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九阴咬了一口蜜瓜道:“裘衣轻你连傻子都骗,可真阴险。”
裘衣轻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怕我吗?”
九阴放下蜜瓜,撑着桌子探身过去瞧他,目光落在他红红的耳垂上,抿嘴笑道:“你若敢骗我,我也会罚你,重重的罚你。”
他的耳垂还痛着,被她盯的脸一红,侧开头去垂下眼将纸笺丢进香炉里烧了,瞧着那冒起来的青烟低声说了一句,“我不会骗你。”
九阴瞧着他心里痒痒的。
他先洗漱了回榻上,九阴连吃蜜瓜的心思也没有了,匆匆忙忙去洗漱,出来却瞧见他在喝药。
这几日在法华寺他就没有再服过药好好睡一觉,他不喝药时总是会睡不着,被细微的声响给惊醒,他确实是两日没有睡过整觉了。
九阴披着发坐到榻边,那句“今晚圆房吗?”就没有问出口,来日方长,反正回府之后有的是时间圆房,让他睡个整觉,养精蓄锐。
哪知吹了灯之后九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寺庙中蚊子太多了,咬的她满身满脸痒痒,偏偏还只咬她一个人,她躺在榻上听着蚊子在她脸庞哼哼气的一心火气。
背后一双冰冰凉的手突然轻轻抱住了她。
“怎么了?”裘衣轻哑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睡不着吗?”
他还没昏睡过去?
九阴在他怀里转过身去,瞧见他白玉一样的脸和闭着的眼,“裘衣轻,有蚊子老是咬我。”她拉着他冰冷的手往自己脸上被咬的包上摸,“这里、这里。”又挪到脖子上,手臂上,“还有这里。”抓着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里,放在她胸口被咬的包上。
裘衣轻的手指颤了一下睁开眼来,她娇娇的声音和热乎乎的身子全在他怀里,他的眼睛因为疲惫通红通红。
她脸颊上果然被咬了两个包。
“裘衣轻你说它们怎么那么坏,只咬我不咬你?”九阴一双眼幽怨的瞧着他,抓着他的手,用他冰冷的手指去瘙她胸口的包,感觉到他先是微微蜷起的手指又慢慢伸了开,他指头上还有伤疤,粗糙的蹭在她的肌肤上,他任由她摆弄着往里伸。
喉结禁不住的动了一下。
她真热,真滑,也真软。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蹭在她脸颊上的包,哑着声音说:“连蚊子也喜欢夫人。”
“也?”九阴的腿挂在了他腰上,贴在他怀里轻声问他,“还有谁喜欢?”
他通红着眼睛望着她不说话。
九阴探头过去轻轻舔了一下他还红着的耳垂,低喃的再问他,“还有谁?裘衣轻。”
他不知是疼还是受不了的闷喘了一声,抽手擒住了她的双肩,又一把将她搂抱进怀里,紧紧搂着她,在她耳侧低哑道:“别乱动,我难受。”
他已是有了反应。
“怎么难受?哪里难受?”九阴故意问他,“我替你治治好不好?”伸手就去。
裘衣轻脊背一麻,慌忙握住了她的手腕,一双通红通红的眼望着她叹息一样道:“我喝了药,随时会昏睡过去。”
他的眼红的仿佛哭过一般,九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道:“裘衣轻,你有没有想着我自读过?”
裘衣轻脑子里嗡一声就热了起来,他喉头又涩又痒,像是有无数的口水往下咽,盯着她恨不能咬她一口,她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能撩拨起来他……
“有没有?”她的手动了一下。
裘衣轻浑身一颤的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舌尖堵住了她的嘴,含含糊糊的在她唇齿里呢喃出一句,“你说呢?”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么敏感过,她轻飘飘一句话,一个抚摸都能令他敏感的战栗。
这多年……这么多年只她一个,他的所有情|欲|从她才开始,她真是……要他死在今夜才甘心。
九阴被他紧紧搂着吻着,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抓着她的手腕却是没有将她的手再抽出来。
他情难自控,颤抖的呼吸着。
房间里全是他和九阴闷闷的呼吸声,连窗外的雨也停了。
这夜可真静,静的止水在外面将屋里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又心惊又脸红,不、不是吧,爷和夫人……爷不是喝了药吗?他身子撑得住吗??
