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见着那黑影跑远, 只得一咬牙, 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
两人本想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想到人是救上来了,却惹出了更大的风波。
陈凉真为昏迷的程念韫诊治之际,沈忌正靠着假山喘气。
程念韫的奶娘带着一大堆人气势汹汹而来,围住了两人。很快, 敏成侯府的女主人,陆夫人也匆匆而来。
“就是他!他毁了我家女郎的清白。”奶娘一把推开陈凉真,以锦衾裹住程念韫因湿水湿透了的躯体。
“夫人,要为我家女郎做主啊,清河王世子与我家女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家女郎待嫁之身,如今这般怎嫁的出去?”奶娘嗓门哭得老大,扑到程念韫身上,活像死了自己爹娘。
这般样子,把陆夫人架得不上不下。
大家都知道,清河王权力可比普通宗王大多了,他痛失爱妻之后并未续弦,身边也只有沈忌一个孩子。
沈忌有多尊贵,用脚指头想都想得出来。
程家想要赖上清河王的野心,简直路人昭知。
陈凉真被奶娘推倒了,直直摔在地上,手掌一大片被蝠翼花纹地砖疵出一大片血痕。沈忌本来想去扶她,结果陈凉真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自己爬起来了。
不但爬起来了,还径直走到奶娘面前,擦了一下鬓发濡湿的汗液,面无表情道,“世子并没有碰她。”
“你说什么?!”奶娘有点恼羞成怒,“你这小贱蹄子,此地岂有你插嘴的地方。”
陈凉真嘴角一弯拉过一丝冷笑,直接转过头,对陆夫人盈盈一福身,“奴乃晋王妃的婢子,今日见到有人推程女郎下水,遂好心营救。”
陆夫人一听她是明月辉的人,便瞬间柔和了神情,耐心听她说下去。
“夫人,休要听这小娘胡说八道。”奶娘见势不妙,正准备扑上去,被陈凉真一个银针扎了后颈,腿脚一软。
瞬间,陈凉真一提她后颈衣领,暗自运了力气,就像拖死狗一样,一路将其拖行了好几丈。
一群人二丈摸不着脑袋,不知道她在干嘛。
只见她放下了奶娘,又移步回来,裙裾一甩,脆生生跪了下来,“夫人明鉴,婢子之前便是照着世子拖行程女郎的动作,重新演示了一遍。”
“世子从头到尾,并未碰过程女郎。皇天作证,后土为鉴,若我陈凉真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字字句句,真真切切,又是一个叩首。
不止陆夫人看得呆然,连沈忌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沈忌神情中有些慌乱,一下看了看她还在滴血的手臂,一下又看了看她好看的清丽的脸庞,圆啾啾的眼睛亮亮的,像春天里的小麻雀,望着枝头它想去含啄的嫩叶,就这样望着她。
……
明月辉把这个小厮的脑袋给砸破了,拼尽全力将他拖到一处荒园废墟。
用从他身上搜出的绳索将他绑了个牢靠,为了让他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好好待着,又狠狠锤了他几下脑袋。
这个人本该死的,可她还没有勇气杀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跑回了之前司马沅所在的偏院。索性这里的侍女都已经撤了,并且明月辉很是确定,之后这里也不会有人打扰。
因着促成这件事的人,一定期望此事成为晋王司马沅与裴家共同的把柄,一个……只有始作俑者一个人知晓,弥足珍贵的把柄。
所以,他非但不会留下人看管这里,还会派人驱赶周围的路人不要经过这里。
今晚注定是属于司马沅与裴浅,最隐秘与激情的夜晚……
可惜,这一次有了明月辉,这件注定的事成不了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明月辉推开门的时候,还是给惊呆了。
并不是她看到了犹如游戏里那种——“梅花帐里笑相从,兴逸难当屡折冲”的粉红拉灯镜头,而是——
一个被床单裹成了粽子状的女人,像脱了水的鱼一样,不停在地上摆动,不仅摆,还疯狂地磨腿。
即便床单包裹着,还是能看见那大幅度磨腿的形状,真心非常疯狂,搞得她也想磨。
明月辉两眼泪汪汪地咬牙阻止了自己这个猥琐的想法,同样中了药的她真的很想像裴浅一样放纵,可是她不行,她是玩家粑粑,必须为主角儿子撑起一片天。
她别过脑袋,不敢看下去,可是下一秒——她被一股冲力击中,一个在她感觉里,冰凉到非常舒适的躯体,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你,我好担心你……”一个玉击般好听的声音,急急切切地说道。
明月辉闻到他身上诱人的气息,不禁心旌荡漾。
她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舔了舔嘴唇。
