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就在外面等着,秦御忍了忍还是把顾宁舒拥入怀中,“舒儿,我怕是每日都想着回来了,那劳烦你多写些信,让我数着也有盼头。”
云水轩里,顾宁舒拿着笔发呆,她就不应该答应,不然也不用绞尽脑汁想写什么了,这估计还没走出几里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写的。
顾宁舒有往纸上抄几个化学方程式的冲动。
顾宁舒提笔比划两下又放下,秦御可真会给人出难题。
云水轩门口,秦晨往屋里瞅了瞅,“景明,你快去催催,爷还等着呢!”
景明白了秦晨一眼,“世子妃根本就不让我进去,怎么催。”
秦晨灵光一闪,“爷不是让你们几个盯着世子妃作息嘛,现在也坐了也两刻钟了,你让世子妃去转转!”
回雁堂里,秦御和顾宁舒离开的那一瞬间,秦王整个人沧桑不少,婉清走的早,那时候秦御才八岁,一个小小的人,他怕以后没人照顾秦御,所以才抬了不争不抢徐秀容做继妃。
徐秀容成日待在小佛堂,对自己的儿子不上心,对秦御却事事照顾地周全。
秦王倒也满意她这般,他的孩子再多,继承王位的就秦御一个。“王妃,瑶光先在王/府住下,你看着安排。”
徐秀容捏着帕子,脸色苍白,“王爷,不管别人如何说,这些年我自诩尽心尽力,也对得起故去的王妃,为了长风,我连枫儿都少管,便是长风从未叫过我一声母亲,在外人面前连面子功夫都不屑做…我也从未…”
“你做的本王心里清楚,”秦王转着手扳指,“这些年苦了你了,为着长风连枫儿都顾不得。”
徐秀容心中松了一口气,“王爷,我并非为了…”
徐秀容话没说完,就被秦王一口打断,“本王都知道,只是长风身为世子,有世子的荣耀便够了,其它的都是多余的东西,自打婉清走后,是本王对不起你们母子,日后莫要如此了。”
秦枫才十四岁,常年在外求学,秦王都不常见这个儿子,“枫儿也是嫡子,该有的尊容也要有。日后若是想他,叫回来便可。”
秦王站起来,“早些休息,本王去书房。”
徐秀容后背挺得笔直,她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妾身送王爷出去。”
秦王摆摆手,“罢了,瑶光来了,陪你说会儿话,这里离琼州远,可慰藉你的思乡之情。”
看着秦王从门口出去,徐秀容一下子跌在椅子上,徐瑶光赶紧过来扶,“姑母,您没事儿吧。”
徐秀容看着徐瑶光秀丽的脸庞,又别开眼,“就是坐久了腰有些酸,老毛病了。”
“姑父怎么能这样,明明姑母为世子事事操心,若是别的人家,世子哪里会像现在这样顺遂!”徐瑶光伏在徐秀容膝上,“姑母…那个顾氏更是嚣张跋扈,您是她的婆母,她怎可这般不敬长辈!”
徐秀容无奈地摇摇头,“顾氏与世子夫妻同体,自然向着世子,许是我这些年做的不够好才……”
“姑母做的瑶光看在眼里,”徐瑶光一字一顿道,“世子不明是非也就罢了,顾氏作为妻子,连开导劝解都做不到,何德何能做世子妃!”
