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废太子续弦以后——蜜丝年糕
时间:2019-09-16 07:42:38

  “人多才热闹,我倒是从没见过你和旁的皇子把酒言欢过。”
  不说寻常人家,他们勋贵高门之间兄弟若是感情尚可的,也时常有些来往宴席,他们禄王府是素来不摆的这不说,穆王府有时摆小宴祁衡也未必会去。早知道祁衡和穆王的关系该是亲近的,也从未见他们这两府的人什么时候聚过。
  祁衡一面继续给姜毓夹菜,一面道:“人多事多,繁杂得很,你要见我与兄弟把酒言欢,要不我现在就上去和谁喝一个?”
  又耍嘴皮子,故意将她的话里的意思往旁里曲解。
  姜毓垂下眼将桌上的碗一挪,故意不接祁衡夹的菜,“不同你说了。”
  “小性儿现在是真大。”祁衡咕哝了一句,将菜塞进自己嘴里吃了。
  宫宴进行地有条不紊,一场舞曲下了,紧接着又上来一场,那鼓声鼓点响起,显然迥异与中原的曲子。
  “这什么?”姜毓有些诧异。
  这舞曲,可不像素来中规中矩的教坊司出来的。
  “每年宫宴筹备的时候,有时候会选些民间大热的玩意儿,这舞姬……”祁衡的眸中的光微凝了一下,那上来的舞姬穿着大胆不提,那面容长相显然也不同与中原女子。
  那边厢,太子已经开了口解惑,“父皇,想必这便是前两个月西边藩国敬献的舞姬吧?早听说这些番邦来的舞姬舞姿乐曲都别有一种风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的确是新鲜,”皇帝坐在上首,虽然是看着,却明显没有什么大兴致,“与前年乌兹敬献的那些舞姬又是很不相同,看着那些藩国虽都在西边,风俗文化却也都迥异。”
  太子和皇帝评了两句,也没有再多说,遇着少见的新鲜事物,下头观舞的人皆抬头会神看着,看着看着,便发觉那领舞的一个舞姬似乎对坐在边上的某一桌很是不同,先是扭身转头间暗送秋波,越到后头越放肆,竟是慢慢靠上了前去,停在那一桌之前舞动。
  “王爷……”
  有人盯上自己的男人,姜毓早就察觉有异,原本只是以为那舞姬大胆,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大胆。
  这人在他们桌前一停,纵使旁人原本想当看不见也不能再看不见了。
  崔贵妃坐在上首,是第一个发话的,宫扇半掩着面儿,挡不住的幸灾乐祸:“都说西域的姑娘热情豪放,遇见喜欢的男人就直接凑上去示爱,这舞姬莫不是看上禄王了吧?”
  下头一阵静默,祁衡照样嘬着酒八风不动,却是朱皇后紧赶着接茬:
  “要是真喜欢也无妨,咱宫里教坊司也不缺一个舞姬,若这舞姬想要服侍衡儿,便送进禄王府去就是。”
  一句话,直戳到姜毓的心眼里去,原便是戒备着,闻言姜毓更是浑身一紧,想着辩驳回绝,可这回不是上次在坤宁宫叙话都是些内眷她自一力给朱皇后回了,眼下祁衡就在她身边,没有她先开口的余地。
  偏偏朱皇后这回也没直接问她,先朝着祁衡道:“若是本宫没记错,眼下禄王府中除了王妃只有一个妾室服侍,也未免太少了些,是该多添几个人,还有那两个虚悬的侧妃之位,也该在年前定下人选了,这衡儿也老大不小,六个皇子里面就属衡儿还膝下空虚,禄王妃你可得好好上上心,万不可耽误了禄王府的香火。”
  最后一句,蓦地就转到了姜毓的身上,提到子嗣香火,还有侧妃,皆是在理,她能说什么呢?心中正是如乱麻,那舞姬偏偏还在跟前来回得扭,大约是听懂了朱皇后的话,身子一探,似乎就想挨上跟前的桌沿。
  祁衡抬头对上那舞姬直勾勾的眼儿,唇角轻轻勾了勾,举起手中充盈的酒杯就泼上了那舞姬的脸。
  “滚,丑死了!”
  “啊!”
