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是当今皇帝的第二任老师,皇帝的第一任老师是一个老朽,仙逝的自然早了些,出殡那天,尚且十多岁的皇帝哭得伤心欲绝,太上皇吸取经验,再给他寻老师的时候,便着力于寻那种虽然年轻,但又有真才实干的,所以当今太师,只是比皇上虚长几岁。
皇帝即位后,因为二人关系极好,所以太师也一直稳居于正一品官职,游浩言,是他唯一的嫡出子,还是老来得子,所以在家里极受宠爱,同时游浩言也是个十分争气的,此次考试中,略逊迟元一点,夺了个榜眼。
虽说是榜眼,京中的贵女们,和迟元相比,还是更喜欢游浩言一点,先除去优越的家境不说,游浩言长相俊美,整个人谦和有礼,同时又爱开些不打紧的玩笑话,略带着些许风流公子的味道,越是如此,越让那些贵女们动心。
“浩言哥哥在哪?”
“在门外候着。”
悠宁放下筷子。
“我这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
红包白天一起发~
现在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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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辛嬷嬷一把拦住了悠宁。
“主子且好好用膳,老奴去把他请过来。”
想着确实是这个样子,刚才是她唐突了,许久未见浩言哥哥,着实有些想念。
前些日子,他一直准备科举,甚至宫宴也没有参加,真真正正算起来,许是有一年没见了。
悠宁嘴里浅品着一道沾了淡梅汁,然后又用鲜奶泡过几回,蒸得又软又糯的糕品,脸上露出一些笑。
“冬月,记住这道,回了宫我还想吃。”
“是。”
边吃着,悠宁边猜测浩言哥哥大约是什么时候会过来,按照一般的礼数来讲,他应该先去拜会一下府上长辈,不过今天特殊情况,苏小娘的哭闹一直都没有停止,他便应该不会去了。
就这么想着,游浩言走了进来。
“悠宁妹妹。”
许久不见,游浩言看起来好像更有些男人的感觉了,肩膀宽宽的,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样子。
他身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衫,腰封上嵌着三块奶白色的异域宝石,外披一件雪白的鹤氅,看起来十分潇洒。
游浩言一双丹凤眼,却又不是很正宗,眼皮上有一方小小的褶皱,又细又薄,记得小时候悠宁总是嘲他,白长了双眼皮,一笑起来就看不见了。游浩言的眼窝有点深,就凸显出山根的高挺来,他的唇略厚,颜色较深一些,看起来就是个重情重义的面相。
悠宁抬起眼,同样笑着看向他。
“浩言哥哥!”
两个人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一见的时候,脸上便都是笑意。
“冬月,快请浩言哥哥上座。”
“游公子这边请。”
屋子里很暖和,游浩言把鹤氅脱下来放在一边。
“浩言哥哥这鹤氅倒是很好看。”
游浩言脸上挂着笑。
“鹤氅都是男人穿得,女孩子家穿着不好看,妹妹若是想要个氅,改日,我叫人去挑身好皮毛,给你做个裘袍。”
悠宁笑了笑,眼儿弯弯的,没说什么。
“浩言哥哥可用了早膳,还需再吃点什么?”
“不用了,等你用完膳,我带你去集市上玩。”
“好!”
每次和游浩言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吃吃玩玩,无不快活。
另一边,金知容的房里。
金知容虽然是金府的嫡出大小姐,但是过得,的的确确没有庶出的金知若好,苏小娘的吵闹声整个院子都能听见,金知容坐在自己房里的椅子上,脸色依旧温润着,可眸光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为什么她的母亲,就永远都不会为了她去争夺些什么呢?
为什么三姐妹血脉相连,她偏偏是运气最不好的那个。
金知容手里攥紧了杯子,终于气不过向地上砸过去,但是,她也只是敢砸在毯子上而已。
“大小姐!”
雀儿是金知容的贴身丫鬟,也是唯一一个愿意真心对她的,过去有些势利眼的小丫头,跟在她身边,却还总是巴着金知若,都被她想着方法赶出金府了,被赶出府,自然也落不得好下场。
金知容凭借不了母亲的势力,靠着她自己,却也做了不少的事情。
“雀儿,刚才可是有人来了?”
