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宠你——味澜
时间:2019-09-13 08:19:58

  见秦漠没有追究的意思,秦六这才安心,便悄然退下。他还担心三殿下着冷戾的性子,会不喜欢宋小姐,得了怒火。
  秦漠燃起了一盏微弱的烛火,接着纱幔屏风的掩盖,在室外看不出光亮,便也不怕被细作发现了她。他抬头,突然对上宋玉笙的的眸子,真切动人,皎皎如月。
  秦漠微微蹙眉,威严尽显,“宋小姐深夜到访,来所为何事?”
  宋玉笙不是个拐弯抹角的,直言道,“我哥哥宋清歌一事,想必殿下已有耳闻。愿殿下,替兄长拿下北境出征一职。”
  秦漠深夜出府本也是为了打探这事,他与宋清歌曾并肩作战三载,兄弟情义非凡。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也是想顶了这差事,一箭双雕,既可以保了宋清歌地位,也可成为他迈入朝堂的第一步。
  思绪回转,秦漠轻抿了一口茶水,沉沉开口,“你如何确定,我愿代你哥哥出征?”
  “玉笙知晓,殿下和哥哥是旧识,又文武双全,不输给朝中的贤能之士。”宋玉笙先是一番吹捧,而后话锋一转,“殿下如此有才能,想必不会只满足于眼下。殿下需要一个时机来崭露头角,而现下这个机会在合适不过。蒙人虽凶猛,但大多都是泛泛之辈,无聪睿之人。玉笙敢肯定,以殿下的才学,定能大捷而归。”
  秦漠眸光微动,片刻归于平静,“依你所说,以我的才学,不过只是欠缺时机,我又何苦以身犯险,去做此等危险之事。”
  她低垂的双眸看向秦漠。
  秦漠以为她被问住了,刚涌上来的欣赏之意逐渐退下,沉如墨的眼眸看向她,似是能看透她心中想法。
  宋玉笙不惧秦漠眼里风雨,轻笑,柔婉却掷地有声,缓缓而言,“殿下可曾记得,愿娶我为妻之言?”
  少女半边脸庞映照在微弱灯火之下,红润的唇微勾,眉目柔情万分,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半明暗交替,亦不需要璀璨明珠,她美的不可方物。
  秦漠心头一跳,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边境之时,苦中作乐亦是常事,宋清歌便时常提起宋玉笙,言他的妹妹是如何的温婉大方,睿智无比,美貌动人。
  他理解吹捧自家人的心理,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能见过几番世面?
  现下看来,宋清歌并不全是吹捧。
  宋玉笙确实机敏,清楚知晓利弊,利用她落水一事,与他的关系,愿结成一家。他本也已到了婚配的年龄,与其被草草分配,不如自己选择她。她是宰相府嫡女,又为司马大将军喻司的外甥女,嫁给他自是替他拉拢了权势。而他便可护下宋清歌,了她一桩心事。
  互惠互利,谁也不会亏欠了谁。
  见秦漠久久不回话,宋玉笙也不着急,脸上笑意犹在,像是一点都不担心秦漠会拒了她的提议。
  良久,秦漠低沉出声,“你用你终生,来换你哥哥仕途?”
  “殿下说笑了。”宋玉笙缓缓说道,“女子不若男子,不必风雨闯荡,终生于这风平浪静的后宅大院,已是一种幸福。玉笙平生无所求,唯愿家人康顺。”
  不知为何,宋玉笙分明未言半句苦楚,他却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怨。后宅大院,她并不欢喜。
  宋玉笙神色低顺,不见喜怒。
  秦漠记得,她年方十五,无半分玩乐心事,一心于家人。孤身一人,于这世间。脑海中一下便浮现他的过往,心弦似是被波动一般。
  他难得安慰出声,“你我婚后,你依旧如在相府一般。”
  宋玉笙动作一顿,没有想到秦漠会说出此番话来,如此这番已是在照顾她了。
  “那玉笙便谢过殿下了。”
  见事情已然谈妥,秦漠的指腹摩擦着手里的杯盏,换了个话题,“若我今天不答应,你打算如何?”
  宋玉笙出来已久,更深露重,对她的身子来说已是承受不住了。她轻咳了两声,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无恙,随后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那殿下以后可要多注意些,深夜已至,茶水之物,不宜饮用过多。”
  “……?”
  她居然是给他用了毒?
