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三愿大人
时间:2019-09-18 07:08:09

  看着小姑娘陷入沉思,赵彻知道她是听进了心里,于是后退一步,转身懒洋洋地说道——
  “和我多学着点,行了,走吧,去母后宫里补一顿晚膳。”
  饿死了——
  都是被宋乐仪气的!
  赵彻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宋乐仪没跟上,又绕了回去朝着原地发呆的她上下打量,扬了扬下巴道:“愣着做甚?走啊。”
  他还记得她没有吃饭,宋乐仪嘴唇动了动,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问:“赵彻,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信,人死如灯灭,恩怨情仇皆作尘,黄泉路上一碗孟婆汤,谁还记得谁。”赵彻笑了笑,忽然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道:“不过,如果是表妹,我愿意相信前世今生。”
  宋乐仪不解:“为什么?”
  赵彻侧头看她,语气幽幽:“表妹,从小到大的恩怨,你就想这么完了?”
  “…刚刚不是说恩怨情仇皆作尘吗?”
  “我岂是那凡夫俗子”赵彻说着还扬了扬下巴,俊俏的眉眼上一片,紧接着朝着宋乐仪丢去你一个“你懂的”眼神。
  懂你的睚眦必报?
  宋乐仪觉着赵彻又要开始混扯了,果不其然,只见他微微低下身子,手掌撑在大腿,目光灼灼的看向她,语调悠悠——
  “不说前日,就说上个月,我库房里的宝贝被你毁了一半,那可都是稀世珍宝,不过呢我这人大度,不与你计较,也没指望着你倾家荡产赔我银钱。”
  听赵彻这么一说,宋乐仪恍惚想起,她少时确实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时失手,将赵彻的库房给点了。
  “你也不用感动,更不用想着衔草结环,做牛做马的报答我的大度,要是有下辈子,别日日想着找我麻烦就成了。”
  宋乐仪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不服:“我何时日日想着找你麻烦了?还不是你,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戏弄我,我一时气愤,才…”她话音一转,道:“算了,我才是不与你计较。”
  ……
  寿安宫。
  赵彻食欲大开,狼吞虎咽,一天一夜没吃饭,又是长身体的时候,的确饿狠了,见此,宋乐仪心中浮起些许愧疚。
  想了想,夹了一道赵彻喜欢的菜放到他碗里,小声道:“慢点吃。”
  太后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
  赵彻抬眉,果真放慢了动作,也没说话,直接夹过宋乐仪放到他碗里的菜便吃了。
  屋内烛火璁珑摇曳,火红的蜡烛一滴一滴化作烛泪,顺着烛台流下,等吃食饱餍足,已是夤夜。
  太后不忍他再来回奔波,便吩咐青书收拾一下东偏殿,叫赵彻今夜在寿安宫住下,又吩咐小厨房煨上一碗粥,以免他半夜三更醒了会饿。
  春风习习,夜色冷清,各宫的灯火渐熄,众人逐渐步入梦乡,开始享受漫漫长夜。
  西偏殿内,孙姑姑正准备吹了床头的蜡烛,却听宋乐仪道:“姑姑,光暗些便是,莫要吹灭了。”
  孙姑姑一怔,点头应是。
 
 
第5章 敬和
  第二天一早,宋乐仪半靠在软榻上,捏着鼻子死活不要喝药。
  “姑姑,你便饶了我吧,我身体无碍,不喝也成。”
  正当孙姑姑端着药碗进退两难的时候,小太监掐着嗓子喊道:敬和长公主到——
  宋乐仪怔了一瞬,思索着,她来做甚?
  说来也惭愧,生前竟然没有交得一个真心朋友,不禁让宋乐仪感慨,她上辈子做人做有得多么失败。
  如果说她上辈子和赵彻是势同水火,那和敬和便是相看两厌,敬和瞧不上她刁蛮无耻,她亦瞧不上赵元敏的软弱胆怯。
  如今想想,她真是…
  幼稚!
