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过分美丽[重生]——暮沉霜
时间:2019-09-03 07:38:35

  这女人猛地转过身背对着苏霁不去看他,而后匆匆的对着苏暮星说了声“帮我照顾一下他”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而苏旭阳这时候冷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再敢出现一次或者在我妈面前露面,你就带着你的宝贝儿子回家去吧。”
  “苏旭阳,你给我闭嘴!”
  苏霁忽然抬高了声音,几乎称得上是怒骂一般对着苏旭阳呵斥。
  “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妈,你对她放尊重一点听见没有!快向她道歉!”
  苏霁自从来到苏家以后,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脾气也温和,为人更是亲切热情好说话。
  无论是家中的佣人还是其他亲戚朋友都与他相处的很好,哪怕是面对与自己关系本就不太好的苏旭阳,苏霁与他也没有正面争吵过。
  这样不客气的对着苏旭阳斥责,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苏暮星正要劝阻,却发现苏旭阳此刻已经是神情大变,那双本就充满了傲气的凤眼这会儿看起来更加吓人。
  “我对她放尊重点,苏霁你是不是来到苏家这几年还真把自己当我大哥了?她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道歉?我没去找她的麻烦已经是给你苏远山面子了!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来苏家以后我妈对你多好,要不是怕她知道了那些破事伤心,我早就准备赶你出去了!事到如今,你和你妈妈是不是都觉得我和我妈好欺负,嗯?”
  病床上的苏霁躺着无法起身,可是此时他温和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怒气。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中年女人却匆匆的制止这兄弟二人的争吵:“别吵了,别吵了,都是我的错。”
  那女人终于抬起头看向苏旭阳,双目已经含满了泪水,她颤着声一字一句道。
  “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打扰你们,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希望你们兄弟两个能够好好相处,对不起。”
  女人说罢快步离开了病房,只有苏霁愣愣的看着她刚才站的位置留下的水渍。
  突然苏霁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起痛苦的回忆,猛地将头转过去,声音却依然愤怒压抑。
  “苏旭阳,你给我滚,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弟弟!”
  听到苏霁突然的一声怒吼后,苏旭阳愣了愣,随即怒极反笑:“笑话,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种人做哥哥了?你听好了,我苏旭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也别想让我叫你一句哥!”
  说罢,苏旭阳已是怒气冲冲的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苏暮星被这兄弟二人的争吵弄得没办法,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苏旭阳走得太快,等下楼的时候苏暮星已经没有见着他的身影了。
  而且病房里还躺着受伤的苏霁,从暮星无奈之下只得返回照顾苏霁。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苏暮星在接到了盛书闲一个电话后却吓得连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什么?你说二哥他离家出走了?”
  *
  作为全国重点高中的海城中学人才辈出,但要是真的评选出近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恐怕也只有当初拿了省状元,又在国际画展和摄影展上拿了金奖的盛书闲可以与现在高三的苏旭阳相比较了。
  与盛书闲相类似,苏旭阳自入学海城中学以来,无论是当初的初中部还是现在的高中部,几乎科科都是满分,每次考试稳稳的都是第一名。
  哪怕高一那年他急性阑尾炎缺考了一门,却也依然靠着其他科目的满分,拿下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当然,对于苏旭阳来说,第二名这种经历对他来说并非荣耀,而是耻辱。
  在很小的时候,苏旭阳就知道自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他父母常年在国外,爷爷那时候又忙于各地的演讲和画展,与他相伴的都是各个家教以及保姆。
  那时候作为苏家唯一的孩子苏旭阳被寄予了厚望。
  他的童年早早的就结束了,平常孩子小时候常玩游戏常出去打球,或者是成群结队的调皮捣蛋。
  而他那时候却已经在各种教育专家的辅导下学习,又或是不苟言笑地坐立在钢琴面前重复练习。
  真是这种严苛的精英式教育造就了现在他远超同龄人的优秀,也使他成为了老师和长辈们眼中最值得学习的模范学生。
  尽管上辈子自己嫁给商清越后跟娘家没有多少联系了,苏暮星却还是记得自家二哥成了某领域的年轻专家,后来时常出现在电视台的采访中。
  由此可见,苏旭阳并非小时了了,而是一直牛逼。
  就是这么优秀的好学生,现在居然离家出走了?
  苏云中口中那个,小学那会儿拉肚子都要憋着去参加考试的苏旭阳,读书十多年来没有迟到过一次的苏旭阳,现在居然离家出走了?