“大小姐,刚才太师家的公子,游浩言来了,不过没去拜会主君,径直去了郡主的房里。”
金知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外面声音小了些,苏小娘可是不吵了?”
“小娘刚才回房了。”
金知容捏了下手里的帕子。
“好,过会端些不腻的糕点,再泡壶茶,随我一起,给父亲送过去。”
“是。”
雀儿下去准备了,金知容依旧坐在那里,脑子里为自己盘算着。
如此想着,她起身往悠宁的房里去了。
“嬷嬷,悠宁妹妹可在房里呢?”
“郡主在用早膳,大小姐有事的话,许是得等上一会。”
辛嬷嬷活得久了,看事情自然也是通透很多,金家这大小姐和三小姐,虽说她哪个也不喜欢,但是若非要比较起来,她倒是更讨厌这个滴水不漏的大小姐一些,三小姐虽然看起来跋扈,但却只是个孩子性子,而大小姐,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就不是很简单,深宫大院,越不受宠的那个,往往最有心机。
所以每次回府,辛嬷嬷都有意无意地不让悠宁和她接触,可是偏偏,金知容总是能见缝插针地来找悠宁叙旧,悠宁一直都是个温柔性子,加上她终究是与金知容血脉相连,心里不自觉就偏向金知容一些。
时间久了,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倒还真比较亲近,悠宁一直都是对金知容能帮则帮,也未曾说过她不好的话。
“可是知容姐姐来了?”
悠宁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金知容看向辛嬷嬷,嘴角不漏痕迹地弯了弯。
“妹妹要是不方便,姐姐过会儿再来。”
“不必,姐姐进来便可。”
悠宁已经用完了膳,随意和游浩言搭话着,两个人时不时笑一下,屋子里好像更暖上了几分。
金知容瞧了辛嬷嬷一眼,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见到了游浩言以后,略显得有些惊讶。
“游公子竟然也在呢。”
“金大小姐。”
游浩言礼貌地打了下招呼。
“姐姐别愣着了,过来坐吧。”
金知容随后坐到了悠宁的旁边,然后亲切地挽住了她的手。
“宫里的绣娘就是不一样,妹妹这留仙裙真是精致呢,看得姐姐好生艳羡,坊间的裁缝真的是比不得。”
金知容半打趣半笑着和悠宁说着。
悠宁转过身子,正对着金知容
“姐姐喜欢?悠宁正好还有一套新做的留仙裙,你我姐妹身量相似,姐姐不嫌弃,便拿去?”
“这不好吧。”
金知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四目相对,她看向悠宁那张和她有些相似,却比她精致上百倍的脸,神色又僵硬了些。
“冬月,去把那件留仙裙拿来。”
冬月低下头顿了顿,心里是不想拿的,但奈何是主子的命令,还是去把留仙裙拿了来。
这件裙子甚至比悠宁身上的那件还好看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呢,妹妹……”
“姐姐不必挂怀,过会儿妹妹和浩言哥哥去集市上玩,可要一起去?”
“过会还有事,可能没办法去了,既然妹妹要出游,姐姐便不打扰了。”
悠宁看着金知容那张和她有些相似的脸,心下有些动容。
“那便下次一起,冬月,拿着衣裙送大小姐回房去。”
“是。”
冬月拿过衣裙,跟在金知容的身后出去了。
悠宁看了看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游浩言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一下,唤回了悠宁的思绪,同时也换得一张悠宁明丽的笑颜。
“那我们这便出去?过一会儿,许是眼光刺眼。”
游浩言向她说道。
“好。”
一声少女轻快温柔的嗓音。
辛嬷嬷走进房里来,挑了件薄厚适中的狐裘给悠宁披上,又找了块金绢纱,这种纱极其名贵,且特别不好纺出,可谓是千金难求,自然是又轻薄又好看的,据说,还能养肤。辛嬷嬷把纱的两边随着簪子插进悠宁的发丝,然后绢纱自然垂下,只留下悠宁一双漂亮的眸子和极有存在感的山根。
“主子切莫贪玩,小心受了凉。”
“嬷嬷放心。”
怕悠宁受伤了的脚腕受寒,辛嬷嬷又给她拿了一双鹿绒靴,浅色的绒上还镶着几枚玉石,极其精致小巧。
游浩言和悠宁走在集市上,他知道她不想被人拘着,所以把带来的家丁打发到了后面,两个人自顾在前面走着,目光被各种珍奇玩意儿吸引。
另一边,一家不知名的府宅内。
裴子玄身上随意挂着一件玄色的衣袍,未着腰封,松松垮垮,他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两脚一搭,放在前面名贵的雕花黄梨木纹金桌上,眸子随意的闭着。
他面前是喋喋不休地四老爷。
“裴子玄你个小兔……”
“裴子玄你个傻……猪狗不……你是不是想气……”
“你快点去死,你死了我……”
没错,四老爷已经如此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蹦高式喋喋不休地咒骂了裴子玄,将近,嗯,两个时辰。
外面,时岳,千里送音。
“郡主和一名男子在集市游玩。”
裴子玄难得的睁开了眼睛,挑了挑眉毛。
他才走这么一会儿,猫儿就不老实了?
