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继续做着自己方才进行的事情。
导演也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锦梨,满意点头:“这个扮相和神态都非常好,就保持这个样子!来,大家准备,我们开始……”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导演皱起眉头,比了个手势示意稍等一下,拿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他神色突然一变,走到一边僻静处接了电话。
一分钟以后,导演臭着脸走出来。
摄影师不明所以,问道:“导演,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导演闻言,目光惋惜的在锦梨身上看了一眼,摆摆手:“拍什么拍,不拍了!这一段剪掉!”
摄影师:“?”
其他人:“??”
监制也有些懵,他刚想问怎么了,他手机也响了起来。
一分钟以后。
监制同样一头雾水的和导演对视了一眼,双方确定了,自己收到的消息怕是同一个。
其他人不敢问什么,副导演和导演是多年的老朋友,就问了一句:“怎么突然不拍了?锦梨这个扮相很惊艳啊。”
导演冲他摇摇头,比了个口型。
副导演神色一变,没再说什么。
等到锦梨去换衣服卸妆的时候,导演才挑了个没人的时候和副导演交底:
“上面来的电话,也没说原因,就删掉这场戏。”
——
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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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赚!
副导演讶然:“这个……”
这种决定也太奇怪了吧?
不说理由倒也没什么,上面经常做什么决定,也不会和他们说原因。
可大部分的时候,他们总能揣度出来大致因由的。
可今天这个?
完全无厘头。
一场婚礼,放在电影里不会超过三分钟的镜头,她做错什么了?
副导演想不通。
导演也想不通。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叹了一口气。
“删掉这部分,继续拍下面的吧。”导演说道。
副导演点点头。
猜不出来,那也只能不猜了。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好在这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剧情,后续能体现出来这件事情就可以了。”导演喃喃。
如果是重要剧情,那么就算有直管部门上司来电,他也是要争论一二的。
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导演呢?
谁都不知道,这会儿,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心情甚好的看着剧组因为突发状况忙成一团。
至于神监局,那就更高兴了。
貔貅爸爸让他们做的事情,虽然说奇怪了点,可对神监局而言并不难。
一个电话就行的简单事儿,换一年的升官发财万事如意。
赚!
*
抛开一些比较压抑苦痛的镜头,这段经历,对于锦梨而言,是新奇而又畅快淋漓的。
那种,演我自己,嗔痴喜怒信手拈来的感觉,确实不赖。
风月娘子是个传奇人物。
她丈夫儿子病逝之后,消沉了将近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对诸事都提不起兴致,所以她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周围的人,甚至更远一点地方的人,或者说,这偌大的郭家,整片土地上的人,都在过些什么日子。
压抑。
纷乱。
毫无希望。
就连活着,都未必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她以往将大部分的心力放在自己家庭,现在,却因为想要走出悲伤,而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其他事物上。
看得越多,就越觉得憋闷。
原来,这世上可怜的人远不止她一个。
原来,她不过是万千苦命人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
错的不是她,也不是他们。
错的是这个时代,错的是这讶异混乱的大环境。
这个女人突然醒悟了。
这一年,她新婚两年,夫死子丧,二十三岁。
她用了整整两年时间,去看书学习,去了解时事,去走遍了这片土地大多数的地方,看各个地方生活的人们的生活状态。
最后她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
她变卖了所有家产。
同年,平城出现了一家风月楼。
虽叫风月楼,里头却风雅得很。
里头你既能找到琴棋书画诗酒花,也能见识到打西洋来的各种新鲜物事。
你既能找到娇媚可人的百灵鸟歌舞姬,也能找一位可以同你谈论现代诗歌的渊博女先生。
不过数时间,这座占地三层带着大院子的小楼,就成了平城最受欢迎的娱乐场所。
当然,要说这风月楼里头,最受欢迎的是什么?
不过身段妖娆的舞姬。
也不是学识渊博的女先生。
那当然是那位,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挡得住她一眼回眸的,风月楼主。
——
踩点见。
第833章 剧情
那位风月楼主究竟有多美?