  见秦漠的一成不变的神情终有了变化,宋玉笙眼角上扬,便笑的更加开怀,“殿下放心,对殿下身子无碍。”
  秦漠自小便是查探着人心长大,怎会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是见她是好友妹妹,这才一时不设防。
  不曾想,竟被返将了一军。
  宋玉笙见秦漠逐渐不善的脸色,收敛起了笑,温声道,“是句玩笑话,殿下莫放在心上。”
  秦漠一下便看出她的哄骗,不过是为了不下他面子罢了。
  亏得他还以为她是个心思单纯的,不曾想竟是只会捉弄人小狐狸。
  “事已谈妥,玉笙先行告退。”宋玉笙站起身子,朝着秦漠行了礼,用斗篷的兜帽遮盖住容颜,转身便打算出了府。
  “等等。”秦漠喊住她。
  宋玉笙回首,兜帽遮挡住了视线,她看不清秦漠手上的动作。
  秦漠手里拿着从柜里新拿的斗篷,披放在她身上,他替她披好,把兜帽叠带上,两人距离拉近了,少女的馨香萦绕了鼻息。
  处理好这些,秦漠便后退了两步,解释道,“外头下了雪,清歌总说你身子不好。”
  宋玉笙其实是夜幕落下不久便来了王府,身上的斗篷也是轻便的面料,算不上暖和。
  她没想到,秦漠是此般细致贴心的人,心内有些诧异,想拉下兜帽,去看秦漠的神情。
  听他出声阻止,“回去吧。”
  宋玉笙顿住了动作,想来也有诸多不便,也不再多加逗留,“谢过殿下。”
  宋玉笙从偏门出去,知寒已经在那等了多时。知寒瞧见宋玉笙身上男子的皮袄,心有疑虑,传说中的三殿下并不是冷面之人吗?
  宋玉笙岂能看不出知寒的想法,加快了脚步,“他是哥哥好友。”
  知寒明白了,是看在宋清歌的面上对宋玉笙才有所照顾的,说了声是,也小心翼翼的加快了脚程回府。
  待宋玉笙走后片刻,秦六重新敲了敲门,进到秦漠房中,“殿下,暗卫来报宋县主已回府。”
  秦漠还坐在方才的位置,一手拿着书卷,另一手磨砂着茶杯,“知道了,你且说是,她是如何进的府?”
  宋玉笙不过一介女流,还未研习过武艺,出入他这王府,是件难事。
  “回殿下,宋县主所带的侍婢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传了口信,说……”
  “说什么?”
  秦六咬了咬牙,也不顾羞涩,“说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有要事禀告。”
  宋玉笙和秦漠的缘故,不说整个京都知晓,半个也是有的。姑娘家夜晚来访,想必也是有事。秦六介意着她的身份,便把人请了进来。
  闻言,秦漠神色未显,平静无波,“知道了,下去吧。”
  等秦六退下,秦漠又细细看了片刻书,却无一字映衬进脑海。
  良久,他周遭冷意散去不少,唇边的弧度弯起,眸间也似含了几分笑意,仿佛眼前又显那个如狐狸般狡猾的女子,“宋玉笙。”
  作者有话要说:  秦漠:我终于出来了!
  今日双更 还有一更在正午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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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林姿站在门外焦急的不行,宋婉柔嫁给二殿下本是天大的好事,二殿下玉树临风是整个京都贵女的白月光,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他,是莫大的荣光。
  可事情也坏在这儿,宋诗柔早已一心托付于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光明正大下把宋玉笙推入了水。
  现下知道了宋婉柔要嫁给秦越,更是吵闹不堪。
  林姿站在门外,听着宋诗柔在里面砸着为数不多的花瓶瓷器,物品碎裂和尖叫咒骂声时不时传来。哪怕是在这青天白日,都显得恐怖异常。
  等了一刻,声音终于小了,林姿这才和宋婉柔一同进了门。
  一地狼藉,林姿小心的避开,走到宋诗柔的塌边,“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你姐姐能嫁,那也是好的。京城贵公子千万,娘定会让你择一个良婿。”
  宋诗柔双目赤红,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指着入口处一身翩然白衣的宋婉柔,“凭什么要我嫁他人,而不是她?我比她更得宠爱,我比她更好看,凭什么?凭什么!”
  林姿确实更宠爱宋诗柔一些,宋诗柔虽学识平平,可耐不住拥有一张如涂了蜜的小嘴,样貌又生的比宋婉柔精致。平日里有什么好的,都是先紧着宋诗柔的。可如今宋婉柔的地位已然不同了,她定是要护着宋婉柔的。
  “说什么胡话,那是你姐姐!”
  宋婉柔也走到宋诗柔边上,神色露出苦楚,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心痛事,“妹妹,你怎能如此说我?”
  宋诗柔本就神志不清,见到宋婉柔过来,脑中思虑不多,一把就推开她,宋婉柔一时不妨,被撞到了地上,手掌擦破在碎片里面,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
  宋诗柔的怒气却还没有停止,“你抢人夫婿,是哪里来的姐姐?宋玉笙都抢不过我,你算个什么?丑八怪!不要脸的东西!”
