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来以后跟殷云扶大致地描绘了一下底下的场景。
“那六幅画里的孩子太惨了……”赵警官做刑警这么多年，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命案，看到那六幅画的时候，却还是受不了了。
这六幅画带给他的震撼，还不是西山墓地那种丧尸围城恐惧式的震撼，而是击打在内心的，浑身都感觉特别难受的震撼。
这六幅画描绘的是六个孩子死亡的场景，每个孩子死得都不一样，但每个死状都特别可怕，正好应对的是十个小黑人中，前六种死法。
殷云扶大致清楚了，这应该也是阵法的一部分，用这六幅画镇压着六个孩子的阴魂，反复用他们生前的死继续折磨他们，这六个孩子才能成为器灵。
底下传来打斗的声音，但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很快，林庭荭出现在众人面前。
殷云扶看了林庭荭一眼，林庭荭脸色阴郁、心事重重，他抬起手，手上有两个小小的长命锁，散发着和那枚戒指一致的气息，“这几个小鬼有些年头了，很厉害……咳……咳咳！”
他本来就苍白的皮肤此刻更是白得没了一丝血色，身形都单薄了许多，一边说话一边咳嗽着，声音大得仿佛随时都要把肺咳出来。
陈南和赵警官紧张地看林庭荭身后。
“没解决吗？”赵警官立刻问道。
“暂时镇压了。”林庭荭对口回了赵警官，视线全程落在殷云扶身上，“这几个小鬼应该不是白正清养的。”
这六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同龄的白正清杀害，但她不可能拥有直接将这六个孩子炼化成小鬼的本事。
如果方镇川温阳阵盘或许是偶然之间的巧合，但现在可以确定，白正清背后一定还有人。
“有人在布一个局，甚至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可如果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的话，那花费的时间和经历也太多了。
他拿起其中一把银质锁，锁上写了“一方”二字。
殷云扶有些不懂，“这锁应该也是阵盘之一。”
林庭荭抹了一把脸，“你不知道莫教授当年走失的女儿叫什么？”
殷云扶瞳孔一缩，“一方？”
她觉得那间屋子里必定会留下不少与西山墓地的关联性证据，却没想到证据会在这把小小的长命锁上。
林庭荭当然查过殷云扶，也知道她跟莫恒那边的牵扯，莫家虽然没有正式宣城殷云扶是莫恒的女儿，但明珠市的上层基本上都知道了。
“看来……莫教授失踪的女儿其实是已经死了。”
合一下她跟其他几个孩子失踪的时间，也挺靠近的。
这都不重要，让他觉得凝重的是另一点，“长命锁一般来说孩子出生或者满月的时候别人会送吧？这年头很少有人会在另外的时间里去送长命锁了。“
这也就是说，很大几率里，那个人在莫恒和宁雨瞳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就送了这把长命锁。
那么对方的布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上许多许多。
林庭荭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如果是一般人布局时间再长又如何，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西山墓地的案子和这次大礼堂的案子都跟对方脱不了干系，对方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一个长生不死就引动了沉寂许久的华国修士圈风起云涌，现在发现对方还是连环作案。
他手里的戒指等东西也变得沉甸甸的，阵盘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能随手拿出来。
对方这露出来的冰山一角让人心惊。
殷云扶神色间也带上了几分凝重，她背着手，转过了身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之前那场大雨。”
“怦怦”林庭荭心跳加速了。
他因为小时候在苗族的那些经历，性格沉静、城府很深，对生死之事都没有太多的想法，很少有这样紧张的时候。
“那场大雨不会也是那个人的手笔吧？”
“或许还要麻烦伏魔组查一查。”
查一查这场大雨到底有没有问题。
林庭荭点头，“我当然会查。”
必须查！
他见殷云扶转身准备离开，对着殷云扶道，“殷掌门，对于我刚刚……真的抱歉。”
这一次，他的态度比上一次抱歉更诚恳，也变得比较朴实。
“没关系。”殷云扶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林庭荭却是思绪万千，经历了刚刚那么多，殷云扶一直在帮他。
