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成功堵住了霍渊。
不过,霍熠经他提醒,想起余笙笙那只凶狠的猫咪,脸色一变,严肃道:“如果她来的时候抱一只猫来,记得给我扔出去。”
霍渊:“……”
他是知道小葡萄被猫抓伤的事,瞥一眼过去,它正缠在霍熠手腕上,身体紧绷着,明显是闻猫色变了。
那只猫啊……
其实,余笙笙并没有带猫去明熠楼的想法。
她知道霍熠正在挑太太的刺,怎么会带着它出入险境?
只能独身前去。
她在晚上回忆了剧情,书里并没有跟霍熠一起学习的情节,所以可供参考的依据不多,只知道明熠楼温度异常,全年恒温在二十度。
这温度对她来说有些冷了。
余笙笙特意穿厚了些,里面是一件纯白复古风改良汉服裙,外罩一件红色刺绣长斗篷,加厚保暖的设计,从头盖到尾,裹的堪称密不透风。
正是夏天时节,这么个装扮走一路,引来仆人纷纷侧目。
当然,侧目之后,也有惊艳感。
女孩儿眉目精致,粉面桃腮,美眸如水,削肩细腰,一袭红袍似火,层层叠叠的裙摆随风扬起,恍若天外飞仙。
满明熠楼的男仆都愣住了。
他们多是成年男人,还没见过这般娇美人,各个瞳孔放大,目光直勾勾的,里面有惊叹、有欣赏、有渴望以及男人才懂的狩猎欲。
霍熠也是男人,少年天才如他,随意一瞥,看见了,立时大怒:“看什么?都滚出去!”
他从小性子孤僻,也不喜异性在身边,出入明熠楼的都是男人,刚刚男仆们的丑态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都什么蠢样?
那么看她,也配?
男仆们知道他阴戾的性情,不敢耽搁,纷纷跑了出去。
霍熠把人赶走了,臭着一张脸坐到沙发上,玩着手腕上的小葡萄。他眉头紧蹙,不说话,神色冰冷,眼里戾气迸散。
保镖似乎习惯他突然的暴怒,沉默随侍在侧。
客厅里静悄悄的诡异又森然。
余笙笙一来就看到这阵仗,懵懵的,也不知道哪里触怒他了,心里惴惴不安,犹豫了好久,才轻轻喊了一声:“三爷?”————@@GJ推文@@———
霍熠轻飘飘瞅她一眼,但目光幽冷,仿佛淬了寒冰:“你喊我什么?”
他声音极冷,不悦的情绪很浓烈。
余笙笙忙改口,声音轻软,带着点颤音:“霍熠?”
霍熠僵冷的脸色缓和了些:“你怕冷?”
余笙笙心头一紧,低低应了:“嗯。”
“这里很冷?”
“嗯。”
“只会‘嗯’?”
“不是……”
她抬起头,咬着唇,拘谨又无措:“不知道说什么。”
尤其是他才震怒过,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天知道,他的震怒是一时兴起还是蓄意为之给她的下马威?
毕竟那晚才不欢而散。
依书中剧情,他也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主儿。
虽然也有对她极好的时候,但对比现在的冷淡,真让她无从亲近。
而且,也不能亲近。
他为她而死。
既知剧情,怎么也不能跟他纠缠下去。
思量间,霍熠出了声:“傻站着做什么?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余笙笙想到是来学习的,忙拢紧了斗篷,走过去:“在哪里学习?老师到了吗?”
她问着,转过身,去拿身后美艳女仆秋子怀里的书本。
秋子许是之前被小葡萄吓过,身体哆嗦着,看她来接书,快速递给她,丢下一句:“小姐,我怕蛇……”
随后,仓皇而去。
余笙笙:“……”
她也害怕啊……
可是,她不能离开,只能紧紧抱着一摞书本,充当安全感。
对面的霍熠还在阴恻恻盯着她,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余笙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身体绷直,紧张得声音轻颤:“怎、怎么不说话?”
