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春如酒
时间:2019-10-06 07:55:41

  小曼无语极了。
  “饭摆在面前不吃,非要吃点心填肚皮,您这是何苦呢?二爷不会回来的。”
  “你这死丫头,找骂呢?去不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
  小曼给她弄来一盘点心,她吃了几块压下饥饿感,继续漫长的等待。
  转眼到了九点多,天寒地冻,夜比日长。
  佣人们大多都睡了,只有小曼还陪着阮苏坐在餐厅,对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打瞌睡。
  当当当——
  十点整,客厅的黄铜大摆钟敲了十下。
  小曼的瞌睡虫被赶跑,擦了把口水望向门外,见那里没有一个人影,对阮苏道:
  “看吧,我就说他不会回来,你还不信。”
  阮苏低着头没说话,因为心中已经被失望占满。
  段瑞金这个无情的人,居然真的把她晾在这里白等。之前说什么“我爱你”、“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可以”的话,全是骗人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去他妈的。
  她起身打算上楼,小曼叫醒张妈帮忙撤菜。
  当阮苏走到第十级楼梯时,院外传来车声。
  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确认那辆车开进的是段公馆的门后,立刻冲下去吩咐小曼和张妈:
  “别撤别撤,快摆回去!炉子上的汤也端上来!快!”
  说完这些她回到先前的椅子上,坐好后单手托着下巴,闭上眼睛,装出副等人等到昏昏欲睡的可怜模样。
  小曼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很配合地留在客厅,等看见段瑞金进来,故作惊讶地说:
  “二爷,您回来了!”
  段瑞金淡淡地嗯了声,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餐厅瞥。
  她立刻说:“太太还在等您呢,怎么劝都不肯去休息,到现在晚饭也没吃,您快去看看她吧。”
  她给了台阶,段瑞金顺着台阶下,走进餐厅看见阮苏脑袋一点一点的小模样,目光顿时变得温柔起来。
  这个心机太太……小曼在心中吐槽着,表面上却配合得□□无缝,小声喊道:
  “太太,太太,二爷回来了!”
  那一刻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般,阮苏先是睫毛颤了颤,然后缓慢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捕捉到段瑞金的身影。眼中有片刻的迷茫,继而绽放出一个甜美欣慰的笑容。
  “你回来了。”
  没有抱怨,没有责怪,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令人恍惚以为看见了世上最美好的微笑。
  段瑞金的心脏被击中,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想他前几日目睹的画面,又停下来,冷淡地嗯了声。
  阮苏拉拉他的袖子。
  “吃饭了吗?一起吃吧……哎呀,菜都凉了,张妈。”
  才退下去的张妈又回来了,按照她的命令,把菜端去厨房加热。
  段瑞金态度冷淡,但总算没有拂袖走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汤是热的,阮苏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这是我亲手炖的,你尝尝看。”
  他垂眸看了眼,“我不喜欢当归。”
  阮苏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只放了一点点,而且切得很碎。”
  他端起来嗅了嗅,放回去,仍然摇头。
  阮苏泄了气,视线扫过另一道菜,又道:
  “那你吃点这个吧,墨鱼煲猪骨,这里面可没有当归。”
  段瑞金冷冷道:“我回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不想再吃。”
  “吃过了……”阮苏喃喃自语。
  她等了一晚上,又是伪装又是献殷勤,堪称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对方却还是这么不近人情。
  他们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呢?
  心底的委屈涌上来,她决定开门见山。
  “好吧,我不耽误你的时间,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段瑞金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腻了?觉得我也不过如此?”
  段瑞金摇头。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别说你没有,我又不是傻子,感受得到。”
  他垂下眼帘,看着桌面道:
  “我没有故意躲着你,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是正常的,以前才是不正常的。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一家之主,本就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事业上,不能执着于儿女情长。”
  阮苏道:“可你根本不喜欢这份事业。”
  他叹了口气。
  “再不喜欢,它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另外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谈谈,以后你要收敛一点,做事心中有分寸,不要太逾越。”
  他坚信只要关系疏远,他便不会那么爱她。
  只要他不那么爱了,就不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情绪激动,甚至夜不能寐。
  说完后因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改口,段瑞金端起茶杯喝茶。
  谁知阮苏起身跑过来,一巴掌拍飞茶杯,大骂:“你撒谎!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如果那是你的真心话,你就是个懦夫,让人瞧不起!”
