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大人不会打牌的白尔摇头。
明九随手从身上掏出一副牌,招呼她,“来,我教你。”
白尔:“学这个干什么?”
大鬼不是一掏一把j吗?
就算再会打牌又有什么用?
明九想不出理由,但又不想承认会打牌没有用,“嗯……陷入幻境的时候打发时间?”
心软的白尔不忍他尴尬,坐到沙发上跟着他学打牌。别说,还挺好玩。白尔玩上瘾了。
这边霍予然买好洗手液,付款下单之后,看两打牌打得不亦乐乎,不由陷入了沉思,为什么陷入幻境的时候要想着打发时间,不该是想着怎么打破幻境吗?是他 想法不正常,还是他们想法不正常?
不管是谁想法不正常,但显而易见,他被孤立了。
霍予然强行从明九手里本就不多的牌里抽了几张,然后,不到几个回合,便被白尔一个j全钩走。
霍予然:“……”
明九拍手而笑:“行,今晚和大鬼打牌就派你上了。”
天黑后,明九开着他的车,载着霍予然和白尔朝大鬼所在地而去。路越走越偏,渐渐地,远离了城区。车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们下车步行。明九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捧着罗盘找路。
霍予然大爷一样,空着两手,像是在公园里散步一样,优哉游哉地晃着。
暗夜无月无星亦无光,周围一片安静,一丝虫鸣也无,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的树黑影幢幢,阴森恐怖。
“那是什么?”
白尔的视线里猛然出现了一座高塔,是那种童话故事里出现的圆形的、非常非常高的高塔。底下看不到入口,没有楼梯,只盘旋而上,塔的顶层有一扇窗,窗子里有烛光渗出,在暗夜里有如明灯,吸引着一切的视线。
明九:“我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莴苣姑娘》”
“你们说,我走到高塔下,喊一声,莴苣,莴苣,把你的辫子放下来,会不会真的有长辫子从高塔上垂下来?”
白尔:“……”
这高塔明显不对劲,荒郊野外哪里来的高塔,何况塔上有烛光,表示有人。正常人谁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罗盘上显示,他们已经进入了大鬼的地界。
而那高塔,显而易见……
霍予然:“你去喊试试,或许真的会有长辫子垂下来呢。”
那就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那长着长辫子的头一歪掉下来了,你站在下面,正好接住。”
霍予然幽幽的嗓音,毫无感情,语气冷漠沉静,在这样的环境里,听得白尔后背一片发毛。此时此景,格外地适合讲鬼故事,何况在他们不远处,还真有鬼。
自小便和鬼打交道的霍予然和明九见识过了太多这种场景,更恐怖更血腥的多了去了,他们倒没太大感觉,还能开得起玩笑来。
“莴苣,莴苣,快把你的辫子放下来。”
他们向高塔走去,没走几步,便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高塔下面叫道,“莴苣,我是你的王子,快把你的辫子放下来!”
白尔:“……”居然还真有人这样干。
明九很生气,“这不是……找死吗?”
谁这么二缺?
他快步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居然把我想干的事情提前给干了,抢明爷爷的台词,不是找死是什么?”
高塔的窗子上被烛光印出了一道身影,那身影在窗边犹豫了一瞬,抛下了类似长绳的东西,直垂到塔下。
辫子。
明九骤然停住脚步,“哎我去,还真垂下辫子了。这大鬼不会是莴苣姑娘转世吧?”
三人很快走到塔下,长辫子固执地垂着。
先前叫喊的二缺正蹲在塔下,离辫子二米远的距离观察。他看到霍予然三人,立刻兴奋地站起来,冲着他们挥手,“你们好呀。”
明九问他:“你谁啊?”
“说来师门不幸,经过多年的传承,我们师门就剩下我一个独苗苗了。我叫杜邈,我师父起的,很显然,我师父太敷衍了,就是独苗的意思。一点都不高大上,也不意义深远,毫无主角名字的气质,这样一看,我把我的人生活成了炮灰配角也是有原因的。”
杜邈又瘦又高,长得挺好看的,有一张日子混不下去了可以去当小白脸的脸。他天生自来熟,见到明 九他们自发亲近起来,“兄弟,也是来捉这莴苣姑娘的?”
明九不由高看他一眼,这不靠谱又二缺的家伙也是玄门中人?
杜邈指着高塔之上,“我和人打了赌,今晚一定捉了这莴苣姑娘,我就能白得五百万,太划算了。就算他们赖账也没关系,我就抓了这莴苣姑娘去展览,看一眼给十块钱,多换几个地方多办几场展览,也能赚不少钱。”
明九:“多换几个地方?”
杜邈:“嗨,兄弟,一看你就是没吃过苦的,不多换几个地方,被城管抓了怎么办?”
那长辫子生气了,辫尾甩起来就要来抽杜邈。
“哟,还想来抽我?劳资过了十八岁,劳资师父都抽不到我。”
杜邈骂了一句,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大火机,点着火就要去烧那辫子。辫子似是有灵智般,绕着往高塔上方缩去。很快,高塔上的身影把辫子收了回去。
“哼,怕了吧?”杜邈得意地滑动着打火机,打火机的火苗一闪一灭。他冲着明九嘿嘿一笑:“兄弟,看你这处变不惊的样子,也是来捉鬼的?有志气,小小年纪就敢独自半夜跑到这破地方来,好!怎么样?和哥一块呗?”
