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绘望向郑宏义的方向。
来了一个她之前没见过的郑家人,好奇心又开始杀死猫了。
郑肴屿放下酒杯,拿起刀叉,轻轻切了一块羊排,强硬喂给正看郑宏义的韩辰绘。
“…………”
嘴里突然多了一块羊排,韩辰绘转过脸看郑肴屿――她立刻反应过来了,对啊,他们现在正在演一对感情爆好、腻腻歪歪的恩爱夫妻呢!还是郑肴屿专业!――她的嘴巴动了动,然后对郑肴屿甜甜一笑,眉眼弯弯的。
“好吃~”
韩辰绘也拿起刀叉,对准郑肴屿盘中的羊排,一边切着一边嘟囔:“礼尚往来,我也要给你切一块~”
说着,韩辰绘便叉着一块羊排,递给郑肴屿。
郑肴屿微笑了一下,张开嘴巴,吃掉了韩辰绘喂给他的羊排。
小两口视若无人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他们两个人羊排还没吃饱,周围的人狗粮倒是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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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郑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让大家离开。
除了孙蔓宁先行告辞,回到她同在华清园的家,其他人都只能留宿在老宅。
郑肴屿在老宅有独属于他的房间。
韩辰绘在浴室里美滋滋地泡了个澡,郑肴屿被郑老爷子叫到书房去不知道做什么,她便自己出来透透气。
她来到三楼的露天阳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受山间的夜。
几秒钟之后她便发现三楼的露天阳台竟然有另外一个人。
坐轮椅的,只有郑宏义。
“…………”韩辰绘尴尬地笑了一下,“三哥,好巧啊。”
郑宏义也笑:“我那个房间两三年没人住了,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憋都能憋死人,我先出来透透气。”
“嗯。”
韩辰绘和郑宏义不熟,但她和他也没有故事,没必要避嫌,她就故意离他远一些,站在旁边吹风。
几分钟之后,郑宏义突然开口问:“你和郑肴屿结婚也快两年了吧?他对你好吗?”
韩辰绘:“…………”
她警惕地看了郑宏义一眼。
他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
难道……他看出来他们两个人感情不好,在演戏了?她的演技很差她知道,但郑肴屿的演技可是一顶一的牛逼,是怎么被看出来的?
看到韩辰绘眼中的警惕,郑宏义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没什么非分之想,就是单纯的聊聊天。”
哦,原来没看出来。
韩辰绘这才放心了,小手一挥,开始乱吹。
“好啊,他对我当然好,我们感情特别好,我离了他不能活,他离了我也不能活,我们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只要他一句话,他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让我坐火车就不开飞机,让我吃糟糠就不吃大米,让我去蹦极绝不去蹦迪,让我去撵狗我绝对不赶鸡――”
韩辰绘乱吹了五分钟,吹的自己都口渴了。
郑宏义轻轻笑了笑。
“三哥,我有点冷了,先回去了,晚安。”
韩辰绘赶忙回到卧室。
郑肴屿已经回来了,他没有换衣服,依然是白天的衬衫领带,正坐在床边随意地划动着平板电脑。
韩辰绘上床,躺进被窝里,推了推郑肴屿的背脊:“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快去洗澡,完了我们赶快睡觉,演了一天,比拍戏时间都长,可累死我了。”
郑肴屿微微侧脸,瞟了韩辰绘一眼,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浴室。
韩辰绘刷了几分钟手机,再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蜷在被窝里,闭上眼睛。
她刚才没有胡说。
演了一天是真的累……
她很快就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虽然睁不开眼睛,但能听到卧室里的声音。
――郑肴屿已经洗完澡,他先接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挂断,关灯上床。
他一躺到她的身边,韩辰绘便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他轻轻地拂开她颈后的发丝,充满了“欲丨望”的吻密密麻麻地印了上去。
“唔……”
当肩膀的吊带落了下来,身体也被翻过来的时候,韩辰绘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在爷爷家,隔壁都有人在,我今天不要和你――”
郑肴屿根本不管韩辰绘,深深地吻她的唇、脸、脖颈。
“这里隔音很好,他们都听不到。”
“那也……”韩辰绘软绵绵的抗议,“那也不要……”
郑肴屿突然停下动作,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凑到韩辰绘的面前,和她额头顶额头,鼻尖对鼻尖,似笑非笑的:
“你不是,只要我一句话,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么?”
