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卿在他腿肚上踹了一脚：“滚！”
等穆陵城进了浴室，蒋南卿坐在床边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蒋南卿咽了咽口水。
那个，如果她这个时候选择开溜，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蒋南卿想着，一打定主意匆匆忙忙就穿戴整齐，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她又愣住了。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宿舍关门时间是十点半。
最关键的，她们宿舍的阿姨脾气不太好，如果她敲门的话，肯定要被记过的。
仔细想想，似乎又有点得不偿失了。
蒋南卿在门口左右徘徊，正犹豫不决时穆陵城从浴室出来了。
他穿着白色浴袍，一边擦着头一边往这边瞧，在蒋南卿身上打量半天：“怎么，想开溜？”
蒋南卿一本正经走回来：“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这都能吓得我逃之夭夭？要走也是你走，毕竟你那什么不行。”
穆陵城将他扯到床上，俯身压下来，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我再说一遍，昨晚上是怕你不乐意，你别想歪。”
“哦。”他离自己太近，男性气息过于强大，蒋南卿难得很乖的没有顶嘴。
穆陵城很满意地坐起来，看她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叹道：“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蒋南卿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坐起来，扭头背对着他。
穆陵城帮她吹头发的时候，蒋南卿看到他外套口袋里露出来一部分的烟盒，她蹙了蹙眉，把他衣服拽过来取出香烟。
“你这么能抽？”
穆陵城把她手里的烟夺过来：“我已经戒了，这是刘明哲的。刚刚只是陪他抽了一根，他走的时候忘记带了我才放我口袋里的。”
蒋南卿仰头看着他：“那你留着烟盒是准备自己抽呢还是打算还给他。”
穆陵城戳戳她脑袋：“别动歪心思，乖一点，这种东西不准尝试。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他说着，把那盒烟扔进了垃圾桶。
蒋南卿挑了挑眉，眼角带笑：“你以为我真对这东西感兴趣？逗你玩玩当什么真啊。”
穆陵城松了口气：“不感兴趣最好，乖乖坐在那儿，头发还没吹干。”
“哦。”
——
吹干头发之后，穆陵城把吹风机拿走，看着她沉默一会儿：“那，睡觉？”
蒋南卿沉默着上了床，钻进被子里：“那个，你把灯关一下，谢谢。”
穆陵城应着关了总开关，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蒋南卿缩在被窝里，整个人都不太自在。
她还没冷静下来，骤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是穆陵城进来了。
蒋南卿咬了咬下唇，双手攥紧了被角。
身旁传来穆陵城的低笑声。
蒋南卿不乐意地扭头瞪他：“笑什么？”
夜幕下，穆陵城侧躺着看她：“你紧张什么？”
“我哪里紧张了？告诉你，姑奶奶我此刻内心毫无波澜，紧张的是你才对。”
穆陵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掌心贴在自己胸前：“是有点紧张，那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
掌心处传来他扑通扑通强有力的心跳触感，蒋南卿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想将自己的手缩回来。谁知穆陵城却将她手腕攥的很紧，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你干嘛？”蒋南卿语气里似有不悦。
穆陵城笑道：“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咱们俩这么躺着，还是高二国庆假期的时候。”
蒋南卿也想起来了，当时她夜里被冻醒钻进过穆陵城的被窝。
当时什么场景她睡得那么熟是一无所知的，不过穆陵城……应该都知道。
“我那晚，应该只是借你被子睡了一觉，应该，也没做什么事吧。”她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没什么底气，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是啊。”穆陵城说，“你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抱着我，可亲密了。”