“你怎么了?”少年发现了她的诡异,她的手,正摩挲着他的腰部。
明月辉听到了,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
“芳尘,你额头上好多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么?”司马沅从明月辉的肩上抬起头来,瞧了瞧她的鬓发,发现都被汗水濡湿了。
于是举起袖子,想给她擦擦汗。
没想到手还没到她鬓角,就被她一把捉住,然后……司马沅眼睁睁地看着明月辉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将他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小嘴里。
她的嘴很软,又湿又热,一点点地含着他的手指,莫名勾得他的心窝子痒。
可他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芳尘看他的眼神,跟刚刚的嫂子这么相像。只不过方才嫂子靠近他,被他打了。
他舍不得打芳尘,连碰一下都怕她疼着。
“芳尘,芳尘!”他直觉不对,大声唤了两声。
这一喊,就把明月辉给喊出了一丝清明,她眼见自己嘴里正含着一根带着厚茧的手指,整个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她吐出手指,狠狠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芳尘,你做什么?!”司马沅惊呆了,赶紧扯了她的手。
“阿沅,把那博山炉给掀了,快!”博山炉里放着催|情药,与她体内的药相辅相成,所以方才她才失了清明。
司马沅依她所言,赶紧跑过去一脚踢了博山炉,左右看了一圈,又十分有眼见地支开了窗棂。
片刻后,终于呼吸到正常空气的明月辉,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
……
随后,司马沅在明月辉的指挥下,将半点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裴浅搬上了床。
少年用明月辉从那破头小厮那里随来的绳子把她绑了个结实,暂时把她嘴里塞的布条取出来……
“啊……啊……小叔叔,小叔叔……”裴浅的嘴巴得了空,摇着头娇声轻唤他。
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浓密的发披散下来,一丝丝因汗液黏在俏丽的鹅蛋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可惜少年就跟眼瞎了一眼,转头找了根干净点的绣帕,二话不说就重新塞进了裴浅嘴里。
“唔……唔……”裴浅不能说话了。
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明月辉看得一清二楚。
妈呀,连呜呜声都这么娇媚动人,明月辉痛苦地咬了咬手臂抵挡那股药效,并糟心地觉得自己输在了起跑线上。
当然,她还顺带骂了司马沅,这死孩子真心瞎,猎物到了嘴边都不知道叼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硬都不会硬。
……
“芳尘,弄好了。”司马沅处理完裴浅后,甚至还嫌弃地擦擦手,擦走裴浅身上的香汗。
说着,他走了过来。
他每靠近一点,明月辉就觉得自己心里的渴望又加重了一份。
药效越来越重了,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汗水顺着发间滴落了下来。
万籁俱寂,只听得到那脚步声,是她这个泅于汪洋大海中的人,唯一的浮板。
“芳尘。”那声音真诱人啊。
明月辉贪婪地想。
下一秒,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司马沅。
一只手抚过他的背脊,直直到了他的后脑勺,然后深深用力,将那颗脑袋引向了她。
她闭着眼睛吻住了他,歪着脑袋,轻轻摆动,更深更深地搅动着小舌,攫取他的每一丝每一毫津液。
无风的黑暗里,一缕午后的阳光洒了进来。
这是春日,青春受谢、白日昭只的春日。
灰尘在舞动,司马沅看着那些灰尘,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被动承受着这溺进心的深渊的吻。
他的心被锤烂了,他的下身第一次……起了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神断章——
狗子最近公司事情特别多,天天都感觉自己在加班边缘徘徊,即便如此,狗子也是能写多少就写多少,能双更尽量不要单更~
……
狗子的预收文,大家支持一波吧,谢谢啦,应该无缝开新文的节奏:
文案还在完善中……
《我总是为男主而死(穿书)》
《男主消失之后(穿书)》
第38章 别逞英雄
