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幼舒和卫斯言就定下了一条规定，每晚轮着和她一起睡。
卫斯言躺进被窝，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妈妈，你怎么知道优优今天打架了。”
顾锦放下时尚杂志，“她今天出门时，是什么发型？”
卫斯言想了想，卫幼舒梳头时特意叫顾锦给她扎了一个歪的马尾，回来的时候马尾变正了。
“那怎么就能证明她打架了呢？”
顾锦一本正经的在瞎掰：“你妹她不会梳头，她今天都待在幼儿园里，她今天遇到的人里，只有三个人能给她梳头，幼儿园老师、我和你外婆。”
卫斯言还是不死心：“那万一是幼儿园老师给她梳的头发呢？”
“你见过哪个老师梳头会把发圈上的玩偶揪坏。”
顾锦靠近大儿子的耳朵，小声跟他说：“其实我是看见她衣服上的脚印，联想到你外公外婆为什么会过了很久才给我打电话，加上她头发上的异样，猜到的。”
一个美好的周六，顾锦怀里搂着儿子碎懒觉，却被吴雅丽的一通电话给搅和了。
电话铃声响起，卫斯言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
顾锦安抚似的拍拍卫斯言的后背，“乖，没事继续睡吧”
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带着浓重的怨念：“喂，谁啊？”
“顾小姐你好，我是吴雅丽。”听见顾锦的鼻音，她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打扰您睡觉了。”
她带着起床气，不愿意跟人墨迹，“有事儿吗？”
吴雅丽十分客气，“今天周六，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我有事想要跟您谈。”
“介意我带孩子吗？”顾锦一副你不让我带，我就不去的态度。
吴雅丽赶忙说：“不介意的。”
“中午吧，找个吃饭的地方。”
“好，我订好地方把地址发给你。”
顾锦穿好衣服，拍拍整个人都被包进被子里的卫斯言，“知道你醒了，别睡了，你穿好衣服去叫优优咱们今天出去吃饭。”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好”。
卫幼舒现在会自己穿衣服，却不会扎头发，每天早上披着头发，坐在镜子前让顾锦给她扎头发，乖巧极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快到中午约定的时间，顾锦就没有精心准备早餐，只热了两杯牛奶让两个孩子喝，她怕这个时间吃多了，中午会吃不下饭。
顾锦家公寓离吴雅丽订的私房菜馆很近，穿过一个废旧的居民区，在走两步就到了。
她一只手牵着卫幼舒一只手牵着卫斯言，突然卫幼舒放开了她的手。
顾锦低头查看发生什么情况，“优优，怎么了……”
卫幼舒低头捡起一块砖头，冲着不远处很有气势的大喊：“你给我住手！”
卫幼舒这一喊，那个男人慌张的把手中的东西一扔，顾锦这才看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被扔在地上。
他这是在虐猫？
顾锦把卫幼舒手里的砖头抢过来，握在手里，“你干嘛呢？”
方脸男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扬起巴掌：“别她妈多管闲事！”
这个方脸男的一看就是那种在现实生活中受挫，又不敢欺负比自己强大的人，只能依靠在虐待那些比自己弱小的猫咪寻找快感。
这样的人难免会欺负女人和孩子，顾锦怕他发起疯来会伤到孩子，不想多管闲事，把卫幼舒和卫斯言护到身后，想要绕着他走过去。
然而卫幼舒却不肯离开，蹲在地上，守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妈妈，它好疼啊。”
方脸男冲着蹲在地上的卫幼舒破口大骂：“小崽子，别多管闲事啊！”
说完还想用脚踢卫幼舒。
顾锦一看他这动作，□□桶一下就被点炸开了，想打我闺女，找死。
她面无表情，比他的动作更快，照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重重一踢。
方脸男疼的一下子坐在地上。
顾锦那天遇到流氓时，都没有这么狠，但是谁让他不长眼，想对着她的宝贝下手呢！
卫幼舒对着地上已经没有气的小猫，心疼的抹眼泪：“妈妈，没有气了……”
顾锦的手正在揪着方脸男的后颈，另一只手拿着砖头，空不出手安慰她，“没事，不哭了，这个叔叔刚才说了想将功赎过，要给猫猫挖一个墓。”
卫幼舒眼含热泪期待：“真的吗。”
方脸男闭紧嘴，顾锦看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张嘴也不要紧，我不介意把你另外两条腿也给敲折了。”
说完，还拿着手里的砖头在他腿上比划比划。
方脸男欺软怕硬，顾锦的威胁对他很有用。
他赶忙表示是这个意思。
不久前刚下了一场大雨，土壤中还带着水份，泥土并不难挖。
