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哪个傻逼教了她两句,就上纲上线了是不是?”
教室最后两排是不爱学习的学生,此时江暖那组最后一排的学生走上前来,他用力往江暖头上一拍,江暖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头顺着力道直接砸桌面上了,然后江暖就听那人说:“谁给你的狗胆跟老子抢东西?”
江暖摸摸额头,倒也不痛,就是有点晕晕的。
她转头看向那个男生,男生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了,壮壮的,瞪着牛眼嗤笑地看着江暖。
陆之语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又看了江暖一眼,然后没事人一样走掉。反正这一幕每天都在上演,上演了无数遍,谁都习惯了。
江暖起身,看着那个男生,想了想问:“郑雄?”
那叫郑雄的男生看着她问:“咋了?想打我?”
江暖便起身,将坐着的椅子移到郑雄面前。
郑雄:“???”
全班同学:“???”
只见江暖摆好椅子,然后自己爬了上去。站到椅子上的江暖便比郑雄高了很多,郑雄只能昂头看着江暖。
江暖则居高临下地看着郑雄,她露出一个笑容说:“打你怎么了?”然后当头就朝郑雄头上一个巴掌过去。
让你打老娘,老娘死都不怕,怕你个小兔崽子?
404:“卧槽,宿主,他是你们班最高大的啊!你怎么挑了只猴子杀?”
江暖便回它:“杀了猴子,鸡就安静了。”
404:“……”
郑雄刚被打,还不敢相信,他愣愣转头看向江暖,说:“你敢打我?”
江暖笑了一下,说:“打你怎么了?”说完,又朝他头上打去。
看着郑雄的头又被打偏到一遍的全班同学:“!!!”
郑雄瞪大双眼,大吼一声朝江暖推去,江暖就势摔到地上。要说,江暖和郑雄有什么可对比的?一个1米62的女孩,和1米8的大男孩打架,真没有什么优势。但江暖感觉不到痛啊!
404也问她:“宿主有什么对策吗?”
“对你个头。”江暖说:“见过泼妇打架吗?往死里打就对了。”
郑雄不是泼妇啊!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用揪头发,咬人这种娘娘腔的招式。他反手就一巴掌,抬腿就是一脚。
这要换其他人,早已经痛到躺地上了。可是江暖如今就是一个具行尸走肉,她感觉不到痛,被打完马上起来扑到郑雄身上去揪他头发,那狠劲,硬是揪下了一撮头发。
郑雄痛地喊:“啊啊啊啊啊!!!老子打死你。”
然后就去抓江暖的手,去掰她的手腕,没有痛觉的江暖低头就咬上去,完全不带客气,咬的郑雄肩膀上直接溅了血出来。
班上所有人都看呆了,彭泽言一脚踩到课桌上,看着前头打成一团的两人,对身边的人说:“这是兔子咬人了?”
“那叫疯狗。”其他人应他。
很快,班主任就收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看到还在打架的两人,气地大吼:“给我住手!!!”
因为班主任余老师的即使制止,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余老师站在讲台上死命拍着桌子问:“谁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是?”
本来这节是数学课的,因为这事,临时便调成了班会。
江暖和郑雄两人都被叫到讲台那里站着,郑雄的样子很是狼狈,头发凌乱,肩膀流血,整个人脸上手肘到处都是抓痕。反倒是江暖看着没什么事的感觉,就是她本就穿的狼狈,所以看着也不觉得怎么好。
没有人回答余老师,余老师便点名陆之语问:“你是班长,你说说怎么回事?”
陆之语便将试卷不够的事情,简洁说了。陆之语的话,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一张英语试卷引发的血案。
余老师气地冷笑看向江暖说:“你是不是不想上学了?”
江暖奇怪了,问:“我要试卷不就是要上学吗?”
余老师将黑板擦往她身上一砸,问道:“有你这么要试卷的?”
江暖更奇怪了,问:“‘请问我试卷呢?’,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老师告诉我要怎么问的?我下次改。”
余老师那个气啊!指着江暖的鼻子说:“你会做什么?ABCD能给我背全吗?你就要试卷?你那21分还是猜出来的呢!”
江暖回头看向前方,双手背在身后:“我背不全是我的事,要试卷是我的权力。开学时,我没比别人少交学费,该我的,就该我的。”
余老师这回倒是真的刮目相看了,她走到江暖面前,冷笑着说:“今天会说话了?你是怎么进学校的?”
