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成了前夫他姑[穿书]——风浅析
时间:2019-08-28 08:45:04

  他是这场缉毒行动的组长,既然带领他的战友上了战场,就有义务陪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为他们鲜活的生命负责,而不是中途抛下他们!
  不能!哪怕再想陪在他的纤纤身边,也不能!
  “长官,小心!”耳畔,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沈郁尘立即警觉,控制着K127战机一个灵巧翻身,避过凶徒射击的一枚炮/弹,也不等身形稳下,顺势发射一枚电子炮,正中凶徒的中心。轰隆隆一声巨响,一朵红色蘑菇云烧红了半边天。
  他的双眼里倒映着火红,喃喃自语着:“阿铭医术很棒,纤纤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飞机飞上断崖,向着远空而去,正对着月亮的方位。陆云弦站在断崖上,望着在巨大的银月里,那一架小小的飞机,上面携载着他心爱的女孩。
  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们拼了全力来,不顾自身的危险,甚至萧言旭都坠下了悬崖,为的不就是让她平安吗?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怎么能有事!!!
  “纤纤……”意识恍惚里,俞纤纤迷迷糊糊听到,一直有人在呼唤着她,声音很是熟悉,大都是裴清牧的,少量的是苏铭的。
  苏铭头上全是汗,语调急促:“清牧,帮我按住!”他拿着剪刀,把女孩身上的衣裙剪开,看着她胸膛上鲜血淋漓,伤口处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他克制着情绪,竭力维持冷静,做着止血工作,以及手术前的清理工作。凶徒是斜对俞纤纤开/枪的,恰恰她也侧身走在铁桥上,那一枪,正对着她的右胸,子/弹的穿透力,可以给人带来致命危险。
  “纤纤……”轻轻一声喃,裴清牧含着悲咽。
  俞纤纤隐约听到,想动一动嘴,安慰他们,告诉他们别担心,但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她眼前一片模糊,眼皮在微微动着,黑暗一重重涌来,她尽全力挣扎。
  冷,很冷……但渐渐的,她的知觉在消失,连寒冷都感觉不到,就像漂浮着空中,轻飘飘的、软绵绵的。
  “纤纤!”苏铭焦急地喊她,一向清冷的语调染上浓浓惊慌,“不要睡!你听得到我说话的!不要……”
  看着他那么着急,俞纤纤想做出回应,苍白的唇微动,但却说不出一个字,又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
  她伤口处的鲜血滚落,浸湿了两块古布。那两块由百年前的苏悠悠留下的藏宝图,她一直携带在身上,如今和衣裙一起,都被鲜血染红了。
  古布上的线路,似乎明亮了些,在灯光的照耀下,好像泛着晶莹的光泽。
  恍惚间,俞纤纤听到有人急切说着:“病人体温下降,心脏不规律跳动……”
  “胺碘酮……准备激素……急救设备!”
  “双向电流除颤!”
  俞纤纤又一次醒来,依旧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看着苏铭满头是汗,手里拿着不知名的医疗器械,正在给她做着心肺复苏术。
  她眼前一阵白,又一阵黑,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却在这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顺着滑向她的唇角,咸咸的、涩涩的。
  他哭了吗?
  阿铭……
  她想喊他,想要安慰他,可是发不出声音。
  心电图滴滴滴响着,一直在报警,而代表着生命的那条弯曲的线,时不时的断一下。
  “电击起搏!”苏铭吼了句,声音里的颤抖、恐慌,在濒临绝望的边缘,“纤纤,在我的手术台上,从来没有死亡的案例,你不要破我的例!好不好?”
  俞纤纤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底下的一切。苏铭真的落泪了,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面庞滚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有些悲伤起来,想要回到自己的体内,但只能越飘越远。
  苏铭的声音像是天外传来,那颤抖的哀求、绝望的悲鸣让她难受:“言旭相信我!云弦相信我!郁尘相信我!清牧相信我!他们都相信我,相信我能救你,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领域,纤纤,纤纤……”
  “你答应过我们的,会送礼物给我们……”
  “我们还欠你一场宴会,让你风风光光,做唯一的女主角的……”
  “你忘了郁尘吗?你还想嫁给他的,举办一场世纪婚庆的,我们同意了,我们都同意了!”
  “心肺复苏术!”
  “电除颤!”
  心电图一直在报警,直到猛的一顿,那时断时续的曲线化作了一条直线……
  苏铭蓦然低下头,微冷的唇印在了女孩苍白的唇上,灼灼的呼吸,伴随着涩涩的泪,一同涌入她的口里,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固执地不肯停下。
  “苏医生,这位小姐……”旁侧,助理有些艰难地说,“已经去世了,请节哀!”