和人合作捉鬼,对明九来说也不陌生。特别是刚开始拿捉鬼练手的那几年,凭明九自己的实力不能够独自对付一些鬼,他便和其他人一起去。官方平台上也是允许多人同接一件的,当然,这需要第一个承接人的同意。
霍予然不是个能与别人合作的人,他也有把握一人对付,他接活基本上不与人合作。
那这个杜邈在霍予然明确接了除这个大鬼的任务后,杜邈还能出现在这里,要么是他消息闭塞,要么是他真二缺脑残。
一般二缺脑残的人,貌似都不平凡?明九不由对他另眼相看:“你的等级是?”
“等级代表不了实力,我从不在乎我队友的等级是什么。”杜邈豪气万丈,“我等级不高,区区丙等三级而已。”
明九:“……”那是真不高。
区区刚入门的级别。
怪不得他没听说过杜邈的名字。
“兄弟,一起呗?出门在外靠朋友,多个兄弟多条路哇。”
“不了,”明九指指自己身后,“我带了兄弟来。”
杜邈这才发现霍予然和白尔。他的目光从霍予然身上移到白尔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这姑娘太漂亮了。
他收了打火机,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撇去了自己的油腻,显现出自己的清纯来,“姑娘,你好。”
这样的荒郊野外,居然有此等绝色女子,一定是艳鬼。啊,有生之年哪。
见色不要命的杜邈宣布,他要恋爱了。
是个人有双眼都能看懂杜邈在打什么主意,何况是把白尔当做兄弟的霍予然。他异常不爽,冷冷地道:“滚!”
会滚就不是杜邈,他不仅不滚,还缠上白尔,要与她一起合作捉鬼。他说让她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挡在她的前面保护她的。
霍予然拦着他,不让他靠近白尔。
杜邈能感觉到霍予然实力的强大,但美色当前,他哪管得了那么多。何况,爱情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又不是看谁实力强硬,美女才会爱上谁。
但被霍予然三番两次拦住,杜邈不高兴了,他恋爱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白尔对霍予然没有特殊情谊,两人之间不是情侣关系,所以,他不耐烦地挑着眉,直白地问霍予然:“您哪位啊?是她男朋友吗?不是就不要耽误人家姑娘谈恋爱,好吗?”
霍予然:“谈恋爱?和谁?和鬼吗?”
他上上下下扫了杜邈一眼,“你品味倒是挺独特。”
“我们不耽误你,快去吧,莴苣姑娘喊 你呢。”
话音刚落,高塔的窗边探下来一个头,冲他们的方向喊道:“怎么还不来喊我,我都等不及了……”
是真探下来的头,看不清面貌的黑影,把黑乎乎的头摘下来,抱在手里,探出窗户外,长长的黑色头发飘啊飘。
它说话的声音跟恐怖电影里的叫魂音差不多,白尔被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霍予然催促:“去啊,没人拦你,快去谈恋爱吧。”
杜邈:“……”
他转而又去央求明九,“我们一起吧?一起吧?一起吧?”
明九转头问霍予然:“不是说这大鬼爱打扑克牌吗?”
他和白尔玩了一晚上的小猫钓鱼,这是白玩了?
白尔觉得很神奇,再一次开拓了眼界,这鬼又是爱打扑克,又是爱看童话故事的,兴趣爱好倒……挺广泛?
高塔上的大鬼听到了扑克牌三个字,兴奋起来,“打牌吗?要你命的那种!”
明九受不了激将法,“打,不打不是人。”
大鬼把手上的垂着长辫子的头一扔,“sy没意思,尤其是莴苣姑娘这头发太长太重,哪有打牌有意思?”
高塔窗子里的烛光闪了闪,彻底熄灭了。明九手里的手电筒亮着孤独的光,杜邈朝手电筒旁边站了站,低声问明九:“你真和它打牌?”
“不然呢?”明九拿着手电筒朝高塔顶端上照,却因太高,光上不去,看不清。
风起,颤栗似的嗓音像是贴着人的耳边响起,“来啊,打牌啊。”
“哎卧槽!”杜邈最不禁吓。
白尔绷住了脸,成功稳住。
明九不高兴地晃了晃手电筒:“打牌就打牌,吓人干什么呢?”
他从身上掏出扑克牌,“来吧,我连牌都带来了。”
这是他念了许多遍符咒的牌,保证让大鬼做不了手脚。明九得意地瞟了一眼霍予然,除了锻炼牌技外,他还是有其他准备的。
霍予然没搭理他,只细细在观察。
“一副牌不够。”
大鬼的声音缥缈,四处回响,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让人辨别不出它所在的方位。“我改变主意了,今天我们不玩小猫钓鱼,太没意思了。打到最后,也就是我钓到一条鱼,还是死鱼,没意思,没意思透了,我都玩腻了。”
“今天,我们来玩掼蛋吧!”
“这个我会。”明九又从身上掏出一副牌,两副牌合在一起,他洗了洗牌,“来吧,打牌吧。”
凡是有备无患,幸亏他多准备了一副牌。
大鬼:“……”
大鬼嘻嘻笑起来,在四面漆黑的环境里,满耳朵都是它尖细的笑声,“打牌之前要分好组哦。”
掼蛋需要四个人打,两两一组。
他们现在有四个人,加上大鬼,一共五个。
霍予然肯定不打牌,那正好够了。只是,谁和大鬼一族?
要和莴苣姑娘谈恋爱的杜邈当仁不让。
但他不干,他的理由很清奇,他要与白尔一组,“才子佳人才是真绝配!”
明九:“我呸!”
但争这个没意思,他们又不是真要和大鬼打牌,只是想把大鬼骗下来,然后让白尔趁机摸一摸,感受一下手感罢了。
大鬼又不干,“人以群聚,鬼以类分,我要和我同类一组,才不和你们臭人类一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