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和朕抢皇后——绿药
时间:2019-10-02 07:50:23

  魏佳茗起身,把殷觅棠也从围栏上抱下来,牵起她的手:“走吧,咱们该去厨房了。今天你爹说要亲自下厨,也不知道他弄得怎么样了,咱们去看看。”
  “嗯!”
  “不许哭着见你爹哦。”
  “嗯!”殷觅棠点头,伸出手背,使劲儿擦去眼泪的泪,然后努力冲着魏佳茗笑起来,露出小小的牙。
  厨房里正在蒸肉,飘着一阵阵浓郁的肉香。殷争站在锅台前,在两个大锅间忙碌着。殷攸坐在板凳上指挥:“爹!快住手,你这道菜明明已经放过盐了!”
  殷争“噢”了一声,把手里的盐洒进另外一口大锅里。
  正在剥豆子的殷络青回过头看了殷争一眼,然后冲着殷攸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我也来剥豆子。”殷觅棠走到殷络青面前蹲下来,抓了一捧豆子。
  “别,这个太硬了,小心磕了手。”殷络青急忙阻止了她,“你去……洗个萝卜吧!”
  魏佳茗站在门口嘴角染上几分笑意。
  殷争回头看她,笑道:“哎呀,看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啊。”
  魏佳茗走进厨房拍了拍殷络青的肩膀,笑着说:“知道这个硬容易磕手还剥,去,跟你妹妹一起洗萝卜去。”
  殷络青应了一声,跑到水台那儿,和殷觅棠一起踩着小板凳洗菜。
  魏佳茗又朝殷攸招手:“你,过来剥豆子。两个妹妹都知道帮忙,你这个做姐姐的最偷懒。就该饿你一顿。”
  殷攸吐了下舌头:“我是怕爹再犯糊涂把盐当糖撒嘛!”
  她嘴上这样说着,还是急忙从板凳上跳下来,挽起袖子跑到魏佳茗面前坐下帮忙剥豆子。
  虽然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魏佳茗疼着她们的同时,却也并不娇养着,这些事情,从小就会让孩子们来做。她总觉得一家子人围在一起忙碌,甚至只是一起做一顿简单的饭菜,也是一件令人满足而幸福的事情。
  “剩下这几个我来洗,你去把鸡块拿来。”殷络青说。
  “嗯。”殷觅棠应了一声,从板凳上跳下来。
  许是不小心,她从小板凳上跳下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身子晃了一下。
  “小心点。”
  “当心。”
  “崴脚了没有?”
  “没事吧?”
  爹爹、娘亲,还有两个姐姐同时望过来,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殷觅棠低着头,急忙去一旁的方桌上端起切好的鸡肉块儿。殷觅棠偷偷看了一眼重新忙碌起来的爹爹、娘亲、两个姐姐,她藏起眼底的那一丁点湿意,慢慢翘起嘴角。
  她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了,若说有,也只是心疼娘亲的三千白发。
  第二日一早,殷争送殷觅棠进宫。殷觅棠坐在殷争的马上,有点困。每次进宫那天,总是要比往常起得早一些。殷争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女儿的身上,不停和她说着话,不希望她睡着。虽然鄂南的冬日也不算寒冷,可是在马背上有风吹着,若是殷觅棠睡着了,殷争担心她着凉。本来应该做马车的,可是今天早上临出门前,发现车辕出了点问题,所以殷争骑着马带殷觅棠过来。
  至于殷觅棠的奶娘和两个丫鬟,还在后面。
  “到了。”
  殷争从马上跳下来,然后把殷觅棠抱下马。他摸了摸殷觅棠的头,说:“也就这六日了,六日后就接你回家过年了。”
  “嗯!”殷觅棠笑着点头,“棠棠进宫去啦!”