蒋南卿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有病！”
她才不信穆陵城那一张嘴。
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穆陵城倒是没再做什么，只打了个哈欠：“不早了，你明天还有课呢，早点睡吧。放心，你不同意我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这么绅士？
蒋南卿半信半疑。
“穆陵城，你不会是怂了吧？”
话语刚落，穆陵城欺身压过来：“我看你今晚是不想好好睡觉了，那干脆做正事吧。”
蒋南卿咬牙心一横：“穆陵城你别墨迹，是个男人你就唔……”
——
十分钟后，蒋南卿与穆陵城并肩躺在大床上，盯着夜色下的天花板出神。
蒋南卿耸动着肩膀，想笑又怕伤了他自尊心。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穆陵城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刚刚居然弱爆了。
她还记得刚刚他趴在自己耳边，很认真地让她忍着点疼。
她都咬牙准备好了，结果应该如期而至的疼痛感还没来，他就已经结束了……
穆陵城摸索着抓住蒋南卿的一只手，犹豫着开口：“要不然，我们……再试一次？”
“不早了，睡吧。”蒋南卿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定，不过还是被穆陵城捕捉到了笑意。
穆陵城坐起来，一本正经看着她：“你别笑，我不是早/泄，我，我是紧张。”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个女孩子这么亲密，那种无法言说的刺激和剧烈冲击，他刚刚心脏都快炸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蒋南卿已经平静下来，跟着坐起身拍拍他肩膀：“嗯，我知道，我也太紧张了，所以可能有点影响你发挥。没关系的，我不会因为这个跟你分手的，睡觉吧男朋友。”
穆陵城：“……”
他觉得自己这回形象算是全毁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穆陵城一张脸阴沉沉的，半句话都不说，气压低到负数。
看向蒋南卿时，他神色中带着几分幽怨。
他早上想为自己挽回面子的，结果蒋南卿有起床气，不让他动，还差点把他踹下床去。
好气啊，那他岂不是要一直被误会？
临出门前，穆陵城把蒋南卿挤到墙角，很郑重其事地又解释了一遍：“我真的只是太紧张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蒋南卿原本一觉之后都不把这事放心上了，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而且如今一副宝宝很委屈的样子，蒋南卿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她晃了晃手机：“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百度了一下，所以你的解释我是真的相信的，不用反复跟我强调。”
穆陵城拉着脸不说话。
蒋南卿笑着搂住他脖子亲了亲他的唇：“看把我们宝宝委屈的，穆大主席那么厉害，当然是无所不能的，是吧？我绝对的相信你！就算全世界都怀疑你，我都坚决不会的！”
她拍拍胸口，冲他眨巴着眼睛，一副花痴小迷妹的表情。
穆陵城很受用，被哄得心情好多了，主动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闭着眼睛把嘴凑过去：“来，再亲几下。”
蒋南卿：“……”
第51章
国庆假期如约而至，穆陵城和蒋南卿一群人早早乘火车回芹南市。
出了芹南火车站，齐维维和郭茂雪俩人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们几个高兴的挥手：“南卿，小饼干，我们在这里！”
齐维维一把冲上去抱住蒋南卿和小饼干：“两个抛弃我的小没良心，有没有想我啊？”
蒋南卿：“天天想，夜夜想，想的都失眠了。”
小饼干也跟着点头：“我也是我也是，你看我想你想的都瘦了。”然后捏捏自己的脸蛋儿。
齐维维一脸嫌弃地推开她们俩：“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说话真腻歪。”
随后目光落在后面的三个男生身上，等看到刘明哲一直望着她的目光时，齐维维神色淡了几分，收回视线。
郭茂雪说：“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先一起去吃个饭？”
蒋南卿点头，打量一下郭茂雪的衣服，笑道：“改风格了？”
最近降温，郭茂雪穿了条白色针织衫，下着黑色铅笔裤，看起来挺素净的，再配上丸子头，整体又多了几分甜美的气质。
这样子跟她之前公主似的穿着很不一样。
