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锦鲤妻(穿书)——锦瑟思弦
时间:2019-09-30 08:04:12

  县丞闻言一愣,他原本就看不上谢多寿,此时更是疑惑,“妹夫,你是说谢多寿他?”
  县令哼了一声,“谢家那个三小子倒还算良配,可惜残废了,至于那个谢多寿,天资一般,人品不好,明明有妻子,还妄想攀高枝,就是看重你的家世,想要在官场找个靠山。”
  他沉吟一会,捻了捻胡须,“说不定今日这事就是个圈套,借着乡下妇人胡闹,毁你名声,让你只能和他在一起。”
  祝牡丹心中一惊,谢多寿当真有这个心思?她回想着谢多寿平日里对自己的百般体贴和山盟海誓,哭着摇头,“姑父,不会的,他对我很好,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
  “更何况那个不过是他爹娘为他找的一个童养媳,并没有拜堂和圆房。”祝牡丹哭着扑倒县令夫人的怀里,“姑姑,牡丹只想嫁给谢多寿,你要为我做主啊。”
  县令夫人见宝贝甥女哭成泪人,心疼不已,瞪了县令一眼,“官场混糊涂了吧,凡事都疑神疑鬼,我看那个谢多寿斯文俊秀,一表人才,和牡丹哪里不般配,快点让他和那个乡下丫头和离,娶了牡丹。”
  县令对夫人向来言听计从,听她这般说,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夫人说的对,这样吧,我命人将那三个人传进来,问个清楚,也好看看下一步如何走?”
  祝牡丹插嘴道,“姑父,谢多寿的父母也在县学,不如一起叫来?”
  县令点点头,“也好,来人,去县学将谢多寿的爹娘请来。”
  须臾功夫,一群人齐聚一堂,周氏眼见县令坐在正座上,也不敢放肆,只是瞅着谢家公婆翻白眼,辱骂的话却是一句也不敢说,拉着叶娘瑟缩在后面。
  叶初然心中暗笑一声,这是三堂会审啊,看来这位牡丹小姐还真的对谢多寿痴心一片,将县令这尊小佛也搬出来了。
  毕竟是一方父母官,县令听了祝牡丹的原委,不动声色扫了眼众人,大致明白来龙去脉,心中有了底,清咳一声,神情冷肃,“周氏,我问你,你为何在县学门口喧闹?”
  周氏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实在是谢家欺人太甚,自从我家女儿嫁到他家,平日里乖巧孝顺,可是他们依旧非打即骂,不让她吃饱饭,如今更是对县丞家千金有了二心,看不上叶娘,还请大人做主,准叶娘和离。”
  县令冷着脸问道,“你说他有二心,可有证据?”
  周氏哼哼唧唧,“大人,县学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此时谢老太忍不住了,她性格彪悍刻薄,见到周氏咄咄逼人,十分恼怒,跳将起来,“和离就和离,叶娘不过是谢家的童养媳,祝小姐是大家闺秀,才和多寿是一对。”
  此话一出,不但县令,后堂上的祝牡丹、县丞,就连谢多寿脸都黑了,叶初然快要笑死了,勉强按住笑容,这谢老太简直是猪队友,这就是承认谢多寿和祝牡丹有一腿啊。
  果真县令黑着脸看向谢多寿,“谢多寿,此事因你而起,你如何说?”
  谢多寿也算能言善辩,“大人,我和牡丹情投意合,叶娘是谢家童养媳,谢家对她不薄,我和她虽未拜堂,但给过聘礼,我想……”他原想说叶娘为妾室,他会三媒六聘娶牡丹为妻。
  叶初然十分机警,听谢多寿这般说,立刻明白他话里含义,居然想让自己做妾,去年买了个表,如何会让他得逞,她扑通跪下,哀哀哭道。
  “大人,一切皆因叶娘而起,叶娘不过卑微之人,如何能够与明珠争辉,叶娘愿意让牡丹小姐进门为妾,不会让夫君为难。”
  此话一出,堂上所有人呆若木鸡,祝牡丹更是气的羞愤欲死,这个叶娘简直是胆大妄为,居然敢让她做妾,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县令愣住了,小小的一个乡下妇人居然敢让县丞千金做妾,他再次打量叶娘,见她满脸稚嫩,单纯的目光热切的看着谢多寿,暗暗摇头,这个小姑娘怕是什么都不懂。
  谢多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一凉,抬眸望向叶娘,见她乌黑深邃的眸子冷冷望着自己,满满的嘲讽,原来她竟然这般聪慧,又这般狠心。
  她轻轻巧巧的一番话,将祝牡丹瞬间置于死地,挑明她与自己来往不过是要做妾,堂堂千金小姐如何能做妾?这样一来,县令和县丞为了牡丹的名声,一定会逼自己将叶娘下堂。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逼妻下堂,扶妾上位,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以后所有人都会说他有个妾上位的妻,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官场还怎么混得下去?
