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趁她洗漱的功夫,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他经年习武,虽然这些年生病,但练武却一直不曾落下,只是强度减了,因此还是一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肌肤光洁,覆在修长强健的筋骨上,至于相貌谈吐更不必提,他并不是那种美貌不自知的人,因此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他生的像那位风华绝代的早逝皇后,原来一直不能理解自己堂堂轩昂男子,生的这般俊美有什么用,他又不用靠脸吃饭。但如今,他找到了它的用处,总之沈辛夷是个好美色的,他注意到她经常看着自己的脸失神,如果这样能帮自己圆房,他不介意用一把美人计。
反正节操已经快没了,再掉一点又何妨?
他痛定思痛,觉着她早上没反应皆是自己穿的太多,所以他这回直接光着身子跨上了罗汉床,打算用最原始的手段让她动心。
沈辛夷沐浴出来的时候,发现陆衍已经裹好被子,躺在床上看书,他听到她的脚步声,目光掠过她被热水蒸的泛红的粉脸,又若无其事地调开视线。
她一向奉行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踌躇了下,还是道:“我把账目对完再睡吧。”
陆衍面上掠过一丝惊诧和郁闷,甚至还有点恼火:“不用对了,过来。”
沈辛夷走到床边,打算跟他灌输一下自己做事的原则,他却突然伸手,猝不及防地把她拽进被窝里,两人一道在床上滚了滚,齐齐滚进了被窝。
她脑袋在他硬邦邦的胸口磕了一下,有点恼了:“陆衍,你...”
她摸到一个光溜的胸膛,后面骂人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他竟然没穿衣服!至少上半身是没穿的,她无语道:“你又搞什么...卧槽!!!”
她很快纠正了自己的认识,他不只上半身没穿,整个人都没…额,她表情越发诡异。
沈辛夷:“...”她记得陆衍好像没有裸睡的习惯吧?
陆衍低哼了一声,把她的手拎出来,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早就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了,却还冷着脸仿佛极为不悦:“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轻薄我?”
沈辛夷知道自己不该受害人有罪论,但是吧...“你干嘛不穿衣服!!!”
“你是什么意思?”陆衍眯起眼,表情更冷:“难道我是故意让你轻薄的?”
沈辛夷:“...那可不咋地。”他有脸说他不是故意的?
幸好陆衍已经习惯她不按套路出牌,翻身把她按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你摸遍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问倒是问句,不过语气却是陈述,沈辛夷渐渐品出点门道来了,配合道:“殿下想要如何?”
陆衍等的就是这句,轻咬了她耳尖一下,见她身子敏觉地抖了下:“我不能白吃这个亏,勉强拿你抵债吧。”
沈辛夷:“...”只见过车上碰瓷,没听说床上也能碰瓷...
她给自己脑补的剧情逗乐了,不知死活地笑出来,陆衍神情不善:“你笑什么?”
她奋力忍住,抿了下唇道:“我还记着原来我生病的事儿,拿金珠换你除衣,说一颗金珠脱一件,你当时还不乐意,现在没钱赚反倒脱了个干净。”
果然是磨人的小妖精啊,当初装的再三贞九烈,现在还不是乖乖爬床了。她被自己臆想的剧情逗的乐不可支。
陆衍:“...”他神色危险,捉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谁说我不要报酬?”这个动作让她窈窕美好的身段展露出来,前面随着呼吸起伏,宽松的寝衣似乎随时要散开。
沈辛夷揶揄,伸手捏着他的脸:“如今我可没钱了。那殿下可得给我算的便宜些。”
这话本是无心的一句调侃,此时听来莫名暧昧,陆衍双眼直直盯着她,双唇不由自主地抿紧,已经顾不上回答了。
他青丝低垂,眉间蹙着,似是忍着什么。沈辛夷全明白了,她顿了片刻,仿佛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多年,她低声问道:“殿下想圆房?”
陆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吻她的唇角,又在她耳畔道:“我难受。”他声音带了几分不满和憋闷,强调:“很难受...”
他本想今日算了的,毕竟他才说过暂不对付沈侯,现在提出圆房,总有挟恩威逼的意思,他虽然极想得到她,但也不屑以恩情逼她就范,但今夜两人气氛极好,他不由恣意了一把...
他又顿了一下,声音喑哑,引得人脸红心跳:“我记着你乳名素素?”
