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弱水西西
时间:2019-09-18 07:13:36

  她的嬷嬷迅速上前将尼姑控制在了手中。
  那尼姑打着颤,哭得梨花带雨,抬起了头。
  众人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好个娇恹恹的病西施。那种病态的美叫人一见就心疼,朱常淇看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若说刚刚还有不少人存疑,这会儿见了这张脸,已然信了个七七八八。
  “你给本王说清楚了。一切前因后果,赶紧交代了来!”朝鲜王再一次咆哮。
  文兰上前,红着眼睛拉了她父王的袖子。
  “她是来找我的,还是我来问吧。”文兰柔柔弱弱站了出来,就这么看去,竟比那弱不禁风的姑子还要瘦了些。“我问你答。第一条,你说你有孕了,孩子父亲是谁?”
  于公公又要上来劝,可文兰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尼姑看了于公公一眼,又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你不是想要我救你?那你就得说实话!”文兰厉声。
  尼姑似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用颤颤巍巍低声到:“是当今七皇子朱常淇。”
  名字到底出来了,人群里抽气声不绝于耳。
  于公公叫苦不迭却依旧忙碌,吩咐赶紧去请御医过来。若真涉及皇室血脉,这事怕更难弄了。
  朝鲜王则难掩愤怒,一张老脸涨了个血红。朱常淇那小子,得了他的宝贝还不知足!连尼姑都敢染指,他还有什么不敢的?真没想到,皇帝竟然有这么个畜生一般不知礼义廉耻的儿子。
  文兰若嫁了他,他日他该如何对待文兰?此刻未婚便如此荒唐,还在外边留下了野种,他日他又怎会好好对待女儿?
  想想都可怕!
  这样的人,能嫁?……
  “所以,你与当今七皇子有染?”
  “是。”
  “什么时候的事?”
  “有……有一段时间了。”
  “一段时间是多久?”
  “两个多月。”
  “所以,你们的丑事不止一次是吧?”
  “是……很多次。”
  不少人闻言跟着文兰深抽了一口气。许多人已经开始暗骂了起来。他们本还以为就只是偶尔一次的意外,此刻看来,这七皇子真不是东西。
  在朝鲜宾客面前,被人如此戳穿,与个尼姑保持长时间不正当关系,这是将大周的颜面都丢尽了啊!在场大部分人都有些忿忿不平。
  朝鲜王忍不住冷笑:“两个多月?文兰与他定亲也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他若不满意这门亲事,大可以直言!文兰也不是非要嫁他,他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来打我们文兰和朝鲜的颜面!”
  “朝鲜王,息怒息怒啊!”于公公赶紧劝。“都是尼姑的一面之词,做不得数的。说不定是何人故意使了手段想要挑拨两国关系不定。朝鲜王莫要上当,咱家已经去请七皇子了,这事总要听七皇子分辨一二才是!”
  再一次的,于公公的话语被忽略了。
  文兰没回头,依旧面对尼姑在发问。
  “可那又如何?你们之间的苟且,你不去找朱常淇,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与他尚未成婚,你知道的吧?他府里之事,与我何干?”
  尼姑哭到:“我也不想劳烦公主,可他告诉我了,说……说公主蛮横霸道,不让他纳妾,还事事管着他。不是他不愿让我进门,而是公主不允许!所以我从未有过进门的心思,可,我这腹中有了孩儿,我没办法了。
  七皇子最近总避开我,说是朝鲜王要来,他要忙着讨公主欢心。又说你们快要成婚,让我不要再出现。我倒是不打紧,可我的孩子怎么办?
  而且我还病了,病得很重。我又不会挣银子,怎么救我的孩儿?难道看着孩儿胎死腹中吗?公主,你行行好……”
  “你闭嘴!”文兰气得倒在了嬷嬷怀里。朝鲜王也是勃然大怒,心里恨不得将朱常淇抽上几十个巴掌才解气。
  蛮横霸道?
  堂堂皇子,竟然对一个尼姑诋毁自己的未婚妻,这是何等嚣张和无耻?
