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在民国——鸩离
时间:2019-09-04 08:23:27

  “人家就是喜欢唱曲儿嘛~你,管、不、着~”池二少捏着兰花指,媚眼如丝的嗔池槿秋一眼,咿咿呀呀唱腔似的说:“你不想听,可以去找大哥呀,你不是每天都和他切磋武艺?”
  “……”妈的,好想骂人怎么破?池槿秋无语凝噎。也不知道池大少怎么想的,一个月前突然告假回来,看见池槿秋每天运动训练,居然心血如潮,每天都要和她对打一番。
  美名其曰是切磋,提高她格斗强身术,实则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每天把她揍得半死不活。而且打的都是不见光的地方,她想找人诉苦都不行。
  要不是这具身体底子不行,就凭池大少那比三脚猫要好点的功夫身手,她怎会吃闷亏?
  深深觉得池家这两个少爷,肯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克星,池槿秋委屈的磕开一颗瓜子,恨恨地说:“他就欺负我年少无力,等我长大些,练成了金刚芭比,看我不捶死他!”
  “捶谁?”随着池大少低沉的声音,他穿着一袭被雨淋湿,露出三块腹肌的白衬衣,忽然出现在门前。
  池槿秋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在旁边池二少丧心病狂的笑声中,怂怂地站起身,“大哥,我正打算给二哥捶颗核桃,补补身子呢。”
  “喂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池二少大声嚷嚷:“有句话,不是叫那啥,吃啥补啥?”
  “哦,你还知道噢。”池槿秋皮笑肉不笑的将一颗核桃仁砸在他脸上,无视他的叫唤声,转头看着大哥进房去换衣服,有些奇怪道:“大哥平时最少要打一个小时的军拳才回屋换衣服,今天怎么提早了半个小时?”
  “你问我,我问谁去?”池二少将脑门上的核桃拿下来,三两下嚼碎吃了,跟池槿秋大眼瞪小眼半天,看着池大少在大冷天,穿着轻便的军绿作战服出来,手拿一把寒光凛凛的大刀,腰上还别了把独一撅(国军简易手/枪),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吓得池槿秋兄妹二人唰拉一下站起身来,“大哥,土匪来了?”
  “没来。”池大少步伐沉稳的走过来,把手上的大刀递给池二少,腰间的独一撅拿给池槿秋,说:“现在没来,不过土匪的探子已经来鹿儿庄打探过了,最迟这两天,他们就会过来。这两样武器我提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到时候你们防不了身,就自个结果对方吧。”
  池槿秋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知道大哥是个嘴硬心软的闷骚型汉子,就凭他刚才说得话,只怕她和二哥兄妹俩,心都要碎成千万片了。
  “大哥,能不能给我也整个手/枪?这刀也太大,太沉了!不适合我这风流公子使用形象。”池大少给的大刀是军队军用的,拿在手里既沉又冷,池二少一入手,几乎跪了。
  池大少皮笑肉不笑:“不适合用,那就别用了,原地等死吧。”
  “……大哥,你冷漠,你无情!你讨厌!”池二少装腔作势的抹了把眼泪,到底也知道现在国家困难,军队武器有限,大哥能撇去军队,拿出一把手/枪来已是不易。也就将手里的大刀紧紧握在手里,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肃穆道:“爹怎么说?”
  “不乐观。”池大少眉头紧锁,“庄里人大多是老人留守,都不齐心,还有人窝里反水。如果土匪今天来,只怕全庄子的人都得死。”
  池槿秋心一沉,沉声问:“窝里反的人,其中之一可有李香?”