如果说小姑娘真的有什么私心，就这阵盘的事情，也不该说出来，这是多么珍贵的宝贝，她完全可以留下自己用，不帮着他分析这么多，他也不会这么快想到地下室，那么殷云扶很有可能可以凑齐一套阵盘。
可殷云扶没有那么做，而是坦诚以待。
他的心胸还不如人家一小姑娘。
但是他现在没时间跟殷云扶再解释什么，甚至没时间想太多，地下室那些小鬼只是暂时被他用梅花蛊拦住了而已，他必须尽快通知组里的其他成员解决这些小鬼。
他给组长打了一个视讯电话，以最简短的语言叙述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伏魔组组长第一时间通知了在明珠市的其他伏魔组的成员，并且诚挚对林庭荭道，“这一次，谢谢破元观的殷掌门。”
林庭荭点头。
他正准备挂点视讯，一辆宝马横冲直撞地开过来，差点撞到他。
林庭荭蹙了一记眉头，视线里，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看起来像是父女，女儿一只脚鲜血淋漓，即便如此，依旧快速地下了车，大声问道，“殷掌门呢？”
赵警官迎上去，“许多多？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医院了吗？”
许多多神色紧张，“我找殷掌门有点事儿。”
“她刚刚走了，你有什么要紧事儿？再要紧，也得先看医生啊。”
这脚已经都成什么样子了。
许多多快急死了，“网上出了点事情，我们就怕殷掌门看了误会，想要先跟殷掌门解释一下。”
“什么事儿啊？”
上了池烨霖车子的殷云扶神色疲惫，也问了一旁的席思敏同样的问题，“什么事儿？”
席思敏捏了捏眉心，“你知道阿烨马上要上的那个《幸存者》的综艺吧？”
第188章 粉丝变现
“嗯。”
本来池烨霖来明珠市就是准备参加这个综艺的录制的，他却跟着她来了明珠大学，一直耽误到现在。
“他今天本来就要去参加拍摄，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还是没去。倒是跟摄制组请了假，摄制组也答应了的，而且态度还不错，谁知道两个小时前，阿烨耍大牌不正常参加录制的消息就爆了出来，现在网络上全知道了。”
席思敏打开了微博，热搜第一条就是关于池烨霖的：#池烨霖强塞素人顶掉裴希#
第二条还是池烨霖的：#池烨霖两次未参加《幸存者》录制，疑似与《幸存者》闹翻#
然后第三条还是池烨霖的：#池烨霖疑似被女道士骗财骗色#
一条龙三个热搜蔚为壮观。
果然是曾经的全网第一流量，现在的全网第二流量，今天没有邵子阳的热搜，他自然称霸了热搜榜。
人气爆炸，但这一次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殷云扶随意地看了一眼，看到第三条的时候皱了一记眉头，扭头问席思敏，“谁骗了阿烨？”
还骗财骗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句话问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热搜中提到的女道士说的就是她。
她无语地收回了视线，骗财骗色，这媒体还真会编，太不靠谱了，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叠a4纸，低头看了起来。
这叠纸只是从方镇川一开始就带进大礼堂的，当时他还拿了这一叠纸忽悠了池烨霖一下，让池烨霖一位他拿的是凶器。
她拿起了第一张a4纸，身旁席思敏忧心忡忡地道，“我们已经找人删帖澄清了，却没起什么作用，很明显了，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捆绑阿烨炒作。”
两个人口中的主人公在副驾驶位置上昏昏欲睡，“谁啊？”
“裴希啊。”
这第一条热搜不写着吗？
对方肯定是直接买了热搜，将她自己和池烨霖的名字绑在了一起，借着池烨霖往上爬。
“裴希谁？”池烨霖神色有些放空。
这个名字很陌生啊，圈子里混的一线的那几个就算不认识他也肯定熟悉名字，不至于提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叫裴希的铁定不怎么出名。
“就是《流云志》的女主角。”
“《流云志》的女主角不是明宝瑜吗？”
明宝瑜是寰宇娱乐的艺人，也跟席思敏认识，当时《流云志》剧组出事的时候，《幸存者》本来想要帮她，她却不买席思敏的账。
池烨霖下意识地以为明宝瑜是《流云志》的女主角。
“她哪有这个番位，《流云志》女主角是被资方强行塞进剧组的，圆名娱乐的新人，背景可深的，我听说圆名娱乐准备力捧她，第一部 戏就抢了《流云志》的女主角，可惜《流云志》流年不利，连带着她没能被捧起来。”
“《流云志》怎么样了？拍完了吗？”
