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和离——海里溪
时间:2019-08-22 09:50:10

  江雅芙神色微动,显然他一句话就说动了她,她确实做不到……
  可……禇羲的那些事都是事关生死存亡和毕生幸福的大事啊!怎能和许展颜明知道能治好的脸相比?
  她蹙着眉,回望着时沛,“所以呢?这次你不忍她吃苦,那么以后呢?这一点点的苦你都受不了,你会忍心看着她跳进火坑吗?那可不是一瓶两瓶药水能解决的,到时候你想怎么帮她?”
  时沛一下子被她问愣住了,嘴唇开合了一下没有言语。
  江雅芙自嘲一笑,“你能帮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努力让她爱上你,等咱们和离后,你娶了她护在羽翼下就万事大吉了,我看她对你似乎并不是那么无心呢。”
  “雅芙!”时沛心里在呐喊,不是这样的!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单纯的想帮一把而已!这对知道所有事的他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不是吗?
  江雅芙没理会他那副呆滞的样子,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瓶,递给他,“拿去吧,东西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叫丫鬟换的,我从来没打开看过,想送谁就送谁去吧。”
  抢在他说话前,她压下心中百般滋味,又说了一句,“这回我偷鸡摸狗干涉了你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时沛嘴巴里发苦,紧握着药瓶,看着她挺直的背说不出话来。
  熄灯上床,二人再也无话,江雅芙虽然没再调转方向睡觉,却是整夜侧身朝外,以背对着时沛。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时沛已经不在屋子了,她独自坐在床上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听见门外尺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尺素推门进来,帮她梳洗打扮好,见少夫人今天精神不大好,像是没睡够,便很少说话去烦她。尺素正要弯下腰端水盆出去,却忽然眼前一亮,瞧见痰盂里有东西。
  “少夫人?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小可爱们太残暴啦!我要坚定的站男主!嗷嗷嗷
 
 
第16章 往事如烟意兴阑
  江雅芙漫不经心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怔愣住了,只见昨晚那个解药瓶子正安静的躺在里面,若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他把辛苦找来的解药给扔了?难道真是因为她一番话而改变了主意?
  这么一想,江雅芙的心里倒有些不安起来,许展颜与她没有深仇大恨,她中毒的遭遇实在可怜,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她叫尺素把孙妈妈叫了进来,悄悄把这事对她说了,当然隐去了关于重生的内容。她以为她会说自己呢,结果孙妈妈听了大笑不止,直夸她做的好。
  “少夫人您做的对!您想想,今天少爷觉得一瓶解药没什么,明天就会觉得再帮一个小忙也没什么,说不定后天啊,把人娶回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夫妻和别的不同,总是要自私些的,他对她没心思的话,怎么帮忙都可以,但有心思,就哪怕一点儿都不行。”
  江雅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您这么一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
  “你啊,就是这手段……太稚嫩了些,这样的小动作小心真把少爷给惹毛了,以后有事还是要摊开了说。”
  “妈妈说的是,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没想太多。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时沛的性子我还算了解,他是个光明正大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看不上这些阴私小动作的。”
  时沛若说有哪点是叫她最佩服的,就是品行了。上辈子她拿他当一家之主,他是如何对待父母,对待下属,如何教育孩子,她都看在眼里。
  她是真的后悔换解药的事了,不为许展颜,她是不想被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枕边人低看她。
  可事情已经做了,想也无用,江雅芙有些郁闷,但愿那许展颜的脸赶紧好吧。
  时沛昨天把这事想了一晚上,后半夜她入睡之后,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这个娇小的女人为他守了半辈子的家,和他之间的贴心交流几乎没有,他们聚少离多循规蹈矩,他在边关刀光剑影里拼杀的时候会偶感孤独,她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觉得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呢?
