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笑了笑,不予承认。
被欺骗感情的美工刀很难过:“安小楠,亏我还担心你的身体,你居然假咳!”
刀片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不假装咳嗽,她怎么能够顺理成章地把人送走呢?”
水果刀温温柔柔地劝诫:“楠楠,钟队人挺好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锈钢菜刀沉默以对,不发表意见。
安楠嘴角的笑要僵掉了,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怎么了?”安季同直觉是这群他听不见的刀们又说了什么,否则女儿不会露出“好想丢掉他们,但是要忍住!”的嫌弃又隐忍的表情。
“没事。”安楠摇摇头,钻进卧室。
前脚进卧室,后脚从床头柜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
安楠:【帮我查个事。】
尉迟舒:【好嘞。】
安楠:【苗乐萱有没有在任何地方发表对辛浩邈和万忆安的负面言论。】
尉迟舒:【需要点时间。】
安楠:【不急。】
尉迟舒:【你是觉得苗乐萱可疑吗?】
安楠:【第二份遗书过于蹊跷。】
尉迟舒:【更蹊跷的还有呢。】
安楠:【?】
尉迟舒:【听说你生病发烧退出此次案件侦查后,苗乐萱很失望。】
失望?
有什么好失望的?
安楠不解。
文沙:【师傅,你身体还没好吗?】
安楠:【好多了。】
文沙:【哦哦,钟队说你还有点咳。师傅保护好嗓子,需要我给你送点药吗?】
安楠:【不用。】
安楠:【徒弟,打听打听苗乐萱、辛浩邈、万忆安之间的三角恋情。】
文沙:【师傅,我正要给你汇报呢。】
安楠:【哦?你自己去打听了?】
文沙:【是的,我觉得那份遗书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怀疑遗书是伪造的,所以去打听了一下。】
安楠:【继续。】
文沙:【宁**学院对于这三人之间的纠葛能够如数家珍,说得非常详细,就跟亲眼见过一样。】
文沙:【大致上和苗乐萱说得一样,但她隐瞒了一点,辛浩邈抛弃她和万忆安在一起后,苗乐萱的做法并不如她所说的那么大方,而是和万忆安决裂了。】
这很正常。
就如男人无法忍受自己头顶的青青草原一般,女人无法忍受自己的闺蜜和男朋友搞在一起的双重背叛。
安楠半点不惊讶,苗乐萱在警局的反应根本不对头。
文沙:【苗乐萱单方面决裂后,万忆安在法学院和寝室的日子很难过。】
安楠:【正常。】没人会和一个随时可能背叛你勾搭你男朋友的女人来往。
文沙:【万忆安一直在找机会和苗乐萱道歉,法学院的人看到过很多次,什么送三餐、占位置、送雨伞全是小事。】
安楠:【作秀?真心?】
文沙:【没人知道,但是我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文沙:【如果真心要道歉,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得那么高调呢?私底下两人约出来谈谈不好吗?每一次这么做,都是在打苗乐萱的脸提醒她被闺蜜和喜欢的男人背叛了吧?】
安楠:【呵,女人。】你的名字叫复杂,别名戏精。
文沙不敢说师傅你也是女人:【万忆安的做法那么高调,应该是希望别人知道她在悔改,改变一下在学院里的人脉和地位吧。】
安楠:【大概。】
万忆安死了,没人知道她当初为什么那么做,就如没人知道她怎么就决定背叛那么好的闺蜜一样。
安楠:【男主人公呢?】
文沙:【没他什么事啊。】
安楠:【???】
文沙:【就是一个渣男嘛,凭着一张还可以的脸占了校草的名头,就那样。】
安楠:【抛弃成见,这起案件中他才是关键。】
文沙:【师傅说渣男是破案关键?!!!】
安楠:【从案件整体来说,是的。】
安楠:【这起案件用四个字来简单形容,就是:为爱疯狂。】
安楠还在打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她暗道一声“不好,忘记关门了!”,呆呆地转过头去,安季同半倚着房门在那微笑呢。
有点渗人。
怕怕的。
安楠无视打到一半的语句,低头锁屏,乖乖上交手机,而后缩进被窝。
安季同满意地带着手机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另一边,文沙盯着那行【正在输入中】等师傅的解答,结果等来等去……没了?
