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受罚期间,林菀什么也没干。
原身那些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她对逍遥门的一切还不熟悉,担心贸然出去会引起怀疑,她向系统要了一份原作,闷在屋子里专心研究,早已把傅予安不日便从无妄台出来这件事抛到脑后。
这日,林菀卯时刚到便起了,洗漱一番后又躺回床上,从脑海里把原作调出来翻阅。
她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逍遥门这么厉害,难怪原身非要争那掌门之位。
敲门声传来时,林菀以为又是徐忧过来看她,躺在床上朝外喊道:“师妹我真的已无大碍,你还是回去准备斗城的事吧。”
门随后便被人推开,林菀抬头看向来人,瞬间僵硬在床上。
她这破脑子!徐忧明明两日前就已经去蜀州了!
傅予安斜斜靠在柱子上,眉头微挑,嘴角噙笑,一瞬不瞬地看着林菀:“师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林菀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她拢了拢额前碎发:“原来是师弟啊,我还以为是小师妹呢。”
“听闻师姐还在养伤,我便过来看看。”傅予安笑道,“毕竟是我将师姐带去黑树林才导致你受伤的,岂有罪魁祸首不来赔罪的道理。”
说完他直起身,朝林菀作了一辑。
林菀看着傅予安这一系列动作,一时之间竟没来得及阻止,坐在床上生生受了这一辑。
别啊!大哥!都是我的错!
作为罪魁祸首本首的林菀,突然有种莫名的悲伤感。
傅予安走到床边最近的椅子坐下:“师姐那日想必是带着伤去看的我吧,真是辛苦师姐了。”
林菀笑了几声,干巴巴道:“应该的,不辛苦。师弟伤可好些了?”
傅予安低头看了眼手心里深浅不一的疤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林菀瞥了一眼那些疤痕,转移话题道:“师弟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在无妄台肯定没睡好。”
傅予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稍纵即逝,林菀并没有发现。他轻笑一声:“师姐说得是。”
听他这口气,是有要走的打算了!
林菀心里的狂喜刚刚冒出一个小尖尖,脑海里便传来系统的声音。
【好感度值-2,剩余好感度值:28分。】
林菀:“……”
她什么也没做啊!
林菀偷偷看了眼傅予安,他面上一切如常,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那模样,该是要加好感度才对的啊!
林菀试探地问道:“师弟你……可是心情不好?”
傅予安摇头道:“能看到师姐安然无恙,我心情很好。”
【好感度值-1,剩余好感度值:27分。】
林菀瞬间沉默了,怎么又减好感度了?!
难道傅予安在说谎?表面上告诉自己心情很好,其实心里对她非常不爽?
就在林菀不知道该怎么和傅予安继续话题时,一名穿着门内白色衣袍的弟子从远处急冲冲地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吼:“大师姐!不好了!大师姐!出事了!”
林菀:“……”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太好要出事,但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恨不得告诉全逍遥门。
真的没必要!
第4章 前往蜀州
那弟子站在门外朝内作了一辑,满脸焦急道:“大师姐,出事了!”
林菀觉得自己今日多半是犯冲,傅予安前脚刚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后脚这人就跑来和她说出事了。
回想前几日她这里那叫一个无人问津,门庭冷落,大家像是忘记还有她这么个大师姐,除了徐忧偶尔过来看一下她的伤势,再也没有来过其他师弟妹。
她还在感慨原身做人太失败,受伤了都没人来问候一下,想着等自己把原作背得烂熟后,一定要好好表现,誓要做门内人缘最好的那个。
今日一个个倒是突然想起她来了,全往她这儿跑。
林菀揉了揉眉心,绕过屏风走到桌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红唇瞬间被茶水浸湿,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像两瓣沾满露水的花瓣。
“急急忙忙的干嘛?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弟子道:“蜀州那边传信回来了。二师兄和小师妹他们被困在城中了!”
林菀闻言一愣,皱起眉头:“什么叫被困在城中了?”
那弟子抬手擦拭掉额头上的汗:“传信回来的师弟在信中说,抵达斗城后,二师兄让他们守在城外防止有邪物跑出来,自己带着小师妹进了城,可是过了一日,他们都未从城中出来,两位师弟按照原本商量好的,派一人进城查看,另一人继续守在城外。谁知那师弟进去后竟也迟迟未归,守在城外的师弟这才……”
那弟子话还没说话,便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其他人呢?”
傅予安从里面走出来,明明同样都是一袭白袍,偏偏穿在他身上就跟渡了层光似的,亮眼得不行,生生将旁人比成歪瓜裂枣。
他看了眼门外那弟子:“蜀州本地门派呢?”
那弟子没想到房中还有一人,愣了好半晌才道:“多数都与二师兄一道进城了,只有个别弟子留在外面,这会儿应该都已各自回门中报信了。”
傅予安“啧”了声:“蠢。”
那弟子脸上顿时又青又白,这林菀青、江舟、傅予安、徐忧可都是掌门亲传弟子,旁的弟子根本无法与他们比。傅予安这声“蠢”自然不是骂的进城那两人,而是骂的守在城外,以及门内旁的一众弟子。
他光顾着感到难堪,完全没反应过来,平日里傅予安在门内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儿怎么敢如此嚣张。
那弟子抿了抿嘴,求救似的望向林菀,急道:大师姐,现在可怎么办啊!”
林菀又问:“三位长老呢?”
