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女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乱了乱了,止水突然冲进来将这场局全搅乱了!
本该是她在宋燕呢被老太太押下去鞭笞的时候冲出去救下宋燕呢,与她“姐妹相认”,这个时候才会惊动早就通过气的宋明,他会带着一早请过来的宋家老族长过来,当着老族长的面顺水推舟让她“上京认亲”这出戏圆满完成。
她是要作为宋燕呢的孪生姐妹进入宋家,接近裘衣轻的,可如今止水冒出来,宋燕呢压根不需要她出去相护……
最好的时机已经被止水搅合了,再耽搁下去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她当下定了心神,一把推开了内堂的门冲了出去。
“老太太息怒!”她冲出去拦在了宋老太太的面前,发挥演技的急切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她怎么会杀人?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她谁?
九阴站在止水身后就瞧着一道黄色身影冲了出来声音发抖的替她说话,然后那人转过头来红着眼眶,对上了她的眼。
哦豁,这不是原女主吗?她特意换了一袭黄衣,这次没有戴笠帽,那张脸和宋燕呢生的可真是像,除了她眼角的泪痣和唇角的梨涡,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
“??”系统惊了,原女主怎么会在这个上线了?这是什么剧情?
她这一露脸,屋子里除了宋老太太和宋燕锦都惊了,目光在她和九阴两个人脸上来去对比。
“这位姑娘是……”与宋明一同过来的宋家老族长宋鹤开口问道。
原女主她就望着九阴,一双眼睛挤出晶莹的眼泪,哑声与九|阴|道:“你就是燕呢吗?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阿姐吗?”
这演技高超令九阴惊叹,可这剧情令她十分不适,原女主这是要仗着自己和宋燕呢长的一模一样,硬是要给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给自己加戏,做宋燕呢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吗?
九阴看着这满屋子的宋家人,今日这么巧连宋家老族长都来的,她忽然明白过来皇后和老太太联合诓骗她回来,不止是跟她算账来的,还是要踩着她给原女主铺路,让原女主顺理成章的和她相认,成为宋家“五姑娘”。
那让她来猜猜,原女主不止是和宋老太太、皇后联了手,这宋燕锦,宋明也已经是原女主的人了。
果不其然宋明叹了口气对老族长宋鹤道:“宋老,这位就是我方才与您说过的姑娘,她叫宋燕音。我母亲在回京途中遇上了她,她是进京来亲生父母的,她父亲……便是我二弟宋辉,我原也觉得荒唐,可这姑娘长相和……”他看了一眼宋燕呢,连她的名字也不想提,“一模一样。”
宋燕音?
九阴站在那里觉得膈应的很,原女主连名字都要与宋燕呢相仿吗?这一世用不了宋燕呢的身体,要仿一个她吗?何必呢,九阴想不通原女主怎么想的,可她十分讨厌这般行径。
老族长又在比对她与宋燕音的长相,喃喃道:“当真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
连温玉也惊呆了看二人,“这、这怎么可能?从未听说过燕呢还有个妹妹……”
止水盯着那宋燕音,却是觉得哪里就一模一样,明明他们夫人漂亮多了。
那宋燕音泪盈盈的望着九阴,喉头一哽要上前去,“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止水脸色一冷横剑拦住了她,不近人情的道:“我们王妃没叫你上前。”
宋燕音生生僵站在了几步外,只见止水身后的宋燕呢冷飕飕的瞧着她忽然说:“方才不是在林子里见过吗?这戏演的未免太过了。”她的心沉了一下,宋燕呢……怎么认出来的她?明明她戴着笠帽,衣服也换了的。
宋老太太余怒未消的喝了一声:“宋燕呢!还不叫你的人退下!这里是宋家,不是嗣王府!老族长在此你还敢如此放肆!”
九阴瞧着这几个人眨了一下眼睛,原来宋家联手原女主布了这样一场局在等着她。
宋燕音提着裙摆泪盈盈的跪了下去,面向老太太和老族长哽了声音要开口说话。
外面下人忽然急匆匆跑进来打断了她准备好的情绪。
“老爷!老太太,老太傅来了!”下人跪下气喘吁吁道。
老太太和宋明皆是一愣,老太傅……怎么会登他宋家的门?