  县令眉头皱成川字,“都下去吧。”而后示意旁边的县丞,将谢多寿带到后院。
  出了县衙,周氏抹了把冷汗,“可吓死我了,叶娘,你当真不想与谢多寿和离?你还念着那个畜生啊?”
  叶初然不可察觉的叹口气,“娘,毕竟名声重要,我不想被人背后戳脊梁。”
  周氏有些生气,“你这孩子,再好好想想,今天不如一起去李公子家借宿一宿?明个一早再回去。”
  叶初然撇撇嘴,这是送上门去羊入虎口吧,她正色道,“娘,我还未离开谢家,此时去李府,对名声不好,还请您和李公子解释一下,叶娘为了名声还请他原谅。”
  她将名声反复说了好几遍,见周氏似懂非懂,笑了笑,雇了辆马车便离开县城。
  周氏和李大去了李府,李公子正翘首以盼叶娘,见只有周氏夫妇两人,有些失望,“婶婶,事情进展如何?怎么不见叶娘妹妹?”
  周氏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一遍,然后说,“叶娘那个死脑筋,说什么为了名声,不能让人戳脊梁骨,不肯来。”
  李公子抚掌哈哈大笑,“叶娘果真聪明,好一个以退为进釜底抽薪。”思索片刻,“叔叔婶婶,本公子再助她一臂之力。”他找来一个小厮,附耳说了几句话,小厮领命而去。
  不几日,县里就流传起一个谣言,说是县丞千金、县令甥女,爱慕一个有妇之夫,不顾身份,要嫁进去为妾。
 
 
第31章 三十一条锦鲤 ...
  县城里什么流传最快?传染病?不, 应该是流言蜚语, 传播速度是其他物种所无法比拟。
  就如此时,县丞千金做妾的谣言, 不过一两天就传到了县衙所有衙役和下人的耳朵里, 大家看向祝牡丹的眼神就不一样,从仰望到鄙夷。
  这些谣言终于传到祝牡丹的耳朵里,这位千金小姐被打肿脸又失面子后,终于也硬气一回,开始绝食以示坚贞不屈, 虽然对谣言的破灭没有任何毛用。
  县令气得七窍生烟, 晚饭都没吃, 就把县丞叫到后堂一顿臭骂,“你是蠢猪吗?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它流传出去?你是看我头上的乌纱帽太稳了, 想弄掉它自己戴?”
  这话说得诛心, 县丞吓得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妹夫,你错怪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如何流传出去的, 这事传出去对我对牡丹都没好处啊。”
  县令气急攻心吼了大舅哥,此时冷静下来,“你先起来, 是我急躁,这事一定有人暗中操作,周氏和叶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一夜之间传遍谣言,谢家更是不会。”
  县丞苦着脸,“妹夫,牡丹这几天不吃不喝,寻死觅活,我不能让唯一的女儿去做妾啊,这样一来,祝家和您的颜面都没了啊。”
  县令阴沉着脸,拈着胡须沉思良久,“哼,做妾,想得美,谢多寿也配?只是牡丹看中他,加上名声也坏了,只能将错就错,此事不能牺牲牡丹,更不能牺牲谢多寿,毕竟以后他还要参加应试,是牡丹的依靠,要牺牲,只能牺牲叶娘了。”
  县丞眨眨眼睛,有些糊涂,“妹夫,你是说……?”
  县令神情阴鸷,“如今我们很被动,万一被有心人告到朝廷,说我们纵容谢多寿灭妻,让妾上位,那就岌岌可危,所以要变被动为主动,让谢多寿抓住叶娘的错处,休了她,这样即使牡丹以后进门,也是正室,也就没人说三道四。”
  县丞吓了一跳,“抓住错处这叶娘能有何错处?”
