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程香道:“是你做的？”
“没错！我让计算机的学长帮我拿到的，我跟他形容了一下，他以为是我的。你把手机放在了大图书馆的阅览氏，你很喜欢去图书馆卖弄清纯，可你却有一个丢三落四的毛病。”
卖弄清纯？
没想到学校评选的校花级美人会这么评论她。
“所以楚旭后面的短信以及电话都被你拒绝了，你还删掉了记录。”
“要让他放弃你不仅仅是这些。大三那年，你被一个艺术系的男生纠缠，我让人表演了一出戏。”她得意的翘起唇瓣。
程香站了起来，抬手重重拍在茶几上。“你真是好心机！”
那会儿她还很奇怪，那个人她压根不认识。看到她就扑了上来占她便宜不说，她还被害的被专业老师叫去谈话。闹得整个学校都沸沸扬扬，说她拜金女被人养着的小三，各种难听。
“谁让你老是霸占他！”许梦恬反觉得脸上荣耀。
“那天我终于找到机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向他表白心意，我用了我所有的热情和胆量。他说要考虑，然后他去了隔壁学校，我每天逃课去堵他，终于让他松口愿意和我试试。”
许梦恬好似还在留恋往事，面脸都是志得意满的甜蜜回味。
“如果你是来打击我的，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对你们的过去没兴趣。”
程香将她粗鲁的拉了起来，当初被那样恶整，原来这人一手凑成，她让她觉得恶心。
“哈哈哈……你这点就受不了了，我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又哭又笑，程香眼中的女人俨然就是个失心疯。
“你有哪一点配得上他？我用过的男人，你还用得下去？你是垃圾回收站？”
“啪！”
一巴掌将人扇了出去，程香目光凶狠。“别逼我追究你过去做下的债，我不是大学里的那个傻子！如果你希望果果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你尽管再刺激我几句！”
摸着脸许梦恬怔怔发傻，嘴里喃喃自语:“你当我想吗？我心里难受。我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让你们两个走在了一起……我算什么？”
注视着那样的她，程香不经比较起来，过去的自己还是和她不同的。那会儿她尽管隐忍爱的辛苦艰难，可她自始至终都未曾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作茧自缚，心里有鬼！走到那一步难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许梦恬，醒醒吧！人要往前看。”
蹲在地上，许梦恬捂着脸，悲切嚎啕大哭。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明白，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可她就是无法承认，她努力了一圈的结果，仍旧没能造成多少改变。在她的潜意识里，楚旭可以和任何人谈男女朋友，就是不能和她算计过的程香。
程香看了几眼，没再停留目光，她将门合上，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出神。
如果那一切都没有被许梦恬打断，她和楚旭的结局会怎样？没办法去假设这个命题。一切都像是设定好的命运。
四年的时间可以完成很多事，四年也能把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单纯女孩儿，变得刚硬冰冷。
外面的哭声渐渐小了，似乎有脚步声远去，程香保持着一个动作，很想就那么枯坐着睡过去。
程香:在忙什么？
拿起手机，给楚旭去了一条短信。没有顾及时间是否合适，她必须把这一切乱糟糟的麻线切断。
隔了几分钟手机终于亮了起来。
楚旭:刚开完会。怎么了？
程香:许梦恬过来过……
这一次回复来得很快。
楚旭:她对你说了什么？你对我有了新的看法？还是说，你已经开始重新评估我的分量？
手指停了停，程香皱眉检查内心，她现在是不是足够的理智。她不希望做出不冷静的决定。
程香:我是不是该相信你？
程香:她的话让我有些在意。她说你让她打掉孩子，不惜用出轨威胁。这一部分的真实性，我觉得有待商榷。聪明的人，可以直接分手。
楚旭:还好，你没有一票否定我。
楚旭:大学毕业后，她怀孕了。我爸妈不在身边，而上海的工作没有稳定下来，我只是不希望她因为孩子以后后悔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枯燥，可以压垮一个人的信念。而且那时候的我太忙，身后还有一个大家庭等着我做出一番事业。那时候的我不成熟，内心世界里还不太想做父亲。我怕我不能做好那个角色。