  苏暮星简直不敢相信。
  苏旭阳跟苏霁也不是第一次争锋相对了,也不至于跟大哥吵了一架就跑了啊!
  苏暮星匆匆赶回苏家的时候,大厅里的苏远山正紧皱着眉头坐在那儿沉思着,而坐在他边上的邓安然这会儿已经是捂着脸泣不成声了。
  “都怪你,那么多年没有见孩子了,刚见面你就要骂他一顿,现在可好了?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分青红皂白的也不听他的解释就要打他!现在外面下着这么大的暴雨他就跑出去了,你明知道他身体那么差,你是不是想逼死他呀!他好歹叫了你十多年了爸爸,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
  邓安然说着说着眼泪流得更多了,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毅然起身:“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他要出什么的事儿?我这辈子都没法安心了!你不要这个儿子,我要!”
  苏远山被邓安然训斥了一顿后面上也是沉重,毕竟理亏,他现在也没办法反驳邓安然只是面色复杂着小声解释。
  “我这不是听医院的人说他们两个兄弟吵起来了吗?现在苏霁又正受了伤躺病床上,他怎么能跟他哥哥吵架呢?我想着苏霁又是个好脾气的一直让着弟弟,而且那事儿你也知道苏霁多委屈……所以情急之下才动了手教育下。”
  “教育下?你那算教育一下吗?那么粗的棒子你那么狠心打在他身上!那孩子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你今晚就这样对他?而且两个男孩子之间有点磕磕碰碰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早就说了你别总是偏心哥哥,当弟弟的在边上看着,难道就不会觉得委屈吗!””
  苏远山垂着眼睛不说话,却仍是不许邓安然在暴雨中出门寻找苏旭阳。
  “我已经派了20多个人出去找他了,你不要太担心,叛逆期的小孩子就这样,可能是我刚才动手重了些,你不要急,那应该是去哪个关系好的同学家里了,明天就会回家来了。”
  在边上沉默了一会儿的苏暮星,这时候终于开口。
  “二哥不可能去同学家。”
  因为二哥根本就没有可以称为朋友的同龄人。
  “那也许是出去开了酒店或者是在哪个咖啡厅……”
  苏远山还想要宽慰自己,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盛书闲这会儿也是快步的从外面走进来了。
  他还穿着一身正式西装,应该刚从公司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肩膀上也湿了大片,就连平日里总是打理得整齐的头发这会儿也被雨湿水浸润得半湿。
  像是外面的雨水一般凛冽的声音从盛书闲的口中传出。
  “远山哥,安然嫂子,必须赶紧找到苏旭阳,他现在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邓安然一听几乎昏厥,连鞋都没换就赶快跑出去了。
  苏老爷子因为这两日天气的阴冷又生了一场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病,如今正躺在楼上休息。
  加上前几天苏霁受伤以及苏暮星被人威胁的事情,苏老爷子最近是忧心忡忡,所以今晚苏旭阳失踪的事情无人敢告诉他让他忧心。
  苏远山和邓安然已是第一时间开车出去找人了。
  而盛书闲和苏暮星为了瞒住老爷子,在老爷子跟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着聊了会儿天,把老爷子哄着睡着了以后才出门。
  坐上车后,苏暮星这才得以把自己心中一直萦绕的疑惑给问出来,“盛书闲,你刚才说的他知道他的身世了是怎么回事?”
  盛书闲紧抿着双唇看了苏暮星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声音温和的宽慰她:“没有什么大事,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好好读书,别管这些事情。”
  “盛书闲,你真的只把我当一个小朋友吗?”
  苏暮星有些严肃的话问出口后,盛书闲脸上的笑容便再也难以维持了。
  他久久的注视着苏暮星,过了良久才无奈地叹口气。
  “苏暮星啊苏暮星,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思索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开口。
  “苏霁其实才是你舅舅和舅妈的亲生孩子,苏旭阳跟他们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年你爷爷跟你舅舅应邀在国外办一次盛大的国画画展,出去了差不多半年一直没空回来。而你舅妈当时怀了苏霁已经九个月了,她回了娘家一趟看望父母,想的是到了预产期前再回海州市,结果在娘家的那个小县城里被狗吓着,早产了。”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医院查的没有那么严,又是一个小县城的医院,结果没有想到那时候负责照顾孩子的老护士竟然偷偷的把自己外孙跟苏霁调换了位置。”
  “老护士的外孙其实比苏霁需要大上半个月,但是他生下来身体就极差体弱多病可能养不活,而那个老护士家里的条件很差,女儿又是未婚先孕的,他们家的人根本不想养也害怕养不活那男孩。”
  “她看出你舅妈家里条件殷实,觉得你舅妈他们能够治好那病弱的孩子,于是胆大包天的把两个孩子换掉了。”
  苏暮星听得一脸震惊。
  “你的意思是,那个老护士的外孙就是……”
  “是的,那个被调换成苏家孩子的男孩,就是你二哥。”
  “等等,这件事情后来是怎么被发现的?”