他到底是昏睡了过去,再想挣扎撑着可药效上来他还是撑不住,闷哼了一声,紧紧搂着九阴昏睡了过去。
九阴一掌心的湿,看着他紧皱眉头昏睡过去的样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嘟囔道:“坏东西,你倒是舒服去睡了。”
她挨进他凉冰冰的怀里,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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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裘衣轻都紧紧抱着她没撒过手,直到九阴早上被吵醒发现他还是同样的姿势抱着她。
她费了些力气才从他怀里出来。
外面天才亮,裘景元却是下令启程回京,他已无心再在这法华寺过寿诞了,早膳也没用就命众人准备摆驾回京。
九阴被吵了起来,裘衣轻不知道是他昨夜下药重了药效没过,还是这几日累着了,一直在昏睡。
止水进来小心翼翼的替他更衣,却发现爷的裤子……十分的狼藉,他红着脸也不敢乱问乱看,忙给裘衣轻里里外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将他扶进了轮椅里,和夫人一同出门上了马车。
他一直在昏睡,裘望安远远的瞧见十分的担心,却碍着母后在,不敢轻易过去问。
裘衣轻就这么在马车里睡了一路。
九阴也昏昏沉沉又睡着了,直到马车停下,春桃轻声唤她,“夫人,咱们到家了。”
到家了?
九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止水为她掀开车帘,嗣王府的大门就在眼前,管家带着嗣王府为数不多的下人跪在府门外候着,瞧见她喜上眉梢的道:“恭迎王爷和王妃回府!”
九阴瞧见春桃的母亲金娘也在,她扶着春桃的手下了马车,金娘便抬起喜气洋洋的脸对她笑道:“夫人,今日府中备了您爱吃的田鸡和河蚌,还有宋少夫人送了好些时下的果子来,都用冰镇着等您回来呢。”
九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跟着开心起来,仿佛这里真的是她的家了一样。
“可算到家了,夫人累坏了吧?”春桃笑着问她,“一会儿差人去给宋少夫人回个信儿,她定是在记挂担心着您。”
家?从来没有人这样同她说过,她师父跟她说过修道之人是无家之人,不该被这些凡尘之事牵绊,她从来没有过家这个东西存在过。
她被簇拥着迎进府去,她瞧见府中打扫的干干净净,路上新摆了许多正盛放的花儿。
一路进去,进了裘衣轻的卧房,那房中已是换上了冰块纳凉,一阵果子的香味,她在碎冰里瞧见许多红红绿绿的果子,有荔枝有葡萄还有橘子。
春桃笑道:“爷昨夜就命人回来吩咐府上将屋子收拾好,将您爱吃的果子冰上,让您一回家就能吃上,怕您脾气急躁又不高兴了。”
九阴摸着冰冰的果子,瞧着止水将裘衣轻背进来放在了榻上,裘衣轻现在对她有些太好了吧。
屋中放了冰有些冷,止水替裘衣轻加厚了被子。
康大夫笑吟吟的过来见过九阴,又过去替裘衣轻诊脉道:“不妨事,王爷这几日没喝药没休息够,累着了,所以睡的久一些。”又瞧见他红肿的耳朵垂“咦?”了一声问道:“王爷这耳朵是如何搞的?怎地发溃了?”
止水哪里敢说是夫人扎耳洞给扎的……
九阴坐在罗汉床上擦了手,丢了一粒葡萄进嘴里道:“发溃你就治嘛,管那么多做什么。”裘衣轻身子太不好了,伤口难好还爱发溃,以后她定是不能这样了。
康大夫心里就明白了,可能是夫人弄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没有日六千(差一点点!)明天我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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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裘衣轻闻到了桃子味,先是觉得在做梦,等他醒过来睁开眼发现不是梦,是他的床头放着两个粉红粉红的大桃子,洗的干干净净摆在他床头的凳子上。
他睁眼瞧见时愣了一下,随后听见了院子里的声音,“沙沙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刨什么东西。
那沙沙声中还有两个人在低低说话。
“嫂子干嘛还跑一趟,这么热的天,你身子又这么重,想我了就差人来说一声我便回去了。”
“这些日子你先别回去了,等老太太的丧事过了你再回去,等过了嫂子请你和嗣王爷回去好好住上几日。”
“嫂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别累着你自己。我不回去定是有人要说闲话。”
“忙的过来,又不是大办,嗣王爷派了几个得力的婆子和属下在府中帮我,小事根本不用我操心。”她笑的温温柔柔,声音也温温柔柔,“嫂子想通了,日子是自己过的,在意别人说什么定是过不舒心。为着外人不说闲话让你再跑回去替老太太守灵守孝,嫂子可不舍得,让她们说去吧,只要你和嗣王爷过的好就好。”
“我相公派了人给嫂子?什么时候派的?”