“…………”
韩辰绘一脸懵逼。
“我让你坐火车就不开飞机?”
韩辰绘:“…………”
“我让你去蹦极绝不去蹦迪?”
“别说了!”
韩辰绘的四肢蹭动了起来,疯狂撒娇耍赖:“你不许再说了!不许~”
要不是已经关了灯,她现在的脸怕是已经红成了一个猴屁股。
郑肴屿轻轻笑了一声。
“我让你去撵狗你绝对不――”
韩辰绘立刻捧住郑肴屿的脸,用一个吻堵住了对方的嘴巴。
第二十七章
如果“查岗门”和“耳机门”是韩辰绘人生中的尴尬高峰之二,那么“主动献吻郑肴屿”就是她人生中的后悔最高峰,没有之一!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如果他们不在郑家扮演恩爱夫妻,全程戏精,她就不会被迫在郑宏义面前,闭着眼睛吹郑肴屿的彩虹屁,也不会被正主给尽收耳中,更不会被对方拿来揶揄她。
害得她尴尬害羞,只能……只能用一个吻让对方闭嘴。
过去的郑肴屿在这种事上掌控欲十足,又疯狂又变态,每次都要搞得韩辰绘眼泪汪汪、哭哭啼啼。
偶尔,非常屈指可数的“偶尔”,郑肴屿会变得非常温柔,给韩辰绘的感觉就只有“温柔似水”这个词语。
两种不同的床丨风,带来的体验也是迥然不同的。
韩辰绘当然更喜欢他温柔的对待她,会给她一种“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的感觉――虽然平时她根本不在乎郑肴屿是怎么看她、待她,更不想当他的小公主,可女人在那个时候,大概是不能用平常的脑子去思考问题的。
郑肴屿显然更喜欢“掌控”的床丨风――他喜欢把她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而今天晚上呢?
韩辰绘的一个吻,好像开启了郑肴屿身上奇怪的开关――
他又换了另一种画风……
不疯狂、不变态、也不温柔、更不似水了……
他全程抱着她,从开始到结束,一直亲吻她――
韩辰绘只觉得自己上下两瓣嘴唇全部肿掉,脖颈、肩膀、胸口、背脊……所有地方都被他盖满了粉红色的“草莓印”……
这个时候,她不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公主”,而是“他放在掌心的小宝贝”……
不止是脸颊,韩辰绘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火烧似的。
通红、火辣――
更可气的是,她却偏偏喜欢他这样的画风――
她是不是被他玩坏掉了?
她怎么会喜欢“小宝贝”这种羞耻度爆表的感觉???
这也太不符合她大口喝酒,江湖儿女的气概了吧!
不过,至少在这个夜晚,韩辰绘是没有那个脑细胞去想“江湖之事”,她已经溺死在郑肴屿的“蜜糖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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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
韩辰绘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醒过来的。
她懒洋洋的哼唧了一声,身体无比乏累、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继续睡觉。
她往那个熟悉的怀抱中拱了拱,找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睡太久,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肴屿、辰绘,老爷子在等你们吃午饭……”
两秒钟之后,韩辰绘猛地睁开眼――
她正枕着郑肴屿的胸膛,她稍微“…………”了一下,慢慢抬起眼,视线恰好和郑肴屿的撞到了一起。
“…………”
韩辰绘愣愣地眨了眨眼。
郑肴屿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敲门声继续:
“肴屿、辰绘,起来了没?回一声。”
韩辰绘:“…………”
她吓得顿时花容失色。
卧槽!