  先皇子嗣缘薄,除却早幺的孩子,活到如今的只有二子二女罢了,除了当今陛下和已经出嫁的南康长公主,便是豫王赵彻与敬和长公主赵元敏。
  敬和虚长夷安一岁,是先皇酒后误事和一名胡姬春风一度后诞下的,那名胡姬母凭子贵,一朝得势,封了婕妤。
  赵元敏的长相俏似其母,皮肤白皙似牛乳,五官也比寻常人深邃一些,发色和瞳色都有些浅淡,但容色十分清丽,神态娇憨,一派天真。
  十四岁的她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一袭素色的撒花收腰罗裙,外面罩着一件锦缎织就的广袖长衫。
  娇俏的年纪,穿什么都好看。
  然而,自诩为血统纯正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瞧不起她,名门贵女多嘲笑她的长相,就连身边伺候的宫人们,都隐隐约约对她存了不屑,轻视怠慢常常有之。
  一位容貌卓绝善舞的胡姬能在大越卖出天价,世家后院也多半养有胡姬,只是可怜她们蹉跎一生,不仅没有生育子嗣的权利,就连正经妾室的身份都得不到,甚至还会如玩物一般被赠与他人,流连辗转各色男人之间。
  将胡姬奉如珍宝的是他们,视之敝屣的也是他们,衣冠禽兽,恶心至极。
  “听说你哭…病了,我来看看你。”敬和小心翼翼的抬眼,在宋乐仪身上打量。
  宫人皆传,夷安郡主胡搅蛮缠惹得豫王暴怒,最终豫王忍不住动手暴揍她一顿,夷安郡主被打得哭爹喊娘泣不成声,最后哭晕了才被人抬了出去。
  于是,敬和长公主忍不住过来看看。
  宋乐仪:……
  脸上那探究之意也忒明显了。
  宋乐仪低着头,把玩着腕上赤金缠丝手镯。一缕碎发自额间垂下,遮住了她眼中异色,使她看起来明媚又娇俏。
  左瞧右看了半天,敬和也没瞧出宋乐仪身上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脸色光泽红润,那里像是被揍了一顿的模样。
  敬和面上浮现失望的色彩,谣言果然不可信,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你怎么…”
  又觉得不妥,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怎么面色红润在站在这里?”宋乐仪歪头,眨了眨眼睛,好似早已将眼前之人的心思看了个明白。
  敬和一噎,心思慌乱间瞧见孙姑姑手里的药碗,于是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夷安妹妹多喝几碗,身体才好的利索。”
  ……
  宋乐仪忍住扶额的冲动,嘴巴比脑子反应要快,神情恹恹的回怼:“你若是喜欢,不如给你喝。”
  敬和抿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斗嘴罢了。
  宋乐仪垂眸,陷入回忆之中,赵元敏这人其实很聪明,性子也纯善无甚坏心眼,只是自小的生长环境让她有些怯懦,遇事便和鹌鹑蛋似的缩起来,不敢争也不敢抢。
  宫中相仿年龄的孩子不过她、赵彻与赵元敏三人,相较于她与赵彻的嚣张,赵元敏就十分低调了,甚至没有存在感,她平日里不喜出门,对于其他人更是避而远之,不愿交往。
  但赵元敏,似乎一直十分愿意亲近她,或许是因为她从未对她的样貌产生厌恶。
  只是,赵元敏的低调与退避未能为她开辟一小方安逸的天地,她身为长公主又拥有异族人的血统便是原罪,怯懦的性子不能护她,反而害了她自己。
  她与她,便是两个极端,一个太过张扬,惹人嫉妒,一朝落势,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一个太过低调,软弱可欺,偏生命好投生在皇家,令人羡慕之余更多的是嫉妒。
  上辈子,堂堂长公主,竟叫一群身份地位远不如她的人戏耍的五迷六道,最后更是被算计的草草远嫁江北,一生凄苦。
  天高皇帝远,那时赵元敏因为有一半异族人的血脉受到夫家轻视,偏生丈夫无情又无能,婆母蛮横,亲戚贪得无厌,全家上下,数百口人,都靠着公主嫁妆养活,成何体统!
  可是敬和性子软和,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没能让他们幡然醒悟,反而得寸进尺。那时她被迫离京,路过江北,曾去看过赵元敏,二十岁的年纪却恍若四十,鬓角白霜,容颜枯槁,而丈夫身边的妾室个个妖娆多姿,甚至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前世宋乐仪曾犯下无可恕之罪,那时太后已经崩逝,就连父亲也不信她,赵彻和魏家表哥都远在边关,她孤独无援四面楚歌。而赵元敏,竟是那少数几个愿意相信她并站出来为她说话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宋乐仪想,她得承这份情。
  这辈子,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改变身边人的命运。
  宋乐仪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在小姑娘抿唇不言的片刻功夫,她跳下软榻,攀握住赵元敏的胳膊,甜甜一笑。
  “听说过些日子,惠妃娘娘要在梨园安排戏目,到时后我们一同前去可好?”
  赵元敏喜欢听戏,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除却不得不出席的大宴,平日里梨园搭了台子开唱,她一般都不会前去。
  敬和被宋乐仪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愣愣的说了句:“啊?”
  夷安这是在约她一起去玩?
  “不想和我一起去呀?”