  她说的对,如今的他对许展颜的事没资格没立场,也没他预先插手的余地,是他太过想当然了。就像她说的,他也许能够完全改变许展颜的命运,但前提是他要和江雅芙和离,之后娶她。
  他愿意和离吗……
  所以,顶着黑眼圈的时沛一早起来就顺手把药瓶子给丢了,别人家的事他不管了,以后真要是涉及到生死攸关的事,看着提点几句也算不愧对良心了。
  没几天,许家妻妾斗争殃及嫡女的丑事就传出来了,许大人终于在后院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逼问出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顺藤摸瓜很快就在府尹大牢里找到了那个卖药的术士。
  时沛当初找他拿药的时候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说是给谁买的。那术士已经做过好几回这缺德的生意,倒是没把两件事往一块想,很快他就给许大人配制出了新的解药。
  后来据说没过几日,术士就在大牢里服毒自尽了,至于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没人关心一只蝼蚁的死活。
  儿子的婚期已经过了许久,国公爷在京城也休养了几个月,是时候回边关镇守了,听说最近卑族又有些不老实。
  他原本是想把儿子带去历练的,可儿媳妇刚有了身孕就把儿子带走,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这让国公爷有些犹豫。
  夫人原本就不舍得儿子跟着去,他只好去征求时沛自己的意见。
  时沛遥想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是跟了父亲去边关的,一驻扎就是一年多,等他回来的时候小初一都长牙了。后来他才听母亲说,江雅芙这一胎怀的时候没受苦,生的时候却很是凶险,当时只有她在家做主,着实惊心动魄。
  这事虽然他从来没提过,却一直有愧在心,没亲眼见到第一个孩子出生更是他心头的遗憾,这回他无论如何也得陪着她安然渡过那一关。
  “父亲,依我看卑族骚扰边境的必是其内部的小股势力,王室那边肯定是不支持的,两国刚刚议和不久,他们不敢主动撕毁条约。但其野心不死是肯定的,想必王室是有意放任其试探我们大夏的态度和部署。父亲不必太过担忧,彻底歼灭了这一支,几年之内他们绝不敢再有异动。”
  事实就是如此,当年他跟去了边关,以为能大干一场,没想到很轻松的就把这股骚扰势力歼灭了,之后一直也没等到后续敌人的出现。
  他是经历过一次的人,说这话自然气定神闲,国公爷依旧忧心忡忡,“你说的有可能,怕就怕他们以条约做幌子,给咱们来个出其不意。”
  “不会的,您相信儿子的判断,战略上提防他们,心里上却不用太焦急。雅芙生子,家里没个男人我不太放心,所以这次我就不去了。”
  “也好,那就如此吧,家里就靠你了。多和你岳父那边走动,你虽是从武,也能和他学到不少东西。”
  “是,儿子记下了,您在外千万要小心,凡事莫动气。”
  时沛一直把父亲的队伍送出了城外,望着铁蹄远去的尘烟,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血澎湃。他知道大部分人的下场,其中包括奸佞,也包括忠良。前世的他花了二十年的拼搏,如履薄冰的走到了人生的巅峰,手握的权利和身上的荣耀甚至超越了他的父亲。
  四十岁的时沛回望半生戎马生涯,得到的与失去的,他不会后悔,他骄傲自豪。而命运又把他拉回了二十岁的年纪,他对此却有些意兴阑珊。
  顶峰的滋味他品尝过了,之后就该明智的卸甲退隐,方能得一世平安。再走一次这样的历程对他其实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他更想体会那些他为此失去的东西。
  当然,若大夏真的到了危急时刻,该他的责任他会义不容辞承担的,但他绝不会再为此再用上半生的光阴。
  唔,前世那几个得力的副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呢,得赶紧把他们都找出来及早培养,好让他们能更早的独当一面。
  之前答应送给国公爷的帕子终于赶在他出征前送出去了,江雅芙揉了揉肩膀,发誓以后再也不绣花了。
  天气越来越凉了,她歪在榻上,铺着雪白的毛皮毯子,背靠两个高高的软枕,腿上盖的是上好的提花丝被,正一边啃水果一边看书呢。
  时沛走了进来,自从换了他的解药,江雅芙觉得自己有亏,对他的态度客气了不少,虽不热乎,也不句句拿话顶他了。
  “怎么这么早回来?”
  “嗯,想早点回来。”
  “……”
  时沛伸手把她面前的干果抓了几颗丢进了嘴里,“看什么书呢?”
  “没什么好看的,看诗经。你怎么没跟父亲走?以前你对打仗挺积极的。”这话江雅芙想问好几天了,今天气氛还算好,她终是憋不住了。
  这干果挺好吃的,时沛又伸手抓了一把,“那边的情况不严重,用不着我出山。”
  江雅芙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半开玩笑的说道,“那岂不是错失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时沛脸上一僵,“瞎说什么呢?”