十分钟后还是没有结果,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悲伤的事实:他,文沙,因为太过智障or沙雕,被师傅放弃了。
心酸。
第二天,安楠的情况好上不少,吃过早饭后,得到了手机的短暂使用权。
尉迟舒发来一堆顶着各种各样马甲的言论截图。
【一朵小白花】:被闺蜜和男票同时背叛怎么办?
【渣男去死】:有什么办法能够最快最狠地惩罚渣男?
【贱女人该死】:我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要背着我,拿莫须有的谎言破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贱女人该死】:破坏别人感情的女人迟早会死得很难看!
【贱女人该死】:又来给我道歉了,呵,她以为背叛了别人再给颗糖,我就该屁颠屁颠地与她和好吗?做梦!
……
后面还有不少类似的言论,不是对网上的陌生网友们吐槽宣泄自己被闺蜜和男票同时背叛的过往,就是诅咒背叛她的两个人。
与在警局表现出来的落落大方,完全不同。
随着时间的流逝,怨念越来越深,仇恨越来越重。
到了后面,每句话都带着阴狠的诅咒。
“呵,女人啊。”
安楠摇头感叹女人的复杂,顶着安季同莫名其妙的视线,啪啪打字。
安楠:【证据给上去了?】
尉迟舒:【当然!】
安楠:【顺便把男主人公一起叫过去吧。】
尉迟舒:【你是想看看两人见面后的化学反应?】
安楠:【还可以诈他们一诈,看两个人是否有所串通。】
作者有话要说: 520,单身狗作者在悲催地码字_(:з」∠)_
第86章
尉迟舒当了一回传声筒,把安楠的主意转告给钟斯年。
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样的活,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听完后,钟斯年点了下头,对徐兴贤说:“兴贤,你去吧。”
徐兴贤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一个小时后,苗乐萱和辛浩邈在宁市警局面对面地遇见。
米瑗和徐兴贤特地挑选的路,做到让两个人在转角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猝不及防地见到对方的程度。
果不其然。
产生了特别的化学反应。
迎面见到苗乐萱,辛浩邈的眉头狠狠一皱,而后撇过脸,一副不愿意看见她的样子。
苗乐萱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她深深地看着辛浩邈像是要把他的脸深刻地印刻在脑海,在辛浩邈撇过脸后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嫌弃,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两人就此擦肩而过,相行渐远。
米瑗与徐兴贤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
还真是意外之喜。
果然,安楠很厉害。
之后就看询问技巧是否高超了。
苗乐萱和辛浩邈不是犯罪嫌疑人,不能用对待犯罪嫌疑人的那一套,需要更和缓更有技巧的方式。
尸检表明万忆安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四点,通过检查法学院的监控可以发现,死者通过躲藏在洗手间里的方式躲过巡视检查,而后在十二点过后从洗手间里出来进入教室。
案发当时,苗乐萱和辛浩邈在寝室睡觉,寝室楼下上锁,无人进出,住在一楼的宿管大叔和阿姨表示当晚没有人进出宿舍楼。
辛浩邈的不在场证据要更充分一些,因为当晚他们寝室四人通宵游戏看片玩乐,直到凌晨五点才上床睡觉。
期间,辛浩邈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寝室的洗手间,寝室的那扇门一晚上没有开过,没有离开犯案的可能。
相比而言,苗乐萱寝室里的三个女生早早入睡,那两个女生无法为苗乐萱作证,只有宿管阿姨的证言。
平安夜那晚,万忆安彻夜不回,第二天才知道她和辛浩邈开房。
有过这样的前科,苗乐萱和另外两个女生并不担心,没人对于万忆安晚上不回寝室的事有太多疑问。
法医鉴定:万忆安是自杀。
笔迹专家鉴定:遗书是真的。
最有嫌疑的两个人:拥有不在场证据。
案件似乎进入一筹莫展的境地,没有受害者,没有嫌疑人,拥有的只是一个留下奇怪遗书自杀的女生。
直到……
两个不同的房间里,米瑗和徐兴贤异口同声地问道:“死者的遗书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
苗乐萱半点不慌,因为……“遗书是我收起来的,当然会有我的指纹。”
辛浩邈愣住,随即否认道:“不可能,我没有碰过什么遗书!”随后想到什么,他迟疑地说,“我和她交往过一段时间,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过吧。”
理由并不充分,米瑗和徐兴贤有各自的应对措施。
米瑗:“那么我现在给你一张纸,请你示范一下你是怎么收起那份遗书的,稍后和那份遗书上的指纹做个对比。”
徐兴贤:“那么,麻烦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碰过什么?”