  那舞姬一声惊呼,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祁衡这酒泼得刁钻,直泼进了人家的眼睛里。
 
 
第95章 中秋宴②
  场上歌舞一瞬间滞住,舞姬们僵立不动面面相觑,祁衡这样是当众恼了,如何也是堂堂王爷,岂是他们这种身份低贱之人招惹得起的。
  “你这是何故!”皇帝看向祁衡,神色不满。
  原本只是旁里看个小热闹,笙歌里状似寻常似的来去几句,这人能不能塞进禄王府都仿佛一片和谐,祁衡这样一恼,歌舞一断,能装看不见听不见的便都不得不看见听见了。
  祁衡将酒盏搁下,又自斟了一杯酒,晶莹的酒水从酒壶里倒落,盛满了那金色的酒盏。
  “太丑,碍眼。”
  祁衡的面上并未有怒色,甚至眉眼间还含着些微的笑意,可在场的那个不知这禄王的性子,都动手了,说翻脸绝不含糊的。
  皇帝看着祁衡,虽是不满,倒尚未呵斥,毕竟方才那舞姬的行径谁都看见了,若是宫里教坊司出来的敢这般无礼在宫宴里勾引皇子,拖出去直接杖毙也是应该的。
  朱皇后却不会留空隙,笑道:“这西域来的舞姬想必是还不懂中原的规矩,衡儿也不必恼怒,回去之后调\\教调\\教便是了,禄王妃出身肃国公府,素来最是懂规矩,想必调训一个舞姬也不在话下。”
  一番话,避重就轻,却仿佛那舞姬送往禄王府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将姜毓摆在前头,祁衡若是说不要,似乎也是驳了姜毓。
  祁衡却笑了笑,不急不缓道:“额头窄,颧骨太高,满面克夫之相,儿臣前些日子才遭了刺杀身受重伤,母后的好意儿臣怕是受不起。若母后看中她,不如赏给别人。”
  克夫二字,乃是女子大忌,被冠上这两个字的女子谁人敢要,虽然只是祁衡凭空一说,但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后若是再逼,岂非是故意陷害祁衡,往后禄王府有些什么事儿都得算在这头上。
  眼看着朱皇后那里吃了一个瘪,太子自然是要相助的,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大皇兄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这外邦女子皆是这般长相大皇兄也不是不知,何来克夫一说。”
  祁衡看着看太子,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不如太子殿下自己收了进东宫吧,反正我禄王府是忌讳的。”
  “你……”
  祁衡轻飘飘一句话,便将太子的脸堵绿了,刹那没了好气,道:“母后一片好心,大皇兄未免太不知好歹。”
  祁衡仍是笑晏晏的,“既然皇后娘娘一片好心,那给谁不是给,太子殿下福泽深厚,想必比本王更受得起。”
  太子的喉咙一哽,险些拍案而起。
  “行了,都闭嘴。”到底是皇帝阴着脸开头训斥了,“今日大宴其实你们胡闹的地方!”
  祁衡闻言,施施然站起身就爽快赔罪,“父皇恕罪,是儿臣失礼。”
  太子那边亦不情不愿跟着站起来拱手赔礼,“儿臣失礼。”
  “没规矩。”
  皇帝又斥了一句,却也再没下文,身旁的大太监摆了摆手,那还在祁衡跟前杵着的舞姬便让人拖着带了下去,连带着那一班西域舞姬都被换了下去。
  新的一班歌舞继续,祁衡同太子遥遥对视了一眼,各自冷哼坐下。
  “王爷……”
  姜毓从桌底下抓住祁衡的手,她不想让那个舞姬进门不错,可倘若祁衡和她一条心,即便那舞姬进门也没有什么,这样明着的忤逆对祁衡的名声着实无益。
  “没事儿。”祁衡反握住姜毓的手掌,转头同她笑了笑,“早上还跟你说只有你一个女人,这会儿就给我塞一个,不是打我脸吗。”
  姜毓勉强跟着笑了笑,却抹不去心中的那些波澜。
  一个女人而已,祁衡其实是不介意那些怀着目的的女人进门,看看从前那些进门的女人便知道,不管进多少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祁衡拒了,多大半是因为她。朱皇后的话有一点没有错,也提醒了她,那便是侧妃。
  妾室可以少几个,但两个侧妃却是少不得,从来没有那个皇子府中只有一个王妃的,那两个侧妃的位置迟早都是要有人填上的。
  “别多想。”祁衡的握着姜毓的手紧了紧,“有什么事我给你顶着。”
  姜毓低眸弯了弯唇角,轻轻点了点头,“嗯。”
  丝竹靡靡,鼓瑟吹笙,一场宴到了后头,便也没了先前的拘谨,既是中秋宴,自然是少不了要赏月,御花园地方大,人一散开自己顾着自己,倒是清静又放松了不少。
  “这灯挂在树上倒是好看,咱们回头在院子里也弄两个挂在树枝上吧。”
  色彩斑斓的彩灯之下,祁衡随手拨弄着一只兔子灯,身旁只姜毓静静立着。
  “好呀,这灯做得精巧,挂在院子里也有趣儿,就是得小心不要走水了。”姜毓亦抬手拨弄了一下那兔子灯,彩灯下面都挂着穗子,里头还吊着小木牌子写着灯谜。
  祁衡笑道:“那就让他们挂花园儿里,地方大,烧一烧也没什么打紧。”
  “你说什么呢,”姜毓嗔怪地看了一眼祁衡,“今年开春的时候我刚让人重新打理的园子,可费了不少心思,一寸地方都不准烧。”
  “对,是我说的不对,”祁衡低笑着认错,“一寸地方都不能烧。”
  姜毓睨了祁衡一眼,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不正经。
  祁衡瞧见了姜毓鄙夷的小眼神,愈发放肆,凑近了道:“亲一个?”
