
  “差很多了,陈老师就这么觉得。”裴翊之直回身,语调似是漫不经心,“如果我没记错,你还说过我很像爸。”
  “……”
  寂静两秒。
  南梦溪笑了,水眸里溢出一片亮闪闪的星河:“那我以后多给你点关爱,怎么样?”
  这话犹如一个信号弹,在裴翊之耳边炸开。
  他想一口答应,但话到了嘴边,还是给了余地:“想好了?”
  一旦答应,他就再也不会放开。
  “想好了。”南梦溪笑着点头。
  夜风再次从江面上吹来,吹散她眼中的那片星河,如极光片片飞舞,洒满整周身。
  直到多年以后,裴翊之仍然记得这个画面。
  不需要多美的背景,不需要多华丽的音乐,只需要一个她。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开始谈恋爱了!
  为了庆祝一下,这章抽6个幸运小可爱发小红包【激动的搓手
  PS:孕妇不是裴总请来的群演:)
 
 
第50章 
  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都过得太跌宕起伏,当晚,南梦溪又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简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剧情。
  并且南梦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入的梦。
  梦里,她看着自己和裴翊之牵着手走在江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绚烂笑容。
  满天星辰似乎都在这笑容下失了色。
  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裴翊之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南南,你喜欢抱着我睡还是被我抱着睡。”
  南梦溪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你抱着我睡。”
  ……
  然后,梦醒了。
  刚醒的那几秒,南梦溪的脑中空空如也,眼神略显茫然。
  这个梦有什么逻辑吗?
  她有些迟钝的心想。
  随着大脑逐渐清醒,南梦溪眼中的迷雾散去。
  头顶上,浓郁的纯男性气息喷洒下来,如暖风扫过心尖,莫名发痒。
  南梦溪眨了眨眼。
  连着眨了好几下,她缓缓的昂起头,视线往上扫过凸起的喉结,柔和的下颚线,沿着细腻到看不见毛孔的侧脸停在阖着的双眼上。
  是裴翊之。
  准确来说,是睡着的裴翊之。
  和醒着的时候不同,睡着的他,深邃的双眸被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住,漏不出半点情绪。
  微乱的短发随意散在额前,缩短了脸部轮廓线,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仿佛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雕刻过,改变的只是气质。
  南梦溪无声的笑了笑。
  她细细描绘一遍裴翊之的脸,确定不是十年前的他,习惯性的要转身去拿手机看时间。
  刚翻了九十度,被垫在腰下的手臂略一使力,把她勾了回去。
  沙哑的低音随之响起:“醒了?”
  南梦溪顿了一秒。
  而后,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个看起来没有逻辑的梦了。
  因为昨晚回到家,裴翊之把床上多余的那条被子给抽掉了,美其名曰增加夫妻之间的感情交流。
  那会儿,南梦溪心里想的都是要好好关爱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想别的,上床就睡过去了。
  这会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南梦溪第一次感受到腰窝处烙铁般的掌心带着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侵入肌肤,耳垂悄悄热了一小块,出口的话不自觉的结巴:“我,我要起床了,上午还有课。”
  “嗯?”裴翊之垂头睁开眼,刚醒的朦胧感被这话散的一干二净,“我怎么不知道,京大周日还要上课。”
  “……”
  周?日?
  后知后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南梦溪猛的将脸埋进被窝里,装小鹌鹑。
  没过两秒,她又探出一双眼睛,气势微弱的辩解:“我说的课是复习课。”
  这下,裴翊之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南梦溪被笑的闭了闭眼,捏住被子干巴巴的进行二次辩解:“复习课是很重要的课。”
  “是很重要。”裴翊之止住笑,看着南梦溪的眼睛想了想,顺着复习的话题往下问,“快期中考了?”
  “嗯。”南梦溪捏了捏被子,“下下周开始考。”
  “复习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那今天就休息一下,和我去一个地方。”
  南梦溪探出下巴:“什么地方?”
