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他……都会调情了?!傲娇小仙男会调情了?!
长安难以消化这晴天霹雳般的事实,愣了半晌,直到慕容泓又咬上她的耳垂,她才回过神来。
“奴才不过是开玩笑而已,陛下你怎么还当真呢?”这次长安不敢擅自躲避,只得干巴巴地笑道。
慕容泓却没有接话,他柔软的唇轻含着她薄薄的耳垂,用侧切牙和尖牙在那块没骨头的软肉上轻轻蹍磨着,碾得长安又疼又痒。她忍了半晌,又觉外耳轮上忽的一润,是他的舌尖触了上来,就似嘉容用羊毫笔描花样子一般描绘起她外耳轮的曲线来。
这下痒得钻心,长安再忍不住了,头一偏躲了开去,又被慕容泓咬着耳朵拖回来。
“都说了不准躲。”他在她耳畔不满地咕哝道。
长安笑着道:“别咬了,痒得要命。”
“好,朕不咬了。”他是不咬了,他照着她的耳后亲了下去。
软软地唇贴在她少被触及的敏感肌肤上,轻轻一吮,长安霎时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纵然内心再老司机,也无法改变这具身体在男女情事方面依然是个少有经验极其敏感的嫩雏的事实,比起接吻拥抱,这样的耳鬓厮磨似乎更让她承受不来,她用了些力气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慕容泓紧紧地扣住她不放手,那软嘟嘟的唇已经一路向下吻到了她的脖颈上。
在深蓝色衣领的映衬下,她的脖子呈现出玉石一般的冷白光感,仿佛是没有温度的,然唇印上去才知其实触感不仅温暖,还很绵软。
长安不用香,她身上最常有的气味,是洗衣服用的皂荚味道,偶尔能在她头发上嗅到某种植物带点青涩气的味道,哪一种都和女人联系不起来。
唯有如慕容泓此刻这般亲近接触时,才能从她肌肤上嗅到一丝从骨血深处氤氲出来的淡淡温香,那是如假包换的女儿香,也是如今这世上唯一一种能让慕容泓无比安心又眷恋的味道。就这般小口小口地吮着,他都觉着自己仿佛要醉过去一般,丝毫也不想放开她。
“陛下……”他一吮长安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吮就是一身鸡皮疙瘩,几次之后,长安感觉自己都快出汗了,他却毫无停下的征兆,忍不住压着嗓音唤他。
“嗯?”
“放开我,我不问你要房契了还不行吗?”长安忍着他在她脖颈处的厮磨,目光都有些不清明了,眼睫一抬,发现爱鱼趴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正昂着毛茸茸的大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和慕容泓,似乎正在观察这两人黏在一起到底是想干什么?
仿佛隐私被撞破,在一双猫眼的注视下,正被慕容泓亲着的长安双颊腾的一下红了。
“不行。”察觉随着长安皮肤上温度的微微升高,那股温香有越来越浓之势,慕容泓将鼻子拱进她的衣领,瓮声道。
长安还是第一次这般似短处被拿捏住了一般的心慌,欲待故技重施,说些扫兴的话来迫他放开她。他却在此时放开她一只手腕,抬手掌住她左侧的脸颊,将她的脸往他这边拨过来,看见她颊上的艳色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道出事实:“你脸红了。”
“热的。”见他抬起脸来不在她脖颈处厮磨了,长安微微松了口气。
慕容泓笑了起来,清亮的目光艳得像是裹挟着桃花的溪水,他道:“朕还是第一看到你脸红呢。”
“有什么稀奇,是人都会脸红啊。”长安又开始挣扎,带了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还不放开?”
“不放。”慕容泓无赖道,那模样不似他将她拥在怀里,倒似他黏在她身上一般。
“陛下,明年你都到弱冠之龄了,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长安无奈道。
“纵然是孩子气,朕也只在你面前孩子气而已,无伤大雅。”慕容泓脸皮是越发厚了。
长安:“……”
“有时候,朕会有点担心?”慕容泓将尖尖的下颌搁在长安肩上,话锋一转,语意落寞。
“担心什么?”长安问。
“担心你永远不知道朕到底有多喜欢你。”慕容泓道。
“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论你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多喜欢一分还是少喜欢一分,我不都得陪在你身边么?”长安口中这般说着,内心却忍不住腹诽:是不是所有青春期的小男孩小女孩都得明媚忧伤一回?
