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后,他该怎么解释清楚自己的行径?
卫泽这边骑虎难下,妺妩等了半晌不见他动作,大致也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小心思。
这个口上一套行为另一套的少年将军,还真是让她觉得挺逗趣儿的呀。
妺妩眼尾上扬,伸出舌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心。那背后的男子似乎被她这举动震了一下浑身一僵,然后活似被热烫的山芋烫到了一般,立刻就把手伸了回去。
卫泽伸回了手,心中气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挑食,连采花贼都无所谓的吗?
但他见到女人张了张口似要说话,他又忙伸手将她的口掩住,防止她喊人进来。
自己此刻应在军营之中携掌军队,若是不通报而私自回京,已是触犯律法。
虽然他从来不怕这些,但是他却讨厌被人发现之后搞出来的一堆麻烦事儿,那才真是让人头疼。
此时此刻,他的掌心中仍然带着刚刚的温热湿气。那燥热之意一路传到心底,又是气人却又是勾人的很。
卫泽心中那口闷气越聚越多,他愤愤地想着,今天非得好好治治这个女人的毛病不可。
必须给她个教训!不然这个女人还真是仗着自己身为公主而不知身边危险了。
他便狠狠地咬了她那生嫩的耳珠一下,然后说道:“老子今日,就要好好来尝尝你这朵红杏花是何滋味!”
黑色的衣袍叠在那红衣之上,屏风木架上,黑红相间,仿若融为一体,分外的协调。
帷帐重重之内,一时只听的水花四溅,似是有什么重物落入池水间。
妺妩眼前一片漆黑,面上的手刚刚移开,却突然又被人以口堵上。
女子要冲口而出的话又全被封缄其中,只听得到那撩人的娇声轻音,同那撩起的水花声混在一处。
一时如泉水叮咚打在岸边,一时如莺鸟婉转娇啼。时而如涧底水流,时而如花间鸟语。
那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面庞,浸透了帕子,二人那打湿的一缕缕发丝也纠缠在一处。
池水一波一波地漫上地面,就如同浪花一般,时而漫出时而退回,直到那地面之上全部被水浸湿,那漫出地面的水起起落落,依然在持续。
月上云霄,漫天星辰,就连微风也凝滞不动。
许久之后,卫泽才将软在他怀中的女子抱上了榻。
妺妩背脊朝上软软趴着,犹自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丝帕遮面,看不到那湿漉漉而勾人心魄的眼眸。
可她那秀气的鼻,润泽红嫩的唇和精致小巧的下巴,还有被打湿的头发披散在她光洁的背脊上。
只是懒散的躺着,却如同刚刚出海的女妖,那般妩媚勾人却又似无辜般的纯粹。
卫泽又以虎口置在她纤细的脖颈间,在她耳畔装作嘶哑的声音说道:
“滋味也就稀松平常的很,所以,老子也只能杀你灭口了。”
可谁料被他掐着脖颈的女人却突然轻声笑出了声,她用那带着一丝水汽朦胧的声音说道:
“原来将军喜欢这样玩?也难怪先前非要将本宫说成舞姬,原来是想扮演青楼恩客呀!
现在又来扮演采花贼,您这可真是一个好兴趣。”
卫泽一顿,恶狠狠地松开了她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妺妩扯掉自己面上的帕子,半侧过身,一手撑起自己的头,另一手用那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手背上,定定地盯着他说:
“从将军开口的第一句呀。那些采花贼可不会像将军一样,张口闭口就是老子的。”
卫泽哼了哼声说道:“你倒是挺有经验。”
妺妩笑了笑说:“那也不如将军情调丰富呀。”
此刻,水珠顺着她的发丝落在妺妩肩颈之上,水气稍稍有些凉了。
妺妩勾起自己的发梢看了看,抬头冲着他说:
“将军呀,快来服侍本宫擦发。”
卫泽还正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跟她讲之前的事,却被她这副使唤侍女的语气气到了。
他犹自生着闷气,便没好气地开口说道:
“你当我是你贴身丫鬟吗?让本将军给你擦头发,想的倒是挺美。”
妺妩被他这么反驳,也不生气,她施施然地起身,准备穿上罗袜:
“将军这般不配合,那本宫也只好去叫那星儿过来服侍本宫了。想来,他一定很乐意。”
卫泽气息一窒,又想起那刚刚站在这女人身侧、寸步不离的伶人,脸上立马阴沉了几分:
“拿一小倌跟本将军比,你就不怕我一生气杀了他?”