  “博物馆。”裴翊之说。
  *
  自从结束博物馆的兼职,南梦溪有好久没再去过博物馆。
  原先她有打算过什么时候去一次,看看馆长,但不是学业繁忙就是有很多事发生。
  如今,最重要的事解决了,学业也没有开学初那么繁忙。
  借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馆长算是南梦溪仅有的爸爸那边的长辈,说一下结婚的事,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为了避免出现打扰工作的不礼貌状况,去之前,南梦溪给馆长打电话通知了一声。
  成功约到后,她找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换上,跟着裴翊之前往博物馆。
  *
  兴许是周日,博物馆的人流量不小。
  两人下了车,和其他游客一样按流程排队进入,沿着长廊往深处走。
  尽管时隔了几个月,南梦溪对馆内的一切依然很熟悉。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展馆还是那些展馆,变了的,是她的心境。
  要是放在以前,南梦溪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昨天之后,就算有人说她变得不像她了,她也会信。
  不仅是因为她有了那个可以让她做出改变的人,还是因为他值得。
  是真的很值得。
  不管从前现在还是将来,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虽然整体的走向是他在控制,但如果没有用心的安排,这世上不会那么多的巧合,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美丽的意外。
  对于南梦溪而言,最美丽的意外,莫过于裴翊之喜欢她。
  眼下,身处这个意外的发源地,南梦溪想起来一个小细节,侧过脸问:“我记得我在咖啡馆第一次见到你,是因为嘉祺的手机坏了,给你打了电话,但是那时候你应该在上班吧,怎么会亲自过来。”
  裴翊之回想了下大致的内容:“那时候我已经有给他找家教的打算了,听到他在电话里说手机坏掉的事,猜到手机不可能是他自己弄坏的,就亲自过去,想看看他做了什么。”
  “这么说的话他不应该打电话给你,应该打给其他人。”南梦溪点住下巴分析,“打给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裴翊之笑着低眸:“因为他只会背我的号码。”
  南梦溪:“……”
  *
  市中心某酒店。
  “妈的,什么破玩意儿,不背了!”一个男生对着长长一篇文言文失了耐心,猛力将课本甩桌上,拍案而起。
  刚吼完,一本草稿本飞了过来,“啪”的一声击中面门。
  伴随而来的是一句不耐烦的警告:“闭嘴!”
  “卧槽!”孙浩洋扯下草稿本拍在桌上,“裴嘉祺你大爷的,我他妈陪你来复习,你还暗算我?”
  裴嘉祺充耳不闻,握着笔继续算题。
  见状,孙浩洋绕到对面的沙发一屁股坐下:“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上次考了全班第二……”
  后面的没说出来,裴嘉祺阴恻恻的放了记冷刀:“你再提第二试试。”
  “你以为我想提?”孙浩洋咬住后槽牙,“要不是你一下子考那么好,隔壁班的学霸班花会觉得我哪哪儿都不如你,然后拒绝我吗?”
  “关我屁事。”裴嘉祺冷冷的放了一句,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孙浩洋被气到极点,莫名消了气焰,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拿出手机撩妹。
  撩的正欢之时,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孙浩洋看着照片又想起班花“移情别恋”的事,啧了一声,把手机挪到裴翊之面前掂了掂:“这妹子好看吧,不比班花差。”
  裴嘉祺直接拍掉:“好看个屁,和那女人比起来就是渣渣。”
  “那女人?”孙浩洋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放下二郎腿碰了碰裴嘉祺,“哪个女人?新妹子?”
  “你有病?”裴嘉祺嫌弃的一批,“一个老女人也算妹子?”
  孙浩洋来兴趣了:“有照片没?”
  “干嘛?”
  “我看看那个老女人长啥样,”孙浩洋说,“要是真有那么好看,来段姐弟恋也不错。”
  裴嘉祺一脚踹过去:“姐弟恋你妹,那是我嫂子!”
  “啥?”孙浩洋懵逼的都忘了还击。
  裴嘉祺又是一拳头呼过去:“啥什么啥,再想我嫂子打爆你的狗头!”