楚旭:我是自私的，但我没有出轨威胁，不过是同事之间的正常交流。孩子也是发育不全先兆流产没的。
楚旭:后来我们一直在争吵，她不信任我。吵到最后，她要和我分手，这就是我和她的过去！
程香动了一下胳膊，浑身都像卸掉了力气，两种答案，哪一个是真的？
她不敢轻易去判断。
楚旭:后来她又找我，说她没有找到结婚对象，我就不能对外公开我们已分手的实情，她说怕父母伤心。我或许有对不起她，可我尽力做了我该做的。香香……我在你心里还是个可以依托的吗？
双眸闪动，他把她的心理完全解读了出来。这个人其实很可怕……但男女之间的感情，说不出来对与错。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程香:给你一个考察期，看你能在我这儿刷到多少信任度。
僵硬背脊正襟危坐的男人，瞳孔里的乌云散尽，脸上的疏离淡去。
楚旭: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待定席。
他认定的姑娘一直都是这么聪明善良，他心中感怀。
程香没有再说话，她的内心还在矛盾着。相信是一回事，真的认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其实她没有资格因为这件事而责怪他什么，相比较而言，她也没有对他说明她的感情经历。
坦诚，他们都是相对的。
手指蒙住眼睛，程香倒在沙发内，她不喜欢想问题。思虑过多，就会把人变得不正常。
外面“轰隆”打了一声惊雷，程香从梦中惊醒，揉了一下脑袋，想起来她阳台上还晒着的黄豆。
大雨来的猛烈突然，她刚收拾好，雨点就敲打了下来。狂风猎猎做响，积雨云堆积得厚厚的，整个城市都在雨水的冲刷中模糊。
程香看了下手机，这会儿已经中午了。睡了一觉，她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而此时某个城市里，三个雨中前行的身影，因为大雨不得不找个暂时歇脚点。
“哩拉米，这个世界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
中间的小个子顶着往嘴里灌的雨水，终于找到了一处阁楼阳台，一扇翅膀，费力的站了上去。
第34章
想要扒掉身上碍事的披风，刚有动作，他身旁的两个人同时按住了他的手。
“什罗，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经历，我不想再被抓住。这个世界我们不熟。”
“听哩拉米的，来吧，我们先去空间里休息一下。”
个头最大的毛绒绒大脑袋偏转绿色的大眼珠，伸着有点尖尖的细长手指，带着另外两只从城市大楼阁楼阳台上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国家秘密部门闹成一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三个疑似间谍从监视中失去踪影。
“务必把这三个可疑人员抓住，各小组做好准备……”
程香进入空间里掰玉米，堆了几筐玉米棒子，空间里全是丰收的场景。这些玉米各个棒子大小均匀整齐，没有虫子祸害，颗粒饱满，若是在空间外面倒是可以拉出去卖掉。在这里面只能上到货架上处理掉。
虽然能量币可以交易到很多东西，但能拿到外面直接变现不引起麻烦的却很少，所以现在对程香来说现金比能量币更稀罕。
再种些草莓吧，要不再弄点甘蔗？
摸了摸下巴，程香觉得她可以做一下多种类植物种植。说起来她还没在空间里种过蔬菜。
程香又种了一茬草莓，心里已经想好要去种子店里买些什么东西。
打伞冒雨外出，在店老板打量的目光中淡然拿了无数菜种，一共打了好大一包，不管是应季的还是反季的，她通通都要了一份。
回来时打起了喷嚏，想是之前睡觉下雨时着了凉。揉了揉鼻子，程香匆忙回到家，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身上感觉有些困顿。晚饭随意对付了，埋进被子里，大脑里恍恍惚惚，依稀只剩外面的雨声。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被无心主人按成了静音，是以楚旭的电话打过来就变成了无人接听。
她生气了？
楚旭独自立坐在电脑前苦恼。
一夜过去，有人好梦有人失眠。
程香睡到八点多，睁开眼就和透过云雾泄出来的阳光对上，一时伸出手挡了挡眼睛。
睡得好病菌全跑了，拿手机过来，发现了几通未接电话。
楚旭:不理我了，生气了？
程香:昨晚睡着了，手机按成了静音。
正睡眼惺忪的清醒着晕乎的脑袋，客厅阳台外突的响起异常的声音。
侧了侧脑袋，听到一声“哎呀”，程香汗毛全立了起来。捏着手机悄声起床贴到门后。
