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谢怀琛见一名舞姬朝他姗姗走来,抬起胳膊一格,声音比寒冬的雪还要冷:“拙荆善妒,还请姑娘好自为之。”
  那舞姬看他器宇轩昂,早先献舞的时候目光便频频瞥向谢怀琛。此时献舞毕,便直奔他而来。
  这群舞姬是碌安挑选专门献给大成皇帝的,离开北狄的时候,她们的结局已定。
  不愿侍奉皇帝的,此时都在宴会上找合乎心意的男子,希冀能被带回府上。
  碌安那雷声一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好,大成陛下,我们北狄的舞如何?”
  皇帝脸上是一言难尽的面如表情,他挤出一抹笑,道:“不错。”
  碌安道:“这十名舞姬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她们可以说是我北狄最美的女子,特献给□□的陛下。”
  □□的陛下笑了笑,道:“使臣有心了。但朕国事繁重,恐让红颜独老,未免有暴殄天物之嫌。”
  碌安道:“陛下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实在令人敬佩。不过舞姬既然已经送出来,哪有带回去的道理。皇上莫不是嫌弃她们不够好看,入不得天眼?“
  皇帝道:“既然贵国盛情难却,那朕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又朗声吩咐:“北狄使臣此番前来,为大成与北狄两国边境和谈,于大成,于北狄,都是好事一桩。传令下去,为贺此等幸事,今年安州、靖州,并州三地的赋税减免五分。”
  碌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文武百官一听,当即下跪口诵“吾皇万岁”。
  陆锦云无心朝政之事,她的目光如同鹰隼,在宴厅游走,终于停留到对面的李云舒和谢怀琛身上。
  毓宣戳了戳谢怀琛的胳膊,道:“你是不是做什么风流事了?我看那大相夫人一直含情脉脉地看你。”
  谢怀琛端起酒杯,长饮了一口,笑说:“这你可就看错了,我看她分明是恨不得撕了我。”
  说话间,场上歌舞又起,北狄人能歌善舞,到了开化之地仍不知收敛,厅内一时间闹得乌烟瘴气。
  混乱之中,陆锦云站起身,朝谢怀琛走来。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身姿婀娜,如一朵绽放的花,她慢悠悠走到谢怀琛身侧,端起酒盏,道:“姐夫,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大姐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还请节哀。”
  提到陆晚晚,她神情动容,仿佛就要哭了。
  谢怀琛端起酒盏,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贵妃见陆锦云走向谢怀琛,提醒皇上。
  没有哪个父亲喜欢别的女子靠近女婿,皇帝问:“阿琛,你以前与大相夫人相识?”
  谢怀琛正要答话,陆锦云眼神旖旎如湖光,道:“回禀陛下,臣妇经由安州回京之时,在安州遇到谢将军军营中的一名军医,他诊出我有隐疾,开了副方子。到今日药吃完了,故而臣妇想请谢将军,让军医再为我诊病。”
  厅上认识陆晚晚的人不少,一旦他们得知驸马爷身边的军医和他故去的先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大家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
  欺君之罪,首先皇上就饶不了他们,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好个谢怀琛,既要皇家的助力,又舍不得陆晚晚的柔情。坐享齐人之福,他做梦!
  碌安一听,大笑起来:“我这夫人是你们大成人,以前总说大成这样好那样好,我不信。她生了病,我在北狄遍寻名医都没能将她医好。结果一回到大成,在安州碰到位小小的军医,给她开了副方子,结果倒大好了。快,将那小军医叫出来,我要重重奖赏他。”
  皇上闻言,看向谢怀琛,谢怀琛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锦云截断了他的话头,道:“谢将军可别说那小军医留在安州没回来,我后来专程去过信问军医的事情,他们说那军医不是民间找的,而是将军府上的,这回随将军回京了。”
  她眼风凌厉地扫过谢怀琛,将他想好的狡辩之词扼杀在咽喉内。
  说罢,陆锦云朝皇帝福了福身,道:“还请皇上恕罪,臣妇为病痛所扰,日久日深,见有人堪救,故而如溺水之人攥紧救生浮木,舍不得放。”
  皇帝问谢怀琛:“你离京之时还从谢府带了军医?”
  “回皇上。”谢怀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夫人说的想必是岑大夫。”
  “岑大夫?”皇帝侧眸。
  谢怀琛道:“就是去年您说她配的凉茶口味奇佳的岑大夫,您还御赐了上品绿牡丹给她,陛下可还记得?”