  宋乐仪生的粉面桃腮,唇红齿白,婴儿肥还未完全退却,容貌也未如几年后灼灼明艳,反而娇软可爱,如此拉着一个人胳膊又软声请求的模样,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没、没有”赵元敏连忙摆手,生怕她误会了什么,话音刚落,就见宋乐仪嫣然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赵元敏平日没什么朋友,乍然之间被人邀请,一时喜出望外,也没有仔细去想宋乐仪说了什么,便应道:“好。”
  “敏敏可要玩秋千?”宋乐仪瞧见一旁的秋千,忽然灵机一动,小孩子最快增进感情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一块玩啊!
  赵元敏神色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
  秋千足够两个人一同坐上去,于是两个人小姑娘便一起爬了上去,叫冬桃在后面推。
  迎风扬起的时候,宋乐仪侧头看了一眼赵元敏,抿唇一笑——
  敏敏,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必胆怯,也不用对任何人退让。
  你要让她们知道,你是大越朝地位尊崇的长公主,不管她们是否心甘情愿,都得俯身在你面前,说一句:臣拜见长公主殿下。
 
 
第6章 秋千
  赵彻已经许久没有在寿安宫留宿过了,一夜好眠,第二天穿戴整齐后,忽然想起宋乐仪似乎和他住在同一个宫殿里,略微思忖,便朝西偏殿走去。
  等赵彻进去的时候,看见两个姑娘正在坐在秋千上,整个庭院都飘荡着欢声笑语。
  他“啧”了一声,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宋乐仪浑身是刺,见人就扎,无差别攻击,如今竟然和软糯单纯的六妹玩到了一块。
  左手边穿素色衣衫的是他六妹——敬和长公主,在他的记忆中,六妹比相同年龄的人都要安静,不哭不闹,也不争不抢。
  而此时,她巴掌大的白皙的脸蛋因为兴奋而微红,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光亮点点,这是赵彻头一次发现,原来他六妹也可以这般鲜活。
  右手边的是宋乐仪,她今日穿了一身嫩绿色广袖罗裙,宽大的衣衫随风飘荡,仿佛随时都可以随风而去。
  赵彻摸着下巴想,表妹今日有点像只翠生生的竹子。
  “冬桃,再高一点!”
  赵元敏右手紧紧的攥着绳索,抬眼间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赵彻,他身着玄黑的衣衫,与朱红的大门相衬,十分显眼,她声音略微兴奋:“五哥!”
  闻言,宋乐仪朝门口看去,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的身姿挺拔,随便往哪儿一站,便是一身气势非凡,本朝尚黑,赵彻的衣服十之**是黑色,余下一两件,宋乐仪想,大概会是靡靡艳丽的朱红色。
  这不是宋乐仪胡编乱造,而是赵彻曾经亲口说过,说是只有红色才能衬出他的绝世美貌和与天俱来的贵气。
  那时宋乐仪听了,心中一阵无语,她从未见过那个人如此厚脸皮的夸赞自己。
  “反正不是来看你”赵彻扬眉一笑,“我是来陪我六妹。”说完,他大步朝着秋千走去,从宋乐仪面前经过,绕道秋千后面,他挥手让冬桃退下,对着赵元敏柔声道:“来,五哥推你。”
  宋乐仪被赵彻温柔声音震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情是来她这里秀兄妹情深的。
  赵元敏软软道:“谢谢五哥!”
  赵彻力度很轻,没有将秋千荡的太高,宋乐仪感受到秋千的高度逐渐降低,不满意的喊道:“推高一点啊!”
  ……
  宋乐仪是真的一点也不见外,直接把他当宫人使唤了,赵彻十分的不开心,于是决定让让宋乐仪长长见识,最好吓的涕泗横流主,然后可怜兮兮地向他求饶。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唇角扯开一抹笑意,手上猛地加大了力气,秋千上升,在空中荡出漂亮的弧线。
  敬和一声惊呼,而一旁的宋乐仪则神态如常,甚至还道:“再高一点!”
  “……”
  赵彻顾及他六妹,第一次没敢太高,如今见他六妹似乎并无不适,便放开了手脚去推,然后他听到了——
  “用点力啊。”
  “赵彻,你没吃饱饭吗,能不能推高一点?”
  “高一点,对,就是这样,再高一点。”
  宋乐仪不断吐出惊世骇俗之语,听得赵元敏心肝颤,她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侧目看了宋乐仪一眼。
  小姑娘眉眼明媚,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赵元敏眼底划过几不可见的羡慕,继而浓浓的担心湮没,她担心下一刻,五哥就会抬脚将宋乐仪从秋千上踹下去。
  ……
  最终,赵彻忍无可忍,撂挑子不干了。
  “下来!”赵彻双手环胸,声音冷淡。
  赵元敏先跳下了秋千,宋乐仪坐在上面一动不动,小姑娘晃着双腿,似是挑衅:“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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