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阮姐,您要集齐三大boss,是想要干什么?
小宋是真不知道她阮姐要做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阮棠回家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美容觉,第二天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好战衣,便朝约定好的地方而去。
今天的阮姐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但是今天的小宋心里却在惴惴不安。
小宋定好的地方在一处高档会所。
七爷早早就到了,他内敛的坐在一角,双腿交叠,双手优雅的搭在上面闭目养神,看起来沉稳从容,唯独眼底的一圈青色暴露了他昨天一夜没睡的事实。
第二个进来的是时钰,他四下环顾了一圈,看到曲绍年时,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
曲见琛姗姗来迟,而且一看见这两位,那周身遍布的都是低气压,一张嘴就毒的喷死人:“都在?怎么,她今天把人都约来,是想玩4P?”
时钰一蹙眉,沉声:“见琛。”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
曲见琛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上去,翘着二郎腿,随手抄起一茶杯盖,玩的叮叮作响,连音律都带着一股嘲讽的节奏。
他说:“那女人不是都说了吗,要做一个快乐的玩咖,还总有人上赶着去跪舔,一个个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对上她就变成贱骨头了。”
又是一声嗤笑。
李特助眼皮一跳,只觉得今天的小少分外的不对劲,整个人混合着一股邪气和狂暴之气,仿佛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偏偏又和好像是自暴自弃一般,连这话里话外,不止在骂他的发小、养父,还把他自己都骂进去了。
你曲见琛要是不贱,今天能坐在这?
曲绍年缓缓睁开,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冷淡而克制的看着四处攻击的养子,道:“见琛,注意分寸。”
曲见琛看着道貌岸然的老狐狸,毫不留情的嘲弄道:“您不是也没有注意分寸,不然今天也不会跑到这来了,堂堂曲家掌舵人,高高在上一辈子,最后还不是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老房子着火,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曲绍年的手搭在桌上,扳指与瓷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看着曲见琛,眼神冷漠的高高在上,他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质疑,阮棠这个小妈,你要么认,要么改姓。”
在场的人均是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曲七爷。
……这话,就严重了。
在阮棠和养子之间,很显然曲七爷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对,曲见琛不认的话可以走人,精心培育的继承人又如何,阮棠只要嫁进来,他们迟早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曲绍年今年才三十五六,他还有时间,再培养一个亲生子做继承人。
但是,能说出这番话,这老狐狸的狠毒、果决,着实令人心惊。
就在这时,阮棠推门而入,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手里的诊断报告直接砸在桌上,开门见山:“用不着这么折腾,你们以后各过各的,谁也甭折腾了。”
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她,这是要全断了?
唯独曲绍年,视线落在那诊断书上中,漆黑的眼眸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痛楚。
阮棠:“我快死了,胃癌中晚期,还有五年左右的寿命吧,没空跟你们玩什么情情爱爱的瞎折腾,纠结这玩意的一边歇歇吧。我接下来的时间很珍贵,必须要放在我的事业上,让全世界都看到我的美,这样才能死的安心死的放心死的舒心。”
——合着这三个为你神魂颠倒的男人,完全没有你对宣传自己的美丽重要!
曲见琛脸色铁青,一把将诊断书夺过来,锐利的双眸落在上面的字体,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收紧,他的声音都哑了:“不是骗我?”
“有必要吗?”阮棠反问。
胃癌晚期,五年。
曲见琛内心一片空洞,甚至分不清自己具体心情如何,争来争去却争到这样一个荒诞的结果,他扯了扯嘴角,异常冷静:“真实性如何,我会继续查下来。”
他说罢,丢下诊断书,转身便走。
时钰没有去看诊断书,那双冷静的黑眸静静地看着阮棠,只问:“你早有预料。”
阮棠含笑点头,“所以我们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用在拍戏上,一部接一部,你觉得怎么样。”
“好。”时钰唇角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却认真的承诺她:“我回去以后,加速剧组的拍摄进度,给你将档期安排满满的,拍完这一部,还有很多好作品在等着你。”
所以,你要好好的,活到那个时候。
阮棠托腮,畅想了一下未来,微微勾唇,“那就说定了。”
时钰说的如此镇定,但是走的时候,却在门口踉跄了两句,小宋在门口眨巴着眼泪哭的满脸通红,伸手去扶他,男人却摆摆手,站直了腰,不给自己留下一丝狼狈。
时钰走后,李特助识趣的出门,关上门,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两个人。
曲绍年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阮棠。
阮棠走过来,亲昵的坐在他的怀里,柔声说:“大美人表现的这么淡定,看来李特助已经提前告诉你了。”
她拉着他的手,能够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轻颤,呼吸也早已凌乱,完全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曲绍年用力收紧怀中的女人,抚摸着她头顶的发丝,温声说:“没关系,胃癌可以治,你能活五年,就能再活五年,未来的每一个五年,我都会守着你,让你安心的拍戏。”
阮棠笑道:“我可以当成,这是大美人对我的妥协?”