很少有人能够说得出来。
因为大部分的人,根本就见不到她的模样。
见不到她的模样,自然就描述不出她的美貌。
但也因为见不到,见不到的人就更加心驰神往,穷尽一生想象去描绘那位美人。
也有见过她的人。
可那些人,很少会主动去跟人提起这个女人的样貌。
曾经有一位江南豪富的公子,他见过风月楼主的样子。
据说他见过风月楼主以后,回到江南,第一件事情就是遣散了自己后院的三房姨太太。
旁人问起根由,他只答一句:“见过了真正的清姿秀骨,百媚千娇,这些庸脂俗粉,哪里还能入得眼呢?”
旁人再问那位风月楼主的具体模样,他想了想,只是摇头苦笑:“我才疏学浅,竟然形容不出来。”
直到有一次,他和友人聚会,喝醉了酒。
席间红着脸,望着天边的明月痴痴笑:“她的眼睛,真是比这月色还要朦胧妩媚,还要柔情百转。”
*
所有人都知道,风月楼主,时人也称风月娘子的女人,从不轻易见人。
她见人的标准也很奇怪:和权势无关,和钱财无关,和才华也无关。
她有时候会见手掌重权的大阀,有时候会见身价惊人的巨富。
但也会见两袖清风的年轻学子,她甚至见过刚从泥土里出来的乞丐。
而这些人,对她的评价也不尽相同:
有人说她高洁雅致的像是清风明月,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有人说她是魅惑勾人的女妖,看你一眼,就让你愿意将心肝都捧给她。
也有人说她是温雅端丽的女菩萨,笑容使你忘记一切苦痛。
这些种种不一的评论,就让更多的人对她感到好奇。
也有人试图用强硬手段去见她,却在第二天被人发现,那位势力不小的纨绔少爷断了一只手躺在平城外头的乱葬岗。
那家人连麻烦都不敢找,领着自家少爷回去,不到一个月就举家搬迁到了别的地方。
*
她真是一个传奇。
有人说她其实是某位大人物的姨太太。
有人猜她是某个大势力的暗线。
也有人说她根本不是人。
当然更多人津津乐道的,还是这个女人,和当世几位俊杰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时人就是这样,不管一个女人身上有多少话题,他们总能歪到桃色相关去。
不过风月娘子也不在意就是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
这片土地重新变得统一,新的统治者颁布了一条一条利民的政策。
免去了颠沛流离的混乱日子,普通人们的生活逐渐开始有了希望。
风月娘子终于褪去了那层神秘的面纱,走入所有人的视野。
她此时已经不再年轻了。
可所有人看到她的时候,都在感慨:她果真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美丽。
她恢复了自己的本名,拒绝了那些人要给自己的荣誉。
她重新花了两年时间,再一次走遍了这片土地,了解这个时候的人民,缺的是什么。
最后,她回到了平城,开设了一间综合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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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回忆 1
当时,这片土地才刚刚稳定下来。
所有人都忙着休养生息,忙着重建家园,绝大多数人都在为着温饱而努力。
富有的人,以前就能接受很好的教育,现在依旧可以。
而那些底层的平民们,连肚腹都尚且不能填饱,哪里会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
一开始,这间名为“佑安学堂”的学校,根本招收不到多少学生。
甚至还有人一些自命不凡的“清高文人”在报纸上嘲讽她,说她一个女人,年纪也大了,不好好想着嫁人生子待在家里,居然还学什么古人圣贤办学堂。
李佑安没有去管他们。
她安抚好那些自己请过来的教师们,开始在平城大街小巷游说。
那些家里有适龄孩子的人家,听说有学校前两年不要学费,还管一顿中午馒头,纷纷动了心。
就这样,佑安学堂招到了第一批学生,开始正式授课。
两年以后,不再免费供应午餐,有一大半的人离开了。
一小半的人留了下来。
如果你有兴趣去图书馆,翻阅一下曾经的佑安学堂,现如今的佑安中学的历史,就会发现,这几十个佑安中学的第一批毕业生,往后,大部分都成为了花国的支柱人才。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中间绝大部分人,都曾在自己的回忆录之中表示:论起生命中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佑安先生。
花国著名生物学家,朱棠先生晚年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其实我一开始上学的初衷,只是为了那每顿两个馒头,因为我家里太穷啦,在学校里的午饭,是我唯一能吃饱的一顿。两年以后,我选择继续留在学堂,也不是因为我爱学习,我只是是为了多学东西往后可以找个好工作,多赚钱。我想出人头地,想过上好日子。”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睿智的双目之中浮现怀念之色:“当时和我一样想法的同学可不少呀,可是等到我们毕业的时候,佑安先生推荐我们去更高等的学府念书。大家那会儿想的都是:哎我学了这么多东西,如果不能像先生一样,为这个国家,为我们的同胞做点什么,那我心中怎么会不感到羞愧呢?”