“剧组一直出事，除了邵子阳，牌面大一些的演员全辞了，最后倒也磕磕巴巴地拍完了。不过我听说后期也死了一个，现在后期又被搁置了，谁也不敢碰这个片子，资方亏的裤子都要当掉了，制片人和导演两个也是没办法，赶鸭子上架亲自下场在做后期。”
“《流云志》不是仙侠剧吗？两个外行人帮忙搞特效吗？”
席思敏摊了摊手，“这两个外行人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了，也想撂挑子不干呢。”
池烨霖“哦”了一声，身体下沉，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席思敏皱了一记眉头，“喂，你不管了？”
池烨霖眼睛都没睁开，“辛苦席姐了。”
席思敏：“……”
她看了一眼低着头认真看资料的殷云扶，又看了一眼闭眼就睡着的池烨霖，心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
要说什么样的艺人最戳经纪人的心，那就是有天赋有资源有样貌，啥都齐全，但没上进心的。
“裴希背后的团队可不一般，你知道青翼就是他们捧出来的。”
青翼是一个男性团体，选秀出道，一出道就红透了半边天。如今团体已经解散了，里面的每个成员也个个混得风生水起，其中有一个还继续用着那个团队，团队的每个人都是青春偶像、流量明星那一挂的，每个人的流量还都不小，都可以独挡一面。
“我记得买热度、甩锅、拉人垫背、粉圈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们团队首创的是吧？”
“对，手腕相当厉害了，这些年来华国国内这么多年流量明星异军突起，粉丝文化像流感一样迅速传染了整个圈子，有观众审美变化的原因，这个团队也算出了一份不小的力，可以说推动华国粉丝经济的事业上功不可没。这一次他们无非就是想要捆绑你炒裴希的热度，只要这个新闻够爆，不管最后到底你有没有问题……我就这么说吧，即便你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新闻根本是假的，最后你也澄清了，所有人倒戈，你的粉丝、甚至全网都讨厌死了裴希，甚至跑过去黑她，那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热度。”
这年头，谁还管是怎么红的，黑红也是红，只要有了热度那就意味着有了钱，有了名气以后再洗白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手段很恶心，但也很管用。
想要升自己的咖位，那就找个比自己咖位大的吵一吵，落到路人眼里，就有了一种两个人似乎是同一个等级的明星的错觉。
池烨霖轻哼了一声，“没有底线还差不多。”
席思敏心里是认同池烨霖的这句话的，这个团队还真的是没有底线，而且做出来的事情更是一次次突破其他人的底线，搞得现在整个圈子劣币驱逐良币，想要生存下去只能跟着这个团队一起搞，主动成为劣币。要是没钱搞，不管多么有才、演技多好、唱歌多好，趁早退出。
资本操控着普通民众将会看到哪个明星，即便这个明星实际上空空如也就是一个花瓶，资本也能将他吹成肥猪，飞到天上。
这就是流量时代。
席思敏心里虽然也不认同对方的团队，但要应对的还是要应对，人家可以不要脸地随意污蔑她手底下的艺人，给池烨霖泼脏水，她是要脸还是看着池烨霖继续被欺负？
“我可忍不了裴希这么搞你们。”
她翻了一下微博，池烨霖的微博下方有一些质疑，但他粉丝实在太多了，这段时间他表现得也又乖又给力，粉丝将他护得紧紧的，护得超好。
下方控评井然有序，数量多到可怕的烨粉们根本不给黑粉和路人开口的机会。
“殷掌门的微博被攻陷了。”她叹了一口气。
殷云扶就惨多了，她的粉丝数量跟池烨霖的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性哭了那么久也才攒到了十万粉丝，这个事情溢出，一下子……
“事情发生就两个多小时，这就掉了两万粉了……”
这也在席思敏的预料之中，看那几个热搜就已经对殷掌门恶意满满，裴希的团队专门肯定还叫了人在背后带节奏的，推波助澜，直接就整件事情定性。
随意一拉，都是在说殷云扶怎么欺骗池烨霖，又如何不自量力，裴希怎么躺枪怎么可怜。
也有不少带节奏的侧面吹了《幸存者》的摄制组，吹摄制组立场坚定、眼睛雪亮，还是选了裴希。
下面不少粉丝附和：
【殷云扶谁啊？我的妈呀，听都没听过，请个素人上节目，不知道的真的要觉得这个节目粗制滥造，是个坑了。】
【这个争夺真的太搞笑了哈，池烨霖这段时间人气暴涨，是不是有点儿漂啊？】
【大家看到那个帖子了吗？《幸存者》开播之前，好像就有某位按捺不住，到处跟人说了她要上大综艺了呢……好像人家真选你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