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天生就生得软腻,配上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就是一个被欺负得透透,心里正委屈着的小姑娘。
方檬初瞥了她一眼,目光再落在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喉头无声地上下滑落,他岔开话题:“我给你的玉佩呢?”
她连忙把手从衣领伸,掏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在他的面前晃着:“在这,人家可不会弄掉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还朝他挤了挤眼睛,使了个眼色。
方檬初心里疑惑:她给我抛个媚眼作甚?
话说到尾处,司风还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悄咪咪欣赏了一回若冰气得牙痒的样子。
她演技不错吧,方檬初应该很满意。
听到“定情信物”时,方檬初看她的视线有点凝固,眉心拧紧,目光越发奇怪。
司风心里咯噔一下,她刚才说错什么了吗?但下一瞬他又舒展眉眼,沉声说:“有危险时,你可以把它握在手心,然后喊我的名字。”
她嘟着嘴巴,朝他卖萌,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问:“之后呢?”
在无人看到的角度,方檬初白晳的耳尖多了一抹红,他挪开目光,轻咳一声,冷静地回:“我会出现。”
“保护我吗?”
“嗯。”
司风目光在这白净的玉佩上看了好几眼,打趣地问:“不出现怎么办?”
“不会。”
她嘴角抿出一抹笑意,高高兴兴地放回贴身衣物之内,“那就好。”
末了,她探头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带点撒娇的意味:“你真好。”
方檬初看她的视线又幽深了一分。
两人完全无视地上摔倒的人,缓步离开,身后拉扯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一片气氛融洽的样子。
回到房内,“砰”的一声把房关上,司风脸上神色一改,眼里闪过趣味的笑意,她突然笑了几声,沁着水光的眸子冲着他看。
方檬初被她这举动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休哉悠哉地坐在桌边,喝着暖意融融的姜汤,问她:“你干嘛?”
舔了舔唇,嗯,味道不错。
司风凑到他的身边,一脸“我早就知道”,“刚才我的表现,你满意吗?”
她可是第二次帮他赶跑情敌了,而且还牺牲了自己一向高大的形象,装成一个娇羞的小媳妇。
他动作休闲地放下碗,拿过一旁的白帕子擦嘴,半晌,才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方檬初眉头轻皱,“什么表现?”
给他使了个眼色,司风自个儿坐在他的身边,细细的胳膊靠着他的,抬头看他,眼里尽是暖人心窝的笑意:“就是刚刚在那女孩面前的表现,如何?”
在她的心里,她的表现简直满分好不好。
方檬初对上她的眼睛,清澈的瞳仁映着他的倒影,一向平静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像是平静的水波忽然荡出几道涟漪。
刚才的表现......是指挽他手?还是在他的身边撒娇?又或者说她把那个东西称作“定情信物”......
原来,在她心里,居然把他给她的那块玉佩称作“定情信物”吗?
司风见他像是入定了一般,半天动也不动,脸上还多了一抹诡异的红意,她凑上前来,距离缩短,鼻间都是彼此的气息,她问:“你发烧了?”
方檬初骤然回过神来,面前的小姑娘的脸距离自己的只有不到一分之距。
心下一惊,径直往后,椅子朝后摔去——
“砰”的一声,屁I股着了地。
司风茫然地看着突然摔在地上的他,她眨眨眼睛,正想伸手扶他,他连忙摆手示意她往后。
她疑惑地收回手,“好端端的怎么摔了?”
方檬初站起来后坐在了桌子的对岸,和她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这椅子有点坏,我待会儿便让他们修。”
司风了然地点点头,心思还是在刚才的若冰的身上,她托着腮帮子,眨着大眼睛地问:“那个叫若冰的小姑娘喜欢你,你知道吗?”
方檬初的视线在对上她那双眼睛后,又垂了下来。
她......是在打探关于他的想法吗?
他抿了抿唇,说:“我知道。”
司风“喔”了一声,又问:“那你喜欢她吗?”
刚问出口,她又觉得自己在问废话,方檬初要是喜欢她的话,早就把人要过来了,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觉得身居要位容易被杀,想要用她来当挡箭牌,实际上就是想要暗地里保护若冰。
等等,她是不是以前古早替身梗的小说看多了?