  “奶娘和别枝、惊鹊那俩丫鬟都还在后面,自己进宫没事吧?”殷争有点不放心。
  殷觅棠弯着月牙眼笑起来:“没事的,我对宫里很熟啦。宫里的宫女、太监也都认识我呀。”
  殷争想想也是,殷觅棠本来就是自小在宫中出入。他点点头,又嘱咐:“太后和太上皇回宫了,若是见到他们,要懂规矩。你现在不是小时候了,规矩可不能再犯错了。”
  “不会犯错,我小时候也没犯过错呀。”
  殷争笑了:“是是是,棠棠聪明着呢。去罢。”
  殷争站在宫门外,看着小女儿进宫。他的脸上的挂着点笑,隔了几个月,他终于又看见小女儿脸上那蜜糖一样的笑容了。
  殷争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回家。
  宫里的宫女见殷觅棠是一个人,急忙丢下手里的事情,跟在她身后送着。殷觅棠小时候就和这宫里唯一的公主关系甚好,这宫里谁不知道?如今殷觅棠的身份又变了变,成了未来的皇后,这宫里的人呐,还有哪个不眼巴巴想要讨好。
  宫门距离碧水楼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路程,走了一会儿,跟在后面的小宫女急忙问:“殷四姑娘累不累?要不然奴婢去吩咐抬一顶软轿过来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殷觅棠摇摇头,笑着拒绝了。
  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殷觅棠自小也不像别人家那样娇养着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她走这段路还不会觉得累。
  她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见殷月妍和林若仪停在前面说。今日是回宫的日子,想来她们两个也是刚回宫。自从大太太搬出了殷府,随殷夺去了将军府居住。殷世辉一家五口也不好意思再住在殷府,也随便寻了个借口,搬了出去。
  “若仪、二姐姐。”殷觅棠小跑两步追上去,有些好奇地询问,“你们两个怎么不走了,停在这里说什么呢?”
  “是觅棠呀,你也回来啦。”林若仪亲昵地挽住殷觅棠的胳膊,“我和月妍刚刚在说看见的一个小公子。”
  “小公子?什么小公子?”殷觅棠好奇地问。
  林若仪摇摇头,说:“不知道,从来没见过。那小公子的身手可真好。刚刚有个宫女经过荷花池的时候差点摔下去,他远远的随手一甩柳条,就将半个身子悬空的小宫女救上来,可厉害了。”
  殷月妍在一旁点头,说:“而且长得特别好看……”
  林若仪惊讶地看了殷月妍一眼,又匆匆别开眼。那个小公子是长得好看,这想法她也只能藏在心里,想那么一下,却不想殷月妍就能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她是说不出口的。
  “有多好看?比少柏哥哥还好看?”殷觅棠扭过头问殷月妍。
  殷月妍翻了个白眼:“就你觉得大哥哥长得好看。”
  殷觅棠抿了下嘴角,她是觉得大哥哥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就是大人们说的器宇轩昂呀!
  “汪——汪——”
  一条大黑狗忽然从前面的蔷薇园里冲出来,没头没脑地一边喊叫一边横冲直撞。
  三个小姑娘都吓了一跳。林若仪和殷月妍的奶娘,急忙抱起自家的小姑娘匆匆往后退去。这个时候,就显出来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下人了。之前那个跟在殷觅棠身后献殷勤的小宫女哪里还顾得上殷觅棠?自己吓得慌忙逃命。
  林若仪“呀”了一声,“觅棠!”
  殷觅棠愣了一下,急忙往后跑。可是她刚跑两步,就发现那只大黑狗忽然倒了下来,打过大黑狗头部的十块落在地上。
  殷觅棠回头去看,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衣袍的小公子竖眉立在远处。
  侍卫很快赶过来,将被敲晕的大黑狗带了下去。林若仪和殷月妍疾步走到殷觅棠面前。
  “觅棠,你没吓着吧?”林若仪说。
  “真是好运又命大。”殷月妍不咸不淡地说。
  殷觅棠摇摇头,看向远处的小公子,她的小眉头慢慢揪起来。
  林若仪扯了扯殷觅棠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就是他。”
  然而她们谈论的小公子,已经转身离开了。
  殷觅棠眼睛里的迷茫散去,双眸霎时明亮起来。她急忙提着裙子去追,开心地喊:“明恕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算元旦小惊喜啦。
 
 
第64章 眼睛
  刘明恕的脚步停下来。
  殷觅棠一口气跑到刘明恕面前,仰着头望他:“明恕哥哥真的是你!你回来啦!”
  刘明恕侧耳细听,略带了几分不确定:“觅棠?”
  “是我呀!明恕哥哥还记得我哩!”
  刘明恕点点头。
  殷觅棠小声嘟囔了一声:“还是那么不爱笑……”
  刘明恕听觉异于常人,他将殷觅棠的小声嘟囔听进耳中,嘴角轻轻挂了一丝极浅极淡的笑,说道:“我先走了。”
  殷觅棠知道他看不见,所以使劲儿瞪了他一眼。都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才刚见面,他又要躲起来。和小时候一样,每次大家一转头,他就没了。
  看着刘明恕走远,林若仪和殷月妍才走过来,目光仍旧好奇地张望着远处刘明恕的背影。
  “觅棠,你认识他?他是谁呀?”林若仪问。
  “刘明恕。”
  林若仪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嗯……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就是鸿元公主时常念叨的那个看不见的明恕哥哥?皇上的表哥,太上皇的关门弟子?”
  殷觅棠点头。
  林若仪和殷月妍都惊了。
  “他的眼睛好了?”