  “哟,你居然脑袋开光,怀疑起你的好姐妹来了。”池二少把头上的如意帽脱下来丢在饭桌上,单手将西装整理笔直后,一脸贱贱的看着池槿秋道:“北方长年战乱,鹿儿庄靠近北方,就算庄里人没啥见识,也会对土匪大军有所防备。不然你以为两月前,南山土匪来袭时,咱们家人为何都在外面。”
  “你们都知道?”池槿秋心中一哽,有些愤怒,“既然你们知道庄里有内鬼,为何不通知庄里人避开?白白让老庄头的女儿被糟蹋致死!”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通知过?”池大少冷冷看她一眼,“人心隔肚皮,我们做好人,也得有人相信。”
  池槿秋低头,池大少说得不错,人心向来难测,平时对你笑脸相迎,称兄道弟的人,转身就能捅你刀子。而那些貌不起眼,你平时不屑一顾的人,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甚至雪中送炭。
  李香其人,生活在这个时局动荡的年代里,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丧天良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原身对李香那种亲昵的感觉依然存在,即便池槿秋去了李家,看到李香家徒四壁,却依然抽着昂贵的大烟,心里对李香产生了怀疑,从而疏远她。
  但万万没想到,李香会为了一点大烟钱,居然主动引贼入室,让一队土匪祸害了老庄头的闺女。
  这种为了一点金钱利益,害死一个人的人神共愤行为,李香就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不过,眼下李香留着还有用,池槿秋就算想为民除害,也得等土匪来了之后才做打算。
  当下叹了口气,颇不是滋味的问池大少:“那大哥,你在土匪那里也有内鬼吗?现在庄里修的地道路线,刘香肯定通知了她哥,到时候土匪来了,我们都没地儿躲。”
  “你以为你大哥是干什么的?”池大少淡淡一笑,转身背着她和池二少挥挥手:“你们俩呆在家里,帮着田叔把粮食搬进地窖里去。这两天就住在地窖里,没事儿别乱跑,别给老爹和我添麻烦。”
  当大哥的都这么说了,池槿秋还能说啥。下午,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池槿秋兄妹俩合着田叔,把厨房里的米面白菜神马的,一趟又一趟的搬进牌楼后院的地下室里。
  池家从庄里人刚开始挖地道时,就在家里挖了两个地下室。一个挖在前院,一个挖在后院。
  前院的地下室是庄里人帮着挖的,很大很空,池老爷装模作样的让下人装了十几罐金条在罐子里,让人藏在地下室做幌子。实则那些“金罐”,除却罐口放了两三条金条,底下全放的都是石头。
  后院的地下室则是池大少和田叔两个人日夜不停的挖的,不到五十平方,而且靠近池家厕所的院角,有五颗常青树做遮掩不易被人察觉,藏一家子是足够了。
  因为不知道土匪来得确切时间,池老爷准备了近三个月的口粮在家里。这一搬,几乎占据了后院地下室一半的空间。等搬完,已经到晚上了。
  “田叔,厨房有什么吃的?”池二少鲜少做体力活儿,这一通忙活下来,累得坐靠在叠起来的米面袋旁,有气无力的说:“如果没吃的,给我倒壶热水下来,我要累死了。”
  “早上蒸了一些饺子,还有剩的。”田福用穿着的深色长袍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往地窖上爬,一边说:“二少爷要是饿了,我先给您热一热,顺便端壶热茶下来。至于三小姐,您不喜吃团子之类的东西,老奴就给您煮完面条,卧个鸡蛋,暂时委屈您。”
  田叔年约六旬,长的一脸慈和相,最爱穿一身深色的直缀,走起路来脚有些瘸,据说是当年为保护池老爷所致。
  他没有妻女亲戚,一辈子都呆在池家,伺候池老爷。是池家的老人儿,看着池家三兄妹长大,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疼,对他们的喜好了如指掌。
  “谢谢田叔,还是您老心疼我,咱家里,除了我爹我娘,我最喜欢的就是您啦。”池槿秋甜甜的道了声谢,她在物质匮乏的末世生存十年,能吃的东西都在吃,怎会挑食。不过顺应原身,免得被人起疑而已。
  “马屁精!”见田叔笑呵呵的走了,池二少愤愤不平的瞪着池槿秋,“凭啥你能吃面条,我就吃剩下的?”
  “不服你去煮啊!”池槿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搬个粮食都把你累成狗,日后与土匪日军相拼,你不得头一个死?要你何用!”
  “喂喂,你这臭丫头,嘴咋那么毒,尽咒你哥我死。”
  “谁让你没用!”
  “你!”
  “嘘……别吵!有动静!”
 
 
第005章 
  那动静不大,只是一个杯子摔碎在地的细碎声音。
  可就算如此,也足以让池二少两人脸色大变。
  因为在杯子摔碎了的瞬间,两人都听见田叔的惨叫,夹杂着他断断续续大声嚷嚷着,说家里没有大米,全送庄里人去了的说话声。
  这句话,是池家人事先约好的暗号。如果说了出来,就证明家里来土匪了。
  池二少一下跳了起来,拎着手里的大刀就往上地窖的木梯子爬。
  池槿秋一下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不了解,也不知道有多少土匪,你这么出去不是送死?!”