江暖冷冷看着余老师说:“学校是怎么收的,我便是怎么进的。老师若是不服学校收我,应该找校长理论,和我说有什么用?把我分到你班上的,也是年段主任,不是我自己挑的。我竟然进来了,学费也交了,试卷就有我一份。我该领,领完,做不做是我的事。老师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就去和年段主任说。”
余老师指着江暖,抖着手指,冷笑:“已经会威胁人了?找什么年段主任?我找你家长。”
说完,余老师就给两人的家长都叫来了。
这场架,郑雄一句教训没得,其实和郑雄的家庭也是有关系的。他的爸爸正是高一年主任,江暖的家长还在路上,这郑主任已经来了。
他看了看郑雄一身的伤,心疼的不行,心里对江暖那是气的恨不能上手打,但又顾忌自身的身份。因此,只是狠狠看了江暖一眼。
“我们先去办公室吧!”郑主任说:“这上课时间的,也不要耽误其他学生学习。高二了,正是紧要关头,余老师,你给班上的同学做做心里工作。让他们先自习做卷子,然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先带他们两个过去。”
余老师点点头回道:“好的,我已经通知了江暖的家长,他们马上就到了。”郑主任点点头,便带两人走了。
第37章 班级里的出气筒3
学校今年新建了一个老师们的办公楼,郑主任的办公室在二楼的走廊尽头,一楼做了医务室,卫生部等用,倒也都用出去了。
郑主任的办公室不大,大概就15平米左右,放下一个办公桌,旁边一个文件架立着,办公桌对面一个书架和两张椅子,就没有什么空间了。
郑主任关了门,看了江暖一眼,让郑雄坐下,他转身回到办公桌那里拿药。一回身,就看见江暖也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郑主任懵了一下,问:“你做什么坐下?”
江暖眨眨眼,奇怪地说:“他都坐下了,我怎么不能坐?”
郑主任将药放到桌上,看着江暖一脸冰冷地说:“他受伤了。”
江暖便说:“他先打我的。”
郑雄冷笑:“打你怎么了?”
郑主任撇了郑雄一眼,郑雄再混还是怕他爸爸的,因此,他在郑主任的冷眼下收声了。郑主任这才又看向江暖说:“你说他打你了,你有什么证据?”
江暖看着郑主任,就这么认真看了一会儿。郑主任竟然硬是被江暖这个还未满18岁的女生看的浑身一冷,江暖突然对着他笑了,说:“主任这话就有点欺负人了,学校、班级都没有监控。若是要去问学生,大家和我又关系不好,基于郑雄的父亲是主任您。也没两个人会说真话,好点的就说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您要我拿证据,我倒要问问,主任,您要以什么身份处理这件事情呢?”
郑主任很少见到这么年轻遇事还如此镇定的人,何况,江暖这人他不是不认识。江暖上高一的时候,他做的是高三年的主任。那时,高一的主任找他商量了江暖的情况,他考虑到江暖是偏僻的地方刚出来的,便劝他同意了。
江暖的求学之路十分艰难,小学时,因为上学的路程遥远,早上4点就要起床,5点从家里出门,走两个小时7点到校。学校是三间土屋,一间教1-3年级,一间教4-6年级。还有一间,便是学校唯二两位老师的办公室,也是杂物间。而初中在距离他们村更加远的距离,从他们村走半个小时就有牛车,坐一个小时到了马路边,然后乘车2个小时到最近的一个镇那里。
那个镇是一个刚刚铺了水泥路的小镇,初中也是刚刚建起来的。学校的老师都没有两个,整个初中三年时间,有一半的时间都因为没有老师而需要自习。语文数学直接找了几个学历不高的帮忙教,英语老师因为不好找,甚至有过一个学期换了10个老师的时候。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暖勉勉强强地初中毕业了。来到大城市的初中时,她非常自卑。还未到这个城里的时猴,她见过的最好学校,便是初中的那栋水泥楼,一共四层楼。厕所是学校门口一个镇上公用的公厕,门口的操场听说现在得了社会捐助铺上了水泥操场,她还在时是黄土操场来着。
她进城,离开那所学校的时候,学校的铁门都还没有装好。而她到城里,去的第一所这个城市的学校,铁门是电子自动的,门口有保安监控着。班级门口地上有瓷砖铺过去,正对大铁门是一个巨大的数字面板。上面写着几点几分几秒,欢迎光临,今日的重点新闻等等。
至今,小锦鲤的脑海里还为第一次见到那学校时的景象所震惊。这份震惊也深深留在了此时江暖的心里,小锦鲤不是不爱学习,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样的条件。
她是从一个极穷的地方出来的,她走过了最为艰难的求学路。但是,有时候付出和努力,不一定就能让你遥遥领先。你可能从最基础的地方就输给了人家,也就是现在最流行说的:赢在起跑线。而小锦鲤的学习条件离起跑线的距离,远比起跑线和终点线间的距离还要远。