妺妩松开了撑着自己额头的手,又仰面躺了回去,神色之中丝毫没有所谓地说道:
“没有了星儿,还会有月儿莲儿,将军杀的过来吗?”
卫泽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反驳的无话可说,只得不满地哼了一声,而后取了一旁的帕子回来,替她绞着头发擦干净。
卫泽一边服侍着这个可恶的女子,一边又想着她和这些不清不楚的男人到处纠缠,手上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力。
妺妩被扯的有些痛,她侧身转过来,看了看那男子神色间的不满,她露出一副讶异的神情说道:
“将军刚刚听我说那小倌,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卫泽立马开口反驳:“老子闲的无事,吃你的醋?你当你有多么重要?”
“将军你的确是闲的无事,所以才来翻本的墙呀。这样说来,似乎挺合理的。将军,你该不会是心悦本宫吧?”
话音刚落,卫泽立马扔掉手中的帕子,用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她说道:
“姜婵!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跟你讲,就算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老子都不会喜欢你!”
妺妩看着他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十分心虚的小狗一般汪汪直叫。
正所谓雷声大雨点小,虽说声音大了点,似乎是面不红心不跳的,但是两侧的耳朵尖尖却一路烧得通红。看着竟有些可爱。
妺妩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夜渐深了,她也有些困乏。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卫泽此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正在又急又气又炸锅、还死不承认的边缘,这个女人却不明不白的“哦”了一声,然后就躺倒睡觉了。
不是,她被自己拒绝了,难道不该伤心吗?
该死的,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可气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泽(疯狂地):迟早有一天,我要炸了公主府。
妺妩(淡定地):气炸的吧。
感谢小可爱:旭星陈 的营养液*3、三笑一痴的营养液*1、大大求更_(:з」∠)_ 的营养液*1瓶,谢谢啦!
第57章 妖姬当道
卫泽犹自生了半晌闷气。
不是,这个女人已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就连花娘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恩客念念不舍,记忆许久,这个女人怎么能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
他刚刚想好了措辞回头一看,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竟然已经安然入梦了!
这种感觉,简直如鲠在喉一般上不来又下不去,卫泽气的在屋里踱了两圈步。
最后仰头望了一眼外间,上半夜的一弯弦月已经消失了,而此处离这郊外也有一段距离。
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翻窗户走了。
第二日清晨,卫泽率着几千骠骑营亲兵,一路从长安城门浩浩荡荡地朝着神武门出发。
士兵开道,众人夹道而迎。
卫泽骑着骏马走在最前头,身着一席明红色烈烈披风,在众人之中显得身形格外伟岸。
路过长安街市之时,有丝帕和香包突然迎面砸下。
卫泽抬头一瞧,原是茶楼的二楼间内有好热闹的女子,她们看着他的视线嬉笑着又害羞着,然后以袖掩面。
路人的哄笑声也爆发一片,旁边皆是一片调笑:
“将军英武,不如纳了她们一起做妾啊!”
“对啊不妨娶了她们!美事成双,美人也得成对儿嘛!”
卫泽收回视线继续前行,他正了正脸色,心中此刻才有些轻快。
哼,也就是那的女人眼光差不识货。看看人家,都知道自己才是这长安城中顶好的儿郎。
喜欢他的女人比比皆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他今后都不会再管她了。
几千士兵骑着马越过半数皇城,此时此刻,老人孩子、贵族平民,皆想要一睹这个在一年之内从一校尉做到将军,又斩获单于首级的将军是何风采。
一时之间,皇城之中无与伦比的热闹。
这笑闹之声飘在皇城上空,就连公主府都显得有些热闹。
阳光洒入帘中,妺妩被这笑闹之声惊醒。她抬手遮了遮眼前的阳光之后,唤人进来洗漱。
惜雪进门之后恭敬地对她说道:“启禀殿下,陛下派人来传唤公主入宫。”
妺妩看了看正午外的太阳,此时卫泽也应当入了神武门,想必已经封赏完了。
她不缓不急地起身,由着两位侍女打扮梳洗更衣。而后便传了午饭来吃,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刚刚惜雪所说的话。