  “你松手!田叔还在外面,我不能不管他!”池二少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赤红着双眼甩开她的手,眉眼间有着前所未有的决绝,“田叔看着我长大,小时候我每次犯错,都是他笑眼咪咪的替我挨打求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成半个父亲来看,从没有把他当下人,轻视他的意思。现在他有难,我岂能置之不理?三儿,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二哥去去就来。”
  说着,没等她反应过来,池二少拎着刀,一个箭步爬上窖口。临走前顺手搬起一个长满青苔,重达二十斤重的石头,压在窖口木盖门上,防止她跑出来。
  池槿秋听着他蹬蹬蹬跑开的声音,而后传来一些陌生男人们的低吼声,心里焦急如焚。
  池二少从小自在逍遥惯了,从没有像池大少那样强身健体过。这么一头热血的冲出去,铁定是送菜的命。
  池槿秋在末世生存十年,对各种冷热武器的使用了如指掌。即便她现在的身体只达到普通人的强度,但以她多年格斗伏击的经验,要解决五个以上的土匪,是完全不成问题。
  麻烦的是,她手里拿的这把独一撅,是国军早期自制的土/枪。该枪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打完后,还要把握把向下掘开退出弹壳,再装弹。
  打起来十分不便,声音又大,如果一发没命中目标,反而会暴露自己,陷入绝境。
  不过现在池槿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池老爹,池大少生死不明,池槿秋要真怕死躲在地窖里不出去帮忙,那么池家人很有可能就此绝后。
  池槿秋一个人孤独寂寞惯了,难得有一大家子亲人真心实意的关爱自己。尽管很多时候,觉得亲情于她就是个累赘。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是不会坐视亲人送死的。
  于是赶紧从自己穿的夹棉对襟扣棉衣包包里,掏出大哥给她的十二发独一撅子弹。将一发还有一些生锈的子弹装进弹夹里,池槿秋握住抢,借助地窖里的木梯子,使出浑身力气,用力顶开石头,轻轻松松地就爬出了地窖。
  地窖的入口在院角下,被常青树遮盖的严严实实,十分隐蔽。
  池槿秋蹲在一米多高的常青树下,侧耳倾听了一小会儿,整个池家大院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池槿秋心里惶惶不安,右手紧紧握着独一撅,左手拿着早前她从大哥屋里顺走的寸长军匕。小心翼翼的从池家后院走去通往前院的厨房,一边走,一边警惕的四处张望。
  周围没有人,只有走廊上有零星的血迹,和杂乱无章的脚步,直直通往位于池家二进院子的小厨房里。
  看来池二少是直接去小厨房救人了。
  池槿秋半躬着身子,围着走廊外的小花园,快步走到小厨房外的琉璃窗户外旁,往里看了看。
  正好看见一个留着小辫子的高大土匪,割开跪仰在地上的田叔喉咙,转头狠狠抽一巴掌跪在田叔身边的池二少,“说!你家三妹在哪里?不说,老子就直接把这老家伙开膛破肚!”
  “不……能说……”田叔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汩汩喷洒出来的鲜血,将他的手指染成血红一片。配合着因为疼,而青筋暴起的红紫面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狰狞恐怖。
  田叔嘴里嗬嗬嗬的费力喘着气儿,紧紧盯着池二少,声音嘶哑:“二少爷……老奴死不足惜……万不能让三小姐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不是人啊!您要是说了,三小姐这辈子就完了啊!”
  “田叔……”池二少双目通红,给他磕个响头,无比哽咽道:“我对不起你!”
  “他娘的!你到底说不说?!”小辫子土匪不耐烦的将手中的大刀架在池二少的大腿上,恶声恶气道:“你要不说,老子就废了你的命根子,让你做不成男人,以后看着女人干着急!我看你还怎么倔!”
  旁边十来个土匪一起哈哈大笑,有人还起哄说:“老子早看这些少爷公子哥儿不爽了!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手里有点钱,就把窑子里的头牌耍得团团转,连老子都不接客。今天二当家的替咱兄弟们,把这些小白脸的软玩意儿给废了!看他以后还怎么跟兄弟们抢女人!”
  “行了,你们有完没完。”跟在他们身后的李香狠狠抽了口大烟,不耐烦的啐他们一口,“你们今天来是抢池家三小姐,给北三省的太君做孝敬礼用的。现在人没找着,尽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瞎费功夫。要是被在外面和鹿儿庄人拼命的大当家知道,回去有你们好受的!”
  “这话说的,怎么着?心疼这小白脸儿了?”先前说话的土匪鼻眼朝天,狠狠嗤了口气道:“别以为咱们不知道你是啥心思,你不过是嫉妒那池三小姐,就编排着你哥、咱们大当家的来灭池家。照我说,就算鹿儿庄的池三小姐貌美天仙,她有没有命活到那北三省的太君面前,还是个未知数呢。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南山大当家,可是最喜欢美人儿的。是不是啊?兄弟们!”
  周围土匪哄堂大笑,笑容说不出的猥琐。
  李香沉下脸,想说什么,耳边传来池二少近乎发狂的怒吼:“你个贱女人!我池家向来待你不薄!你从小到大吃穿用度几乎全给你包了,我三妹更对你掏心掏肺,把你当亲姐妹,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留你一份!可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引狼入室,灭我池家!灭我鹿儿庄上百条性命!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我若活着出去,定要你不得好死!”
  李香抽烟的手顿了顿,而后缓步走到被两个彪形土匪架跪在地上的池二少面前,俯身看着他,尖利着声音说:“池家是待我不薄,你妹妹对我也确实不错,可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们不过是打发一个阿猫阿狗,一个叫花子一样,根本帮不了我!我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你们无法想象!我现在这副鬼样,有一半都是拜你们池家所赐!而你的好妹妹,面上一副冰清玉洁的好人样,实则比谁都会装!若不是她,我的二狗哥哥怎会对我不闻不问,跑去县城当助教?这样的贱蹄子,狐媚子,活该被千人骑!万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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