  深夜的走廊十分的安静,就显得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很响亮。
  战争一结束,沈郁尘就疾奔过来,全身都是汗水,气息极其不稳,嗓音都哑了:“情况怎么样?”
  “两个手术室,纤纤在左边,言旭在右边。”陆云弦低低回答。
  此时此刻,多余的话不用再说,只需要等待最后的结果。
  却在这时,左边手术室的灯灭了。
  等在手术室前的三个男人一同紧张地望过去。
  从手术室出来的,是那名医护助理。她带着沉痛的表情,望向一脸期盼的三个男人,说着已经说过无数次而早已麻木的话:“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第93章 沈郁尘
  门口的三个男人,微微摇晃了下,脸色在白昼灯的映衬下,一片白晃晃的,像是冰雪,让人不敢去看。
  手术室的门,完全被打开了,俞纤纤躺在手术台上,小脸略显苍白,唇瓣也缺乏血色。
  护士手里拿着白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盖上去。因为在她们的眼里,一直冷静淡漠的苏铭,依旧在给那位小姐做着人工呼吸,哪怕心电图已经停止,哪怕明知根据医学界定义,她已经死了。
  心肺复苏术没有抢救成功,双向电流除颤也没有抢救成功,难道人工呼吸就能救活她吗?
  沈郁尘面无表情,踏着沉重的步,一步一步的,缓缓地走向了手术台,那脚步声像是响在所有人心上,沉闷的、压抑的,让人紧提了心。
  他来到手术台前,把苏铭轻轻推开了,温柔抚着女孩冰凉的面庞,颤抖的手指,划过她的鼻下,掠过她的颈项,落在了她的心脏部位。
  所有的生命特征,都显示着她已经死去。
  沈郁尘眼里的希冀全部消失,万念俱灰,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低低说:“纤纤,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就因为他不在她的身边,她才会被歹徒抓走,才会不小心中了枪,才会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死去。
  她会遇上危险,也是因为他,因为他的职业。
  “郁尘……”苏铭怔怔的,眼里一片空洞,“对不起……”他们都相信他,可是他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里,没有救下她的性命。
  从他成为医生开始,在他手术台上的第一例死亡病例,居然会是自己喜欢的女孩。
  明明他治好了那么多人,却偏偏没能救下她。
  “阿铭,不是你的错,论责任,我更大。”沈郁尘没有抬头,依旧温柔地注视着俞纤纤,拉来一块白布,把女孩包裹住,又把她打横抱起,直接走了出去。
  陆云弦哑着声喊着:“郁尘……”他的目光,落在了俞纤纤身上,像是支离破碎的镜面,一点点崩溃。
  沈郁尘没有回答。他知道,他们都喜欢她,但到了这一刻,他只能自私了,绝不会把她留下。只是在出了手术室后,他的步子一顿,望向了另一间手术室。
  “有言旭的消息后,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轻轻说。
  白白的灯光,照出女孩脸上的粉霞,眉目柔和恬静。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遮出一小片阴影,身上被白布包着,窝在男人的怀里,宛若睡着了般。
  凌晨的医院,往来的人少了些,但也有零星几个。沈郁尘一路抱着俞纤纤,回到了医院外面的车前,也不顾路人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
  车门被打开,沈郁尘轻轻放下女孩,给她系上安全带,侧头看了看她,眉目间有些悲凉的温柔,“纤纤乖,我带你回家!”
  “先生,您?”在军区沈家总院,睡眼惺忪的佣人听到动静,刚走出卧室的门,就看到沈郁尘抱着一个女孩走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沈郁尘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把女孩轻柔地放在床上,转身去打开衣柜。在大型衣柜里,没有挂任何衣服,只有一套婚纱。
  在前些天,在她第一回说要嫁给他,要和他组建家庭,要和他生宝宝开始,他就偷偷去订了婚纱。他有一套军式制服,刚好和雪白婚纱很配。
  “纤纤,我要给你换婚纱了。”沈郁尘低低道,右手撑在她的肩前,微微俯了下去,把女孩身上的白布缓缓拉开,将那套婚纱取了过来,给她细致地换上去。
  他怔怔地看了会,眉眼含了几分笑,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角,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全身一僵。
  沈郁尘一动不动,直到捂热了她,直到她的唇上染了他的温度,才轻轻的,好似怕吵醒了她:“今晚,你是我的新娘了。”
  在灰色的大床上,女孩闭着眼,没有任何的回应,柔软的唇在亲吻后,染了些粉色,更加鲜妍瑰丽了。
  沈郁尘换上了军式制服。那是一套雪白的礼服,有点像空军制服,精致华丽的设计,紧致地包裹着身躯,更显得他挺拔俊朗、英姿如玉。
  车子从沈家总院离去,径直去了西北军区分部礼社。
  “请求证婚!”校尉以上军衔,都可以进入礼社,申请一次军式婚礼,由组织做见证,当证婚人。
  杨立飞沉默了会,无奈道:“郁尘,你应该知道,这不符合规定,部队上不允许冥婚。”
  “我知道。”沈郁尘正色道,“不要求登记在案,只申请全部流程。长官,请为我们证婚!”