“你不知道吗?在你们离开宋府,嗣王爷就派了人来替我料理这些琐碎的事,多亏了嗣王爷,不然我身子笨重定是顾不过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带着笑意,“我们呢呢是个有福的,之前你嫁入嗣王府……”还以为进了地府,有吃不完的苦头了,“谁能想到嗣王爷待你这样好。”她笑了一声,“嗣王爷身有寒症却还为了你在房中放冰纳凉,可见他宁肯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委屈你。”
九阴哼哼了两声嘟囔道:“我待裘衣轻也十分好,嫂子送来的蜜桃我还特意给他留了两个,可见我宁愿少吃两口心里也总是想着他的。”
她将温玉和春桃逗笑了。
裘衣轻慢慢的坐了起来,瞧着眼前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两个大桃子心里又好笑又抹了蜜一样,她这样说倒也确实是待他十分好了。
若不是那冰块旁还镇着五六个大桃子,他还真以为是她从口里省下来的两个呢。
他伸手拿了一个桃子在手里,是软软的蜜桃,薄皮里全是汁液一般,那触感竟让他耳朵红了一下,脑子里不自觉想起昨夜来……昨夜他……
止水听见了动静从开着门的门口回过头来,他竖指“嘘”了一声,想再听听她会说他什么,他坐在榻上从半开的窗户看出去。
院中的大海棠花树下摆了一张贵妃榻,九阴歪着身子靠在榻上倚着温玉,温玉坐在她身侧手指慢慢梳理着她散着的黑发。
一旁春桃坐在石桌旁,正在用崭新的刨子在刨冰,冰屑如雪花似得堆在青瓷碟子里,旁边还放着一罐罐的小罐子。
九阴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那些冰屑,又问了一遍,“好了吗?”
春桃笑了一声:“好了夫人,瞧您急的。”她放下手里的小刨子,取了一只掌心大的荷叶碗,舀了满满的冰屑堆在碗里,又从旁边的小罐子里舀了一勺桂花蜜,一勺红红的果子酱,一勺切碎的橘子和花生碎,在碗底垫了帕子递给九阴。
荷花碗里小山似的红红白白煞是好看。
九阴迫不及待的接在手里,又接过小小的银勺子,先将上面的尖尖舔了掉,酸酸甜甜,沾着碎冰和花生碎好吃的她赞叹的看春桃,春桃可太会做吃的了!
她想让温玉尝尝,温玉摆了摆手看着她道:“我不能吃冰的,你吃。”
看她吃的满嘴沙沙的冰屑声,温玉忍不住笑道:“这京中哪家夫人像你这般有闲心思研究吃吃喝喝。”这样新奇又麻烦的吃食她还是第一次见,便是在娘家,也没这般挖空心思吃的,“嗣王爷待我们呢呢真好。”
九阴舀了一勺冰屑瞧她,“嫂子今日进门说了快十遍裘衣轻真好了,你是专程来夸他的?”
温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腿,“怎能直呼你相公的名讳。”
春桃低头笑了,她们夫人平日里可没少叫,心情好了叫相公,心情不好了直呼其名。
“嫁了人的女子哪个不是每日挖空心思讨好相公,伺候公婆?”温玉轻柔的叹了口气,“天底下妇人有哪个不是相夫教子,一颗心要掰成八份用,与妯娌斗,与妾室斗,永远有操不完的心。你呀……嗣王爷待你是当真好,希望他能一直如此待你。”
“那是自然,我可是他的命。”九阴毫不夸张的道,她可是拿血在喂养裘衣轻,他敢待她不好,她就杀了他。
温玉又握着了九阴的手语重心长的低声询问她嗣王爷的身体状况,说她托了父亲寻来一位名医,要不要来替嗣王爷瞧瞧。
九阴知道温玉是实打实的真心待她,担心裘衣轻哪一日挂了她守寡,只是温玉不知裘衣轻如今生命值高的很,用不上什么名医,更何况圣上那边可日日盯着嗣王府呢,若今日请进来一位名医,明日宫中太医就会来诊脉了。
所以她随便寻了个理由给拒了。
温玉也没再勉强她,又与她说若她在府中待得无聊就去赏赏花,或是去她们温家的铺子里逛逛,近日里铺子里新来了一批海外货,什么首饰宝石极是漂亮,“你如今穿戴的太素了,连耳坠也不戴了,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叫掌柜的包好了给你送回府来。”
“我相公给我买了许多在屋里丢着呢,我嫌戴着太累赘了。”九阴吃的牙冰冰凉凉的,舌尖舔一舔像在舔冰疙瘩似得,忽然又想到什么扭头问温玉,“嫂子家铺子里可有黑珍珠做的耳坠?”
“黑珍珠?”温玉想了想道:“我倒是不曾留意有没有,想来是有的,你什么时候喜欢黑珍珠了?”
“黑珍珠不是有消肿散淤的功效吗?”九阴笑笑道:“我相公耳朵肿了,我想寻一对来给他消肿,他那样白定是衬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