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听得薛芩胆战心惊。
她真的好怕傅子洋生气,也好怕听到傅子洋这样叹息,一副不打算跟她继续下去了的样子。
其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看似安稳,但是每一刻都让人感觉在摇摇欲坠,平静地走着,而旁边却是万丈深渊。
大概是因为关系的建立没有任何的挫折,两个人看起来一直都是心意相通的,几乎没有什么多纠结和犹豫的事情。
从认识到结婚同居,也不过是过了一个多月而已。
没有爱情,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支撑,唯一让两个人靠近的只是从对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但是如果哪一天,有一方不想要了呢?那这段关系就会很快崩塌,支离破碎。
薛芩有些略微的紧张,看着他蹙着眉的样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第一次在杂志拍摄现场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一句话。”
“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记得这句话,但又没有在意过这句话,当时以为是傅子洋的调侃,所以随便答了。
“答案是见过。”他继续说着,“五年前,法国的咖啡店,买一送一。”
薛芩的脑子里“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塌和破碎,她愣在原地。
她分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震惊的情绪了,就连当初那个相亲现场,傅子洋从门口走进来她都不曾这样惊讶过。
因为那是有迹可循的,她可以猜到一些,也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但是现在不行。
这是什么情况?她在跟傅子洋坦白自己一直的执念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就是那个人?
那个五年前在法国的某家咖啡店送了她一杯热咖啡就让她惦记了这么多年的陌生男人???
她颤巍巍地抬了抬手,摸着他的脸,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还有十万分的不确定:“真的?”
傅子洋的回答很肯定,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他顿了顿,“我一开始也很惊讶,我们竟然在五年前就相遇过,而我......竟然还记得你。”
“你为什么不说?”
他轻声嗤笑:“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了,没有说的必要。”
没想到,她竟然记了这么久。
眼前的女人眸光闪着,情绪有些莫名的流转,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平时没有的东西。
她的手环在他的腰上,穿过衬衣,直接的肌肤相触。
薛芩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些羞意但是却眼神坚定,她的指尖在他胸口上打转,慢悠悠地撩人。
“我......”
她依旧没从情绪中缓过来,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哽。
“我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不是因为他们气息的巧合,而是因为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世界明明那么大,摆在他们之间的时候却是那么小。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被月老的红线给牵引了,牵到傅子洋的面前。
心跳的频率不稳,呼吸也明显比往常更加急促。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第一次如此小声地跟他说着:“傅子洋。”
“我想要你。”
第40章 翩然靠近
-“你想要什么?”
只要我有,我就都可以给你。
-“所有,一切。”
***
她从未这般急不可耐过,想要靠近和得到他,如果说以前对傅子洋就是渴望,想要触碰,现在就是想要把傅子洋与自己融合在一起。
薛芩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趴在他结实的胸膛,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咚咚响,她同样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心跳的频率很快,快到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自己的嗓子眼,十分的急切和热烈,耳根微微地红了,开始灼热发烫。
有些茫然于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这是喜欢吧。
她喜欢傅子洋。
为什么,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因为他就是曾经在陌生的国度那个在冬日里送过自己一杯热咖啡的男人?
因为他们之间的缘分让她觉得巧合到难以置信,所以会喜欢他?
不,不是。
仔细想来,她从来没有对傅子洋没有不满意过,不管是哪个方面,不管是一开始自己只是贪恋他的身体,还是后来觉得他处理事情的方式都非常得当。
她一向对傅子洋满意和放心,所以当初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这个男人结婚。
但是,现在怎么觉得当初自己答应他结婚是有另外的原因的呢?她好像其实不需要,不需要那样为了拒绝一个人就去随便结了婚,甚至也不需要结婚了还跟人同居,过着完全真实夫妻生活的日子。
原来,她一直都在贪恋,虽然在感情的进程中不算主动,一直都是傅子洋提出什么她就答应什么,答应地极快,一点都不像自己的作风。
她是薛氏的大小姐,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但是还是什么事情都习惯去依赖傅子洋这个男人了。
所以,不是一瞬间喜欢的,原来只是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喜欢而已。
-
她的手指一点点往下,触到他的皮带扣子,声音软绵,带着万分撩人的意味:“可以吗?”