  杨立飞微微颔首,好似叹了声,沉重回答:“好!”短短半日不见,一位似骄阳的战士,竟褪去所有光芒。
  军式婚礼很简单,第一阶段和阅兵的形式有点类似,会有各式轻重热武器,被架在一辆辆车上,从礼堂台上过去;第二阶段则是朝天发射武器,以枪炮声代替礼炮与音乐;第三阶段就到了证婚环节。
  礼堂下,站着一排排刑警,穿着海、陆、空三色制服,庄严肃穆地望着台上。红色的锦旗招展,在月夜下翻飞着,礼堂上方的喇叭里,传出杨立飞的贺词。
  “入伍六年,各项能力出色,任务圆满功成,授予‘上校’军衔……鉴于俞纤纤小姐亡故,今准许二人结为夫妇,批准婚礼流程,但不予登记……”
  “礼成!”
  沈郁尘抬起手,抬头挺胸笔直站立,标准的敬礼。在他怀里,俞纤纤一身洁白婚纱,软软地偎依着他,被他单手抱着。他轻轻地转过身,面对着台下的军人。
  “敬礼!”所有军人整齐划一,眉目肃然。
  沈郁尘认真地回了礼,微微侧头,看向了怀里的女孩。
  从军区出来,已经是清晨五点。
  沈郁尘驱动车,驶向了军区后山顶,停在断山边缘。他坐在车子里,打开了车顶,抱着怀里的俞纤纤,“你总喊我‘钢铁直男’,其实我想过浪漫。陪你看日出,看太阳从山下升起,属于我们新的一日……”
  他一直以为,他和她都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却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尽头。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霞光四溢,瑞彩万缕,温暖的光芒驱散了朝晨的清冷。
  直到裴清牧的电话打来:“郁尘,言旭的手术结束了,他受伤太重,也许无法清醒……”他的声音沙哑了些,“纤纤呢?”
  “纤纤很好,就在我怀里。”沈郁尘回答,在停顿了会后,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帮我开纤纤的死亡证明。”
  等再回到医院,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七点了,两人在山上坐了一日一夜,从黑暗到光明,又从光明到黑暗,再回到了光明,她依旧没有醒来。
  殡仪车开向了殡仪馆,沈郁尘抱着俞纤纤下车,慢慢地走了进去,把她放在冰冷的钢板上。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低头,印上她毫无温度的唇。
  大火烧了半日,沈郁尘面无表情,也站了半天,直到工作人员送出一个小巧骨灰盒。他微颤着目光,握住了骨灰盒,刚出来的骨灰有点烫。
  “先生,节哀啊!”工作人员劝道。在殡仪馆工作五年,他还是第一回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对新婚夫妇,丈夫抱着身穿婚纱的妻子来到殡仪馆。
  沈郁尘没有回应,手指在骨灰盒上轻轻抚过,出了殡仪馆后,又回到了部队上。
  “沈郁尘上校回来了?”杨立飞惊讶,“但我批准了他一个月的假期。”
  电话那头,警卫回答:“是的。而且,上校要求执行西南反恐任务,已经在准备行囊。”
  沈郁尘整理好行李包,把骨灰盒轻轻放进去,又把行李包背负在背后,正要去开门的时候,门已经被推开。
  杨立飞站在门口,威严的面庞上,似有了丝丝悲痛。
  “长官!”沈郁尘正色道,毫无退让地与他对视。
  杨立飞沉默了会,叹道:“郁尘,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执行任务,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出去散散心,旅游一下,任务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长官,”沈郁尘开口,容色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军人从来没有自尽的先例,我不想破这个例,给所有军人蒙羞,让我的职业染上污点。请准许我前往西南,让我最后做些有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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