裴子玄现在所处的这间府邸,是亓骨在外面花巨额高价买的,里面的装修也是十分的考究,亓骨爱这府邸爱得要命,有时间就过来住一住,只不过就在今天早上,他的心头爱已经被裴子玄彻底征用了。
在征用的同时,裴子玄顺带问了问亓骨宫里的消息,不出意料,裴子荣宫里完全乱了。
几个漂漂亮亮的风筝,还有一夜之间全部死掉的奴仆,裴子玄好好地教了教裴子荣什么才叫做干净利落的暗杀。
只可惜不能亲眼见到裴子荣气急败坏的猩红双眼。
“死老爷子?”
“有屁快放。”
“本宫请你上街吃酒。”
“你不要命了?老夫刚才是你不是白说了,你是不是想死,你……”
“你吃,我看着。”
说着,裴子玄拉着四老爷,就走了出去。
他脸上挑起一丝笑,不知道猫儿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恩二是个莫得感情的收卡机器。
啾咪。
第25章
“在哪儿?”
裴子玄随意向空中问了一句,然后接着的便是时岳送来的传音。
“沿着主道向前走,郡主与阁主相距并不远。”
裴子玄眯了眯眼睛,把衣服理了理规整,不急不缓地向前面走去。
“你不是说带老夫吃酒?”
四老爷气还没消。
“等会再吃。”
裴子玄的唇角轻轻勾起。
宫内。
荣王府中一片死寂之色,裴子荣站在院子里,看着地上倒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面色愈发铁青。
府内,但凡能喘气的,除了裴子荣以外,玄卫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事,很快也惊动了陛下。
御书房。
“你可是对太子动手了?”
陛下虽然说已经年过半百,看事情却依然通透着。
“父皇,儿臣……”
“动手,又除不掉,自讨苦吃,作为朕的二皇子,你有何颜面见朕。”
裴子荣在皇上的话里听出了些弯弯绕绕,皇上没有责怪他对太子下手,反而是觉得他不够狠。
“去内务府重新领人吧。”
“谢父皇。”
裴子荣走了以后,御书房静悄悄的,皇上手里捏着一方茶盏,目光向前看过去,直愣愣的。
他伸手打开一方暗格,啪地一声,锁扣打开,暗格里一个箭头,上面显然带着陈旧的血迹。
“皇后,既然裴子玄不是朕的儿子,你便别怪朕无情。”
啪的一声,暗格又被皇上很用力地甩上,似乎可以听到的,那箭头在格子里弹跳起来,发出砰的声音。
金府。
苏小娘从金易考下朝回来,便一直哭诉着。
她昨日以为金知若没什么大事,结果今日晨起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高烧不退,甚至嘴上已经开始说胡话,像是犯了癔症一样。
苏问暖不满金易考不知情,便去大肆哭闹,而金易考又一直是个妻管严,或者说是妾管严,只能一遍遍去请大夫,走了一个,再请一个,嘴里尽说些好听话,哄着苏问暖。
而耿贞,就坐在自己的房里,听着一房妾室大声哭喊着,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金知容从悠宁房里出来,也等到了金易考那里清净,便带着雀儿端上茶点去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