曲绍年漆黑的深眸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这个心机深沉掌控欲十足的男人,此时却说:“阮棠,如果没有胃癌,即便机关算尽,我也会将你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但是现在……”
他长叹一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妥协。”
那作精得到自己想要的,终于满足。
她眷恋的亲了亲曲绍年眼角的泪痣,又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声音温柔又甜蜜:“这一生,我会过得恣意潇洒没有遗憾,我会记住这颗泪痣,如果有来生,希望还能遇到你。”
曲绍年的喉结微动,千言万语,最后化为唇角的一声叹息。
他一生顺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本以为本性冷淡,却不料最终栽在这祸水身上,这一陷,便再也无法抽身。或许这泪痣,天生便是为她存在的……
第29章 豪门娱乐圈【完】
《佳人旧影》剧组突然开始加速拍摄进程, 为了能保证质量与速度齐飞,拍摄经费可谓是大把大把的在烧钱, 也亏得曲七爷那边财势滔天, 投资起来完全不带眨眼的。
就是苦了工作人员和演员们,A组和B组同时进行, 日日夜夜都在加班。
本以为要打磨个一年半载, 没想到只用了一般的时间,便将进程推到大结局。
《佳人旧影》讲述的是舒妧的一生, 家道中落后流落街头衣不果腹,绝望之际被梨园老板相中,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她的美便是如此, 仿佛一枚绝佳的棋子,只需要精心打磨便可利用。
她被安排学戏,学的艰难刻骨伤痕累累, 一朝成名万人簇拥,天真到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她飘飘然了。
然后她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先是被梨园老板控制,后来梨园散了,她被邀请拍电影, 又陷入了军阀的棋局,被强迫着勾引政敌挑起内讧,倾国倾城的一代佳人,不过是政治棋局对弈时的牺牲品罢了。
她试着逃跑却被抓回来, 遭遇残忍的折磨,她爱上了一位少将,却不得不含泪拒绝对方的求婚,最后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向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军阀土崩瓦解,建国那一年,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终于获得了自由。
但是,她早已在这种生活下失去了自主的能力,除了醉酒笙歌再也不会其他谋生手段,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觊觎她,所有人都在好奇她的未来。
但是她却失踪了。
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此后再也没有关于她的消息,她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仿佛是烟消云散了一般。
她去哪里了?
被哪方势力强取豪夺,再次被困在笼中?还是绝代佳人无法适应新世界,香消玉殒了?
又或者,她已经离开那所城市,隐姓埋名去了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关于舒妧的未来,只剩下无尽的猜测。
电影的最后,留下了这样一个深深的悬念,也是千古的谜题,似乎再也没有人能解开谜底。
当“杀青”两个字响起后,剧组一片欢喜鼓舞,所有人都在庆祝,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唯独剧组的女主角和导演,不在现场。
会议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阮棠乖巧的任由时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抚摸,虽然看不到男人此时的模样,她却能感觉到对方内心深处的压抑。
这是时钰罕见的情绪外露,真是令人讶然,是因为这部浇筑了他无数心血的作品吗,还是因为电影中注定的结局。
阮棠微微侧头,在时钰紧绷的脖颈处安抚似的亲了亲,说:“小时,我在这里呢。”小时,这个称呼也是跟曲绍年学的,你瞧这祸水多会打蛇上棍。
她的脸颊被抬起来,而后面前一黑,冰冷的唇落在她温软的唇瓣上,细致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亲昵的不带一丝欲望的亵渎。
时钰的吻,便像是他本人那样清冽,却又在纠缠中变得滚烫炙热。