凝梅和惜雪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地再次问道:“殿下,李公公已在外等候。”
妺妩拿起了一双白玉筷子,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惜雪给自己盛了碗汤喝。她拿勺子抿了口汤后,才施施然地说道:
“不急,陛下是我的嫡亲弟弟,总不能眼瞧着饿这种本宫吧。”
再说了,秋后一老虎,午后的太阳如此之晒,晒坏了她这一身白色皮子可不好。
妺妩吃饱喝足之后,又小憩了一会儿,才起来上妆打扮。
凝梅在一旁给她点着姜婵平日里喜欢的清淡妆容,妺妩看着那镜中美人蹙了蹙眉,令人打水来擦掉了那妆。
虽说美人淡妆浓抹各有风情,但是姜婵这般胸大腰细身材极好的女子,天生便更适合用浓妆衬出,尤其是眼尾那滴泪痣,非浓妆不能显颜色。
她看了看一旁的胭脂水粉盒子,索性自己动手,给自己描了一红色的凤尾花钿,在镜中看着,与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交相辉映。
最后在这眼尾铺上一层细细的淡红色胭脂,如同含苞待放的海棠一般,含娇带媚。一勾唇一抬眼,流转之间皆是动人风情。
凝梅惜雪面面相觑,反应了一会儿才夸赞道:
“没想到公主这般妆容,竟比平日更美了。”
妺妩听着这夸赞她美的话,有些开心地弯了弯眼角,更是喜欢这两个有颜色的侍女了。她又让两个侍女去挑了那黑红相间的衣饰来穿,层层叠叠地穿好之后才朝着外边走去。
这么来回折腾的时间,等到她入了皇城之内,午后的太阳已逐渐到了西沉之时。
妺妩款款走进御书房之中,这才见到原身的嫡亲弟弟姜念。
他身着一席帝王的黑色常服,见到自己的许久未见的嫡姐,目光之中不见丝毫喜色,反而是怒容沉沉地说道:
“皇姐可是让朕好等!”
妺妩挑了挑眉梢,她又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姜念和姜婵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本该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可是先皇在世之时,因他过度宠爱姜婵却对姜念过于严苛。姜念早已在心中暗中嫉妒许久。
姜念继位之后,他先是以大义假惺惺的说服姜婵,让姜婵去和亲。
后来又骗她,借着姜婵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简直就是吸着自己亲姐姐的血上位。
面上口口声声说着会照顾自己的姐姐,可是自己姐姐匈奴和亲回来之后,流言不止,却也不见他出面制止一二。
可见此人实在是两面三刀的很。
妺妩见了他,只是屈了屈膝漫不经心地行了礼,然后才回答:
“这次本宫回来受了惊吓,在府中休息了半日,还请陛下见谅。”
云帝姜念这才说:
“皇姐难道一点都不想着朕吗?回京之后朕竟然是从他人口中才得知,皇姐竟去了那花坊。闹得全京城人都知道了!皇姐究竟是何意?”
妺妩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团扇扇面,那上面画着几朵娇艳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甚是美妙。
她欣赏了片刻,才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有人污我名声,陛下难道不知吗?怎么,这一回来就急着责问我?”
云帝听着她这回答,愣怔了片刻。他仔细打量了下这眼前的女人,她此时站在那边,懒懒散散地敲着自己团扇面,似乎回答地颇为不上心。
可是这语气之中却带了几分不满。
不知为何,他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他压下心间这奇怪之感,才又缓和了语气说道:
“皇姐这话是何意,朕也是担心皇姐的名声罢了。罢了,此事不提,庆功宴已备好,皇姐不如同朕一同前往?”
妺妩点了点头,她正有此意。今日的宴会来的都是京城权贵,说不定就有那英俊的权贵少年郎君,她可得好好相看一番呢。
卫泽换下铠甲,进入大殿之中。那殿中早已是座无虚席。他刚刚落座,就听到了公公高声唱和。
陛下与公主一道入席。
众人跪拜之后起身,见着那皇帝坐旁,一袭黑衣红领金丝绣纹的女子。
她额间一朵凤尾花钿,烈烈开的兀自红艳,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如同那海棠与玉兰融为一体。
美人身着一席宽大的庄重黑衣,那玄色却依然压不住她全身散发出的妩媚气。
七分妩媚三分庄重,又带了些高高在上的贵女之姿。仿佛她天生便该站在这最高处,让众人跪拜仰视一般。
酒过三巡,编钟舞起,众官员皆是向卫泽纷纷道贺。
谢行之起身向他敬了杯酒说道:
“将军如今从骠骑将军一路成为司马大将军,执掌三军大权之一。年纪轻轻便军权在握,行之恭贺将军了!”
卫泽却只是把手间的这杯酒重重地放在席间,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喝。
场上正有几分尴尬,此时,卫泽身边的一淡紫色衣袍的郎君出言说道:
“卫将军平日驰骋沙场,不善应对此间交际,行之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谢行之看着王景蕴在其中斡旋,便顺着台阶而下。卫泽瞧了瞧此人,比起谢家那位,这位王家的新任家主倒是瞧着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