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天王(下)——皆破
时间:2019-08-20 07:50:52

  公野猪那叫一个爽,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这时,它却感到一个会动的东西掉到了自己的背上,这东西是活的,还会用尖利的爪子钩住它脊背上的毛发防止掉下去。
  那是一只猫,刚才一直趴在树上,树被撞断之后正好掉到野猪背上的猫。
  公野猪的脖子太粗,根本回不了头,转身也看不见自己背上是什么东西,但它从气味上判断是一只北美山猫或者美洲狮,因为森林里的猫科动物就这两种。
  至于体重,家猫、北美山猫和美洲狮的体重差别,在一头400公斤重的野猪王面前没什么差别,而且红了眼的它早已把脑汁装进蛋蛋里给枪上膛了。
  狼群也就罢了,区区美洲狮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它知道这些猫科动物的套路就是跳到背上咬喉咙或者咬脖子,当然不能让对方得逞,于是它更加疯狂地加速奔跑,冲破篱笆,将农田里的谷物新苗践踏成泥,最后一头撞在一间木屋的墙壁上,硬生生把这间木屋撞垮了一半,而它背上的猫也被冲击力甩飞了。
  屋里的人们一脸懵逼地与一个硕大的猪头面面相觑,等回过神来之后,惊得发一声喊,从撞裂开的墙壁里四散逃跑。
  紧接着,其他野猪也兴奋跟着头领撞进村子,它们不知道为啥要冲进来,反正爽就完事了。
  野猪们在村里的道路中横冲直撞,根本没人能挡也没人敢挡。
  自从这座村子建立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巨大的混乱。
  但这只是开始,还远远没有结束。
  世华的歌声频率依然在急速上扬,目前已经超出人耳的听力范围之外,因此剩下的守卫和村民突然感觉一下子安静了,但恶心反胃和视力模糊的症状却在加剧,甚至能感到到血液从太阳穴汩汩流过,一蹦一蹦的疼。
  这就是所谓的大音希声,最大的声音是听不到声音的。
  啪~
  啪啦~
  其中一间木屋窗户的玻璃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随后裂痕如蛛网般迅速扩散,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玻璃上刻出一棵没有树叶的树,最后砰然向一侧破碎。
  对于石英玻璃来说,声音频率达到或者超过两万赫兹就会引起共振,极个别的人类男高音或者女高音歌手都能在近距离做到这点,震碎红酒杯等薄玻璃,但是从海滩到村子,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震碎玻璃的,可不是人类能办得到的。
  不止是这扇窗户,村子里所有的窗户全都正在崩裂,又如传染病一样蔓延到陶器和瓷器制品。
  视力越来越模糊的人们惊恐地看到,明明没有发生地震,杯子和锅里的水却漾起了层层涟漪,像是被置于微波炉里。
  他们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只知道再这么下去,所有人的脑子恐怕都要被煮熟了。
  不知道是谁最先拔腿就跑的,可能是农夫,也可能是守卫,频率已经向微波范围靠拢的高频音波令他们被洗过的脑子似乎回到了原始状态,依靠求生本能来驱使行动,而求生本能告诉他们——快跑,继续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
  有一个带头跑的,其他人全都呼啦一下跟着往村外跑,他们脑子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只有一个字——跑。
  少数意志较为坚定,或者说脑子洗得比较彻底的守卫,试图阻止逃跑的和同僚,甚至举起泰瑟枪威胁,但很快被村民和野猪组成的洪流给淹没了,被撞倒又被踩上几脚。
  不断蔓延的恐慌令溃散的趋势已不可阻挡,如果这是人口更密集的地方比如体育场,恐怕早已发生了大规模踩踏惨剧。
  人们跑向除海滩之外的其他三个方向,一头扎进森林里,黑灯瞎火地深一脚浅一脚没头没脑地乱跑。
  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跑不动了,一些人才停下来,扶着树没命地喘息,面带惊惧地转身回顾。
  他们已经跑了好久,认为自己已经跑出挺远了,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依然能隐约看到那一小片高地上的灯火。
  那可怕的声音停止了吗?
  由于后来已经听不到声音,他们无法判断声音是否已经停了,唯一的判断方案只能是跑回去亲身尝试……但谁愿意这么做呢?