悄悄打量着方檬初的微表情,只见他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挡去他眼里的情绪,脸上平静无波。
实际上,这位看似冷漠的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已经在绕到天上,司风的话被他听去,他理解成——
她这是在试探他的心意,想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藏在袖子的手无意识攥紧,他说:“不喜欢。”
司风听着,心里闪过得意的情绪,她没猜错吧,他就是拿她挡桃花,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方檬初有意无意地捕捉到她的这抹笑意,心里生添几分奇怪的情绪——
小孩听到自己不喜欢若冰,心情竟这般好吗?
另一边的小孩心里好像来劲似的,司风嘴角噙着一抹八卦的笑意,半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对面那端的方檬初,“你给我说说,除了这个若冰,你还有几个相好?”
她还真的挺想知道,为什么方檬初这个罂\\粟花会有人想要碰?是因为人喜欢往高难度挑战吗?想到这里,司风的心里不由得默默致敬那些勇士。
方檬初骤然抬起眼眸,勾人的桃花眼里多了一分讶异。
她这是在调查自己过去的情史吗?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深的城府!
“再说下去,我把你嘴给缝上。”
司风张着的嘴一窒,她这是踩到他什么痛脚了吗?反应至于这么大?难不成,他过去真的有点不能说的秘密?
连忙把自己的嘴闭上,她可不想因为太过八卦,而赔了自己的小命。
他的花边新闻和她的命比起来,当然是她的命更值钱。
见她乖乖闭嘴,方檬初却不知为何,心里堵着一股气,他让她闭嘴就真闭了吗?平时又不见她这般听话。
心里烦躁,他骤然站了起来,把司风拎起来便往门外走。
“我要休息,你回自己房玩去。”
司风双足落地,转身想要唤他,换来的是和她鼻子擦身而过的门。
关门也太快了吧。
下一瞬,门又“吱”的一声打开了。
方檬初的脸色不太好,她看着他,“怎——”
“今天晚上来我房间。”
司风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盯着他:“来,来你房间干嘛?”
“上课。”
“什么课?”
他轻咳一声,阴测测的视线便落在他的身上,好看的桃花眼微眯,“两性相处之大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感觉我在单机......
第24章 香香的
心里一惊, 司风满眸诧异看他, “两性相处之大道?”
方檬初点点头,他觉得司安年养得这丫头太缺乏防人之心了,刚才又摸他手, 又靠在他的手臂, 还整天对他好, 一点男女大防的观念都没有。
靠在他身上, 他还勉强能够接受, 但难说她会不会有天也这样对待别人了?别人可做不到他这般的清心寡欲, 很有可能就把小姑娘给骗走了。
他可不想自家的白菜被哪头猪给拱了。
很多小姑娘就是没见过世面,或者认知太少才会容易被奸人迷惑,居然能被什么承包一个鱼塘这些承诺所骗, 他家的湖可比这些鱼塘好多了。
特别是气派上面, 简直甩好几条街。
见识多了,自然看不上那些破鱼塘。
而且,他还得好好说说,她不能和异性有过近的身体接触,万一别人误会了她什么,对她行不轨之事,这就是自己掉入虎口。
还有不能在其他人房间过夜、不能过于亲密地唤人、不能轻信承诺......
他都得好好和她说说。
有念及此, 方檬初轻轻“嗯”了一声,语气自然:“本来这些事情应该由司安年他们教你,但现在他们不在了,我就勉为其难教教你。”
司风眉头一抽, 疑惑地问:“方檬初,你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又让她上课?!他到底有多喜欢教别人东西,之前逼她学雷印,现在又上两姓相处的课。
难不成他的梦想其实是当一个教书先生,但是逼于现实当了门主,现在内心的小想法又冒出来,强逼她当他的学生?