能在那样的环境下进入大学,且还是好的大学,那确实是一件很不普通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郑雄从小锦鲤的父亲江城的讲述下了解到了。因此,江暖虽然成绩不高,郑雄还是劝她的年段主任特许她进来寄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江暖进来后竟然直接往学渣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但,这和他无关。寄读的学生学籍并没有在他们学校,只是寄在这里读书,以后高考报考的时候帮她一起报名。考好考坏都和他们学校没有关系,学校为了多些收入,每年都会收下这么一批寄读生。只要有钱,便是考个零分,也能塞进来,比如江暖班上的那个去年出了车祸的植物人少爷。
郑主任想了这么多,其实现实中不过几秒而已。他意外江暖的镇定,但他觉得江暖到底只是孩子,所以,他只是笑笑,说:“我是主任,自然是以主任的身份。”
江暖依旧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抬头看他,在郑主任说完的十秒内江暖都没有回应,只是用她黑黝黝的眼神盯着他。
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郑主任心里突突的,然后,江暖才低头看着她已经残破不堪的指甲说:“即是以主任的身份,我便好奇了,为什么不是我年段的李主任来处理这个事情呢?你即不是我年段的主任,也不是我年段的老师。郑主任,你还是郑雄的父亲,你能不能公平处理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但是越过李主任直接处理,不太好吧?”
郑主任这回还真被他说震住了,他刚反应过来。便听到李主任的声音传来:“这位同学说的没有错。”
李主任是高二年的主任,因为是半道上被临时抓过来做主任,他其实不太管事。年段教学工作计划是请人做的,指导、检查、督促也是让各班主任自己完成。他就每两个月开个分析会,其他时间都躲回办公室去了。
打架斗殴在学校是大事,都要汇报到各个年段主任那里。李主任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听到江暖的最后那段话,差点想给她鼓掌。
结果,进来才发现打架的人竟然是高二3班的江暖和郑雄。他意外挑眉看了江暖一眼,然后才看向郑主任说:“既然郑主任是郑雄的父亲,这件事情上,我看你还是以家长的身份处理比较好。”
然后,郑主任郑雄和江暖便又被带到了李主任的办公室。李主任的办公室和郑主任一样,李主任坐到办公桌那里,拿出一份文件,便开始登记两名学生的信息,以及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李主任将材料放到一边说:“我叫了医务室的医生,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医生,现在正在处理一个跑步摔倒的。他一会儿就到,江暖你的家长呢?”
江暖便说余老师已经联系了,李主任又给余老师打了电话,没多久,余老师就带着江暖的父母和郑雄的母亲来了。
一下子,办公室便有些拥挤。郑雄的母亲姓林名红梅,是一个极其护短的女人。进来一看见郑雄肩膀上的血迹,看着确实恐怖了些,她就落泪哭道:“这是怎么打的?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郑雄似乎很受不了他妈哭,躲着她的手说:“没事,已经不痛了。”
林红梅听了这话,心里放下一些,又转头攻击郑主任说:“你是怎么做父亲的?亏你还在学校你孩子都被打成这样,这要是不在学校是不是要被打死?”
郑主任无辜被攻击,一时也是一脸懵逼。林红梅骂完了,又转头看向江暖,说:“你看把我儿子打的,你准备怎么赔?”
江暖的父母江城和于丽梅两人都畏畏缩缩的站着江暖身后,江城更是一个劲的道歉,眼里有着长年苦工的疲惫,和对于林红梅这种光鲜亮丽女人的畏惧。
林红梅哪里肯依,这一闹就是半小时。李主任也不阻止,他看多了林红梅这种人,你越阻止,她越激动。所有,李主任只任她说,直到林红梅说到口干舌燥了,他才拿起一开始就写好的文件说:“既然都安静下来了,我们便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一下子,把林红梅噎得差点没吐出血来。
“今天先动手的是郑雄同学。”李主任开口说。
林红梅立马就堵上:“凭什么说是我儿子先动手的?”
李主任对她微微一笑,但声音冷漠:“要不你来处理?”
林红梅这才闭嘴了,李主任这才看向两方的家长说:“这次的事情我去班上了解过,余老师也在这里。我总结有什么问题,余老师也可以提出来。从我了解和两位学生交代的,先动手的是郑雄,而引发这次斗殴的是江暖。两方都有错,各记过一次。下次再有,便停课3天作为惩罚。”
林红梅不可思议地大叫:“我儿子被打了,还要记过?老郑,你倒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