  “这可不算瞎说吧,卑族的华英公主不就是这年冬天被你给救了吗?自此人家才对你念念不忘呢。”
  什么破干果,咯牙。
  时沛边把手里剩下的干果放回去,边回道,“她今年应该才十二三岁,算个什么美?别提她,提她我头疼。”不说长相和性情如何,就算对方美若天仙,他身为一军之将也断没有与对方搅在一起的道理,何况他妻有子。
  话音未落,他刚要把手收回来,江雅芙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紧紧的握着,死盯着二人肌肤相接之处。
  时沛顿时心跳如擂鼓,她还是在意他的,为一段子虚乌有的陈年老醋,她居然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
  “娘子……”
  江雅芙蛾眉轻蹙,无心体会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一手抓牢他的手腕,另一只则顺着他宽松的袖口伸了进去,很快,一只软嫩的小手就伸进了他的袖子里,虽然隔着一层里衣,依旧叫人心神荡漾。
  她这是打算色|诱?虽然她这手段太青涩了些,选的地方也不对,但禁不住他受用啊!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用什么样潇洒的姿态把她抱到床上,打好了要说的情话腹稿……
  江雅芙怀疑自己眼花,她怎么会在他身上看到不该存在的东西?她来不及多想,迅速把手探进了他的袖子,在里面摸索了几下,嗖的拽出一样东西来!
 
 
第17章 看来这事小不了
  男人用的样式、灰色、老梅图案,这不正是她当初辛辛苦苦花了三天时间给国公爷绣的那条吗?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江雅芙抿了抿嘴,捻起帕子的一角拎在眼前,还故意晃了晃。
  “有点眼熟呢,红颜知己送的?”
  时沛眸光微闪,脸皮发热,但有些事只能咬牙硬扛,“不是别人送的,是我在府里捡的,看着样式不错就留着用了,还我吧。”
  “还?你还真会捡东西,什么时候给我也捡一条回来?”
  三天!她辛辛苦苦绣了三天,因为生疏手指头上被扎了好几个针眼儿,突然丢了她心里说不出的丧气,当时尺素问会不会是他拿走的,她还替他说话,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她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几下。
  因为自己私下换了他的解药,自觉不够光彩,怕他低看自己,她心里不是滋味好几天,如今却知道了,原来不是他低看了自己,而是自己高看了他!
  她气愤之余不禁好奇,他前世在自己和孩子们面前那副端正光明的样子到底是怎么装出来的?
  时沛见她板着脸攥着帕子不说话,也不看他,就知她这回是气的狠了。怪他大意了,居然把这条帕子带到正房来了,还偏偏没塞好叫她给看了去。
  “我真是捡的……”
  一道有如实质的眼刀子飞了过来,时沛立马把剩下的瞎话咽了回去。
  “额……正好没有得用的帕子,顺手就拿了,反正你还能绣嘛。”时沛不自在的刮了下鼻子,等待她发落。
  那天在院子里扫地的那个丫鬟心不在焉的,他进了房她都没发现,拿完了自己的东西,他一眼就瞧上了那条帕子,在一股不知名酸气指使下,就厚脸皮的揣走了……
  江雅芙气鼓鼓的拧着帕子,东西已经被他用的半旧了,想来是经常带在身上,心里那股气莫名的少了些。但她不能轻易的这么放过他,这段日子他惹自己生气多少回?
  她把帕子随意的折成了小方块,塞到了坐垫底下,“物归原主了。”
  时沛伸出手,“诶那不行!都用习惯了,你拿回去了我用什么?”
  江雅芙不理她,伸出手挑大颗的瓜子剥了起来,剥出来的白白胖胖的瓜子仁儿被放在一旁,她要攒成一堆,一口气吃下去,“你以前用什么就用什么呗,我又不是进府来给你绣东西的。”
  时沛哑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令他越来越看不懂了,从前她可从来不这样斤斤计较的,重生一回倒活的比真正的小姑娘还小姑娘了。
  他不禁想起了母亲的话,‘有身子的女人性子都比平时怪,你要多担待她的小脾气,女人其实很好哄的,你只要用心些,没有哄不好的……”
  哄?他会哄人?
  转念一想,前世她怀老大和老二的时候他都不在家,如果真如母亲说的,有身孕的女人性子会变,那他不在身边的那些日子,她的小性子又能朝谁使去?再后来有了小女儿,她也已经步入了成熟,即使他在身边,她也不肯表现出几分娇软来了。
  江雅芙见他不说话只顾盯着自己,于是也不说话,专心的剥着瓜子。忽的,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把她手边的瓜子全部搂到了他的面前。
  “我给你剥瓜子,算我……赔礼道歉。”
  江雅芙目瞪口呆的望着剥瓜子的时沛,傻傻的任手里捏着的一粒瓜子掉落,天呐!她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时沛他居然会道歉?他居然会伺候她?虽然只是小小的举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简直亘古奇闻啊!她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时沛剥瓜子的动作飞快,他力气大,一捏一个,很快就剥出了一小堆,小心的放到她的白帕上,“你先吃这些,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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