  姜毓忙从肘子顶开他的胸膛,“你躲开。”
  祁衡瞧着她眯眯笑着,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姜毓的面色忍不住就开始发红,眼瞧着祁衡的胸膛顶着她的肘子暗自逼近。
  正是较这劲儿,却忽听耳边有人喊道:
  “大皇兄,皇嫂。”
  祁衡和姜毓一齐松了力道回头,是穆王和穆王妃。
  “皇兄和皇嫂可真是蜜里调油,肆无忌惮呢。”穆王祁烨负手缓缓踱来,与祁衡三分相似的清俊容貌,却多了几份白面书生的温润气。
  “六弟莫不是嫉妒?”祁衡嗤笑了一声,“嫉妒也没用。”
  祁烨也不还嘴,仍旧是温温的神色,“皇兄近日怕是享尽了清福,我千里迢迢从外头回来,想见都见不着皇兄的面呢。”
  祁衡毫不留情道:“你我有什么可见的,有事传个信便是了。”
  “皇兄可真是……”祁烨摇了摇头,转眸看向姜毓,抬手行礼,“说来失礼,祁烨还未正式拜见过嫂嫂,还望嫂嫂莫要怪罪。”
  说着,对着姜毓就是规规矩矩一个大礼。
  “穆王客气了,”姜毓道:“我与王爷成亲隔日进宫不都拜见过了吗,何来怪罪一说。”
  祁烨的眸里的神色动了一下,转眼瞥了一眼祁衡,祁衡的眼中划过一道浅浅的不自然,望向了别处。
  祁烨笑道:“嫂嫂宽宏大量,嫂嫂说的是。”
  当时祁衡被太皇太后逼着娶这门亲的时候阴了多少天脸,背后放了多少狠话?成天早晚不着家,阖府都是眼线盯着姜毓一举一动,就等着挑刺儿找麻烦,结果呢?说不出话了吧。
  “多日不见嫂嫂,嫂嫂的气色更胜从前。”荀氏道。
  姜毓抚了抚日渐圆润的脸颊,“日日在府中将养着,能不好吗。许久日子不曾去善堂,倒是我懒怠了。”
  出事之前她还和荀氏这样那样约定计划了不少,那之后却几个月一趟不曾去过善堂也不曾过问,说来她也是惭愧。
  “善堂的事情自有人操持,之前暑天里,我也是怕热不曾去过。”
  荀氏素来是个会说话的,总是将一条台阶给人安排地妥妥当当,姜毓笑了笑,这一话题便揭过。
  夜风清凉,初秋的风带着丝丝沁人的凉意,天上的月亮滚圆滚圆,明亮得夺目。女眷低低说起小话,男人便识趣儿地都闭了嘴,姜毓和荀氏并肩缓缓沿着石径走着,却也没有离开很远的地方,祁衡一抬头就能看到。
  祁烨循着祁衡的眸光看去,唇角勾了一下,道:“从我回京以后朝堂上倒是平静得很,我瞧着都有些过分了。”
  “平静些不好吗?”祁衡的眼中盛着一抹嘲讽,不知道在讥什么,“喘口气儿歇歇,都好好过两天日子。”
  “不寻常啊。”祁烨叹道,“崔氏没动静也就罢了,朱氏也没动静,不知道是在想着对付你还是对付崔家。”
  祁衡冷笑,唇边勾起的弧度带着丝残忍的杀戮,“不管他想对付谁,一直不动才棘手,动了才好办。”
  祁烨扭头看向荀氏和姜毓的位置,“恐怕皇兄又要将皇嫂藏起来一些时日了。”
  祁衡亦看向姜毓,只能看到一个侧影,祁衡的眼里深沉如海,“有些东西,怕也只能以后再做补偿了。”
  祁衡的眸光微侧瞧向祁烨,“这回你去令州,南方那边怎么说?”
  清风习习,丝竹声隐约,祁烨尚未作答,便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惊叫,那声音太过尖利,穿透了周围所有的声音直直刺入人的耳中。
  祁衡的面色一变,迈开大步风一般得往姜毓的方向而去。祁烨朝着夜色暗叹了一声,亦缓缓朝荀氏的方向走去。
  半道里一个小内侍飞奔而来在祁烨的身旁耳语了几句,祁烨挥了挥手将人打发走,踱至祁衡的身旁。
  “出事了。”祁烨的神色淡淡里眸中却掩了一抹锐光,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崔氏。”
 
 
第96章 纷乱
  这一年的中秋宴上,才不过两岁的皇太孙被逸王世子推下了河,天黑水中方向难辨,等宫人将皇太孙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样大的事情一出,宫中自然震动,帝后一窝蜂都跟着皇太孙去了东宫,祁衡带着姜毓远远听了一个热闹,便自顾出宫回府去了。
  姜毓有些担忧,总觉着那皇太孙落水之事不一般,祁衡那里却是满面的事不关己, 第二日起来也不曾有出门的意思,又在府中陪着姜毓。
  可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姜毓一早便和祁衡说了要摘桂花腌糖渍桂花,祁衡闲来无事,便拖着姜毓在院子里摘桂花,仗着声量高拽着桂花枝又摇又晃,没多少功夫就一颗桂花树上的花儿差不多就给摇秃了,还不过瘾又去糟践另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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