在这个绵长的吻过后, 明月辉轻轻地分开了两人的嘴唇。
她头发都被打湿了, 几根发丝贴在面颊上。
她的眼睛亮亮的,手拂过司马沅的脸颊,捧起他燥红了的脸庞。
少年的嘴唇还残留有银丝, 微微地喘着气,有点不敢看她, 整个人颇为僵硬。
“嘿嘿。”她突然笑了, 笑得干净纯粹,像水底的荇菜, 是求之不得的诗句。
少年晃花了眼,他有种感觉, 他认识她以来,她笑过很多次,有舒雅的笑,有温柔的笑,有爽朗的笑,有油滑的笑, 可只有这一次, 她似乎是真的在笑。
“阿沅,你听我说。”她掰过少年的脑袋,使之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
“嗯。”少年认真地点头,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你今晚留在这儿,看住她。”明月辉转过头去, 向还在嘤嘤嘤的裴浅递了个眼神,“她被人下了药,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你多担待体谅一下。”
“到了明日,把一切跟裴表妹解释清楚,相信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会感激你,更会跟你一起隐瞒这件事。”明月辉回头看着少年,细致又妥帖地交代。
少年蹭了蹭她的手掌,点了点头。
他早已看了出来,他出身冷宫,见识不多,不过多多少少猜测得到。
“那你呢?”少年担忧地问,他的眼睛很圆,少年的圆。
琥珀色的,像猫眼一般,干净剔透,满满倒映着明月辉的身影。
“不要担心我,我去一个地方,必须要去。”明月辉眼神里透着坚韧的光彩,她不能留在这里,不然……她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少年一只手捉住她的袖子,“我跟你一起。”
“不。”明月辉额头上的汗液越来越多了,方才那个吻接触的饥渴再也维持不了多久,她用尽力气,弯出自己最大的笑容,“阿沅,你留在这里看住她,才是最大程度的帮我。”
“你是个男子汉,是我的丈夫,是我最大的倚靠,告诉我,你做得到吗?”她故意拿这句话来激他。
司马沅觉得那个笑容,像是在哭,可他不能拒绝,他必须去履行。
因为他太弱了,弱得连知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弱得……仅仅只能满足她的恳求来帮助她。
裴浅身上的事他猜测得到,明月辉差不离的状况,他又怎会察觉不出?
他甚至想到了那碗醒酒汤,那个他的第一次……也是他与她的第一次吻……那个他足以铭记终生的吻,到底带有什么样的色彩。
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甚至轻轻拂过她的手,在感受到她肌肉震颤的情况下,狠心放下了那双温暖的小手。
少年走到不远的翘头案上,一把敲碎了一个小型的天球瓶,发了狠握住一块碎瓷片,再踱了回来。
鲜血从少年的指尖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明月辉心底都在打凸,她不知道,少年到底在干什么。
黑暗中,只见他的眼睛,若初见时不死的火焰,“袁芳尘。”
他这样喊她,声音干净,沉沉的很好听。
他站在那里,披着深色外袍,里面只着了茶色深衣,潇潇然的,一股凛冽的气质。
明月辉抬起脑袋,恍然间,她突然觉得,他有点像了……有点像游戏里初见时的那个少年帝王。
那个少年帝王头戴通天冠,身着天子朝服,腰插玉具剑,略带稚气的面庞,却浑身卓然不菲的气度。
“袁芳尘!”少年再度,他拿起碎瓷片,抵在自己脖颈动脉上,“你不要出事。”
“你记住,我是你的夫君。若是你出事,我也绝不会独活!”他的眼底有这决然的光彩,他那样弱小,无法替她扛起风雨。
唯有这条命,随她生,随她死,随她出入波澜诡谲,随她闯遍刀尖火海。
明月辉片刻怔楞,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
不只是过了好久,她狠狠点了一下脑袋。
手臂一撑,跌跌撞撞,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门扉。
……
热,渗入骨髓的那种热,热得一点点焚烧尽理智。
明月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有往人少的地方撞,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过今晚。
真的,不该逞英雄的时候,就别去逞英雄,明月辉算是交了学费。
但如果当时再让她选一次,她恐怕……还是会……
唉……她摇了摇头,迷迷糊糊间跑到了一间阁楼。
阁楼是青竹搭建的,一个个走马灯灯笼挂在壁间,里面像是蒸发着什么,冒着湿热的水汽。
明月辉误入其中,不知走了多久,寻到了那水汽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