“先生她,真的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啊。”
最后的最后,这位幽默的老先生还给大家放了个彩蛋:“其实,朱棠这个名字还是先生为我取的,我家里就是个卖猪肉的,能取什么名儿啊?我进学堂的时候,叫朱蛋。”
另外一位建筑学家,张启珍先生也接受了采访。
“我很感激佑安先生,她打破了我对女人的认知。”她说道。
张启珍女士是佑安学堂第一批学子里面少数的女学生之一,也是难得的,家境富裕的学生。
“我家虽然衣食无忧,对女孩儿的教育却很简单。教些女红算账,能识几个字就算可以了。”
张启珍说道:“我两个哥哥都有上学,我爸爸却不让我去,说我一个女孩子家的,上学了也没用。”
第835章 回忆2
这位端庄优雅的老人说起往事的时候满脸笑意:“佑安先生第一次招学生的时候,我家里人还拒绝了。后来是我自己主动要求,我爸爸听说不要钱,这才松了口。”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一开始进去学堂的人,有几个是真的想要学习的呢?有些人是为了一口饱饭。而我,我其实就是想感受一下,上学是个什么滋味。”
“我一开始甚至打算着,去学堂里体验几天,等到新鲜感过去了,就不去了。”
“直到我第一次见到(佑安)先生。”
时隔多年,忆起那个伟大的女人的时候,张启珍女士还是一脸憧憬和敬佩:“我第一次见到那个样子的女人。”
她想了想,双手比划了一下,用了几个形容词:“美丽,鲜活,身材纤细却挺拔,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就像是,像是一幅色彩浓丽鲜艳的话,叫人眼前一亮。”
那时候小小的张启珍直接张大了嘴巴。
她对女人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家里,端庄恭顺的母亲,长相娇媚唯唯诺诺的姨娘,还有脊背好像永远挺不直的姐姐。
和眼前的女人相比,她们简直就像是过时的,褪色的,陈旧的旧照片。
苍白沉闷,死气沉沉。
张启珍留在了学堂里。
“生我养我是父母,可让我真正意识到,我是一个真正独立的人,我也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的人,是我的先生。”
“我每天都期盼着天亮,去上学,我越来越不喜欢家里的气氛。我娘虽然是位听起来很尊贵的夫人,却没有一点做主的权力,甚至包括她想拿自己的假装买个铺子。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所以从佑安学堂毕业以后,一向听话的张启珍第一次强硬的拒绝了父亲给自己看好的亲事,在盛怒的父亲要将她关起来的时候,偷偷找到母亲,从此收拾了行礼,拿了些银钱,跑了。
她去了佑安先生推荐的大师门下,开始学习现代建筑设计。
张启珍微微回忆了一下,语气感慨:“我整整离家六年。六年以后,我回到家里。我爸爸见我第一面就要打我走,知道我还没结婚更是差点晕过去,指着鼻子骂我不孝!丢人!我说我现在是很有名的设计师,他还笑我说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