  林姿一声惊呼,看宋婉柔渗了血,立马扶起她,让身边的侍婢去请大夫。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宋诗柔一眼。
  也只是瞪了她一眼。
  便扶着宋婉柔走出房门,林姿全心担忧着宋婉柔会多加归罪宋诗柔,一股脑的替宋诗柔说着抱歉的话。
  “你妹妹病中,思绪不明,你是长姐,心思也更稳重,千万莫和她计较。”
  宋婉柔看着被划裂的手,仿佛感觉不到伤口处的痛处。划裂的口子在手掌心的正中央,从手指出到手腕,长长一条,溢出的鲜血源源不断。
  她眸光闪过异样的情绪,阖上了眼帘,轻应了一声。
  ——
  宋玉笙拿出绣帕轻拭额头上的细汗,一张小脸蛋煞白,似弱柳扶风。她熬了一夜,还需费心神看着宋坤请来的一群大夫,身体已是到了极限。
  “小姐,歇息会吧。”知夏心疼的看向宋玉笙,给她递上暖茶。
  “无碍。”宋玉笙神色疲惫,眼中还泛着红,饮下热茶,身上的寒意驱散了几分,问道,“西侧可有动静?”
  “回小姐,奴婢在府内的药房抓完药后,西侧有人来药房打探过,而后几次的药都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宋玉笙冷哼了一声,早就料想到有此一遭,林姿就是这般下作,用尽了手段想害死她们兄妹,“宋诗柔的情况如何?”
  想到你宋诗柔,知夏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也多了几分,“二小姐得知大小姐嫁给二殿下一事,几近封魔,日日夜夜闹着大小姐和林姨娘,要她代替大小姐出嫁。如此这番,二小姐便是真病了,高热不退神志不清。”
  宋玉笙语气平静,“我做事向来公允,林姨娘喜欢偷梁换柱,我猜想,二姐姐也定是喜欢的。”
  知夏一下便明白了,宋玉笙是要她给宋诗柔的药里动手脚,一想到终能报复会宋诗柔,她雀跃的心思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是,小姐!”
  知寒匆匆从门外进来,“小姐,三殿下派人来了府上。”
  “嗯。”宋玉笙已猜到秦漠会登门拜访。
  知寒偷看了一眼宋玉笙的脸色,接着道,“小姐,三殿下的人带了媒人和聘礼……”
  “嗯。”宋玉笙淡应了一声便走到了屏风后,观察宋清歌的症状。
  知夏不知事情缘由,轻问出声,“三殿下为何如此?”
  知寒看知夏有些一言难尽,磕磕绊绊才出口,“定下和小姐的姻缘。”
  “啊?”知夏惊呼出声,意识到不对后,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双眸瞪大,“你是说,三殿下和小姐的事,就此定下了?”
  知寒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屏风后的宋玉笙出声,“三殿下可还有事相告?”
  “有,三殿下向陛下请了旨意,明日便回动身前往北境。”知寒正了神色回答道。
  宋玉笙沉默半会,才接着说道,“你把我前不久准备的舆图送到三殿下那,祝他凯旋而归。”
  “是。”知寒领了命,就匆匆退下办事去了。
  知夏欲言又止的也进了屏风,站在一旁给宋玉笙准备着银针,终究性子还是耐不住事,“小姐,您真的要嫁给三殿下吗?”
  宋玉笙没有说话,抬眼睨了她一下,眼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知夏被宋玉笙看得心头一跳,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可小姐,若是圣上责备,不是还有大小姐和二殿下的关系在,定是不会多加惩戒。您这又是何苦呢?”
  宋玉笙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陪她长大的人,便把话说明白了,“知夏,你觉得,大姐姐的为人如何?”
  知夏被问住了,一时没有出声。
  “清楚便好,爹爹既有意要与二殿下一派,就必会以联姻一事来取得二殿下的信任。你觉得,我与大姐姐谁更合适?”
  自然是她。
  若是秦漠没有娶她,秦越也还是会向宋坤要了这门姻亲。她的出身背景,绝非宋婉柔或是宋诗柔能比。秦越不会做亏本买卖,哪怕她声誉已毁,娶入府中做妾室,也是得了权势,并无亏损。
  而府里已有宋婉柔,哪有嫡女给庶女做小的道理。
  知夏明白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姐恕罪,是奴婢多言了。”
  宋玉笙替宋清歌扎完这最后一针,起身扶起了知夏,“无妨,你也是一心为我。”
  知夏想明白后,冷意不断袭来,一双手已是冰凉。
  宋玉笙没有在开口去劝慰她,知夏到底是太过于单纯,有些事只能靠她自己想明白。这样以后离了她,才不会被人算计。
  一位身着黑衣的暗卫,悄然出现在宋玉笙的面前,恭敬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小姐,查到了那小厮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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