  她不顾烫手,端起桌上的当归羊肉汤,“你不配喝我亲手做的汤,我去倒给猪喝!”
  说完扭头冲出餐厅。
  她的骂声还在耳边回荡,人却已经没了影。
  段瑞金没有惊讶,因为她一向是这样,爱就爱的轰轰烈烈,骂也要骂得轰轰烈烈。
  看着空旷的餐厅,他忽然很想知道,她亲手炖的汤究竟是什么味道。
  眼角余光扫过一只碗,段瑞金发现她遗漏了给他盛的那一碗,端起来吹了吹,喝下几口,忍不住低笑了声。
  如此恰到好处的味道,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又在撒谎,心眼多,总是骗他。
  他放下碗准备回房,不料背后有人大笑。
  “哈哈,被我抓到现行了吧!我就说你在撒谎。给你盛你不喝,等我走了再偷喝,你这个别扭的男人!”
  阮苏扑过去,把他压在椅子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揉搓,要把刚才受得气都讨回来。
  段瑞金艰难地抬起手,“放肆,下……下去!”
  “闭嘴!”阮苏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威胁,“你要是再罗里吧嗦,我就把你给扒光了,让大家知道……”
  她另一只手绕到下面,恶意捏.弄一下,“你是有多么的口是心非。”
  段瑞金无可奈何,认命地闭上眼睛,由她占尽了便宜。
  阮苏把他的脸当成了面粉丸子,捏来捏去出够了气,当晚还将他拖进自己被窝里,把他当成床垫,压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神清气爽,起床去上厕所,出来后裹着毯子站在窗边看雪景。
  楼下张妈与段福在说话,她听了会儿,竟是聊过年的事。
  张妈道:“段管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今年咱们家人少,您看要如何安排?往年老太太他们也会过来陪二爷过年,可现在还没收到消息,该不会不来了吧?”
  她竖起耳朵想听段福的回答,不料肩膀被人拍了下,回过头,看见段瑞金近在咫尺的臭脸。
  “嘿嘿,你醒啦?”她厚着脸皮笑得一脸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昨晚是洞房花烛。
  段瑞金的声音比脸更臭。
  “你不如问我睡了没有,被座小山压一晚上。”
  “真讨厌,谁是山啊?人家明明身轻如燕。”
  阮苏抱住他的胳膊,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蹭。
  他抽出手,把她推开半尺远。
  阮苏委屈地看着他,“哼,心疼我的时候说我是瘦猴儿,讨厌我的时候就说我是小山,你真善变。”
  他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讨厌你。”
  “哦?”阮苏扬眉,抱着胳膊道:“那你解释一下自己昨晚说得话,‘你要收敛一点,做事心中有分寸’,这还不叫讨厌吗?”
  “我那是……是……”
  段瑞金突然发现自己解释不清了,干脆绕过她往卫生间走,去刷牙。
  他反锁上门,站在水池前挤牙膏,刷到一半听见阮苏趴在门上问:
  “马上过年了,你家人会过来陪你吗?还是你回去陪他们?”
  他口中全是泡沫,无法回答。
  阮苏道:“随便你们怎么安排啦,我都可以。不过不管你在哪儿过年,我都一定要跟你在一起。诶,你妈跟林丽君喜欢什么?我要不要给她们准备点见面礼?我这人做事可是很周到的,才不落人口舌。”
  段瑞金张嘴想说话,可一吸气泡沫就灌进喉咙里,只好加快刷牙速度。
  阮苏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问:“你怎么不说话呀,掉马桶里去了?还是不希望我跟她们见面?”
  话音未落,门刷的一下开了,段瑞金的大手捏住她的脸,嘴角还带着一点白色泡沫。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聒噪?”
  刷个牙都不给他清静。
  阮苏的嘴被捏变了形,说不出话:“@#%%……”
  他松开手,她一退三尺远,举起枕头当盾牌。
  段瑞金无语扶额,她讪讪地放下枕头,“好吧,我不烦你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们会不会来。”
  “为什么?”