  还有很多人体力更好,一口气跑到了森林的更深处,连灯火都看不见了,天上没月亮,周围一团漆黑,连方向都找不到了,还谈何回去?只能爬上树或者生一堆火躲避野兽,白天再想办法。
 
第1598章 私人恩怨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村子,此时已经变得跟印第安荒村没什么区别的空城,绝大部分人都跑光了,只有几个后背差点被踩断实在爬不起来的守卫,以及在农田里大快朵颐的野猪群。
  胡乱发泄了一通的野猪群稍微安静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一直萦绕在它们耳边的高频音波已经悄悄停止了。
  世华得到了停止歌唱的信号,是张子安用手电发出了提前商定好的灯语,无非是亮几下灭几下这样简单的组合,复杂了她也看不懂。
  他一直趴在海岬上观察形势,这里与音波中心保持着90度的夹角,受到的影响要小得多,毕竟越高频率的音波集中性越好,但即使如此他的耳膜也不太舒服,像是进了杂物一样刺痒,总想用小指头伸进去挠。
  他不愿伤及无辜,如果村民们被洗脑得太深,一直留在村里不愿走怎么办?那也没办法,同样只能让世华停止,再去想其他办法,总不能真让他们大脑被烤熟、血管爆裂而亡吧?再说世华的歌声也未必真能达到微波等级的频率,他不确定,世华也不确定。
  真要是能达到微波等级的频率……是不是家里的微波炉就能卖二手本地同城自取了?
  世华的歌声虽停了,跑掉的人却没有回来,一是因为他们在恐慌的支配下跑得太远了,二是因为他们没办法确定歌声是不是真的停了。
  这样就好了,碍事的人越少越好。
  经过这一顿折腾,尤其是野猪们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损毁了好几间房屋,这些房屋全是木头搭建的,而现在是晚上,村民们的照明完全依赖蜡烛和油灯,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村民和守卫们被高频音波影响了正常神智,慌不择路地逃跑时,没注意到几根蜡烛和几盏油灯已经在混乱中翻倒了。
  蜡烛和油灯先是点燃了桌布,又进一步引燃了桌台和椅子。
  房屋以及内部的简易家具全是木制的,简直是天然的引火材料。
  如果有人在场,目前的火势还能控制得住,因为木制房屋虽然容易燃烧,但相比于现代建筑,却也少了汽油、煤气、酒精、橡胶、塑料等助燃物和燃烧时会散发毒烟的合成材料,灭火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惜人都基本跑光了。
  张子安通过望远镜看到火苗从一间屋顶上蹿起时,心头也是一凛——他不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着火这件事可没在他的计划之内。
  北海峡那边是丘陵和高地,从高度上大致可以分成三部分:最下面是农场,因为农场肯定是要开垦在土地上,不能开垦在石头上;平缓升高一些,是木屋群组成的村落主体,浑浑噩噩的农夫们和大部分守卫就住在这里,地势比平地高,可以避免台风海啸时海潮倒灌;再往高,丘陵变得陡峭,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往更高处的大宅子,虽然比不上欧式古堡但也差不了多少,那里才是高级人物居住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瞰整个海湾以及附近的森林。
  古往今来,大人物总是住在高处,这点从未变过。
  正如张子安这个南海岬受到高频音波的影响很小一样,北海岬高处的大宅子受到的影响更小,大人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时候根本没听到海上幽幽的歌声。
  等报信的守卫气喘吁吁沿着小径跑到大宅子,然后又着大宅子的守卫进去通报,因为李皮特交待下来了,今晚有贵宾,如无重要之事不要打扰。
  大宅子的守卫不敢确定,海上飘来女鬼的歌声这算不算重要的事,所以拦着报信的没让进去,又过了一会儿,第二个守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上来,表示前去海边探查的大队人马一去不复返,疑似全军覆没,大宅子的守卫这才觉得大事不妙,赶紧跑进去通报。
  大宅子豪华的宴会厅里,李皮特正踌躇满志地站着,满脸红光地举起酒杯,正要与贵宾们干杯并一饮而尽,却被突然推门而入的守卫打断了。
  守卫脸色苍白地对李皮特耳语几句,把下面发生的种种怪事简单地说了。
  李皮特听得一愣,低声问道:“你是说真的?”
  守卫苦笑着点头,这事哪敢瞎说?
  李皮特依然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白西装,领口系着色彩斑斓的丝绸围巾,只是没像白天一样戴着茶色太阳镜。
  他很能沉得住气,明明下面已经乱成一团,他却没有心急火燎地去察看情况,而是略加沉吟,试图分析清楚目前的状况。
  海上鬼歌和消失的守卫,这显然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哪支势力如此强大,能让二三十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掉。
  警察?
  FBI?
  军队?
  不,如果是这些执法人员到场,完全用不着使用鬼歌这样的伎俩,如果他们实质性地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完全可以装甲车直升机特种部队正面冲破,即使他的武装力量再强,也不可能跟官方执法力量正面抗衡。
  如果他们没掌握实质性的证据,那根本不可能到场,毕竟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当地长官私交甚好。
  所以,这必定是私人恩怨。
  说到私人恩怨,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子安。
  他不清楚张子安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一举摧毁了屠宰场的电网系统,然后溜进去窃取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并全身而退,最后还一把火把屠宰场的重要设备全都烧毁了……事后设备专家前来定损,经过检查,说这些设备在起火前就已经损坏了,是被远高于额定电流的电流击毁的,甚至连变压器和稳压器都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像是……被雷击了。
  李皮特很诧异,他知道红木森林是雷击高发区,特意在屠宰场每一栋较高的建筑上都安置了避雷针,这些避雷针怎么可能同时失效了?