沈辛夷点了点头。
他低头,眉间的冷淡不知不觉融化成潺潺春水,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语调缠绵悱恻:“素素,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 写得好纠结...啊
太子快要爬床成功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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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沈辛夷彻底明白了他想干嘛,难怪他这些日子魂不守舍颠三倒四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莫名有点想笑。
虽然他已经箭在弦上, 但她相信,只要她开口拒绝, 不对, 甚至无需拒绝, 只要露出半点不情愿,他都不屑于强迫她继续下去,他骨子里是个极张扬却也极高傲的人。
但拒绝...好像也没什么必要?毕竟二人是扯了证的夫妻,陆衍俊美无俦又身姿拓落,他这个人绝对拿得出手, 假如换个肥头大耳的, 沈辛夷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再说两人也不是没亲近过,他如今真想圆房,也不是不可以。
她当初是考虑过圆房这件事的, 但陆衍当时不想碰她, 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想着顺其自然, 但事到临头,她又不由有点紧张。
陆衍身体绷紧了,却还强自忍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默默地给自己做了一把心理建设,微微抬起头,在他唇角轻轻亲了一下, 算作无声的邀请。
陆衍表情明显一松,不过他上回把两人都弄的难受,这次却没那么着急了,毕竟他这些日子辗转求师,已非吴下阿蒙。他伸手强行握住她的手往里带,声音低靡:“素素还想看我自亵吗?或者自己上手试试?”
沈辛夷:“...”
他看她面红耳赤僵在被褥里不动,心情大好,稍一伸手就把她抱了个满怀:“既然素素羞怯,不愿摸我,还是我主动相就吧。”他瞧了眼自己的手,轻轻一笑:“我问过你,想知道被它玩弄的滋味吗?”
沈辛夷伸手挡了一下,没能阻拦他,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面带犹疑地道:“殿下,太子哥哥...你的病能行吗?”她好像隐约听谁说过陆衍这病不能行房,她委婉道:“等你彻底好了也无妨。”
陆衍直接把这话当做挑衅了,伸手轻捏着她的脸,冷笑了声:“你既叫我一声好哥哥,便是不行我也得满足你,不然岂不是委屈了你。”
沈辛夷:“...没事就行。”
陆衍干脆放下床幔,一时间只能听见屋里烛火的噼啪响声,许久才传出一句他的声音:“你若是疼就告诉我,我会轻点的。”
约莫过了一刻多,床幔里传出陆衍略带懊恼的闷哼,他面色似有不甘,还有些不可置信,硬是搂着她:“素素,我们再来一次。”
这次便长久的多了,沈辛夷浑身酸疼,她是脾气大,身上却没什么力气的,娇气的不得了,折腾完两回之后已经是浑身酸疼了。
陆衍发了性,本还想再来的,瞧她软软倚在枕头上疲倦无力的样子,终于找回了良心,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又沉声吩咐:“备水。”
她以为他还要,下意识地想挣扎,被他牢牢抱紧了,低声道:“我抱你去沐浴...”他颇是不甘地加上一句:“沐浴过后便安置了吧。”
沈辛夷这才放心,随意点了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陆衍把两人都清理干净,这才回到罗汉床上,沈辛夷还是火.辣辣的疼,恍惚间觉着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出来。
一夜好眠。
早上沈辛夷先醒的,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陆衍怀里,他手指还把玩着她的头发,她跟他对视一眼,又有点尴尬地挪开眼。
两人都相处大半年了,最差也算熟人,滚完床单早上起来还挺奇妙的。想到昨晚的亲密,她面上不知不觉又红了,抬头看了眼床幔,犹豫着该说什么,脸颊已经被他亲了一下:“你醒了?”
他瞧她娇嫩的肌肤上累叠了青红的痕迹,从背部一直蔓延到小腿,他心中一动,捧起她的脸重重亲了几下。
好古龙体的问题...沈辛夷点了点头,用古龙体回答:“我醒了。”她瞧了眼陆衍的手,想到他问过的话,脸上不由又红了。
他似是踌躇了一下,又问:“你...还疼吗?”
沈辛夷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别问了,你好烦。”
这一眼饱含风情,娇嗔妩媚,风流旖旎,陆衍被看的微微恍神,又问她:“还要再睡吗?”