老族长宋鹤先道:“还不快去迎。”他与宋明这才慌慌张张出去。
没过一会儿,宋明和老族长就迎着老太傅还有同来的白微进到了这院儿里来。
九阴听见了老太傅的笑声,他与宋鹤说:“我这孙女被我宠坏了,非要来找嗣王妃讨她的果子酪吃,我听说宋老大人也回京来了,就一道过来瞧瞧。”
跪在地上的宋燕音攥了攥手指,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坏她的计划?她上一世在最后才知道白老太傅是裘衣轻的人,而这白老太傅从一开始就十分厌恶她这个冲喜的王妃,压根没信任过她,明里暗里的让裘衣轻休了她。
怎么白老太傅在这个时候来宋家了?总不会是为了宋燕呢来的吧?
她熟悉的情节越来越多和上一世不一样的了。
白老太傅与白微进来,免了宋老太太的礼,而后恭谨的朝九阴拱手称呼了一声:“嗣王妃。”笑着说:“听闻嗣王爷病重,嗣王妃出府许久了,不回府照看嗣王爷吗?”
哦……九阴听出来了,这白老太傅也是被裘衣轻派来催促她回府的。
止水也忙点头,低声与她道:“爷在府中等您呢,爷……”更低了声音,“早饭还没吃。”
早饭?
九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都已经下午了,裘衣轻他又发病不吃饭了?
她这边没答话,那边榻上的宋老太太先说话了,“老太傅难得来一趟,只是实在不凑巧,今日家中出了些事,恐不能好好招待老太傅了。”她又向宋明道:“明儿,你且请老太傅去前厅招待,不可怠慢了。”
九阴笑了一下看老太傅,他可瞧见了,不是她不回府,是这些个人硬要扣下她。
白老太傅笑容就淡了淡,宋老太太是离京太久了,对嗣王府的印象还停留在被软禁的废人王爷上。
宋家在宋明这一代落败至此也不是没有道理,除了宋燕回,这宋家全是愚钝不堪之辈。
他有心想再提点宋明两句,不要惹火烧身。
外面就传来一阵杂乱之声,还夹杂着惨叫声。
“外面怎么了?”宋明蹙眉看出去。
一个鼻青脸肿的下人踉跄过来,噗通跪倒道:“老爷外面来了好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府里冲!”
老太太和老族长同时惊了一下,宋明怒道:“什么人如此无法无天!天子脚下擅闯府宅!怎么不叫人打出去!”
下人一脑门的汗,“太多人了,打不过……”
“没用的东西!”宋明一脚踢开他正要往外去,却被老太傅拦了住。
“不必去了。”老太傅叹了口气与他道:“如此无法无天,想必是嗣王爷来寻王妃了。”
宋明震惊的看老太傅。
只听院门外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一群拎着佩剑的随侍蜂拥而入,将这院子团团围住,在随侍之后两个下人抬着一顶遮着厚重帘幔的步撵稳稳的走了进来。
站在屋子里的九阴忽然探头嗅了嗅,也是一惊,是裘衣轻的味道!
他能见人了吗?不会又犯病焦躁的伤害自己了?出来没事吗?
九阴忙探头去瞧,随侍在外冷声道:“嗣王爷来了,屋中闲杂人等退出去。”
还真是他来了。
老太傅和止水先一步出门对着那步撵行礼,宋明和老族长僵愣了一下也忙跟着过去行礼。
一屋子下人慌忙退了出去,跪在院子中。
那步撵却没停下径直的抬进了屋中,轻轻落在了当中。
步撵内有人闷咳了几声。
跪在榻边的宋燕音脊背发寒,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那步撵中之人,是裘衣轻吗?他不是病重昏迷不醒吗?他竟然醒了,还亲自来了……
可他上一世明明心疾重到,与人说话,听见人的动静都会恐惧不安,自杀自残,是在半年后才慢慢好转起来啊。
她想起上一世裘衣轻在最后病态的样子,是真的跟崩坏了一样可怕,她穿越进这本书里一直无法真正亲近裘衣轻,是觉得他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仿佛就是作者写坏写崩的一个产物,对她没有爱,只有病态。
步撵里的人压着声音又咳了几声,闷声闷气道:“除了王妃,其他人滚出去。”
他这话让屋子里的宋老太太和宋老族长全皱了眉,这嗣王爷什么时候这般嚣张了?
宋老太太瞧着那步撵,她记得她当年离京之时嗣王爷被软禁在嗣王府里,如同一只奄奄一息的雀鸟,如今他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这般肆无忌惮起来?就不怕传到圣上和皇后耳朵里?