方檬初看着她的脸色变幻不停,丰富得很,他淡淡说:“晚上自己来找我。”
语罢,他勾勾手指,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司风站在门外,懊恼地挠着头,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她到底做错什么得罪他了。
一脸茫然地踱步回房。
随着一阵阵寒风掠过,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几颗明亮的星星稀稀疏疏地挂在墨幕之上,代替被乌云遮去的月亮发出亮光。
这个下午,司风想了许久的可能性,得出的可能是:方檬初就是脑抽风,或者他太闲了,所以在她身上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这不未来他好像都没有什么大活动,天天在家,可能怕闷出蘑菇,就拿她来玩了。
毕竟她可是整个府里进府时间最短的人,男人嘛,都喜欢新鲜感,司风懂的。
想着听说男人一个月也有几天心情不佳,司风去找他之前还特意做了碗绿豆沙给他,让他消消内心的燥火,一会儿不要把火转到她的身上。
刚走到他的门前,还没来得及站稳,面前的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了。
抬头看他,朝他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笑意仿如春意般的暖意,一道金光斜洒雪地,瞬间融化了这入冬的寒气。
举着手里捧着的绿豆沙,她语气轻快:“快,你尝尝。”
方檬初目光落在她托盘上面还冒着热气的绿豆沙,俊眉轻皱,“这是什么?”
司风怕它变凉,身影利落地从他的身侧钻了进去,小步快走般走到桌边,朝他招手,“过来。”
方檬初微微垂眸,眸里闪过几分思量,半晌,他把门带上,走到她的身边落座。
身边的小孩满眼冒着星河,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轻轻拍打,希冀的眼神表露无遗,“给你做的。”
方檬初抿着唇,墨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的,没有说话。
半晌,白晳修长的手指伸出,接过桌上的绿豆沙,拿着勺子一边搅拌着它,一边说道:“司风,永远不要对男子笑得这么好看,知道吗?”
“?”他在说啥?她微微噘着嘴,皱眉问道:“我什么时候笑了?”
他手一抬,盛着绿豆沙的勺子便放进了嘴里,他抿了抿唇,感受嘴里的滋味,过会儿他再说:“刚刚,开门的时候。”
司风“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的《两性相处之大道》开始得也太快了吧,居然从进门那刻就开始关注她了。
没过多久,方檬初动作轻柔地把碗搁下,舔了舔唇瓣,他又说:“男人很容易因为胃的满足就误以为是爱情,所以你以后不要随便给别的男人做东西吃,知道吗?”
司风忍不住嘟囔道:“那你为什么又吃得这么高兴?”
他一脸坦然地说:“因为我不是普通的男人,我可不会因为这些而被感动。”
司风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好吧,你不一样。
察觉到她的乖顺,方檬初瞥了她一眼,这才发现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小孩身上的香甜气息,一点一点的飘入他的鼻帘,蚕食着他的意识,不由得地,他的目光又深了一分,哑声道:“司风,女孩和男孩之间的安全最少是一丈,所以以后你别私自凑到别的男人身边,也不要给机会他们,女人也不太好。”
“为什么啊?”
方檬初微微抬眸,桃花眼眼尾上扬,多了一分勾人的风采,他说:“因为,你身上很香。”很容易上头。
!!!
她没听错吧?!这句话居然能出自方檬初之口?
若是别人说出来的话,就活活被套上登徒子的名头了,但在他的嘴巴说出,就好像简单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君子坦荡荡,没有半分杂念。
只不过,不知道在何时她的耳尖突然多了一抹粉意,似乎温度上升了不少。
司风心不在焉,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脸红了?”
司风骤然抬头,睁着圆眸,摇摇头否认道:“我没有。”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总之,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没有你想像得这般美好,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你给我离那些心怀不轨的男的远一点,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司风心想:好像天下间最大的魔头就在她的身边,她已经站在最陡峭的悬崖边上,为什么还要担心其他小山丘啊?
心里是这样想说的,嘴巴上她可不敢说出来,( ?° ?? ?°)?最( ?°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想了想,方檬初突然记起一个人,“对了,那个方筱言,你离他远一点。”
司风想了半会儿才记起这号人物,其实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得远离这人,他做事太跳脱了,把她吓得不少。
其实相比之下,她好像还是更喜欢正常的方檬初,整天挂着一张冰山脸,让她忍不住想看看这冰山融化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