  避雷针的原理和结构很简单,从发明之时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除非是这些避雷针的引雷线路全都物理断开,否则不可能同时失效。
  事后他逐个检查了每个避雷针,但避雷针全都工作正常,没有任何损毁的痕迹。
 
第1599章 宾主之谊
 
李皮特想不通电网是怎么被破坏的,但他不相信巧合,电网断电的同时张子安恰好出现,并潜入办公室偷走了笔记本电脑,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屠宰场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其他东西都可以替代,唯独这个没法替代,短时间内没办法恢复运转。
  他与张子安的私人恩怨始于埃及大金字塔的墓室里,当时他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儿意思,就起意拉拢,但可惜这人冥顽不灵,所以也就放弃了,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共赴沙漠寻找失落的金色金字塔,最后时刻他和他的队伍受到奇怪的阻挠,那时他就怀疑其中有古怪。
  这次在旧金山的偶遇,大概也不是偶遇。
  他很纳闷张子安一个人是怎么搞定那么多守卫的,守卫们的泰瑟枪难道是吃干饭的?
  总之,张子安身上的谜团太多太多,总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李皮特的眼神渐渐凝聚成一线,像针一样刺进眼前浮现的张子安的影像。
  这次,必须要把长久以来的恩怨做个了结,再这么下去,他若不是被拖死就是被气死。
  他干咳一声,挥退守卫,意思是自己会马上去处理这件事。
  等守卫离开后,他把满着的红酒杯放回桌面,“诸位!”
  主客有别,贵宾们都是有风度有修养的人,见守卫向这里的地主悄悄汇报私事,当然不好刻意偷听,于是彼此闲谈聊天,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身为地主的李皮特发话了,于是贵宾们也放下红酒杯,面容为之一肃,齐齐盯着李皮特的脸。
  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宴会桌旁边只坐着很少几个客人,宴会厅显得很空,也很静。
  “下面出了一些小问题。”李皮特笑容不改,“有人来捣乱了,而那些酒囊饭袋的废物守卫偏偏搞不定,所以我要暂时失陪,下去处理一下。”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客人们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们都注意到守卫报信后李皮特那患得患失的脸色,知道事情不像李皮特表现得那么简单。
  “皮特,我觉得你可以说实话。”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穿着长袍的年长者淡定地说道,“咱们的理念虽然有所区别,尊奉不同的造物主,也为此而争执过多次,但咱们是盟友这个事实不会改变,咱们的共同目标都是狠狠打击愚蠢的美国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如果需要帮助,不用客气,只管开口就是。”
  年长者的英语不太纯正,带着一些非本地的口音,再加上黝黑的肤色,似乎是个外国人。他为人低调,还不如他手臂上停着的那只游隼更引人注目。
  “没错!皮特,你听到老师的话了,有事的话不妨直说!是谁来捣乱了?是不是跟毁坏屠宰场的是同一个人?”
  另一个同样穿着长袍的中年人大声嚷嚷道。
  中年人大约四五十岁,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身材矮胖,大腹便便,但行动利落,显然是个灵活的胖子。
  中年胖子与年长者肤色相近,说的也是带口音的英语,脾气却异常火爆,吹胡子瞪眼地把纯金镶钻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拍,忽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把面前桌子上的红酒杯碰翻。
  第三位客人倒是没有表态,平静地品了一口红酒。
  失去了大部分守卫力量,李皮特现在确实是有掣肘之感,去外地调人回来又远水不解近渴,很需要超自然力量的帮忙,所以他一开始的发言其实是以退为进,不主动开口相求,而是等他们主动提出帮忙。
  “咳!既然大家盛情难却,那我也坦诚布公地说了。”李皮特微叹一声,“如果我没猜错,正是那个捣毁屠宰场的人!我宽容大度,他却屡次三番跟我作对,如果不是他,上次也许我就能打开埃及艳后的石棺,取出瓦吉特之眼护身符了。”
  年长者不屑地一拍桌子,“此种异端之物,要来何用?”
  他手臂上的游隼随着他的动作对李皮特怒目而视。
  李皮特陪笑道:“您当然看不上,但瓦吉特之眼本身价值连城不提,我翻阅过不少古文献,觉得这个护身符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作用……而且说不定对别人会有用。”
  说着,他看了一眼第三位客人,后者依然没有表态,但也没有继续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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