苗乐萱迟疑地接过,随手折叠两下塞进包里,而后又不太确定地说:“我当时思绪很是混乱,记不太清到底是怎么收的,应该是这样吧?”
辛浩邈眉头紧皱,“她喜欢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我身上,又给我看这看那的,我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记得她到底给了我什么?”
米瑗:“那么,你还记得你是刚刚那样随便折叠两下塞进去就结束了,还是之后又拿出来打开过,甚至仔仔细细地摸过呢?那之后,你再碰过,摸过,总不会思绪混乱,记不清了吧?”
徐兴贤:“据我所知,你和死者正式交往的时间接近半个月。作为法学院的一大才子,宁大校辩论队的主辩,我想你的记忆力不该薄弱到记不清一个心里全是你的女朋友给过你什么吧?”
苗乐萱垂头想了半天,摇头,“记不清了。”
辛浩邈冷笑出声:“我就是和她玩玩,为什么要记清楚她给我的东西?她敢和人打赌,把我当成赌资,就该知道有一天,她也会被我们当成赌资。”
米瑗:“你再好好想想,折叠收好和细细抚摸是有很大区别的。”
徐兴贤:“什么赌资?”
苗乐萱还是摇头,坚持“记不清”的说法。
辛浩邈意识到不小心说漏嘴,面露懊恼,随后破罐子破摔地道:“我们打赌我究竟能在几天内睡了她。”
前面的问题告一段落,而后进入最重要的环节——“你们有没有玩过大冒险、死神来了类型的游戏,死者有没有参与过写遗书的惩罚或活动?”
米瑗和徐兴贤问完后,紧紧地盯着两个人的反应。
苗乐萱眉头微皱,努力回想,而后给出一个没有参考意义的答案:“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辛浩邈挑眉,露出很想参与的表情,“还有这样的游戏吗?”
两个房间同时一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米瑗:“12月31日上午七点,监控看到你进入教室,为什么晚了十分钟才报警?”
徐兴贤:“12月31日上午六点五十八分,监控看到你进入教室,为什么没有报警?”
苗乐萱沉默半晌,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
辛浩邈的眼皮颤了一下,忽地沉默。
大约过了十秒钟,米瑗和徐兴贤拿起手机,装着解锁的样子,对着屏保看了半天,而后严肃地道:“她/他已经说了,你确定不说吗?当事人选择沉默的情况下,我们会采取手上拥有的口供作为证据。”
这就是经典的囚徒困境。
苗乐萱的眉狠狠一皱,叹了口气:“因为辛浩邈比我先到教室,学校里已经有了他在玩弄安安感情的传闻,如果被发现他在安安自杀现场的话,影响会很大。”
辛浩邈啐了一口“贱人”,而后急切地道:“案发前一天,我收到万忆安的微信让我晚上去教室等她,我当时已经和室友约好通宵游戏看片就没理她,第二天正好早上没课,我就过去看看,谁知道她自杀了。我想报警的,没多久苗乐萱进来,和我说学校有不利于我的传闻,如果被发现我在万忆安的自杀现场,肯定洗不干净。”
两人的口供一致,有理有据。
苗乐萱:“我让他先走,收起安安的遗书,又伪装了一份,之后才报的警。”
辛浩邈:“她让我先走,说她会布置好现场,不让人怀疑我的。那个贱人,果然怀恨在心,居然出卖我!”
说法和监控里辛浩邈慌慌张张跑走的画面对的上,和后面发展的情节基本吻合。
当然,关键还是他们俩拥有不在场证据。
想要从上锁的宿舍楼出来,避开所有监控进入上锁了的法学院教学楼杀人,而后再避开监控回到宿舍,除非他们俩会飞檐走壁、瞬间移动、隐身术,否则是做不到的。
米瑗:“你伪装的遗书里为什么要提到安楠?”
徐兴贤:“你知道苗乐萱伪装了一份遗书,遗书里说是安楠害死的人吗?”
苗乐萱坚持道:“我相信她的能力,希望她能帮安安。”
辛浩邈第一次知道遗书的内容,愣了半天捂着脸哈哈大笑:“那个女人,我还以为有多出息呢,每次见到我一副认定我的样子,原来如此。”笑了许久,他爆料道:“知道我和万忆安上床后,她跑来质问我,我对她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