  朝鲜王转身就指着于公公,让他滚去告诉大周皇帝,他这就要取消婚约……
 
 
第503章 一探便知
  而文兰虽面色难看,却还是抓了暴怒的朝鲜王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她要彻底问个清楚。
  朝鲜王对女儿心疼极了,此刻摇摇欲坠的女儿与半年前的活蹦乱跳形成了巨大对比,叫他懊恼心疼之余也生出了极大的愧疚。
  他忍不住将昨日皇帝赏赐的黄蟒披风解下系到了文兰肩上。蟒服属赐服,此举不合仪制,可朝鲜王显然是在故意摆明态度给文兰撑腰,要给文兰一个交代。
  这个信号出来,于公公心下叹气,却未敢多哼一句……已经没他说话的份了。
  程紫玉见状却舒了口气。
  “她这连消带打做的好。她这是最大程度激起了她父王的怜惜。那因时间消磨了不少的父女情分大概能回来了。她只有让朝鲜王真正看到大周皇室鲜亮外表下暗藏的龌龊,才能让她父王知道她的一败再败不是她的能力不够,不是她做的不好,而是太难。
  也只有调动起她父王的愤怒,才能最大程度为她争取权益和补偿损失。
  更重要的,是她只有让她父王亲自站在第一线与她一起感同身受了,她才能保有她的价值。她不但不会沦为弃子,反而还将获得她父王更深一步的支持和支撑。
  她身份血统高贵,唤着大周皇上‘皇伯伯’,都尚且落了个如此地步。朝鲜王再安排进来的其他棋子再玲珑又如何?还能改变大周皇室的内质不成?……”
  如此,那个文庆再能耐,也不能真正威胁上文兰的地位了。相反还极有可能的,是朝鲜王会将文庆交给文兰来掌控……
  文兰做的很好。
  李纯搂着程紫玉。
  “你虽口上疏远文兰,其实心里是对她好的。能感同身受,说明你心里怜惜她。”
  “女子不易。当日我也算计过她,若能补偿一二,我是愿意的。”
  李纯才不在乎窗外那些破事,只怜惜看着怀中人……
  另一边,文兰还在冲着尼姑发问: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个尼姑,你要如何进门?”
  “不是,我已经算不得真姑子了。七皇子让我蓄发了,也不让我以尼姑身份自称,说待他成婚后就接我进门。所以我也不算是痴心妄想,就是提早实现他的应承而已。
  公主您放心,我什么都不要。我连妾室身份都不要,只要跟在七皇子身边,只要他帮我治病,只要他保我生下孩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我绝对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不,不,只要我生下孩子,到时候您让我死就死,让我回庵里就庵里,我保证对您言听计从。您就当可怜……”
  “我可怜你?谁可怜我?”文兰冷冷抽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要救你的孩子,想要进门,找我是没用的。你该去求朱常淇才是。这事我可管不着。”
  “公主,可我找不到他。最近您病愈后,他对我完全避而不见,我没有银子了,我没有选择。求你了!若不是走投无路,今日我如何会冒着性命危险来找您?
  我知今日宫里要为朝鲜王办宴,我咬牙来了一趟,瞧见了你们朝鲜标识的马车后,就一直等在远处。我就是来试一试,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的,只要您点头,他一定不会反对。七皇子跟我说过很多次,他日只要您一松口,就会允我进门。”
  尼姑砰砰叩头。
  “混账!你们把公主看成什么人了!你们就这么作践公主,逼迫公主?你们真真是目中无人啊!”朝鲜王攥紧拳头,冷笑磨牙。尼姑这摆明是为了进门当众逼迫他们就范,若文兰不答应,便成了个妒妇。若答应了,这又是个什么事?还不是沦为笑柄贻笑大方?
  女儿原本是要嫁去太子身边的,这会儿丢了身子颜面还不够,竟被他们当众那么踩。以后文兰怎么办?还让她如何做人?
  不管应不应,文兰的名声和将来都算是毁了。他既然在这儿,便势必不能看着女儿跳火坑,他暗下决心,这个朱常淇,文兰是嫁不得了!
  看着在场众人都在小声议论,朝鲜王更觉颜面无光,只觉这辈子都没这般丢脸过……
  再看女儿更是几分摇摇欲坠地咳了起来,朝鲜王决定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丢脸是吧?那就大伙儿一起来!行,那便也别遮掩了,大周皇帝教出了好儿子,那么此刻自然要为儿子的行径负责的。
  借着人多,借着舆论风向都站在自己这儿,索性就把事情捋清。否则可别一会儿皇帝那里来折腾一番,事情又回去了原点。
  朝鲜王站到了尼姑跟前。
  “好好好,你个小尼姑。这样,你给本王说清楚,只要你所言属实,只要你能自证一切,本王便亲自去求请皇上给你做主,给你治病,保你生下孩子。如何?”
  “真,真的?”
  “自然当真。这么多人瞧着,本王还会诓你不成?来,你给本王说说,你是哪个庵里的?什么名字?你一个尼姑如何与他私会?怎会没人发现?你都有了身孕,又是如何瞒过了满庵之人?难不成你所在那个庵本就是个野庵不成?”