卧槽卧槽!
从阳光她就可以知道现在时间绝对不早了,再看看卧室的摆设――这不是在他们的红叶名邸,而是在郑老爷子的华清园老宅!
看到韩辰绘的脸色一下子白、一下子青、一下子黑,郑肴屿微微笑了一下,对门外的人说:“起来了,马上下去,让爷爷别等我们。”
“好。”
门外的人离开了。
“这……这……”
韩辰绘气得冒烟,翻身骑到郑肴屿的身上,使劲摇晃对方的肩膀,嗓音微哑。
“在爷爷家一起睡到太阳晒屁股,我们两个还要脸吗?一会儿出去我们怎么见人!都怪你,都怪你――”
郑肴屿伸手按住身上的韩辰绘,顺势亲了下她的脸蛋:“之前也就算了,昨天晚上,到底应该怪谁?”
韩辰绘:“…………”
她被问傻了。
昨天晚上……
好像……确实是……因为……她……主动……吻了他……
韩辰绘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她又锤了郑肴屿胸膛一下,凶巴巴地说:“郑肴屿,你先别得意,我迟早要你好看――”
撂完狠话,韩辰绘翻身下床,刚走了两步便捂住腰,回身瞪了郑肴屿一眼,颤颤巍巍地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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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餐厅。
在座的各位只要看韩辰绘,就是暧昧的微笑和眼神。
“…………”
韩辰绘的脑袋低垂着,根本没脸抬头。
丢人!
真的太丢人了!
两个人睡到大中午,衣领处还有若隐若现的红色吻痕。
昨天晚上他们声音太大了,说不定住在隔壁房间的人们还听到了呢……
越想越觉得丢人……
在郑家人的眼中,他们肯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让韩辰绘无语的是,昨天他们演了一天,从孙蔓宁到郑宏义,脸上都写满了质疑,而今天……他们不演了,反倒是让众人深信不疑……
韩辰绘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用余光不停地瞄着郑肴屿。
她怀疑他昨天在床上的反常是故意的。
他故意抱着她吻,故意在她的身上留下各种暧昧的“印记”,故意折腾的她今天起不来床――
如此一来,郑家的人绝不会再质疑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无论郑老爷子如何软硬兼施,韩辰绘说什么都不想在华清园住了。
还不够丢脸的?
郑肴屿显然看出来韩辰绘的心思,他直接对郑老爷子说:“爷爷,我公司还有合同还处理,今天就不在这边住了,有时间我会常带辰绘回来小住的。”
“…………”郑老爷子百般不情愿,但郑肴屿都把工作抬出来了,他实在没有强留的道理,他只能叹了口气,“那你要记得你的话,常带辰绘过来,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说着,郑老爷子又看向和郑肴屿手牵手的韩辰绘:“辰绘,不用等肴屿,都是自己家,有空你就自己过来,让爷爷亲眼看着你贴一幅羽毛画。”
“好,一定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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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红叶名邸,韩辰绘根本没管郑肴屿,径直跑回卧室,大被一蒙,开始睡觉。
每次和郑肴屿“在一起”之后,她都像被扒下来一层皮,通常要补上很久的觉,才可以恢复体力活蹦乱跳。
之后半个月,韩辰绘每天都去君视传媒报道,一边和同事们讨论《火光之恋》的前期宣传,一边和《我们来恋爱吧》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交流。
而郑肴屿一直在京城,期间除了有几天夜不归宿,其他时候都会在晚饭时间回家,最晚不超过半夜十二点。
如果他回来早,就会陪韩辰绘吃饭、游泳、赏花赏画、逗鸟吵嘴……当然了,还有在家中各个地方行“周公之礼”。
兴趣来了,就拽着正在游泳的韩辰绘来一发、拽着正在贴羽毛画的韩辰绘来两发、拽着正在花园里剪花的韩辰绘来三发、拽着正在和鹦鹉骂架的韩辰绘来四发――
真?腰酸背痛。
真?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