傅子洋轻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他们做这种事情需要问可不可以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垂眸看到薛芩的眼神,有些羞怯,就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亲密关系,就像.......
真正的新婚之夜,羞涩的少女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是真的受不了薛芩用这个表情看他,完全整个人都已经快要深陷进去,他伸手揽着她的腰,抱起来一些,顺势就往淋浴间走。
花洒打开,水流匆匆往下落,滴落在两个人身上,分明都是穿好衣服的,身上衣物一件未减,就这样被突然淋下来的水给湿透了衣服。
傅子洋的衬衣贴在身上,水从衣服上一点点地往下掉,形成一道道的水流,而被他抱着的女人抬着头看他,刚刚擦得没滴水的头发再一次被水淋湿。
在声音会回荡的淋浴间,伴随着哗啦啦的落水声,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像是神灵的指示。
“衣服湿了就脱掉,不然会感冒的。”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染上万分情动的味道。
衣服湿了,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她今天一点都不恼,完全的配合,甚至有些急切,吊带裙的带子随着肩滑落,轻轻地像羽毛般落在地上。
“咔哒——”下一秒就是男人解开皮带扣子的声响,像是运动员起跑之前那一声枪声。
那是最后的提示音,下一瞬就会是冲刺的开始。
步步靠近,直到她的身体抵在沐浴间的玻璃上,背后有水流从背脊中落下,从玻璃上流下来的水有些凉,但是却挡不住身体渐渐升起来的温度。
她的双手被压在后方的玻璃上,微微启唇想要说话,立马就被男人温热湿润的唇堵住了话语,她今天特别乖,完全没有任何的要与他对抗的意思。
平日里薛芩不服输,就连在床上都会反咬他一口。
她今天是真的服输了,所以也是真的学乖了,唇齿间被男人的舌搅弄着,认真仔细,轻咬着她的唇瓣,慢捻,再毫不客气地攻入城池。
滚烫的呼吸就在她的脸畔,包含着同样炙热的唇舌,侵占着她唇齿之间的每一寸可以掠夺的地方。
深情、炙热、持续的亲吻。
她双眼朦胧着染上深意,眼眸相触看到对方的眼里也尽是火苗,双手还被紧紧地压在上方无法动弹。
分明他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有些急切难耐了,她微微喘气,“傅子洋。”
她只是轻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没有说下面的话,却早就被男人看穿了心思。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明白的,特别是在某个方面,松开一只手,他伸手揽着她,因为明显感觉到她有些软绵无力,往下滑着。
“这就不行了?”他嗤笑了一声,“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女人媚眼如丝,娇斥了一番,但也不恼,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是啊——”
今天承认地倒是爽快,换做是往常,早就不甘示弱地接上一句了。
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滚烫的呼吸一下子就湿润了耳后娇嫩的肌肤。
“乖。”
傅子洋就说了这么一个字,一只手卡着她的腰,明显可以感受到女人光滑娇嫩的肌肤,就像薛芩一直迷恋他一样,他其实也一直很喜欢感受她肌肤的每一方寸。
沐浴间里,水流声盖不过的粗重喘息声和轻声细吟,还有某种暧昧旖旎的声响此起彼伏。
她今天格外地配合,这让傅子洋觉得有些格外地燥火,这种感觉......