霍熠没回答,眼神一扫,示意她将书本放到茶几上。
余笙笙抱着书有点安全感,便摇头道:“没事,也不重。”
霍熠眉头一拧,声音略微不耐:“先放下,我有话说。”
余笙笙只能照做了。
她把书放到茶几上,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有些不安,无措地绞着指头。
霍熠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素白手指绞着精致的刺绣腰带,娇小身体裹在红袍下,娉娉婷婷的娇模样,不爽了:过来学习,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
他想着,余光扫了眼霍渊,见他低头看脚尖,才满意了些。但一抬头,看到俏丽娇媚的容颜,又不爽了:太勾人了。必须给她改改造型。
余笙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下意识觉得他在寻思坏主意,心知不能任他沉默下去,便主动挑起话题:“霍熠,小葡萄怎么样了?”
诚然,这并不是个好话题。
霍熠语带讽刺:“这个时候想起关心它,会不会太晚了点?”
余笙笙早料到他是这个态度,从容一笑:“其实,我一直很关心来着,只是,没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
“嗯。”
她应声,壮着胆子过去,然后,在他腿前停下来,微微蹲下了身,想伸手摸一下,但到底没敢,只轻喃一句:“小葡萄,对不起。”
她确实欠小葡萄一句道歉,所以,语意很诚恳。
小葡萄也感觉到诚意,吐着长长的芯子碰了碰她的手,像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余笙笙看到它这个无害的可爱动作,眼睛一亮,算是明白小葡萄真有灵性了。她胆子大了些,伸手抚过它翠绿色的身体,光溜溜的凉滑感,不过,没那么瘆人了。
一时间,一人一蛇互动很有爱。
霍熠对这个场面很满意,脸色终于阴转晴了。
余笙笙时刻留意他的表情,看他明显心情好了些,娇滴滴说了一声:“霍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灵动眼眸,里面是专注而期待的光芒。
霍熠不受控制地点了头:“好。”
余笙笙暗暗高兴,再接再厉,语气娇软不失俏皮:“那我对小葡萄好点,你也对我好点?”
“嗯。”
他又不受控制地应了,像是中了邪。
等反应过来,心里一恼,面上不显,眼眸转了两下,有了回击之法:“霍渊,去找件毛衣给她。”
霍渊:“……”
他面瘫脸抽了下,迈步去拿毛衣了。
余笙笙不明所以,仰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霍熠在笑,笑得不怀好意:“不是让我对你好点?”
他逗着小葡萄,悠闲自在的模样。
等霍渊拿来一件纯白的圆领针织毛衣,他接过来,塞到她怀里,一脸关切:“知道你怕冷,给你穿件毛衣。外面那斗篷别穿了,这个直接套上吧。”
余笙笙:“……”
她没多想,只觉得他在捉弄她。
毛衣……
还是他的毛衣……
她这样穿着让他不满意了?
霍熠对她的穿着很不满意,见她磨蹭着,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要学习了,你这么个造型怎么学习?”
应该是造型太美,你没办法学习了吧?
霍渊站在一边,面瘫着脸,兀自解读着主人的心思。
女孩子穿裙装太漂亮,确实需要改一改造型。
余笙笙不知内情,看着毛衣,神色纠结。
她初来霍宅,衣物用品都是小姑准备。
正是夏天,毛衣什么的还没准备,临来明熠楼,知道这边温度低,只能挑着厚点的衣服穿。但衣橱里裙裳都偏古典式样,实在没有太多选择。虽然说穿着偏古典些,但也不至于难看的忍受不下去吧?她不想换,可不换不知他又想怎么折腾人,便妥协了。
解开斗篷,背过身,套上毛衣,很宽大,上面针织的纹路很精致,垂下来像一条针织裙。只是,搭配她的汉服裙就不伦不类了。
不过,无所谓了。
她本也不想穿那么好看招人眼。
人靠衣装,衣装也靠人。
霍熠觉得女孩换上毛衣后,还是漂亮可爱的不行。他不爽,臭着脸看着她。
这人就是个神经病!
笙笙现在已经放弃去哄他开心了,整理好衣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们能开始学习了吗?”
霍熠不置可否,挑了下眉,站起来,抱起她放在茶几上的书本,带她上楼了。
一路无言。
到得二楼,推开门,是一间宽敞的书房,里面没人,静悄悄的,藏书很多,种类丰富,内容深奥。
余笙笙没什么打量的兴趣,乖乖站着看他:“老师呢?还没来吗?”