郭茂雪笑道：“最近一个学长介绍我接了一部网剧，我是女三号，女主的闺蜜。虽然戏份不太多，但是人设挺讨喜的，我就接了。我现在是试着琢磨角色。”
蒋南卿很意外：“可以啊，你才刚上大学就有机会拍戏？”
“有个学长，他大三因为一部青春校园剧火了，手里资源多。刚好我爸跟他爸认识，他就偶尔照顾我一下。”
“哪个学长啊，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还认识呢。”小饼干一脸期待，她平时最喜欢看青春校园剧了。
郭茂雪说：“他叫顾致扬。”
“顾致扬啊，我知道我知道，他小时候就是童星，去年那部超火爆的青春剧真的是太甜了，我特别喜欢他。”小饼干一脸花痴。
陈少昂走过去揽过小饼干的肩膀，双眉微蹙：“你还追星？”
小饼干干净摇头：“不追星不追星，就，偶尔看看剧，他长得有点帅。”
然后仰脸看看陈少昂，干净地笑道：“不过，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
“好了，别肉麻了，吃饭去！”齐维维托着小饼干往前走。
后面已经发现一丝不对劲的穆陵城和陈少昂把刘明哲围了起来。
“你跟齐维维什么情况，她刚刚看到你跟你欠了她二百万似的。”穆陵城问。
刘明哲黑着脸，没有说话。
走到一半，他停下来：“算了，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
说着扭头就要走。
穆陵城拉住他：“为什么不去了，你怂什么？”
“谁怂了？我只是不饿。”
前面蒋南卿看他们没跟上来，停下来喊了声穆陵城，挥手：“你们三个长着大长腿走那么慢的吗？”
穆陵城看刘明哲一副坚决不去的架势，上前跟蒋南卿说：“你们四个去吧，也好久没一起聚了。我们仨就不去凑热闹了，先回家去。”
蒋南卿看看刘明哲的方向，又望一眼头也不回往前走的齐维维，最后点头：“好吧，那我们走了。”
穆陵城摸摸她脑袋：“等你们玩儿够早点回家。”
“嗯，知道。”
——
四个小姑娘一起去了她们之前最喜欢的土豆粉店，点菜后蒋南卿、小饼干和郭茂雪齐齐盯着齐维维。
齐维维被她们看得不自在，最后缴械投降：“好好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招好了吧？”
小饼干托腮想了想：“那就先说说你和刘明哲什么时候开始搞地下恋情的吧。”
齐维维回忆了一下：“高三学习忙嘛，压力也大，为了放松我喜欢去游泳。他也经常去，所以总能碰到，慢慢就自然而然的……”
“那，你们俩谁提的分手？”郭茂雪问。
齐维维眸色黯淡几分，低下头去：“是我。”
蒋南卿、曲奇和郭茂雪三个人一起问出声：“为什么？”
齐维维喝了几口果汁：“就，那时候比较矫情吧。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哄我说如果我考不上C大，他就不去了，跟我一起留在芹南市。我当时还挺感动的。可后来快高考了，他突然跟我说他还是想去C大，因为那里发展更好，有顶尖的教师团队，是芹南大学比不了的。”
“本来嘛，他之前没跟我保证过愿意为我留在这儿，我也不会奢求什么，可是他自己都说了要为我留下，又突然反悔，这算什么意思？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我，玩玩而已嘛。既然这样，我也没心情搞什么异地恋，索性就分了。”
——
芹南湖边的长凳上，刘明哲捡了颗石子扔进湖里，仰头猛灌了半瓶酒：“我知道，我没担当，言而无信。可那时候面临的是高考啊，我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爸是公交车司机，我妈给人做家政，他们都指望着我能出人头地。他们二老生养我，教育我，如果我明明可以考上C大，最后却放弃了，他们多寒心？”
“她家里开公司的，在芹南大学读金融，将来回自己公司上班。可我呢，我一无所有，若想闯出一番天地来，只有努力不让自己输在跑道上。如果我当初选了跟她留在芹南，毕业后随便找个工作，你觉得我跟她还相配吗？说不定还有人骂我是凤凰男呢。”
穆陵城喝了口酒：“看不出来，你平时大大咧咧一个人，心思还挺敏感。”
刘明哲扭头看他：“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些话，你跟齐维维说过吗？”
刘明哲苦笑：“我跟她说这个干嘛，搞得我多自卑一样。”
陈少昂拍了怕他的肩：“总之，想挽回就说清楚，藏着掖着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你若觉得好面子丢人，那就干脆利落点，以后也别惦记。”
“我……”刘明哲唇角扯动几下，继续仰头喝酒。
“还是抹不开脸面说清楚？”穆陵城嗤笑一声，“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好面子，你就单身一辈子得了。”
刘明哲不服气：“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让你在蒋南卿面前丢面儿，抬不起头来，你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