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吟:“……!!!”
她感觉自己在心肌梗塞的边缘大鹏展翅,赶紧沉默一下缓缓:“那啥,鉴于结婚是个大事儿,我们先捋一捋啊。是这样的,我们认识,就是在秦氏那里,到现在,也就大半年?”
闻人以谨表示认可:“是。”
“那么,在我一开始追你……唉反正姑且这么说吧,就那个时候,你是不喜欢我的,也没感觉,对吧?”
“……可以这么说。”闻人以谨想了想,“但是……”
“停一停,没有转折。”林微吟迅速打断,“也就是说,你对我的这种喜欢,是近期的事情,而且我之前还把你删了。虽然这个事情是我不对,我现在想想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不觉得,就这么短的时间,你说想和我结婚,这个事情很草率吗?”
闻人以谨把问题抛回去:“爱情需要用时间长短来划分吗?”
“……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一见钟情可以,但我个人不太支持闪婚。”林微吟想了想,试探着问,“我觉得吧,你觉得对我产生这种‘喜欢’的感情,应该是在你之前发病的那段时间?”
闻人以谨没否认,也没说话。
“那就对了。你这个可能就是个不太典型的吊桥效应啊,当时那个情况,不出意外,应该是只有我陪着你,而且还有点惊险,你只是把那种……唔,或许是依赖和感谢?反正就是这种感情,你以为是喜欢我,等你从之前那段记忆的影响里走出来,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我以前听过个说法,觉得还蛮有道理的,大概意思是爱情是一瞬间的感觉,日久生情四舍五入是将就。”林微吟回想过去,顿觉悲凉,“你最开始看见我,就是没感觉啊,从这个角度上讲,我们俩不可能产生什么爱情了,这辈子只能当姐妹。”
“你条件很好,当时我陪你去见你妈妈,虽然有故意挑衅她的意思,但我说的话也不算假。”林微吟选择发个好人卡,“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也就做做姐妹这样子维持友谊,你是个好人,漂亮高挑,说话又好听,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冷静一下,有很多选择的。”
她呼出一口气,做最后总结:“所以这个戒指我不能收,你留着给别人吧。”
闻人以谨没立刻回复,盯着林微吟看了一会儿,盯得她后背发毛,才轻轻地说:“当时去见她,我说的话也是真的。”
林微吟一时回想不起来是哪句,但她直觉这个事情不能追问,否则情况可能比现在更糟。她试图离开:“那就这样吧,反正微信也加回来了,我保证不会再删你了。我刚上班,最近没什么钱,下次再请你吃饭。”
“等一下。”
林微吟只能缓缓缩回去:“还有什么事?”
闻人以谨笑了笑。这一笑妙啊,直接把他之前那种略显紧张局促的感觉笑没了,眉眼间浮出林微吟还算熟悉的调调,妖娆妩媚风情万种,林微吟觉得他现在说一句“骗你玩的”都不算崩人设。
当然他还不至于这么过分,说的话勉强还算个人:“那帮我两个忙?”
林微吟心说这怎么还有具体数量,但她之前叭叭叭一通,现在没那个气势,只能暂时怂了:“你说吧,我量力而为。”
“第一个,试一下这个戒指合不合适。”闻人以谨漫不经心地拿起戒圈,“为了这个东西,闻人明秀笑了我半个月。”
“……那是挺惨的。”林微吟想了想这对双胞胎姐弟的关系,客观评价。
她想从闻人以谨手里拿戒指,闻人以谨却捉住她的左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精准地把戒指套在无名指的指尖上。都到这个地步了,林微吟反抗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精致典雅的戒指被推到指根,居然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地贴合。
闻人以谨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戒指上,密匝匝的睫毛垂下来,有种天然的温柔。林微吟忽然想到之前这个人给她穿鞋,也是这样的神色,平静温和,好像在抚摸心爱的东西。
她心跳又有点不对劲,赶紧摘了戒指,原样塞回去,甚至把盖子盖上了:“我觉得还行,挺合适的,大小方面没问题。那第二个呢?”