  县令狠狠瞪他一眼,“叶娘小小年纪又未拜堂圆房,我怎么知道有什么错处?让谢多寿自己想办法,你不许出面,让他最好能弄个红杏出墙,捉奸成双,不管沉谭还是撵出去一劳永逸。”
  县丞吓得目瞪口呆,“这……这也太狠毒了。”
  县令长叹一声,“无毒不丈夫,我也不忍心,只是为了永绝后患,你我的前程要紧,不得不为之,你去告知谢多寿,提醒他要是办不到,他这个秀才就永远别想了。”
  不提县丞如何战战兢兢和谢多寿商议此事,单说叶初然回到谢家,欣喜万分自己很快就要脱离苦海,她向来聪明,将银票缝在贴身衣服上,缝的密密实实。
  这些时间,周氏也不断来看望她,告知她如今县里的情况,说了祝牡丹要做妾的谣言缠身,当然还有不停地为李公子说好话。
  叶初然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心中了然,看来谢多寿不久就要回来休妻。
  这日正是轮椅做好的日子,叶初然兴奋地一早就去市集,从满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大汉手里接过四轮轮椅。
  她上下仔细打量起来,这个轮椅完全是用青木制作而成,小巧玲珑,上面刷了层漆树的清漆,光滑可鉴,摸上去触感温润,犹如玉制一般。
  难得的是,轮椅前后左右转动自如,后面还有把手可以推动,尤其罕见,轮椅旁的架子可以放下,折叠起来,古人的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谢谢大叔,手艺精湛啊。”叶初然实心实意的夸赞。
  大汉一脸得意,“祖传手艺,小姑娘嘴甜,下次再来我给你打八折。”叶初然脸都要绿了,再来?这是诅咒她以后认识的人再出一个残疾是吧。
  她将轮椅推回去,兴冲冲的推倒后院,“三弟,快看看这是什么,你一定会喜欢。”
  嗓门之大,不但吸引了谢临安的注意力,就连张氏和帮工大叔都被吸引到后院,大家围着轮椅啧啧称奇,帮工张大叔更是将谢临安抱上轮椅。
  谢临安将轮椅在院里转来转去,前进后退转弯自如,他喜悦的试了又试,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可以如常人般在平地上行动。
  心中感动至极,凤眸带着层层波澜,如海上初生明月皎洁动人,“叶娘,谢谢你,我……,推我出去走走吧。”
  叶初然知道他一定是有话和自己说,推着车子走到屋后的小河边,笑着说道,“这个轮椅和解元才配嘛,以后我不说你是眉清目秀的小猪啦。”
  谢临安凤目若水,隐约含着晶莹,“叶娘,我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叶初然见谢临安真情流露,蹲下身子靠在他的身旁,手托下巴带着笑意,“这么说可是见外了,你我相识于危难之中,相依为命,互相照顾才是。”
  谢临安笑着轻抚她的秀发,“你说得对,任大人派人来后,我们就一起去京城,叶娘,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可好?”
  叶初然惊讶的问道,“任大人?你给到他的信,是说来接我们去京城?”
  谢临安点点头,“是,当年和他分别前,他说过,以后我有事尽管找他,我见你要和离,所以写信给他,让他派人来帮你和离。”
  叶初然凝眸望着他,“三弟,你这般傲气,宁可有轻生的念头都不肯找他帮你,可是为了我,你居然写信给他,我……”她越想越难过,眼圈一红,眼泪扑簌而下。
  谢临安见叶初然哭得厉害,一阵心疼,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要哭了,你我之间何必这么见外,从你把我从泥潭里拉住来的那天,我就……我就对你……,总之,你不要哭了。”
  叶初然擦干眼泪,用力点头,“三弟,你说得对,我们互相照顾,总之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不想我照顾你为止。”
  谢临安暗暗咂摸她说的话,一直照顾,直到自己不想她照顾,嗯,和一辈子也差不多,只是三弟那个称呼怪怪的,“叶娘,你和离后,还叫我三弟?”
  叶初然蹙眉想想,“确实不应该,那我叫你什么,安弟,还是临弟,好像都怪怪的。”
  谢临安挑挑眉,“叶娘,如果没记错,我比你大三岁吧。”
  叶初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古人就是讲究,长幼有序,不能叫错的,“对,不能乱了顺序,我就叫你临安哥哥,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可靠又安心。”
  谢临安脸都白了,心里拔凉拔凉,虽然身份变了,然而是从小叔变成哥哥,他沉下脸,笑意也从眉梢眼角隐去,无精打采道,“回去吧,我饿了。”
  叶娘十分敏感,瞬间发现自家小叔不高兴,可是原因呢,她偷觑下谢临安那张又美又冷的脸,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
  一路无言,两人进了院内,叶初然忍不住想爆一句粗话,怎么每次心情好的时候,总会遇到几个碍眼,此时院里八只虎视眈眈的眼睛,可不就是谢家公婆还有谢多寿以及谢多福。
  她压根不想说话,自顾自推着轮椅往前走,全然不管谢多寿又妒又恨的目光落在轮椅上,谢老太第一个跳出来找茬。
  “居然买了个轮椅,这个要许多银子吧,从哪里来的私房银子?”谢老太声嘶力竭的吼着,想到这个轮椅怕要几十两银子,她就心口痛。
  叶初然翻个白眼,“你也说了私房银子,当然是我的嫁妆,怎么,还不能用我的嫁妆?”
  谢老太连蹦带跳,“你穷的就差光着身子嫁到谢家,哪里来的嫁妆?”
  谢临安恼了,冷冷的看着谢老太,“是我的主意,是我的银子,怎么,是不是要问我的银子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
  谢老太对这个三儿子一向发怵,听到这里不敢再搭腔,嘴里支支吾吾骂骂咧咧。
  叶初然呵呵一笑,“不管是不是嫁妆,总之快要和离的儿媳,你也管不着。”
  谢多寿秀目冰冷,很快恢复温和,笑着说道,“叶娘说得对,娘你就不要计较了,我们很快就要和离,以后和离,凡是叶娘的嫁妆都给她便是。”
  他说完,笑着看向叶初然,“这几天我去族长处告知一声,准备好之后,就会将和离书写给你,你也收拾下自己的嫁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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