  绿牡丹,岑大夫。
  皇上陡然想起陆晚晚说过她在军营跟一个军医学习岐黄之术,便想到谢怀琛和陆锦云说的是陆晚晚。却不知她为何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起陆晚晚,一般人生了病都想隐瞒消息,她倒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有病。
  凡事有异必为妖。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叹息道:“朕记得,前不久朕还向镇国公问起过他,他说这大夫医术高明,就是性子野,好自由,回京的路上请辞离去,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去了。”
  谢怀琛没料到皇帝比他还会编,顺着他的话,痛心地感慨:“人各有志,他要离去,我们也不能强留,只好放他云游。”
  说罢,他起身朝陆锦云拱了拱手,道:“夫人,委实对不住了,他恐怕不能前来为你诊病。”
  陆锦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她恨啊,那日若不是宁蕴拦住了她,她就将陆晚晚捉到了,带回京城参她个欺君之罪。皇上宠爱安平公主的事情,她远在北狄都听说了。
  谢怀琛和陆晚晚如此明目张胆,分明是在往皇帝心口上捅刀子!
  后面她派人追查陆晚晚的下落,只知她随谢怀琛的大军回京,却不知谢怀琛将她藏去了哪里。
  掌心的肉被指甲硌得生疼。
  皇帝道:“泱泱□□,医术高明的大夫又岂止岑大夫一个,既然他无法出诊,还多的是大夫,明日朕让御医去行宫为你看诊。”
  陆锦云面色不佳,闷声道了声是。
  宫宴结束,她离开皇宫,和碌安一起行走在平整而开阔的官道上,宫中的礼官专程出门送他们,这是她以前一直渴望的东西。
  但此时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陆晚晚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
  走出宫门,礼官向他们告辞,另派侍卫送他们回行宫。礼官去罢,她已然发酸的嘴角,再也撑不住那坚持了大半日的笑容了。
  她微微低头,心事重重。
  “夫人别担心,北狄愿与大成和谈,皇帝老儿还敢怠慢你?明日大成最好的大夫就会来为你看病。”碌安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肢,又问:“今日你看到以前欺负你的人了没有?我帮你报仇。”
  陆锦云依偎在他怀中,柔弱无骨地撒娇:“我看到了,不过我没想到他如今竟有如此权势,恐怕……”
  “是谁?”碌安问她:“告诉我。”
  陆锦云道:“皇帝之婿,谢怀琛,他的先夫人,就是我的大姐姐陆晚晚。当初他们夫妇合伙,可没少欺负我,夫君,你要给我报仇啊。”
  “谢怀琛?”碌安嘴角浮起一抹笑:“镇国公府世子,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九点钟复制的时候内容贴错了,贴成了另外一本书,多出了一千多字,后面有重复的部分,大概十点多左右替换,你们刷新一下。对不起了!!!
 
 
第117章 示威
  李云舒的府上,夜死一般地寂静, 陈设古朴的书房内, 他正伏案看书。突然听到窗外一声响动,他抬起头来:“谁?”
  一个黑衣人从外头破窗而入, 他穿了件黑色的夜行衣, 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李云舒冷冷地看着他, 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马奶味, 眼睛微微眯着, 声音异常清亮:“北狄和大成欲休两国之好, 结果大成的官员死于北狄人之手,北狄苦心经营的优势何在?”
  那人听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几分阴柔:“只可惜,没人会知道。”
  李云舒安定地坐在桌案旁,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呷了一口,方道:“哦?是吗?阁下如此自信?”
  他右掌凝力,突然跃起,一掌推出,黑衣人避过掌风, 从腰间抽出软剑, 朝李云舒回击。
  腾挪走位间,两人过了十余招,黑衣人微微喘息,已是渐渐落于下风。
  黑衣人往怀中一握, 突然捏碎了什么东西,然后一掌将粉末随掌风击出。趁李云舒侧身避过掌风,他提起软剑准备趁势攻击,然后右脚一凉,有什么东西冰冷地缠绕上来。
  他身形突然顿住,回眸一望,他脚脖子上缠了一根银光闪闪的刀丝。
  陆倩云右手微曲,那根银色的刀丝如蛇信般游回,紧紧缠绕在他脚脖上,刀丝嵌入肉里,顿时勒出一道血痕,淙淙鲜血流出。
  “倩云?”李云舒面色骤变:“你怎么回来了?”
  陆倩云掉头看向他,扯起嘴角微微笑道:“表哥送我离京,但走得匆忙,我有样东西忘在京城,故而特意回来取的。”
  “什么?”
  她眼眸闪亮,如噙着一汪幽泉,映着月色,美得温婉:“表哥还没走,我怎么能离开?”
  说罢,她眼神凶狠地看向黑衣人:“你们在外面究竟埋伏了多少人?”