方脸男在顾锦的注视之下，挖好了一个能够容纳猫咪的小土坑。
卫幼舒和卫斯言一起捧着猫咪的尸体，像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似的，隆重而认真的把小猫放进土坑里。
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系列的动作，顾锦看的鼻头酸酸的，为了掩饰情绪，她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扔到方脸男的怀里：“打车去医院看病吧。”
眼神向他某个受伤的部位瞟了一眼。
方脸男接过钱，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就快速转身离开。
虽然看背影有些一瘸一拐，走得却很快，活像身后有鬼。
“喵呜~”身后几声微弱的声音，寻着声音找过去，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箱子，里面又两只看样子刚出生没有几天的小猫，小小的，眼睛还没有睁开。
“妈妈，你看。”卫幼舒和卫斯言惊喜的喊顾锦。
这两只小猫应该是刚才那只猫的孩子，母猫觅食回来，遇上了虐猫的方脸男，还没来得及给孩子喂上一口奶，就没有了气。
卫幼舒把手指伸到花耳朵小猫的鼻子前，轻轻碰了碰。花耳朵抬头咬住了她的指腹，没长牙的小奶猫没有任何威胁，还有一点痒。
卫幼舒没心没肺的咯咯笑。
卫斯言看妹妹这样做，也心里痒痒的将毒手伸向了另一只小奶猫，那一只小猫胆子比较小，很害怕卫斯言的触碰，一直在向后躲。
被小奶猫嫌弃，卫斯言好看的小脸满满的委屈。
卫斯言低头看着小奶猫想了几秒，就抬头盯着顾锦的眼睛，满脸认真的问：“妈妈，我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顾锦一点都不意外听到这句话，唯一令她意外的是，她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卫斯言口中听到，毕竟她那个儿子向来愿意委屈自己。
卫斯言鼓起勇气的请求，顾锦不忍心拂他的意，不会拒绝，当然也不会轻易地同意。
“你为什么想把它带回家？”
卫斯言把他刚才想到的说了出来，试图说服顾锦，“它们还那么小，没有人照顾，会饿死的。而且我怕他们会像刚才的那只猫一样，被人虐待。”
“妈妈可以让你把它们带回家，但是你要记住，宠物是很弱小的，对于它们来说主人是它生命中的唯一，你们如果将来会抛弃它，那现在不如不养。”
“知道了吗？”
“知道了。”
顾锦想说走时，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妈妈刚才说宠物弱小的时候，你们都想到了什么？”
卫幼舒抢着回答：“我以后不能像小猫那样，只有靠别人才能活下去。”
作为一个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顾锦的本意也是希望兄妹俩能有自强自立的意识，所以听到这个答案顾锦满意的点点头。
顾锦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卫斯言：“你呢，宝贝？”
卫斯言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没有妹妹想的那么多。”
“我只是在想，既然我决定把它带回家，我一定要好好对待它。”卫斯言长长睫毛下，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全是温柔。
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单纯的话了，顾锦怔住了。
她的反应令卫斯言很不安：“妈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顾锦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不妥之处，弯腰亲了亲卫斯言的额头：“没说错，说的很好。”
卫斯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真的。”
卫幼舒也凑过来问：“那我呢？”
顾锦无奈：“你也很棒。”
到了吴雅丽和顾锦约好的私房菜馆时，顾锦却被保安拦住。
“不好意思女士，你们不能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蛾子好温油
第19章
顾锦顶着一张黑人问号脸愣在原地。
啥？她一句话还没说，就不让她进，这什么情况啊？
不会是吴雅丽故意的搞她吧？
“女士，我们家是餐馆。”
顾锦还是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她不瞎，当然能看见他家牌子上写的是私房菜馆。
那个保安说的很有礼貌：“进我们家是需要消费的。”