  “因为我想给她们留个好印象。”她说着自嘲地耸了下肩膀,“虽然我知道这样很难。”
  段瑞金眉心微蹙,没想到她的聒噪之下掩盖得是这么单纯的心思,生出歉意,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你不用纠结,因为……我不准备跟她们一起过年。”
  阮苏讶然抬头,“不一起过?那是家人啊。”
  他知道是家人,更知道以母亲的秉性不可能接受如此跳脱的她,见面后只会有受不完的委屈,因此干脆不见面。
  何况家中总死气沉沉的,他本来就不想回去。
  段瑞金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现在你也是我的家人。”
  四个小时后,阮苏坐在百德福的柜台后,双手捧着脸想起这句话,仍然忍不住甜甜地笑。
  小曼端着一壶茶从前方路过,看见她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昨天还以为你们会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道就一个晚上的功夫,你又跟当初一样着了魔似的,女人呐女人……”
  阮苏收起笑容拍了下桌面。
  “再笑话我就不给你发奖金。”
  “不发就不……”小曼回过神,“什么奖金?”
  阮苏高傲地扬起脑袋,不理她。
  她立即放下茶壶过去给她捏肩,“好太太,说嘛说嘛……要不然我去给你买糖炒栗子吃?我知道全城最好吃的是哪一家哦。”
  阮苏挥挥手。
  “去去去,我要说也不说给你一个人听,把大家都叫来。”
  小曼从未如此积极过,转眼就把人叫齐了,聚集在后院里。
  阮苏走到他们面前,宣布自己的决定——因为饭店盈利还不错,她拿出一万大洋,给所有人发年终奖,今天就发放,让大家早点买年货,过个好年。
  新旧百德福加起来五十来个员工,平均每人至少能分到一两百大洋,堪比普通百姓大半年的收入了。
  她的话音未落,大家便欢呼起来,对着她狂吹马屁。
  一片热闹中,只有赵祝升那里是冷清的。他身边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膜,与大家永远是两个世界。
  阮苏刚想走过去,后院侧门忽然有人敲门。伙计打开门,进来一位穿破烂棉袄的男人,手里拿着扁担,外面还停放了一辆小三轮车。
  彭富贵认出他,没好气地问:“你们怎么今天才来,前两天干嘛去了?也多亏下雪天没客人,不然后院都被潲水堆满了。老桶人呢?找都找不到,还要不要挣钱嘛。”
  那人面露难色,“我们真不是故意怠慢,老大这几天不见了,三个月的月钱都没给我们发。大家都等着钱过年呢,到处去找,找到今天都没找到。”
  “还有这种事?”彭富贵说:“我看老桶那人不老实,该不会卷你们的工钱跑路了吧?赶紧报警啊。”
  那人叹气,“报了,可是找不到人,有什么用呢?”
  “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潲水还收不收啊?”
  “收,价钱按原样,赶紧趁年前赚点,总不能大年夜让老婆孩子啃馒头。”
  他刚说完,一直沉默的赵祝升忽然说:
  “你们要是真缺钱,不如去他家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横竖他是不会回来了。”
  对方眼睛一亮,“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我待会儿就找人一起去。”
  他把几桶潲水搬上车,挥挥手走了。彭富贵见伙计关上门,回头盯着赵祝升,对于他那句话充满疑问。
  他为何那么肯定对方不会回来?
  赵祝升察觉到他的目光,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阮苏拍拍手,“来来,别浪费时间了,排队领钱。”
  大家立马又沸腾起来,乖乖在她面前排好队。
  小曼与账房站在她左右手,一个捧银票一个捧账本。阮苏像个披红挂绿的活财神,亲自把银票发到每个人手上,还笑容慈祥的附赠一句——“来年再接再厉哦。”
  赵祝升是最后一个领钱的,他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不太好意思收年终奖,准备拒绝。
  谁知阮苏速度更快,直接把最后一张银票塞进口袋里,理直气壮地说:
  “你来干活才一个月不到,又吃我的住我的,就不给你发了。”
  他愣在原地,半晌后尴尬地笑笑,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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