霍熠不说话,将书放到长木桌上,随后,坐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唇角噙了一丝笑意:“过来。”
余笙笙立时头皮发麻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窜上心头:不会是他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霍熠:学习?是我不好看,还是小葡萄不好玩?
余笙笙:……
霍熠:沉默即默认,看来是我很好看,小葡萄也很好玩了。
余笙笙:……(看你自导自演,为你点赞)
第9章 学习
霍熠确实是要教她学习的。
他这个小老师功课做的很足,一边翻开书本,一边说:“我有看过你的成绩单,数理化重点补,语文英语什么的自给自足吧。”
余笙笙不想他教,伸手搂抱住自己的书:“其实,我都可以自给自足。”
“你确定?”
“嗯。”
“行,那给你出个题,能做出来,就让你自给自足。”
他很爽快,从她怀里拽出一本数学书,随意翻了几页,指了一道立体几何题:“就这个吧。五分钟时间。”
“这么短?”
“还短?考场上你连五分钟时间都没有!”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余笙笙憋着气去看题,很难,抓耳挠腮两分钟没有思路。她偷瞥他一眼,见他悠闲地逗着小葡萄,似乎全忘记了自己,便偷偷去翻前面的案例。
正研究着思路,一道笃定的轻笑声:“自给自足好了没?”
被抓包了。
她红了脸,咬了下唇,咕哝一声:“别催我。”
霍熠不催她,静静看她。
余笙笙被看的心虚,研究的思路也全然溃散。
自给自足宣告失败。
她气馁又羞囧:“你故意的吧?”
他点头笑了:“嗯。”
分明是肆无忌惮!
余笙笙简直要气成河豚了。
她扭过头,继续去看题。
他骤然靠近,修长的手指抢过黑色水笔,在稿纸上划动,很快将立体图形画出来,给她解析,很详细,也很精辟。
余笙笙心不在焉,思绪全被他身上温热的气息烧散了。太近了。他伸开手臂,一个宽大的怀抱将她罩在其中,喷洒在脖颈间的呼吸撩人心扉。
“你离远点。”
她不自在,动了动身体,侧头迎上他的低斥:“别乱动。好好学习。”
余笙笙:“……”
这么亲近的姿势怎么好好学习?
她蹙眉,想着他早慧,不会不知道男女有别,所以,这是在撩她么?
书里没有具体提到他什么喜欢上她,但后来那般深沉的感情,想来也是情根早种。
那么,会是此刻吗?
不,书里没有学习的事,两人的交集也不多。
所以,更后或者更早更或者一见钟情?
余笙笙叹气:看这人嚣张跋扈、极度自我,原来也会暗恋的那么小心翼翼,竟无从寻找蛛丝马迹。
“想什么呢?”
霍熠用笔敲她的脑袋:“我教你,还敢走神叹气?”
余笙笙趁机从他怀里逃出去,站到书桌的另一边,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面色如常,目光坦荡,并没有暗恋的小情绪。
难道她被剧情影响了?
霍熠喜欢上她还要很久?
也是,他们才十六岁,太小了,懂什么感情?
离他们身死还有四年,她现在似乎太紧张了些。
淡定。
忍耐两年,满十八,考到外省读大学,就可以独立生活、离开霍家这个是非之地了。
“你一惊一乍搞什么”
霍熠不知她脑袋里弯弯绕绕,板起脸训道:“让你做个题,就这么没定力?”
他此时倒真有几分严师的样子。
余笙笙冷静下来,回道:“我不习惯跟异性靠那么近。”
霍熠黑眸一转,知道她的意思,书本扔过去:“事儿真多。就在那里做吧。”
他不管她了,收回视线,去翻看她其他的课本。
七门功课,一摞书,保管的很新,翻开来,也没有一丝褶皱,足可见主人的细心。
霍熠无聊地翻着,在每本书上都能看到她的名字。
余笙笙……
他默念着,忽然来了兴趣,在名字上面写下‘霍熠’二字。
霍熠……
余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