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Arkin2799
时间:2019-08-30 08:40:27

  虽然这些事是许多后才会发生的,但是未雨绸缪,她可不想再死在江州一次了!
  三日后,沈渡濂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西六市的铺子母亲半年前就转盘他人了。”
  他觉得很抱歉,问道:“东三市还有几个铺子,地段更好,妹妹要不要?”
  “被人盘走了?”连海深一惊:“盘走的是谁?”
  前世相衍也对那个铺子很感兴趣,辗转从沈家手里要过来后,就拿着这个见李长赢去了,后来不知道和李长赢达成了什么共识,所以在连海深心中这个铺子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结果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认识,据说姓虞。”
  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沈渡濂看她失望的样子很是愧疚:“东三市的铺子也很不错的,今日天儿好,我陪你去看看?”
  这一日已经是陶元十年的九月二十二,连海深出门前才想起这个日子,伸手捂住了嘴,有些懊恼。
  怎么会挑这样一个日子出门?
  果然,如前世一般,他们的车马刚出了内城,就听见道路两旁乱哄哄的声音,这一带是长安的外城,住着大多是普通人家,比勋贵林立的内城更乱。
  “走水啦!快救火呀——”
  好端端的城中,一家酒楼忽然起了大火,火舌从二楼猛地窜出来,嚣张地在空中张牙舞爪。
  掌柜的和小伙计拼命提水来扑救,但那一点水花怎么够呢,很快整座楼都被包进了火焰里!
  “好端端的出门,怎么会遇上这事呢?”采兰小声说着,探出身瞧了瞧,回头安慰她:“小姐莫怕,表少爷已经带咱们慢慢出了人群,过一会儿就好了。”
  连海深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外面的嘈乱,心口却开始慢慢发疼。
  那火场里有什么她很清楚,前世的这一日她从护国寺上香回来,正遇见相家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相衍在火场里受了伤,这些人好容易才将他救出来,却没有马车送回城,她便好心搭了一程,从此和相衍拉开了一大段孽缘。
  挣扎了半晌,她撩开车帘对沈渡濂说:“表哥去帮一帮吧,里头指不定还有人被困住呢!”
  沈渡濂是个热心人,早想过去帮把手,却碍于表妹在不能去,一下得了表妹的托付,说:“我将你们安顿后再去!”
  说着帮车夫老杨赶着马车避进了附近的一条侧巷,这才带人回去帮忙。
  连海深记得相衍在这场火里受了重伤,躺了三四个月才好,从此背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扭曲的,又是痛苦的。
  想到这,竟然喉头都开始发紧。
 
 
第8章 络子
  “爷。”
  着火的富春楼对面是一座三层的小茶楼,此时最后一层被人包下来,只有两人对坐饮茶。观壁凑过来小声在相衍耳边说:“沈家少爷不知得了谁的指引,闯楼里去了。”
  相衍侧头:“沈渡濂?”
  “是。”
  虞旸坐在相衍对面,望着火烧正旺的富春楼笑:“坏了你一番计划。”
  相衍手指一动,观壁便退下去了,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算他命不该绝。”
  “胆敢刺杀大皇子,相衍,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
  “意外罢了,大将军不必急着给某扣上这帽子。”
  虞旸嗤笑:“你很奇怪,老明里暗里针对大皇子,他也没做什么啊。”
  相衍不答他的话,继续看着火舌舔舐那座小楼,仿佛想起橙红火焰舔在他身上的感觉,很痛,痛到心口都抽疼。
  “爷,沈少爷救了那位主子,用马车拉回内城了。”观壁又上来回禀着。
  意料之中的事,相衍点点头,观壁犹豫着说:“还有个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沈少爷今日应该是同辅国公家的贵人出来的,方才看他就是用连家的马车将人拉走的。”
  “咔哒!”一声,相衍手中的白玉杯应声而碎:“辅国公连家?”
  观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辅国公一旦和大皇子牵扯上关系,那您所有的部署......爷!您去哪啊?”
  观壁急忙给虞旸行了个礼追过去了,虞旸坐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急什么,跟火烧屁股似的。”
  火是没烧着相衍的屁股,但也差不离了,他翻身上马前才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内阁‘批事’的,手轻轻捏了捏马缰。
  观壁凑过来:“爷?”
  “去,带人把大皇子接走。”
  “那您......”观壁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间一蹙,连忙说:“属下这就去!”