  “……”
  *
  南梦溪对此并不知情。
  和裴翊之参观了一圈博物馆后,两人去了会客室和馆长见面。
  馆长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南梦溪了,接到电话,特意提前在会客室等待。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南梦溪一个人,还有裴翊之。
  “李叔。”南梦溪礼貌不失亲近的打招呼。
  裴翊之跟着问好:“李叔。”
  馆长:“……”
  饶是见过发掘过几千年前让人震惊的各种文物,裴翊之的这一声“李叔”,完全惊到了馆长。
  “裴总这是……”
  “我们结婚了。”南梦溪抢先一步解答。
  裴翊之附和的应了一声。
  馆长更加震惊了。
  震惊之余,用长辈的目光认真的审视起对面的裴翊之。
  裴翊之镇静的任由馆长评估,并且厚脸皮的主动开口为自己加分:“李叔,我和南南是两情相悦,自愿结的婚。”
  “……”
  “…………”
  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南梦溪用眼神无声的问。
  裴翊之也用眼神回:我说的是实话。
  南梦溪:明明是先结婚再两情相悦。
  裴翊之:我没说是先两情相悦再结婚,我有停顿一下。
  “……”南梦溪默默地收了眼神。
  裴翊之低不可闻的笑了声,没再给自己加分。
  但这画面在馆长看来,已经足够证明两人的关系到底是真是假是好是坏。
  放心的同时,他询问了南梦溪的近况。
  南梦溪回答的很认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当被问及和裴翊之结婚的事时,她弯了弯眉眼,整个人都温柔下来,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温柔。
  馆长观察到这种明显的变化,不由得暗叹一声。
  算起来,馆长看着南梦溪长大的。
  从她小时候的活泼开朗讨人喜欢,到后来封闭自己的内心,这中间,是很多同龄人甚至一些年长的人或许都无法承受的经历。
  特别办理后事那几天,南梦溪整个人都是离魂的,面色灰白,仿佛一碰就会碎。
  因此有些事,馆长选择了隐瞒。
  现在不同了。
  南梦溪不仅有了会照顾关心她的人,还慢慢的在恢复从前的样子,所以馆长放心的将隐瞒的事说了出来:“其实当初你爸出事,有别的原因。”
  南梦溪浑身一震。
  裴翊之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放轻松,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
  “……嗯。”南梦溪敛了敛眸,深深呼吸一口酝酿了情绪,握紧裴翊之的手直面馆长,“李叔,你说吧。”
  馆长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爸出事前的那段时间,我和你爸在做什么。”
  “记得。”南梦溪回忆了下,“当时你们在进行一项工作,每天爸都很晚回来。”
  馆长:“那项工作是开古董店。”
  最开始,南焘说要开古董店时,馆长觉得很奇怪,因为以南焘的性格,不适合经营古董店,适合教书育人。
  后来,馆长得知南焘离婚的事,终于明白他花那么多精力开古董店是为什么了。
  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女儿喜欢,而是以一种艰难又笨拙的方式在挽回。
  只可惜,古董店好不容易开起来了,南焘却因太过劳累,在深夜回家的路上开车撞到了一辆大货车,从此没有再醒过来。
  “怪不得。”南梦溪撑起嘴角笑了笑,“怪不得爸一直不肯告诉我,原来他是想着,只要古董店成功了,家里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到时候就能给我一个惊喜。”
  “可是。”南梦溪的鼻尖不可抑制的泛酸,“我宁愿不要那个惊喜,我只想他好好的在我身边。”
  裴翊之心中一紧,环住南梦溪瘦削的肩膀带到自己怀里,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微糙的指尖滑过细嫩的绒毛,源源不断的注入甜味的暖意,驱散酸气。
  无论是多安慰多温柔的话,这时候都派不上用场,反而会画蛇添足。
  只需要一个怀抱就足以达到最佳的疗效。
  南梦溪也确实渐渐平复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仰头向裴翊之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再坐正身体问馆长:“李叔,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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