  野庵?在场众人被朝鲜王一挑,顿时打起了精神。
  尤其是女眷们,十次出门有五次都是去庵里上香祈福,若说常去之地是野庵,不但叫人笑掉大牙,还是坏了声誉啊……
  一时间,灼灼眼神盯住了尼姑。
  而尼姑也迅速道来。
  她的气息虽不稳,但口齿却很清楚。在场众人屏声敛气,倒是听得清楚。
  程紫玉听得深觉畅快,朱常淇,身败名裂,势必将成现实了。且还是永不翻身的那种!
  “不是野庵,我也不是私会。我本是城南清心庵的尼姑,法号‘妙真’。”
  一语毕,人群里已是议论纷纷。
  清心庵规模虽不大,却小有名气。没去过的也听过,这会儿在场众人顿时没法淡定。有人立马小声附和说,清心庵最小一辈的姑子,的确是以“妙”字排名,有“妙心”、“妙玉”、“妙月”……一时间,众人对尼姑所言又信了两分。
  “事情发生在两个多月前,我与后厨帮忙的师姐出门为庵中采购,在南城外河边遇到了抢劫……”尼姑正道来。
  “胡言乱语!”于公公总算寻到了漏洞,赶紧指着尼姑就是喝。
  “好个一派胡言的小尼姑!京城治安一向好,哪来的抢劫?还是抢尼姑?你们尼姑身上有何可抢的?朝鲜王,可见这尼姑所言纯属……”
  “于公公所言甚是。”文兰哼笑着从嬷嬷怀里挣身。“这的确是个大疑点。若这尼姑没有撒谎,要么是京郊有逃窜的抢劫犯人,要么便是尼姑因着姿色过人被算计了。你们可得记下来,一会儿彻查一番。”
  于公公张了张口,接不上话。他也想到了,极有可能,这尼姑被就是被算计的。难道……
  他面色渐渐不好。难道是七皇子觊觎尼姑美色,找人动了手?若是真,也不知做干净了不曾?否则,后患无穷,皇室颜面也不保啊……
  而那尼姑已经哭了起来。
  “我所言都属实,我庵里的师姐可以作证的。当时来了一群人,是七皇子救了我。我受了惊吓晕了过去,醒来就在七皇子的马车里了。后来……”尼姑红着脸垂下了眼。“七皇子说是他救了我,便上来抱住了我,对我……我……”
  空气又是一窒,随后抽气声连连。
  “住嘴!”
  可怜那于公公,这会儿有些站不住了。
  所以,按着尼姑所言,七皇子是强行睡了这尼姑?他忍不住擦着脑门,探了脑袋往宫门里边瞧,七皇子怎的还不到?急煞个人!
  不管是真否,都不能让尼姑继续说了。
  “污蔑皇子,该当何罪!来人,赶紧将这尼姑抓起来!抓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污蔑!我的师姐可以作证。而且我还没说完,朝鲜王,您救我!公主!救命!”
  在侍卫冲上来之前,文兰挡在了尼姑身前。
  “在我问清楚之前,谁敢动她一下,我就与谁拼命。听好了,她若污蔑,是她死,是她有罪。可你们若动了我,就是大不敬。那就是你们全都死,你们全都有罪。你们可想好了!”
  朝鲜众侍卫再次团团围聚,一时间两拨人对峙着,颇有几分剑拔弩张。
  于公公一个头两个大,既怕事情被尼姑捅大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又怕强压会闹出两国矛盾……
  权衡下,他也唯有再次退步。
  尼姑的“师姐”,也就是那个婆子,也上来磕头,抹着眼泪做了个证词。
  文兰则示意尼姑继续。
  “七皇子力气好大,我身子一直不好,哪里挣脱的开。就这么被……被坏了名节。如此,我还有何脸面回去庵里?如何还能面对佛祖?我死都还不如,根本无处可去。我本打算一死了之,可七皇子他……他不让,他还给我和师姐找了个地方修行,把我们安置在了城郊山区的一座庄上。
  在那里,我们一住就是两个多月。那庄子被人盯着,我们被拘在那处,不能出门。只七皇子时不时会来一趟……”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个正经尼姑,七皇子不但奸污了你,还扣留禁锢了你在山上行奸淫下作之事?”
  尼姑毫不犹豫点头。
  “好个能干的七皇子!”
  朝鲜王冷笑连连,示意了手下。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你几个,去城南清心庵问一问,看是否有叫‘妙真’的姑子,再看妙真是否已经失踪。实在不行,就把那里的主持给带来认人!”
  “不妥,清心庵是佛门清净地,万不可亵渎。而且此为大周京城事务,自有大周官员彻查。朝鲜王还是不要越俎代庖得好!”于公公不得不再次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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