徐秀容爱怜地摸摸徐瑶光的头发,“若不是你和枫儿年岁不当…”徐秀容叹了口气,“当日明明是你,也不知为何成了顾氏,不然…”
徐瑶光愣了愣,脸上爬满红晕,“姑母…”
徐秀容只以为她是心悦秦御,所以才这般害羞,她拍了拍徐瑶光的手,“世子还年轻,贪恋顾氏美貌,日后自然会发现别人的好。”
徐瑶光扯扯嘴角,还是点了点头。
徐秀容让徐嬷嬷给徐瑶光安排住处,在回雁堂一处小院子里,虽然小了些,但胜在风景别致,徐瑶光关了房门,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小姐,这个怎么办?”小丫鬟拿着给秦御准备的新婚礼物道。
“收起来,反正又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等日后找个缘由送人就好。”徐瑶光瞥了一眼,给世子准备的东西不能寒酸,她可舍不得给扔了。
“是,那小姐,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啊…”小丫鬟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还能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世子做妾,分那顾氏的宠,最好是…”徐瑶光有些说不出口。
徐瑶光在屋里逛了逛,也没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我看姑母是想做妾想疯了,自己做还不够,还想拖累我。”
徐瑶光往榻上一靠,眉毛上挑,“我祖父是正一品官员,父亲也在朝中为官,哥哥更是天子重臣,凭什么给别人做妾。”
徐瑶光抬起眼皮,看着露珠,“行了,在这里住些日子便走,我这个做侄女的住几日就行了一直在这待着算什么。”
徐瑶光摸摸自己的脖子,颇有些不自在,“你先出去,我一人待会儿。”
徐瑶光把手放下,那日在朝圣寺她差点被掐死,当时世子恨不得杀了她,还好她跑得快…
徐瑶光看世子似乎把当日的事儿忘了,忘了便好,姑母野心大,不顾侄女的死活,把她往火坑里推,世子既然对她无意,她还招惹干什么。
顾宁舒绞尽脑汁终于把信写完,秦晨走了没一刻钟,又回来了,顾宁舒条件反射得坐直,怎么,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秦御嫌字太少,把信给退回来了吧。
“拜见世子妃,爷走了十里,现在估摸着已经到了广梁了,爷写了信,正巧送过来,奴才怕世子妃等不及,赶紧把信送回了。”秦晨递过去一个鼓鼓的信封。
顾宁舒往后靠了靠,秦御是往里面夹银票了吗,怎么这么厚!“嗯,我一会儿看,你先出去。”
她就写了一页纸,还是挤出来的,还能不能把她那封追回来。
秦晨笑了笑,“还请世子妃快看,爷还等着世子妃回信呢!奴才先行告退。”
信封用蜡封着,信封上写着卿卿亲启,顾宁舒摸摸发烫的脸,用小刀把信封拆开。
顾宁舒把里面的纸掏出来,叹了口气,秦御只是写的多,并没有夹带银票。
他写这么多干什么,明明刚分开不久,顾宁舒数了数,总共八页纸,哪有那么多话要说呀…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阵营叛变一人!
世子舍不得走啊。
快让他回来。
昨天pick的小哥哥出道了,呜噫,好想加更,奈何没有存稿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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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巧合
卿卿亲启
见字如晤
城外齐鲁河边的柳枝早已垂下来了,那叶子很是青嫩。
河边游玩的人很多,我看很多都是一家人一起出来。
这几日天气正好,却不能带你出来,若再等杨绿柳青,已是明年。
我想着明年也好,挑个天气好的日子,过来走一圈,到时带不带孩子都好。
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遍,也没像今日这般看看四周的风景,今日一看,倒发现许多妙处,以后我也一一带你看过。
就是不知往后还要这样几次,在长亭见了不少送别的人,往日我只以为是因为把命悬在刀口上才会依依不舍。
现在想想,却也不是,他们伤的是生离,而非死别。
顾宁舒一行一行往下看,时不时还得查查不认识的字,终于翻到最后一页,秦御写着:
舒儿,你以后莫来送我,我怕我会舍不得走。
无论战况如何,我定会小心,别担心,我很快便回来。
长风亲笔。
空气里弥漫着墨香,顾宁舒捧着信纸闻了闻,墨香更甚,顾宁舒坐了一会儿,秦晨一直在门口候着,他张头问了一句,“世子妃可是写完了?”
顾宁舒立马把把信纸扣桌子上,“还没…”
她可写些什么啊,上一封就是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不如直接带些东西过去,顾宁舒冲着外面道,“秦晨你等一会儿,我准备一些东西。”
收拾也不过一些衣物,顾宁舒又从柜子最里面拿出一个铁箱子,她不能时时进实验室,所以上次带了不少东西出来,一小罐氯化钠,用厨房的盐精提的。
剩下的有□□,医用酒精,高锰酸钾,□□能使人昏迷,酒精高锰酸钾能消毒,顾宁舒匆匆写了几个字便把信纸塞在盒子里了,她让秦晨进来,“这个交给世子…”
秦晨行了一礼,“奴才明白,世子妃还有话要带吗?”
顾宁舒嘴角抽了抽,还能有什么话,“交给世子就行了。”
“那信…”没信的话…秦晨就怕送信的难做人。
“在盒子里,对了,一会儿你再过来一趟,我想看看栖闲堂的账本。”顾宁舒主要想看有没有合适的庄子。
战场上又凶险万分,秦御领兵打仗,招招危险异常,更不说有那么多冲锋陷阵的兵士,靠着冷兵器和血肉之躯拿下的战功…
她虽然没学过医,但化学用品中能消菌杀毒她都知道。
秦晨忙道,“那一会儿就给世子妃送过来!”