他们明明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但是今天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官和体验。
薛芩往常都会在某个时候说累了,不要了,但是今天没有,她格外想要得到他,也格外想要感受他。
因为某种感情的出现,让这种碰撞显得更为火花四溅,像是最绚丽的那朵烟花炸开在天际。
以前也有,但是这一朵出现以后,前面的就略显寡淡了。
她完全知道自己为什么,因为确定了一些东西,所以格外想要得到他。
最原始的欲望和爱情,融合在一起好像格外有意义。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觉得性和爱情要都有,自己今天好像在傅子洋身上得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体验。
刚为让人贪恋,也更为让人觉得淋漓尽致。
因为爱情,会把这种事情变得更加有味道,人生来就是应该带着爱情的。
人是一种很浪漫的生物,这是没错的,不是没有爱情就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只是拥有爱情会让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
不似很多动物,只是为了繁衍后代,人类的家庭、后代,是为了爱情而存在的。
-
这一夜,来回折腾了数次,两个人都不愿意放手,明明已经很困很累,还是想要竭尽全力地得到对方的亲昵。
薛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同样也是觉得身体有些酸痛,但这一次又是不同的心情了。
上次说没有怪傅子洋的意思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个男人一晚上连续折腾着自己,累到她都完全不想要再继续了,他还没灭火。
这一天她没有装睡,醒来就认真地看着他,抬手仔细描摹他的五官,从嘴唇开始,往上摸着他高挺的鼻梁,如画的眉眼。
啧。
真好看。
傅子洋长得好看这一点明明自己早就知道了,今天却像是又镀上一层肆意的光芒,更加璀璨耀眼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是真的啊。
原来喜欢一个人,看他的时候眼里出现的闪耀,不是自己眼里的,而是他身上光芒的璀璨倒影。
傅子洋在半梦半醒之间握住她的手,轻声低呢:“醒了?”
嗓音很哑,有些万分的温柔和魅惑气息。
她小声地回答道:“嗯。”
薛芩沉默了很久,傅子洋也没有说话,他还没有完全醒来,只是下意识地问了她一句,这个时候大概还在醒神。
就算没有苏醒,傅子洋也紧紧地扣着她的手,就在刚才半醒的状态下,他十分熟练精准地,指尖从她的指缝中挤过去,与她的五指紧紧相扣。
所以傅子洋对她而言,真的是一个找不出任何毛病的好丈夫。
过了很久,傅子洋悠悠地睁开眼,挪了一下脑袋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眉眼带着笑:“你饿了吗?”
“要不要我起来做饭?”
听到他这个问题,薛芩不知道为何就觉得自己鼻尖一酸,雾气就往眼睛上冒,很快就湿润了。
她的眼睛微红,傅子洋愣住,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正要开口关心,就听到薛芩带着些许鼻音地唤着:
“傅子洋。”
“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呀。”
他嗤笑出声,伸手抱着她:“我不对你好,那谁对你好?”
傅子洋顿了顿,特意强调了一句:“嗯?傅太太——”
她又吸了吸鼻子,窝在他的怀里。
以前没发现,现在去用心体会的时候就觉得格外明显,其实傅子洋一直都对她很好,很多时候自己不愿意面对。
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对傅子洋动心,所以也不愿意直面他对自己的好,生怕自己在这一段明明只是作为交易的感情里动了心。
她一直在克制,也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能也不会喜欢傅子洋,但是竟然还是栽了。
在这样的感情中,谁要承认自己的感情谁就是输掉的一方,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也有这样的想法。
说实话,即便是傅子洋对她这么好,她也很难去开口问傅子洋对她有没有爱情。
害怕失去,怕最后的一点关系都维持不了。
但是就在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决一件事情,薛芩闷声开口:“我想见见周云深。”
她和周云深之间的事情,其实真的不算处理干净了,只是自己劝退逼退了他,但这不是结局。
他们必须把事情说清楚,才能有个了结。
薛芩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一僵,听到周云深这个名字以后,他似乎有些不舒服。
良久,他才缓了口气,应声:“嗯。”
“去见见他吧。”
他不应该把薛芩圈养在自己怀里,她的事情,最终还是必须要由她亲自了结。
***
去见周云深那天,天气不算太好,S市下了暴雪,很冷。
傅子洋去了趟经纪公司,和白季说明天《卧底》的晚宴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因为除了傅子洋是男主以外,甚至赞助的有一半资金是他出的。
因为资金这件事,薛芩和傅子洋之前还吵过架,因为薛芩觉得这件事毕竟和自己有关系,所以想要自己直接出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