“最近要开同学会。”闻人以谨抬头,“你能暂时扮演一下我的女朋友吗?放心,就这么一次,之后我不会缠着你的。”
他的承诺林微吟觉得可信,感觉这个同学会应该是真的有问题,八成麻烦程度直逼他妈,然而刚刚接受过戒指的摧残,她想挣扎一下:“……请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
“演什么?”林微吟眼睛一亮。
顶着她期待的视线,闻人以谨微微一笑:“未婚妻。”
林微吟:“……”
她心说,这可真棒,还不如女朋友呢。林微吟想着该怎么说服闻人以谨换个想法,这时候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还是微信的特别关注提示音。
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林微吟摸出手机:“我先回个消息?”
闻人以谨没意见:“回吧。”
林微吟点开微信,消息是宋延嘉发的。这女人之前搞学术闭关,快一个月没和林微吟聊天,估计自己也感觉充满渣女气息,所以这久别重逢的一条换了个林微吟喜欢的称呼。
「在吗?富婆在不在?」
林微吟灵光一闪,抬头:“你让我陪你去参加同学会,我觉得可以,但我不想演未婚妻或者女朋友。我想演别的。”
“演什么?”
林微吟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富婆金主。”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弃了,你们随便哈吧,我不挣扎了(躺平)
随便你亲死我吧反正我是被迫的.jpg
第50章 第五十天没复明
这话有点微妙,一般情况下,一个健全的正常男性肯定不愿意干这一行,遇上个心思格外细腻敏感的,可能还要从此和林微吟绝交。
奈何闻人以谨不太正常,没有丝毫不适,甚至想都不想:“好。”
林微吟准备好的话用不上,她原地表演了个抓耳挠腮,挠了一会儿,选择和自己和解:“那行吧,你都这么牺牲了,我还能怎么办……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你让我陪你去参加这个同学会,你的诉求是什么?”
她这人没别的优点,虽然老是像一条咸鱼,但是干一行爱一行,既然答应了要帮闻人以谨,那就得认真规划。关于这个同学会,她没有丝毫了解,只能从闻人以谨身上挖掘信息,所以格外认真地盯着他,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盯得闻人以谨不自在地偏了偏视线。
他随口胡说:“我想让他们消停点,别再把我和没关系的人牵扯到一起。”
“就比如上次我们广场上遇到的那个……那个高坚果?”林微吟一时没想起来名字,不过这个不重要,“懂了。那么我感觉我可能需要和你的同学当场掰头……哦,对了,最麻烦的是你前女友,她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前女友。”闻人以谨反驳,“我和她没谈过恋爱。”
“这不重要,就是个称呼嘛,我又不知道她叫什么。”林微吟懒得纠缠,“随你随你。反正就是,她是什么类型的,我个人感觉,我需要针对一下她。”
“你可以用人名直接称呼。她叫……”闻人以谨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他纠结地舔舔嘴唇,在记忆里拼凑一下,“我记得是肖凌珊?姑且就叫这个吧。”
林微吟没忍住:“你这男人怎么这么绝情?”
“都说了不是我前女友,没谈过。”闻人以谨更绝情地回复。
“行行行,式式式。”林微吟不纠结这个,“那肖小姐……我这么叫没问题吧?哎,反正就是她,究竟为什么会和你扯上关系?”
接下来要说的话涉及肖凌珊的家庭状况,闻人以谨没背后嚼人舌根的爱好,再加上时间隔得太久,他也不太确定,沉默一下才说:“我记得她家境不是特别好,她妈是普通职员,她爸无业,偶尔打打零工,不过赚的钱都随手用了,不会拿来给家里。”
林微吟想象一下这个生活:“虽然背后说人不好,但是恕我直言,这和单亲家庭有什么区别?”
“的确没太大区别。我读的高中学费不高,但是各种资料费和补课费收得多,她还准备着出国,得考托福。”闻人以谨说,“开销太大,她人其实还可以,不想让家里负担太重,经常抽晚自习之前那一段时间出去打个零工,或者给附近小孩补个课赚钱。”
高中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挺长,差不多得有一个小时,林微吟想到自己出校门吃吃喝喝浪费的时间,隔着漫长的时光感觉到了羞耻,惭愧地低下头:“那她还挺努力的。”
“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我高中的同学基本上没什么反抗社会人的能力?”
“……肖小姐遇见了?”
“而且她是个女生,长得还挺漂亮?我记得当时班上就不少人喜欢她。”闻人以谨说,“她拿不出钱,对方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林微吟一惊:“不至于吧……她还只是高中生啊?”