  黑衣人见她不过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上齿紧咬下唇,右手腕之间的刀丝锋利无比,她眼睛被蒸腾起的杀气充盈着,令他有少许讶异,他冷笑一声:“今天,这屋里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他字字带血,又狂傲无比,最后一个字落地,廊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谢怀琛笑着走了进来,他手上沾满鲜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
  “是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谢怀琛朝陆倩云点了点头,又对黑衣人道:“堂堂大理寺少卿,你们竟然只派出八名杀手,是看不起人吗?”
  陆倩云见谢怀琛突然出现,眼睛猛地一酸:“姐夫!”
  手中的刀丝如蛇信反扑,黑衣人闷哼在地,左脚一轻,鞋子已落地,同落地的还有他的左脚。
  他低头看过去,只见断腕处骨茬雪白,好半天鲜血才喷薄而出。他狂呼一声,又被刀丝击中左手。面前人冷酷如地狱修罗,只要她右手微一用力,这只左手马上也会落地。
  “是不是陆锦云派你来的?”陆倩云眼睛红得就快滴血。
  黑衣人一动不动,粗喘了半天方道:“我告诉你。”
  “快说。”陆倩云扑上去抓住黑衣人的衣领:“是不是她?”
  而在她面前的黑衣人面色却逐渐灰败下去,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泽。他唇角冒出一股黑血,双唇哆嗦了半天,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一缕极细微的声音破空而来,陆倩云只得以手中尸身相挡。那是一枚细如牛毛的金针,噗哧一声直接没入黑衣人的肩头。黑衣人的太阳穴也早已黑了一大片,有人杀了他。
  李云舒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无喘息,人已经死透了。
  “还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们,一旦任务失败,就负责暗杀他们。”谢怀琛颇为遗憾:“埋伏在你府外的黑衣人都死了。”
  “他们有备而来。”李云舒脸色一垮,眉宇间尽是愁容。
  谢怀琛略点了下头,嗯了声,问道:“你要不要先出去避避风头?”
  “既是有备而来,这风头是避不开的。”李云舒道:“如此一来,还不如当面应敌,大理寺什么魑魅魍魉我没见过,还怕区区毒妇不成?”
  他转头看向陆倩云,问谢怀琛:“你有没有法子把倩云送走?”
  陆倩云神情坚定,摇了摇头:“我不愿走,谁也不能让我走,表哥,你知道我有这个能耐的。”
  李云舒如何不知道陆倩云的能耐,她自然是可以的。
  “好。”他淡淡微笑,心中已经明了,她注定是要和他共进退的,他点了点头,道:“那你留下。”
  次日陆倩云回陆府收拾东西,陆府一派肃静。陆燕林好美色,收罗了很多通房小妾在府上,府上如今又是李长姝当家,她十分纵容陆燕林,并未加以管制。这些莺莺燕燕寻常拈酸吃醋,将府中闹得乌烟瘴气。
  今日却什么响动也没有,经过长思院的时候,陆倩云听到了琴声。
  她讶异地走了进去,看到院门外站了很多北狄士兵,森严肃穆。陆府的人都在长思院,陆锦云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她以前经常弹的那台琴,她正在缓慢而轻柔地弹琴,几个姨娘和公子都立在她的旁边。
  陆锦云梳着贵夫人的发髻,脸上施以浓厚的脂粉,看不出气色,这是更加受了,瓜子一样的脸尖尖的,甚是美丽动人。
  陆锦云挑衅般地看着陆倩云,漂亮的眼眸里,全是蛇信般的毒焰,轻蔑而又狠戾,盯着陆倩云瞧。
  “瞧,这不是我三妹妹吗?”陆锦云的手,轻放在琴台上,她停了下来,笑盈盈起身,和陆倩云打招呼。
  “二姐姐,你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好想你。”陆倩云眼眸流光,看着陆锦云笑道。
  陆锦云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你竟然会说话了?”
  “托祖宗庇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好了。”
  陆锦云没再理她,朝院门口的北狄士兵挥了挥手,他们冲了进来,将长思院里陆晚晚的遗物都扔到院子里。
  她将长思院弄得满院狼藉,陆晚晚的东西全被扔到了院内,她每扔一样,陆倩云的心上都跟在滴血一样。
  陆晚晚死了,她经常会到这里来坐坐。
  碍于镇国公府的情面,李长姝不敢对陆晚晚的东西下手。院子里的一切都保留着她离开之前的样子,有她身上的气息。
  每次到这里来,陆倩云都能感受到大姐姐好似还在身边。
  陆锦云一回来,便将一切都打破,她苦苦维持的一场旧梦,就此破碎。
  在陆锦云将陆晚晚的画像从屋子里搬出,正准备扔进院子里的时候,陆倩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二姐姐,大姐姐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拿她的东西撒气?”
  陆锦云勾起唇角,唇边绽放的笑意如同阴狠毒辣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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