  “其实这件事情是那个老护士自己捅出来的。
  那时候你的大哥和二哥也才刚小学毕业,那个女人得了癌症没钱治病,他女儿,也就是苏旭阳的生母找上了门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并且答应把苏霁送还苏家,条件是要出钱给他妈治病。”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舅舅和舅妈连这种事都跟你说了吗?”
  盛书闲苦笑道:“因为那天女人上门时,在你家接待她的人就是我啊。他看到你二哥就直愣愣的盯着他然后一直哭。我当时感到了不对劲,找借口把你外公和二哥都支开了,才问清事情的经过。”
  “也就是说外公也不知道这件事吗?那舅妈呢?舅妈知道吗?还有大哥……”
  “你舅妈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时我跟他们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在场。至于你外公,那时候他因为你母亲失踪的事情已经患了好几次大病了,受不得刺激。你舅舅担心老人家所以也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但是你舅舅后来把你大哥带回家时,也瞒不住了,所以你外公现在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至于你大哥那边,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答应从原来的家搬来苏家。”
  “也就是说,全家都知道二哥的真正身世,只有他一个人瞒在鼓里?”
  还没等到盛书闲的回答,车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炸雷巨响,苏暮星被吓得抖了一下。
  早在前段时间跟苏暮星一同去周家沟处理苏秋桐的那件事情的时候,苏暮星与苏暮星就遇到过雷雨,那时候盛书闲就发现苏暮星似乎有点怕打雷。
  所以这时候,盛书闲几乎没有犹豫的意思,长臂一揽将苏暮星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像是安抚自己弟弟似的柔声的安慰着苏暮星:“别怕,没事儿,我在这儿。”
  苏暮星往他怀里缩了缩然后才意识到两人现在位置的不对劲,身体木的僵硬住了。
  而盛书闲也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两人现在的不合适,僵硬着手,然后松开。
  两人还是无意的挪了挪位置,让方才紧密无间的距离变得稍稍疏远一些。
  却都没有提刚才的尴尬,不过气氛却已经变得有些暧昧起来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二哥吧。”
  盛书闲自然是没有反对,不过他却单手握着方向盘,而右手挪了过来放在了苏暮星的手边。
  盛书闲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着苏暮星。
  后者在他的注视下心跳开始逐渐加速,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小心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却还是撑着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样驾驶是要被扣分的。”
  “没关系。”盛书闲无所谓的笑了笑,竟然像孩子似的露出了些许调皮的意味,冲着苏暮星眨了眨眼睛:“我把我秘书的驾照拿去扣分就行了。”
  还在盛书闲的办公室认真帮着他处理文件加班至深夜的秘书这会儿阿切一声,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苏暮星便跟着笑了,盛书闲冲着自己主动的伸出手这一刻,两人之间那暧昧不明的情愫似乎又近了一步。
  但是在这片刻的欣喜过后,苏暮星又陷入了担忧之中,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对于去哪里找苏旭阳仍然没有头绪。
  苏旭阳心思其实很单纯,但是由于自小就跟同龄人之间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也很少参加集体活动。
  所以在同龄人,哪怕是在他的同班同学眼中,苏旭阳也只是个让人高不可攀的学霸罢了。
  这样的苏旭阳与他们差得实在太远,是无法做朋友的。
  他该在哪儿呢?
  *
  今夜海州市的雨越下越大,几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了,时不时的头顶惊雷怒响,偶有闪电劈过,将没有路灯的昏黑街道映的通明。
  苏旭阳却恍若不知,只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他身上穿着的纯白衬衫这会儿已被雨水淋得透湿,眼镜上也满是水雾,已然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径了,可是他依然向前走去。
  究竟要去往何方,自己现在又能去到何处?
  对于这个问题,苏旭阳自己都没有答案了。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骄傲和付诸的一切努力都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每逢家中有长辈或是爷爷或者父亲的朋友来到家中时,总要语重心长地或是开着玩笑般的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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