沈辛夷确实没睡饱,被他这么一问,干脆又歪倒在床上,含含糊糊道:“那我再躺会。”
她说完躺在床上瞧了眼陆衍,见他似乎有话想说,便懒洋洋地问:“太子...有话要跟我说?”他喜欢的那个称呼她这时实在是叫不出口。
陆衍目的既已达成,原本丢了的节操也开始慢慢捡回来,又恢复了往日冷峻桀骜的样子:“确实。”他斟酌着开口:“原来是我冷落了你,你我既已成夫妻,我再不会那般了,但你往后也得记住你是我妻子的身份,凡事以我为先,至于旁的事...不用你多操心。”
沈辛夷听出他话中深意,睡意也被驱散了,不自觉换了称呼:“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陆衍拢了拢散开的寝衣:“你以后就须得一心向我,我会待你好的。”他前阵子也怀疑过自己对她的执念会不会是为色所迷,但如今人是得到了,他却没能抽身,反而越发不可自拔。
一心向我这四个字太值得玩味了,沈辛夷反复咀嚼了几遍,忽冷笑道:“你是让我摈弃娘家,只做你陆衍的妻子?”
陆衍不想在这时候跟她争执,避重就轻:“做我掌上随珠难道不好?”
沈辛夷心说你都病的这么重了,能不能活过三十岁还两说,她随珠毛随珠,当寡妇还差不多!不过她跟他想法差不多,不想这时候吵架,于是把难听话都咽了回去,闷头拉了拉被子:“挺好的,殿下先去用饭吧。”
陆衍瞥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寝殿。
他走了,沈辛夷却怎么也睡不着,转头唤了张媪:“阿姆你帮我把父亲给的避子丸取过来。”
张媪一看元帕上的落红,就知道两人昨晚干了什么,她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但还是劝道:“娘子再想想吧,不要意气用事。”
沈辛夷摇了摇头:“我是深思熟虑过的。”
张媪一叹,又劝道:“太子深恨侯府,可如今娘子和太子正是浓情蜜意,何不趁现在生出个孩子来,为何要用避子丸呢?等孩子一出生,太子就是再恨侯府,也不可能再对付孩子的亲外家了。”
沈辛夷仍是坚持让她取来避子丸:“太子心性坚毅,不会被所谓的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左右。”再说孩子可是活生生的,又不是她拿来胁迫陆衍的筹码,她也不想以孩子来胁迫陆衍放下仇怨。
与其让陆衍对孩子的到来感到为难,不如早做决断,最重要的是,陆衍都不一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至于以后,那就顺其自然吧。
或许陆衍脑子抽了,她脑子也抽了,两人爱彼此爱到无法自拔,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再或许陆衍对她无意了,两人终能和离,以后斗的你死我活,这些事都说不准的,就不用再给未来增加变数了。
张媪无奈,只得给她取来了避子丸。
她阿爷给她的避子丸颇为奇异,用一次能管好几天,且对身体无害,事后吞服即可,她和水吃了一颗,又小心收好,被人服侍着换好衣裳,这才出去用朝食。
她以为陆衍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在堂里等着她,他见她过来才命人摆上早饭。
沈辛夷莫名又尴尬起来,扒拉了几口米粥,忽想到一事:“殿下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详细说说嘛?”她想了想又补了句:“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她其实一直对陆衍的病很好奇,但从没找到机会问。
陆衍抬手让堂中众人下去,这才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有一日出征回鹘,仗是赢了,却也被细作钻了空子,给我下了这种颇为古怪的南疆蛊毒。”
他垂下眼,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又缓缓道:“长兄当初中的也是这种毒,所以毒害我们二人的凶手就算不是一人,也脱不了干系。”他说到这里,又嘲弄一笑:“我中毒之后父皇大怒,带兵出征亲自去剿回鹘南疆,倒挣了个千古明君的大好名声出来。”
沈辛夷听的心里莫名难过,她知道这对父子大有龃龉,但她也不敢断定两任太子中毒之事就跟文昌帝有关,唯一可知的是,文昌帝就这么踩着两个儿子的血肉浇筑的台阶,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辉煌。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她顿了下,终于问出最想问的:“这蛊毒有办法彻底根除吗?”
堂中无人,他又孟浪起来,一种暧昧在眼中流转,他干脆伸手把她抱起来做到自己腿上,用一贯冷清的声音问她:“问这个做什么?怕哥哥满足不了你?”
沈辛夷:“...”
她实在受不了陆衍这骚样,扶额道:“你闭嘴!”她现在倒宁可他对她爱答不理的,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骚的?
他伸手摸着她泛红的脸,终于转回正题:“若是能根除,我早就好了。”
沈辛夷蹙了蹙眉,盘算着要不要请人去南疆打听一二。
她正思量,下巴忽被陆衍抬了起来:“如今知道父皇不喜我,我又被重病缠身,你是否心悦我?”
沈辛夷被问的顿了下,陆衍都这么惨了,她不好再火上浇油,于是把他大夸特夸了一番:“殿下才貌双全,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心里对殿下是极为敬佩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