“什罗，下来！”
“巴鲁仕，你的胳膊压到我了！”
“……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吃太多了。”
程香听得心惊肉跳，这是小偷进了她的阳台？她住在六楼，他们怎么上来的？
拉开一条门缝，从她的视线只能看到客厅，要看到阳台还需探出头去。
“准备好了吗，我要准备敲门了？”一个女声问。
“我的样子会不会吓到我们的朋友？”这道男声有点憨厚粗实。
“什罗，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披风穿好。”女声在教训人。
如今小偷还知道不动别人东西了？这也太自相矛盾了。
“这外壳太厚了，哩拉米！”
哎？孩子？
明显的童音听得程香下意识把门拉开探出头去，透过玻璃拉门看到了外面三只蝙蝠似的灰色毛绒绒直立怪物。
三只说个不停的怪物也看到了露出头的程香，他们绿得发黄的眼睛如两盏婴儿拳头大的灯泡，鼻子和嘴像鸟类一样。手指细瘦，只有四根指头。
“哦，她看到我们了！”厚实男声。
“她没有尖叫，我决定喜欢她。”童音。
程香觉得她是该拨打一下报警电话的，然而在她举起手机的时候，想起空间之前的提醒，有其他位面的人到访了地球位面。
“地球位面的主人，你好！我们来自格岚斯塔，请允许我们冒昧的上门打扰，我们遇到了麻烦。”隔着玻璃，那位明显女性化的格岚斯塔人礼貌的问候，竖起的耳朵上还有一条条散开的白白的茸毛，眼睛上头有白色和红色细羽。
尽管不知道格岚斯塔的审美标准，这个女性化的格岚斯塔人也让她觉得长得非常好看。
女性格岚斯塔人一动作，其他两人也都静了下来。站在中间最小的那只好奇的转着他的大眼睛，披风下的腿小动作频频，惹来壮大的那只一巴掌盖到头上。小只脖子一缩，腮帮子上的毛毛动了动，就像人类的小孩儿被教训后鼓起腮帮子。
这一幕看得程香想笑，谁家还没几个熊孩子，没想到这一条在别的位面也通用。
人都来了，她总不能真的晾着不管，他们闹出什么事，对她虽然影响不大，可终归不太好。要是哪一天她也去到别的位面做任务，遇到的位面主人不友好，她估计会留下心理阴影。
“请进。”程香把门拉开。
“哦，谢谢，你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
盯着说话的女性格岚斯的脖子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变声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会说汉语的。毕竟鸟类的舌头要发人类语言还是很难的。
“哩拉米，她身上没有毛！”
大发现似的，什罗怪叫。
什么叫没有毛，她本来就没毛好吧！倒是他们这三只有毛的比较奇怪。程香默默无语。
“闭嘴，什罗！”哩拉米很是头疼，转而抱歉的看着程香:“什罗他还小，对什么都很好奇，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香摆了摆手。“没关系，我能理解。”换她突然看到这三位，她也会感叹一番，只是她都感叹在心里没说出来。
“请坐。”程香转身去拿茶杯，准备给他们倒茶，可看到他们尖长的嘴，改茶为果汁。烫到嘴什么的，好吧，那画面有点囧。
客厅里“扑哧扑哧”几声，又听到哩拉米教训什罗，程香端了果汁出来，就看到伸展着四翼翅膀，不停扑扇的小家伙。他的翅膀是浅绿色，伸开像蝴蝶，还有金色的凌光在光线下流动。
“收起来，这里不是格岚斯塔！”爸爸巴鲁仕严厉道。
“太不好玩了，我想回去。”肩膀一抖，翅膀一瞬收着背在身后，被浓密的灰色茸毛遮掩住。
“别说糊涂话，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哩拉米说着，试探性的往沙发上坐下去，意外的柔软，她的表情变了变。看到程香后不好意思的说:“这比我们的翘翘果坐着还要舒服。”
翘翘果？大概是他们那边类似于椅子的东西。
手机这时候响了，程香望了屋子里一眼，看那三位瞧着她冒光似的目光，微微的咳嗽一声。“我接个电话。”
然后走到阳台上。
“吃饭了吗？”
是楚旭的声音，他似乎嗓子不舒服，声音听起来微带沙哑。
“刚起床，家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还没来得及吃。”
“嗯，不想做的话，就去外面吃吧！饿到了对胃不好。”
“你还知道说我。”他那时候为了攻克某个知识点，一天吃一顿饭的时候都有。
楚旭停了一下说:“那你先忙着，我去公司了，有事给我电话。等国庆节放假，我回来。”
“好。”
程香也没什么好说的，收了线一扭身差点小家伙撞上。
“你在和这个盒子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