顾锦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意思就是说他家消费高，她又不是能支付得起的人。
顾锦深吸了两口气，不打算跟他计较：“我知道。”
然而这个保安还是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进去。
为了在孩子保持形象，顾锦微笑着骂他：“不是，你有病吧，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进去。”
顾锦和这个保安已经僵持了很长时间，吸引到了经理的目光。
“小赵，怎么了？”
保安小赵指着顾锦告状：“经理，这又来了一个带着孩子骗吃骗喝的女人。”
“不是刚赶走一个吗，怎么又来了。”经理十分不耐烦，直到看见顾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惊喜，“卫太太您来了。”
保安小赵对这个经理的反应十分不解：“经理……”
这个经理认识她？
顾锦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经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小赵说的蹭吃蹭喝的可能就是顾锦。
他赶紧解释：“卫太太这都是误会啊！”
“因为我们刚送走一对吃霸王餐的母女，所以小赵才会误认为您也是那种人，我记得您又我们家会员卡的，您下次让我们保安看一下就好了。”
顾锦原来是服装设计师，读书的时候，需要去商场里拍一些衣服，带回去研究。
她那个时候遭受到了无数柜姐的白眼，甚至还有保安会将她赶出商场。
因此她对这种事格外敏感，虽然今天遇到的只是一件小事，却让她特别暴躁。
尤其保安小赵一直不依不饶，经理也是个拎不清的，话里话外都是顾锦的错，怪她没有提前把会员卡拿出来。
吴雅丽这个时候也到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啊！”
卫幼舒接过吴雅丽的话，十分贴心的告诉她原因，“都怪我。我和哥哥捡了两只小猫，这叔叔嫌我们脏，不让我们进去。”
卫斯言呵斥卫幼舒：“胡说，明明是觉得我们穷，才会阻止我们进去的。”
顾锦被人这样对待，兄妹俩内心相当不满意。
卫斯言和卫幼舒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经理的脸上难看极了。
吴雅丽给身后的小助理示意了个眼神，小助理就接过卫斯言手中的纸箱子。
“谢谢姐姐。”卫斯言很有礼貌地说。
卫斯言笑的时候，牵起脸上的小酒窝，小助理被他萌出了一脸血。
小助理捂着胸，一脸傻笑：“不客气。”
吴雅丽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为了保持公众形象，没有骂人。
这个私房菜馆吴雅丽有一半的股份，算是半个小老板，经理得知顾锦是吴雅丽的客人，才慌神了。
“卫小少爷他抱着这样一个破箱子，小赵才会眼拙认错人。”
吴雅丽已经麻木了，她没有斥责经理一句，静静地听着经理说话。
小助理听不过去：“开饭店的怕客人吃霸王餐，干脆关门回家算了。”
吴雅丽听经理说完话，冲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她转身对顾锦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咱们换一家店吧。”
小助理不解：“雅丽姐……”
你怎么不处理他啊！
吴雅丽没有给她解释，她摸着卫斯言的头发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吗？”
卫幼舒张口：“我想吃麦……”
顾锦把卫幼舒的声音盖住了：“换一家私房菜馆就行。”
卫幼舒在幼儿园听小朋友们都吃过麦当劳，她就求着顾锦带她去吃。
顾锦几天前刚带着卫幼舒吃了一顿麦当劳，结果这又想吃了，小孩子多吃快餐对身体不好，顾锦就没同意，没想到她今天又提出来了。
吴雅丽装作没有听到卫幼舒的话，对小助理说：“订一个家常菜馆。”
小助理从吴雅丽出道就一直跟着他，很熟悉她的要求，就在她经常去的几家店里，找了一家私密性最好的。
没有人理卫幼舒，她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紧跟在顾锦身后。
反正对于顾锦能同意她去吃快餐，她也没抱有希望，每日一问罢了。
吴雅丽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众人走了几步就到了。
小助理在走路过程中，就订好了座位。
看吴雅丽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她赶忙拦住：“雅丽姐，位置我已经订好了，还是我开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