秦晨把盒子并一封厚厚的信送走,拿了账本和地契赶紧去云水轩。
“世子妃,这里面全是世子的家当,田庄地契,各种铺子,还有在银庄存的钱,后方军需大,钱可能少了些…”秦晨舔了舔嘴唇,“世子早想给您来着,一直没找着机会…”
秦晨对他家世子的想法猜得出两分来,世子妃出身顾家,顾家是名门望族,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世子妃外祖可是魏家。
魏家可是皇商,那可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家里底蕴厚重,还不是那种突然起来的暴发户。
世子可不是不想把家底交上去,他是怕世子妃看不上。
秦晨笑了笑,“铺子一共十二间,收益月月入账,最大的便是宝轩阁,世子妃也去过,剩下的都是卖杂货布匹的。
田庄共五处,最大一处的在城北,其余的都小些,钱都存在东信银庄,世子妃拿着牌子便可取钱。”
“跟我说说最大的那个庄子,”顾宁舒也曾想过陪嫁里的田庄,但总没靠着秦御这棵大树好乘凉。
“管事的姓方,里面多种着谷物水稻之类,五成送去后方做粮草,两成送入栖闲堂,剩下的算作工钱。”秦晨解释道。
秦晨琢磨了一下,“世子妃,现在正值耕种,您是想吃些什么吗?”
顾宁舒摇摇头,“庄子里可还有空地,我想做些东西。”
秦晨潜意识觉得这不是什么普通东西,他咽了两下口水,“世子妃想做什么东西?”
顾宁舒揉揉眉心,“到时候让韩嬷嬷告诉你,”她以前参观过化学试剂生产线,脑子里还有点印象。
秦晨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世子妃,您做什么奴才不能管,但若是不注意休息不听齐大夫的话,世子回来绝对会打断奴才的腿的!”
顾宁舒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我知道。”秦御虽然走了,但栖闲堂个个都是秦御的人。
秦晨喜笑颜开,“那…这个时候该出去转转了。”
顾宁舒揉了揉腰,她只想躺着,“行,我一会儿就去,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秦晨抱着东西退出去,临走给韩嬷嬷使了个眼色,韩嬷嬷点点头,转头便对着顾宁舒道,“世子妃,若是不愿去外面在栖闲堂转转也可。”
顾宁舒有种感觉,秦御根本就没走,现在分明和秦御在时一样,“行叭行叭,转一转就转一转。”这都转了多少次了。
徐瑶光在栖闲堂门口又转了两圈,手指紧紧地绞着帕子,顾氏难道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成…
露珠跟着徐瑶光的步伐,“小姐,咱们也不能一直等着呀!”
“不等着有什么办法,你进得去?”徐瑶光吐了口气,她还是不放心,女人最了解女人,万一顾氏是个嫉妒成疾的性子…徐瑶光实在后怕。
徐瑶光脚步停下,泄气道,“算了,明天再来。”
徐瑶光都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忽然,身后露珠惊呼,“小姐,世子妃出来了。”
徐瑶光咬了咬下唇,走过去行了一礼,“拜见世子妃,瑶光有话想说。”
一面高墙,分隔两边,顾宁舒站在里面穿着一身云绫锦织成的百花曳地裙,外面罩着乌金云纹的披风,一头青丝高高挽起,身后围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徐瑶光慌忙别开眼,“我只说两句话!”
“表姑娘是为了王妃来的,侍奉王妃才是要紧事,其他事都可以放在后面。”顾宁舒看着徐瑶光,“表姑娘请回吧。”
徐瑶光揪着裙角的手悠地松开,是啊,无论怎样她都是徐家人,和她姑母一样流着徐家血,哪里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撇清的,况且她姑母对世子做了那样的事儿,她还是当事人。
“那瑶光先退下了。”徐瑶光转身就走,撇不清以后就不招惹,前些日子不有人来提亲吗,那人虽然比不上世子,但不失为一个良配。
顾宁舒看着徐瑶光消失在拐角才把目光收回,并没有没过多介绍女主徐安然的娘家,行文里也全用徐父徐母代替,徐秀容,徐瑶光,徐安然…都姓徐,到底是哪个徐家?
倘若徐安然真的和徐秀容有关,以秦御对徐秀容的敌视,怎么会让他的儿子娶徐安然,又怎么会自己娶了徐安然。
若不是,这也太巧合了…秦家人这辈子都和徐家难舍难分。
徐瑶光回了院子就给父亲徐勇写信,她主动请辞的话估计姑母不会放行,若是以嫁人的名义回去再好不过了。等出了嫁,彻底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徐瑶光把信交给露珠,“这信一定要送到我父亲的手里,”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写的及其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