  *
  连海深头上带着帷帽,盯着面前那个躺在马车里半死不活的人,手里用力捏着一枚络子出气。
  那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赶一块堆了!
  她本就打定主意今生抱稳大公主大腿,那就要远离与大公主为敌的大皇子李至,所以为什么李至会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儿啊!?
  沈渡濂都快急死了,马车跑得飞快,观壁带着人追了好一会才见到连家的马车,连忙高声唤道:“沈少爷!沈少爷!”
  沈渡濂拉了拉马缰:“吁——观壁大人?”
  观壁气喘吁吁地上前:“总算追上您了,爷说了,未免沈少爷麻烦,那位主子还是我们送回去吧!”
  “卓相大人怎么会知道?”
  沈渡濂大惊,那主子今日是微服出城,身边只带了零星几人,右相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观壁一噎,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奉命出城来寻这位主子,刚好遇上您出手相救。”
  “原来是这样。”沈渡濂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还是卓相想得周到,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这才怠慢了这位主子。”
  沈渡濂如今还是白身,连海深更是没出阁的闺女,拉着受伤的大皇子回内城,不到一刻钟全家都得去大理寺喝茶,他知其中厉害,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准备将李至托付给观壁。
  说着后面的马车也到了,相衍一脸冷漠地从车里钻出来,跳下了车。
  观壁:“???”您不是不来吗?
  沈渡濂一惊:“卓相?”
  “咚!”马车里的连海深脑袋狠狠磕在车壁上,疼得她连忙捂住后脑勺。
  谁?
  相衍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马车,冷淡地点头,观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连忙指挥手下人将李至从连家的马车里搬出来。
  马车实在狭小,赠芍大叫了一声:“等等!让我们主子先下车你们再搬。”
  这个世道重男女大防,女子就是出个门都得戴顶遮到足面的帷帽,她被两婢扶下车,站在路旁,对面就是背着手一脸死了爹样的相衍。
  相衍生得比他所有兄弟都好,单从她这头看去,能看见他干净的鬓角和线条凌厉的下颌,鼻梁高挺,白皙的脖颈被雪白领子压得严严实实的,偏他一脸冷淡,从里到外透着诱人的......
  禁欲。
  就这一张脸,不知迷惑了多少长安人家的闺女。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死人脸!
  仿佛知道有人跺着脚骂他似的,相衍回过头,看着站在沈渡濂身边的人。
  连家这个大小姐很是高挑,在沈渡濂身边都不显娇小,偏她生得纤细,让人只觉得窈窕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艳若桃李,若是笑起来,可就真能与明媚的骄阳媲美了。
  啧,好物。
  相衍偏过头不再看。
  观壁他们动作很快,李至安顿在相家的马车后,他冲沈渡濂笑了笑:“那我们便先走了,多谢沈少爷仗义相救!”
  沈渡濂一拱手:“卓相慢走,大人慢走!”
  观壁一回头,正好撞见凉飕飕飘过来一眼的相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家主子是坐马车过来的,现在马车里安了大皇子,他们下人又是一人一骑,那么问题来了。
  相衍要怎么回内城?
  当时观壁就想下马,将马给他家爷,可沈渡濂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窘状,善意地开口道:“不如卓相乘我们的马车回内城如何?”
  连海深上车的脚步一滑,一膝盖跪在了车辙上,发出一声闷响,赠芍惊呼:“小姐没事吧!”
  相衍背着手瞥过来一眼,抿唇道:“多谢。”
  然后就着还没撤走的脚踏,就这么上车了......
  上车了......
  车......
  连海深的脸藏在帷帽下,几乎要扭曲变形!
  连家的马车还算宽敞,可钻进来一个大男人登时显得十分拥挤,偏他还是跺跺脚朝中就震三颤的阎罗人物,赠芍小心翼翼挪出去同车夫老杨坐在一块,采兰半个身子也都露在外头。
  连海深更不得了,在门边冻得牙齿咯咯直响。
  “很冷?”
  相衍一开口她就要抖一下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连海深捏紧手里的络子,摇摇头。
  于是右相贴心地往前探探身子,拉了一把车帘,直接把采兰拦在了外面。
  采兰:“......”
  连海深:“......”
  “你怕我?”