“当然不一样,因为朕想让你知道。”慕容泓抬起脸来在长安红白分明的唇角亲了一下,道“朕早晚会让你知道的。”
第462章 梁王的癖好
为了和长安多些厮磨时间,慕容泓甚至创造出了新的奏折批阅法。
他先是将所有未批阅的奏折全都看过一遍,仗着过人的记忆力将上面呈报的事情全部记在脑中,然后和长安一起躺在榻上聊天。
仗着先人一步,长安又成功霸占了龙榻外侧的位置,慕容泓有些憋屈地躺在里侧,听她讲牢里的命案。
听完贾良那段后,慕容泓问了句和贾良一样的问题:“你想如何验证梁王世子的诚意?”
长安面无表情,连语气都波澜不起,道:“那贾良住的宅院比我的宅子离皇城还近,屋里美婢环绕,身上一股子掩饰不住的矜贵之气,我料想他在梁王世子手下该是个极重要的人物,否则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跟我谈。所以,我在给他斟茶的时候,在茶里下了毒,不出所料,这会儿他家里应该在办丧事了。张君柏为了要挟我在我牢里杀了三个人,我杀他一个作抵,他若忍气吞声还自罢了,他若敢兴师问罪抑或变本加厉,我就把武定侯府往死里咬,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泓听罢,没做声,只展臂将长安搂进自己怀中,唇印上她的额头。
长安:“……”这般不分场合气氛地攻略姐,真的合适吗?
“虽说如我们这般立场的人没资格谈什么仁慈善良,但这条人命毕竟是折在我手中。我不信佛,不信道,但我信因果循环,杀孽太重,迟早是要遭业报的。所以陛下,即便你喜欢我,也请少喜欢一些,如此,万一将来业报来临,你也不至于再受重创。”
长安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那股似花似木的清新味道,格外冷静道。
她话音落下,感觉慕容泓身体都僵了僵。他将她搂得愈发紧,道:“你若这样说,朕要后悔放你出去了。”
长安笑了起来,道:“便留在宫中又如何,殿前海棠树上,每一条刻痕都是我该还的债。”
“无须担心,你之所以会欠下这许多债,也不过是为了朕而已,这杀孽自然也该由朕来背。”慕容泓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长安不欲与他在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通过这件事,我倒是觉得,这梁王张其礼与梁王世子张君柏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利益冲突,不是那么的父慈子孝。”
“哦?何以见得?”
作为一个内心成熟性格独立的女人,长安当然不习惯被人抱在怀里说话,于是她推开慕容泓,将自己的推论跟他说了一遍。
慕容泓却还在介意被她推开的这个事实,看她方才的动作表情,她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慕容泓不能理解,喜欢对方难道会不想与对方亲近?他为了多些时间抱着她甚至连奏折都不想坐在书桌后看。
长这么大除了长安之外他不曾打心里亲近过别的女子,但他见识过爱慕他的女子会有何等表现。不去想周信芳,陶行妹出身将门性格磊落,在女子中算是比较不会黏着男人的那种了,可是,每次见到他,还不是十分愿意和他挨近些?
为什么她不愿意?
“……喂!你发什么呆呢?”慕容泓一念未完,只见眼前长安的手指乱晃。
他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只得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暂且压在心里,道:“你推断的不错,张氏父子确实不怎么和睦。武定侯与安北侯是张君柏母族这边的势力,两家手中掌握的军队合起来有六万五之众,你想动武定侯,张君柏自然要不遗余力地来阻止你。”
“若是这样,那武定侯府那么大一个把柄,张其礼何不自己解决了他们,削弱张君柏的势力?”长安不解。
“因为在张其礼六个儿子中,张君柏不仅是嫡出的,也是能力最出众的。他当世子是众望所归。”
长安更不解了,问:“照你这么说,那张君柏已是世子,张其礼也没有动他的念头,那他跟自己父亲别扭个什么劲儿啊?”
“因为张其礼有个上不得台面的癖好。”慕容泓道。
“什么癖好?”
虽出身教养相差不多,但就品性而言慕容泓与钟羡完全不同,他非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还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见长安问,他便凑到长安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扒灰。”
长安瞪大眼睛,本能道:“这是上不得台面吗?这明明是变态。”
慕容泓笑了起来。
长安狐疑地看他,问:“该不是你信口诌来骗我的吧?”