“嗣王爷。”宋明在外跪着道:“家母重病在床……”
“抬出去。”裘衣轻声音厌烦起来,“止水。”
“是,爷。”止水立刻带人上前,将屋中人全部“请”了出去。
“嗣王爷!”宋老太太气怒至极,刚要呵斥什么,止水上前来“嘘”了一声对她道:“老夫人,我们王爷病着,您别惊着他,不然您可赔不起。”一挥手让两个随从抬着宋老太太的侧榻,连人带榻一块往外抬。
荒唐!太荒唐了!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宋老太太从未遇到过这般待遇,这简直是太荒谬了!便是王爷也没有闯入人府中,如此辱没家中主母的!
“祖母!”宋燕锦吓坏了,忙低低吩咐她的丫鬟去禀报皇后娘娘。
那丫鬟却被在院门口被嗣王府的人拦了住,这院子被守的严严实实。
日头还没落山,热的人发晕,宋老太太就被抬到了太阳底下,气的几欲昏过去。
宋老族长也怒了,“嗣王爷也该尊称宋老夫人一声祖母,您今日如此辱没老夫人,辱没宋家,也该有个理吧?”
老太傅冷哼一声,你同他要理?宋家一个比一个脑子不灵光。
屋子里被清的干干净净,开着门,那人还坐在步撵里没有要出来,他在里面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帘幔缝隙中瞧着站在桌边的人。
她今日,穿了新衣服。
红霞一般,衬得她又白又嫩,额头还点了朱砂痣,漂亮的叫人气不顺,他给她做的新衣,却是没有第一个给他瞧。
她歪着脑袋也正在从缝隙里瞧他。
“夫人为何不过来?”他闷声问她。
九阴看见系统栏里他的状态,又生气了。
“来了嘛。”九阴朝步撵走过去。
他的气性怎地如此大?心眼比那绣花针还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有点晚还有点少,我给你们发红包吧!前十发!明天我争取给你们加更成不成!你们不要生气气!看看我们裘娇娇!
ps:看到大家对上一世里裘狗爱上原女主这个设定不开心,我说一下,上一世裘狗没有爱!他只是一个被写崩了的黑化机器!莫得感情!只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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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九阴走到步撵旁,歪头从那缝隙里瞧他,只瞧见他搭在膝上白白长长的手指,这样好看的手指指头上的伤却还没好,嫩红嫩红的新肉,被他自己扎穿的左手掌还裹着纱布。
也不知是不是他体质的问题,他的伤口好像很难好,也很容易留疤,她又想起止水说他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又这般巴巴的来找她,怪惹人疼的,当下放轻了声音与他说:“我过来了,相公。”
他搭在膝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慢慢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她停在帘幔外的红裙上,她今日这么乖?
“夫人今日玩的开心吗?”他在步撵中问道,手指从膝盖上挪到了步撵的扶手上,百无聊赖一般的拨弄着帘幔和缝隙中她的红裙子,这料子是不错,又薄又凉,她穿上该舒服些。
九阴品着这句话,没有什么话外之意吧?她觉着没有,便答:“还可以。”若非宋家跟女主搅合,她如今说不准还在围猎场与裘望安和白少卿玩呢,又想起裘望安便问道:“二皇子可将狼皮给相公送去了?那皮子是我们一块赢的,我讨来给相公做个毯子。”
裘衣轻的手指顿了一下,收了回去,闷咳一声道:“看来夫人玩的很开心,乐不思蜀。”
啧,他还是话里有话在同她生气,她也就才出门玩乐半天,又是被他派人来催,又是被宋家忽悠来,也没玩多久,怎么老生气。
她在外嘟囔了一句,“相公还是少生气的好,生气伤身子。”
他有生气吗?犯不上。
屋门外,宋老太太本就奔波的身体不适,如今又是晒又是气,头晕目眩的身体打摆。
“祖母!”宋燕锦掉着眼泪忙扶住了老太太,心里气怒却也不敢言。
站在父亲身边的白微偷偷看了一眼屋里头的步撵,惊奇极了,她没见过裘衣轻,却听父亲经常提起他,他确实另类至极,这种时候却还旁若无人先与他夫人说话,那宋家已是气的站不住了,尤其是宋老族长。
宋家曾经也是辉煌过的,宋鹤从前位极一品大臣,德高望重,又是一族之长,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对待过他,连她父亲对宋老大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有遇到过硬闯入府邸,还将他们赶出房外,晾在一边的?
宋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真是被气着了,烈日之下他们被赶出来,嗣王爷当他们不存在一般,毫不理会?当今圣上最重礼仪孝道,便是圣上也没有如此辱没忠良之辈,连个理也不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