据她了解,逍遥门内除了掌门还有三位长老,其余弟子都是拜在这三位长老那里。
“长老们五日前便已赶往兰陵盛仙门参加茶会,此次茶会要持续半个月。”
真是不巧,偏偏赶上了茶会。
这个茶会已经有二十年历史了,其实就是每隔三个月各派掌门、长老们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促进促进感情。
那弟子顿了会儿,支支吾吾道:“掌门他……”
林菀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掌门不必说了,我亲自去趟斗城吧。”
逍遥门现任掌门,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十几年来在逍遥门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这辈子做过最像掌门的事,大概就是收了他们这四个弟子,还一个赛一个聪明绝顶,简直羡煞旁人。
要说他这四个弟子收得也是相当随便,跟去菜市场买菜似的,压根儿就没有正儿八经筛选过,看对眼了就收了。
想到这儿,林菀又要骂原身了,不管是傅予安也好,徐忧也罢,那可都是和她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弟妹啊!她怎么会去陷害如此亲近之人!
三人中要说唯一没有被原身针对过的,也就那位她目前还没见过面的师弟——江舟了。
原身不针对他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因为这江舟乃是王府世子,来逍遥门只是为了历练,时候一到便是要回府的,自然也就威胁不到她了。
那弟子点头道:“师姐何时启程,可要我去通知其他师兄弟与你同去?”
他这么一说,林菀突然想起,原作中因为原身不待见傅予安,所以他平日里能下山历练的机会也少之又少。林菀猜想傅予安肯定是很渴望下山历练的,如果自己这次带他一道去,再好好展现一下身为师姐的关爱,那好感度值还不得蹭蹭涨啊!
如此划算的事,岂有不做的道理。
她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对那弟子道:“不必了。”然后转头对靠在柱子上,活像没长骨头似的傅予安说,“师弟你同我一起去,正好下山历练一番。”
被点名的傅予安愣了一下,指着自己:“师姐要带我下山?”
林菀“嗯”了声:“即刻启程。”
傅予安闻言一双眼眸微微弯起,朝林菀露出一个略微腼腆的笑。
他面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和原作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林菀看着他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心道之前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多谢师姐。”
傅予安只要一想到上辈子林菀青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摆出一副好师姐模样,结果又在背地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还有群英大会上招待他的那出好戏,以及无妄台下受得那些折磨,他就恨不得将林菀青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林菀青这样的人,杀多少次都不嫌多。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一路御剑赶往蜀州斗城。
这斗城之所以叫斗城,据说是因为古时有位将军坐镇此地时,为了将强防范,在河畔开壕筑强,修建了一座长方形城池,形似酒器——斗,这才有了此名。【注】
两人抵达城外,远远便看到代表着逍遥门的那一抹白。
一名男弟子快步走上前来,朝林菀作了一辑:“师姐。”
林菀颔首道:“如何?”
那弟子摇了摇头:“其他门派的弟子全都回去报信了。”
“我是问城内。”林菀指着斗城城门上方,“你们来时可有瞧见这些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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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来源百度百科。地名真实,故事虚构。
第5章 进入斗城
只见斗城上方黑雾弥漫,浓稠的黑雾像一张巨大无比的网,将斗城牢牢缚在其中。这些黑雾高入云天,光被遮得严严实实,半点照不进城内,哪有什么青天白日可见。
整个斗城死气沉沉,从外面看活像一座死城。
这斗城地处蜀州中部,依江而建,交通十分便捷,历来最是繁华热闹,可如今却完全没了昔日的模样,原本熙熙攘攘的城外变得空旷而萧条,犹如荒无人烟的乡间小道。
城门虚掩着,门外原本守门的人也不知去了何处,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隐约有人影晃动,不多,但的确有。
按理说城中有人并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太安静了。
现在申时还未到,城内却像是亥时已过般,又黑又静,明明有人在街上行走,却半点交谈声都没有传出,一阵阵浓郁的煞气从门缝里飘散出来。
那弟子转头望了眼上方的黑雾,点头道:“看见了,但斗城本就出了邪物,我们并没有太在意。”
林菀声音提高了一些:“我问你,他们进去已两日有余,你为何今日才传信回去?”
那弟子垂下头:“我……以为师兄他们会出来。”
林菀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怎么不说,你以为这些黑雾会自己散去?”
师弟对不起啊!实在是没办法,我若不按着原身的脾气凶下你,我就离挨电又近了一步。
那弟子头垂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是我疏忽了。”
林菀“哼”了一声,转头准备叫傅予安,结果发现他正坐在不远处一户人家前的摊子下,端着个茶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那样子哪里像来除邪的,倒有几分像来游山玩水的,当真是好不惬意。
城门外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村庄,说它是村庄都算抬举它了,就是几户零散的农舍,应该是没钱在城内置办宅子又不愿离开斗城,索性在这城门外安了家,搭个棚子做起生意,供过往行人喝茶歇息。
不过眼下斗城出了这档子邪事,几户农舍也早已人去舍空,只有傅予安在的那户还有个阿婆,她坐在摊子不远处,像没看见这漫天黑雾般,拿着个鞋垫在绣,时不时望一下傅予安那边,看他要不要加茶。
傅予安见林菀转头,朝她招招手:“师姐过来喝茶。”
林菀:“……”
男弟子:“……”
大哥!你是忘了城内还有三个同门生死未卜,还是没看到这黑雾都要从城内蔓延出来了?
那阿婆也朝这边望过来,她将鞋垫放在一旁,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娃娃,过来喝点儿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