  “没有。他的眼睛好不了了。”殷觅棠叹了口气,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怎么可能?我和若仪可是亲眼看见他出手救那个宫女。而且他刚刚还救了你啊!你说他看不见?你是在胡说八道吧?”殷月妍的声音因为意外显得十分尖细。
  殷觅棠不甚在意地说:“不信你就自己去问他能不能看见喽。”
  说完,殷觅棠转身往青笺楼走去。她有种预感,明恕哥哥回来了,小红豆儿今天一定会想着法子不去上课,而小红豆儿不去上课,先生就会教很少的东西,课程便会变得更轻松些。
  殷觅棠到了青笺楼,果然没见过小红豆儿。不过她这次可是想岔了,小红豆儿不是想法子逃了课,而是生病不得不请假。
  小红豆儿本来就有些体弱,昨天夜里踢了被子,照顾的宫女打盹没照顾上,她就着凉了。此时正乖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大棉被。
  小红豆儿看着太上皇端着汤药进来,她的五官立刻揪了起来,像只被抓坏的包子。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起来喝药。”太上皇在床边坐下。
  小红豆儿抓着被子往上拉,把自己的小嘴巴也遮住,她的嘴藏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父皇熬的药太苦了,我要明恕哥哥给我熬药喝!”
  太上皇了然地看着小女儿,笑道:“正好,这药还真是明恕熬的。喝罢!”
  “明恕哥哥熬的?”小红豆儿眼珠子转了转,有点怀疑。
  太上皇坦荡地点头。
  小红豆儿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她坐起来,慢吞吞地接过太上皇递给她的汤药,只小口喝了一口,就拧着眉叫了一声:“苦苦苦!父皇你骗人!”
  太上皇朝外面喊了一声:“明恕。”
  刘明恕背着药匣进来,问:“先生,可是这要熬的出了差错?”
  “是明恕哥哥给我熬的呀!”
  刘明恕空空的眸子偏到床榻上的小红豆儿身上,轻轻点了下头。
  “怪不得没有我以前喝的苦诶!”小红豆儿抱起大瓷碗,咕咚咕咚地一口接着一口喝汤药,喝得皱眉皱巴巴,喝得眼泪含眼圈。
  太上皇好笑地看着她喝完,悠悠道:“想来你表哥给你熬的药和我熬的比,是甜的。”
  太太太……太苦了!
  小红豆儿紧紧抿着唇,不吭声。她怕自己一张开,就被苦得哭出来。她掀开被子,上半身探出床榻,去拉了拉刘明恕的袖子。
  刘明恕翻开肩上的药匣,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锦盒,他把锦盒的盖子打开,递给小红豆儿。小红豆儿高兴地拿了一颗红豆糖来吃。甜甜的滋味儿瞬间蔓延,甜得她把一双好看的眼睛抿成两道月牙。
  红豆糖很快在嘴里化开,她眼珠子转了转,又看向刘明恕手中的锦盒。她偷偷瞟了刘明恕一眼,悄悄伸出想要再拿一颗。
  “只许吃一颗。”
  小红豆儿的手指头尖儿还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了,偏偏听到刘明恕这么说。她闷闷地“哼”了一声,一下子反身躺下,拉上被子,头也朝着墙壁里侧。闭上眼睛,睡觉!
  “我睡着了,真的睡着了!”她大声说。
  刘明恕将锦盒的盖子盖好,收入药匣。他垂眼时,空洞无光的眼眸中浮现一层鲜少出现的温柔暖意。
  他很快将这一丝笑意收起来,平缓地说:“先生,若没别的事情,明恕先退下了。”
  太上皇虽贵为九五之尊,刘明恕又与他有着亲戚关系,可是二人是师徒,所以刘明恕一直是以“先生”称呼太上皇。
  “去你姨母那里一趟,她要量尺寸,给你们裁衣服。”太上皇道。
  扭头朝墙装睡的小红豆儿一下子坐起来,惊喜地说:“母后要给我们做新衣裳啦?”
  太上皇“咦”了一声,问:“明恕,你听听。小红豆儿睡着了怎地还说话?竟是染上说梦话的习惯了。”
  刘明恕沉默了一瞬,认真点头,道:“不仅说梦话,还坐了起来,恐怕也要染上梦游的恶习。”
  小红豆儿摇摇头,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人一本正经正经地说胡话。她拍了拍身上的被子,气呼呼地说:“我生气了!”
  太上皇这才笑着摸了摸小红豆儿的头,说:“这宫里什么时候缺了你的衣裳。我和你母后要住很久才走。你现在病着,身体虚,急什么。”
  “急!我就急!母后给哥哥们做新衣服不给我做,我怎么能不急呐!”
  太上皇抬手在女儿气呼呼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问:“你走得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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