“没真的怎么样,不过至少判个猥亵没问题。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那天我刚好去附近吃晚饭。”闻人以谨不太想说细节,“她求我别报警,我只能自己动手,反正往死里打就对了。”
“您这个轻描淡写的语气,令我有些慌张。”
“那时候刚换秋季校服,她身上的衣服扯破了,我把我的外套给她。”闻人以谨说,“之后她回去晚自习,大概有人问她是不是男朋友,她没否认。”
林微吟刚想说“那你解释啊”,转念觉得还是算了。她一直觉得女孩生而为人不容易,真那么倒霉遇见这种事,也不能搞受害者有罪论,但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
就算没发生什么,传来传去也变成真有什么了,而且肖凌珊当时还在读高中,听起来家教应该挺严,她本人也自尊心蛮强。她受了伤害,还能求闻人以谨别报警,要是真被传这种事情,她说不定一个想不开,跳个楼割个腕的就完了。
反正都是要被闲得发慌的人嚼舌头,变成情绪宣泄口,还不如选个听起来好听点的。不就是早恋嘛,只要不弄出人命以及不被当场抓获,多年以后还能说是自己燃烧的青春。
至于闻人以谨,他骚起来是骚,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好人,看样子当时也不太在乎这个,总不至于拿个喇叭去班里喊“我不是她男朋友我只是走过路过学雷锋救了她,她差点被人猥亵啦”。
道理是这个道理,理智说“这是正常的,说明闻人以谨是个好人”,感情上就是有点微妙的酸,林微吟抿抿嘴唇:“那假定,假设啊,不用顾忌当时的背景,你会解释吗?”
“我想解释,来不及。”闻人以谨舔舔嘴角,“那天晚上我逃课了。”
林微吟:“……”
沉默片刻,她抱拳:“那我再八卦您一下啊,您和肖小姐,什么时候分手……呃,我是说舆论上的分手?”
“高三上学期。”
“因为毕业季?”
“不是。她拿到了常青藤的offer,嫌我成绩差,不思进取,会拖累她。”闻人以谨印象不深,“大概这个意思吧。”
“啥?!我记得你学校……在你们做翻译的这一行,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吧?”林微吟惊了,“而且拖累这个说法,按你的意思,你们就压根不是正经男女朋友啊?”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闻人以谨懒得管,“反正之后她出国,我读大学,没联系过。”
“……这就差不多十年了吧。”林微吟挠挠脸,试图把话题扯到最开始,“我大概明白了。那她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我是说长相性格这方面,我好调整自我,灵基再临,对她进行定点爆破。”
“长相不太记得,而且这么多年,打扮风格肯定会变,我记得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正经的漂亮……可能看着不太好相处,她好像和我说过被班里女生排挤。”
“哦……性格呢?”
“也是严肃的那一挂?自尊心挺强的,还有点凶。我和她基本上没话聊。”
林微吟大概懂了:“那我觉得我刚才说的定位没问题,就这样,具体怎么搞,我回去再想想。”
看她突然斗志昂扬的样子,闻人以谨觉得这步棋走得挺对,笑了一下:“富婆,不戴个戒指?”
“戴什么戴。”林微吟瞪了他一眼,“我们富婆不用戒指,自带钢丝球。”
“别。”闻人以谨懒洋洋的,“刷坏了你用什么?”
林微吟愣了。
林微吟懂了。
她脸上通红,直接绕过桌子跳到闻人以谨的沙发上,着手想掐死这个狗男人:“闻人以谨!!我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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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吟当然没能杀成功,当天她和闻人以谨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两败俱伤,从结果上看谁也没赢。到最后闻人以谨被她扯了衬衫胸口的两颗扣子,锁骨还被挠出几道红痕,林微吟更惨,喘得话都说不完整,幸好当时定的是个小包厢,不然简直是有伤风化。
这个事情她果断选择失忆,着手开始准备。演别的还行,演个富婆是阶级跨越行为,林微吟实在没想法,选来选去,还是选了好久不见的宋延嘉,问问她对扮演富婆有无什么经验。
宋延嘉的消息十分符合狐朋狗友的形象:「啥?演富婆?你要问我借钱吗?裸贷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