阮棠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声。
“舒妧消失在三十九岁那一年,我本惶恐,你会害怕容颜老去而变成第二个舒妧,却没想到你根本没有给我陪伴你到那一天的机会。”
她只有五年时间了。
阮棠一怔,原来时钰的失态,不是为舒妧,而是为她。
这是时钰反应最大的一次失控,自那以后他变再也没有过类似的表现,这个孤傲冷清的男人仿佛无坚不摧一般,笔直的后背从未弯下,冷静的将阮棠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曲见琛始终不相信这份诊断书的真实性,又或许是不愿意相信,但他还是选择陪伴在阮棠身边,处于一个不会过分亲近的却也不会疏远的距离,声称:“我会用肉眼看,看你能不能活过这个五年。”
阮棠拍完《佳人旧影》后又接了几部高品质的广告,却从未接过电视剧,至于电影方面,李茹按照她的要求推掉了所有的邀约,因为阮棠只和时钰绑定。
只有时钰,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阮棠的美丽。
很快,她便再次进组,新的电影依旧是时钰精心准备的心血。
她负责美,时钰负责内涵,偶尔被这个蔫坏的女人调戏两下,阮棠偶尔也会遇到曲见琛相互调戏一下,倒也还算愉悦。
曲七爷不愧是老狐狸,为了保持阮棠对他的新鲜度,他没有过分的纠缠这个女人,只是定期会出现带阮棠去世界各地最好的医院做检查,尽力控制肿瘤恶化,延长寿命。
阮祸水在这方面,那是很配合的,偶尔也会感慨,她家曲小七儿真有正室风范,得体大气。
这一年,阮棠的名字火遍了大街小巷和整个网络。
前面那些热搜之流不过小打小闹,当《佳人旧影》上映后,大荧幕上的视觉冲击,阮棠的风华绝代掰弯了无数女人,更别提本就喜欢女人的男人们。
她是阮棠,她和时钰是捆绑一生的搭档,唯一的时女郎,而电影上映是一个开始,此后整个娱乐圈便开创了长达十年的“阮棠时代。”
是的,阮棠在这个世界活的足足十年,她来的那一年是二十四岁,声名狼藉人人嘲笑,她走的那一年网络同悲,整个电影圈遭受重创,足足经历的将近一年的寒冬。
因为大家只要想看电影,就会想起阮棠,然后就难过的不想看电影了。
寒冬是在一年之后,这种伤口逐渐淡化后,才开始好转。
-
陶满柔结局
陶满柔在被发现曲见琛扒出来重生的秘密后,一度陷入惊惧惶恐中,她害怕会被国家或一些实验室抓起来,从此便成为人形实验品,于是连夜跑路,逃出帝都,开始东躲西藏。
她躲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重生的秘密根本没有被泄露出去,又或者是曲见琛根本不屑于搭理她,陶满柔渐渐放下心来,却油然而生一股憎恨。
她恨曲见琛的薄情寡义,嫉妒阮棠能够如此成功,甚至是憎恨这个世界对她不公,然后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从旁观的角度,看到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她仔细一看,上面都是熟悉的名字,这竟然是一部小说。
那个女孩在写大纲,女主角叫陶满柔,是一个很普通且碌碌无为的女人,却因为重生而走向了不同的人生。
她本应该仗着先知,救下曲见琛,然后拿下时钰电影里的女二号角色,又因为这个角色一炮而红,阮棠不过是一个愚蠢自私的恶毒女配,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但是这个女孩的大纲写的这么精彩,正文却只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
因为作者想把曲见琛设成男主,但是这个男主的心智手段都太高了,她无法说服自己说服读者,这个角色会爱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主陶满柔。
她写出来一个男配时钰,读者纷纷表示要嫖禁欲的高岭之花,她顺着读者的话往下写,剧情给崩掉了。
然后作者扁了扁嘴,不写了,坑之。
陶满柔从这个荒诞的梦境中醒来,才发现电视竟然才开着,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面竟然正在播放阮棠远赴国际电影节的画面,她凭着《佳人旧影》拿下了国际最佳女主角大奖,成功洗刷了花瓶的耻辱。
但是当国内的记者说出恭喜她一战成名,此后再无人会说她是花瓶时:
——阮棠抬手打断他的话,理直气壮的说:“千万别这么说,我很喜欢做花瓶,而且我就是花瓶。做演员,是因为我想尝试站在聚光灯下的人生体验,展现我的美,至于内涵啦演技啦那都是时钰的事情,我只负责美而已。
何其嚣张。偏偏又说的令人哑口无言。
陶满柔的眼泪突兀的流了下来。
她想起那个作者的抱怨:“我好想把女主写的太平凡了,她除了重生一无是处,那怎么让曲见琛时钰这些人爱上她,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