  相衍的视线扫过她,透过影影绰绰的薄纱,隐约能看见小巧的肩头、纤细的腰肢和一双柔荑,指间不知在把玩什么,勾勾缠缠的,惹得那点影儿都不甚清晰。
  连海深又掐了掐手里的络子,她不是怕,只是有点不想见到相衍!
  原因?
  ......她知道就好了!
  相衍也不纠缠,唇边勾了一点弧度,闭目养神。
  他眼睛一阖上,连海深就从帷帽下毫不犹豫甩了个眼刀过去!
  人面兽心的禽兽!
  不多会儿,采兰将身子从外头探进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右相低声说:“小姐,咱们快到家了。”
  进了内城不远就是章台街,沈渡濂可能还得跟相衍去趟衙门,便决定将她们先送回去,连海深松了口气,低声应:“好。”
  那声音压得极低,相衍眼睛动了动,没有睁开。
  沈渡濂送她主仆回去,相衍直到人下车才睁开眼,从车帘的缝隙看她由两个侍女扶着走进那朱漆大门,收回眼神。
  一低头,瞧见方才她坐的地方掉落了一只精致的如意络子。
  原来方才一直在把玩的是这个东西。
  相衍俯身去看,一拂袖,那枚如意络子已落入袖袋,他坐直身子,又重新合上眼。
  嗯,还挺好看的。
 
 
第9章 芍药
  连海深回家还没一刻钟,蔷薇园里就听到了风。
  何莲执着笔,漫不经心地说:“和表少爷出去了?”
  李婆子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眉飞色舞地说:“是哩!俩人可亲近了,有说有笑进来了!”
  “可知道他们今儿去哪了?”
  李婆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了转:“没听说,不过看样子去得挺远!”
  何莲点点头,指着桌上一封烫金请帖:“去,送去听雨楼。”
  “夫人!”李婆子一见那请帖,跺跺脚说:“这是太师府送来的,平白拿去那边做什么......”
  相家人递来了请帖,邀请辅国公一家于十月初十赴相佩生长子的满月宴,明眼人都知道是重议婚事的幌子,李婆子是巴不得自家小姐拱了大小姐的亲事,相家的满月宴嘛,大小姐自然能不去则不去咯。
  何莲看了李婆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回去告诉浅儿,小肚鸡肠是不能成事的。”
  “是,是......”李婆子连忙双手取了桌上的烫金请帖避了出去:“奴婢这就去。”
  待走到蔷薇园影壁外,连云浅早在那儿等着了,见李婆子来问道:“怎么样?娘怎么说?”
  李婆子抹了抹额角,赔着小心:“小姐还是莫要再想那事,奴婢方才被夫人好一顿训斥!”
  连云浅咬牙:“娘怎么半点都不为我考虑!这次就是绝好的机会!”
  “小姐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哎,李婆子,你拿这做什么?”连云浅警惕得看着她手上精致的请帖,声音都拔高了一点:“你要送去听雨楼?”
  “哎呀小姐小声点!”李婆子探头看看外头,低声说:“夫人说了,且忍她一时......”
  “真是......”连云浅气得翻了个白眼,顺手摸上发间,眼睛一转:“那我跟你一起去,去瞧瞧咱们大姐姐。”
  **
  连海深换了药又换了身松快衣裳才松了一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似的,见采兰两人忙碌,她说:“左右听雨楼不过你我三人,不急的事就歇会子吧。”
  原本她身边还有奶嬷嬷、粗使丫头和仆妇若干,结果自请祈福几年回来,用惯了的老人也不知去哪了,她不提何莲就装作不知道,偌大的听雨楼里竟然只有采兰赠芍两人伺候。
  采兰在收拾药箱子,赠芍细细服侍她净了手和脸端着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一脸神秘:“小姐!二小姐和李婆子冲着咱这来了!”
  哦?这个点连云浅过来做什么?
  连海深手里把玩着垂涤,冲赠芍使了个眼色,后者福了福退出去。
  连云浅跨进听雨楼的院门,就瞧见赠芍在伺候院里的牡丹花,四五月花开时她来过一回,华贵的名品花遍地都是,是国公府别地儿都没有的富贵。
  赠芍‘并没有’看见这主仆,专心侍弄花草,李婆子见她半天不回身,用力咳了咳:“咳咳!”
  “哎哟林婆婆小声点,小姐正睡着呢,仔细吵醒了小姐扒你一层皮!”赠芍漫不经心说着,回头一瞧,赶紧伏身:“哎呀!二小姐饶命,是奴婢冒犯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