“朕像是诌得出这种事的人吗?”慕容泓毫不做作地给她一个冰清玉洁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确认过眼神,长安毫不怀疑地摇头,道:“不像。”
慕容泓刚欲夸她还算有眼光,却听她补充道:“根本就是。”
慕容泓怔了一下,伸手就去挠她痒痒,一边挠一边逼问:“朕像是那种人?嗯?你再说一遍。”
长安笑得满床打滚,这时候她才开始佩服薛红药那丫头,那天被绑在椅子上咯吱居然能坚持那么久不求饶。
她拼了命的挣扎躲闪,最终还是被慕容泓压制在身下,笑得双颊绯红气喘虚虚,一双长眸水洗过一般湿润明亮,柔软蓬松的发丝泼墨般挥洒在床榻上,额上出了些薄汗,几丝长发粘在上面。
长安习惯了用太监身份示人,平日里不管是穿戴打扮还是神情体态都与太监无异,以至于慕容泓都很少能看到她展现出如此刻一般的女子媚态。
他晃了神迷了魂,伸出长指将她额上那几丝长发给她捋顺了,诱哄一般道:“长安,穿一次女装给朕看好不好?”
“不好。”长安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何?”慕容泓问。
“宫中人多眼杂,太冒险了,没这个必要。”长安道。
“可是……”钟羡都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不仅见过你女装的样子,他还见过你跳舞!
慕容泓心中嫉妒得直冒酸水,却没有说出口,只道:“就在这殿中穿,只有朕一个人看得到,不会有危险。”
“不要。”长安还是不同意。
慕容泓蹙眉看着她。
“梁王那边的消息是孔传递过来的?还有别的吗?”长安忽然问。
见她又转移话题,慕容泓负气地一个翻身,面朝里侧躺着不理她了。
长安坐起身来,扯他的头发,道:“陛下,不能不务正业呀。”
慕容泓:“……”
“陛下,业精于勤荒于嬉啊!”
慕容泓:“……”
“陛下,千夫诺诺,不如一士谔谔呀!”
慕容泓烦不胜烦,道:“在朕的便器下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长安却是瞬间领会,当即窸窸窣窣地下床去。
慕容泓听见动静,回过头看着她问:“你做什么去?”
“去挖宝啊。”长安一边穿鞋一边道。
“不用睡觉了?没有明天了吗?”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日事今日毕啦!”长安穿好鞋便欢快地往他净房跑去。
见她就为了一箱子情报将他独自撇在榻上,慕容泓气得把枕头抓起来一顿揉捏撕扯,然后扔到榻尾,犹不解恨,遂滑下床穿好鞋,气鼓鼓地坐到书桌后头批阅奏折去了。
长安来到点着灯的净房内,将慕容泓那散发着淡淡松木清香的壁虎便器搬开,掀开地上的防水油毡,在原先便器的位置找到几块松动的地砖,然后从地砖下头起出了一只两尺多长一尺来宽的檀木盒子,抱着来到殿中,打开一看,里头都是一模一样的册子,封皮上都写着编号。她找了五六本才找到记载梁王府消息的那一册,于是拿过一盏灯放在榻首,靠在榻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刺探消息,就跟窥探旁人隐私一个性质,虽不道德,但却刺激。长安喜欢这份工作,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喜欢这种不道德的刺激感。
孔组织的人显然一早就渗透进梁王府去了,这册子上记载的消息十分详尽,连梁王及几个儿子分别有几个妾室,这些妾室是何来历都有记载。
翻过几页,上面记载的内容便惊悚起来,张其礼六个儿子,全都被他们的老爹送过绿帽。最惨的是他的第四子,这个庶子的正妻和三个妾都被张其礼染指过,两年前,这名庶子死了。官方论断是得暴病而亡,但传消息过来的人却说这名庶子有极大的可能是死于自杀。
绿帽颜色最淡的是梁王世子张君柏,这上面记载他有一妻四妾,这其中只有他最后纳的那名妾室被张其礼染指过。这名妾室虽然来自民间没什么背景,却是张君柏最宠爱的,在遭遇不幸之后不久就死了,死因不详。从那名妾室死亡至今一年半,张君柏没再纳过妾。
“啧,张其礼这是什么作死的癖好啊!”长安感叹一句,抬头问不远处书桌后的慕容泓“陛下,你说一个男人,最宠爱的妾室被自己老爹给奸污了,并且因此死了,他和他老爹的关系能敌对到什么程度?”
慕容泓眉眼不抬:“只消不是真爱,不会拿自己的一切去拼的。”
“纵是真爱,也不一定会舍得拿一切去拼吧。”长安咕哝一句,继续翻册子。
慕容泓执笔的手却是一顿。
他不由自主地给自己设了一道选择题,若是江山与长安只能二选一,他选哪个?
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一道选择题,也是他永远不想让长安知道答案的一道选择题。可是他已经做过一次选择了,他现在所能做的一切,便是尽力避免再做第二次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