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有点晚,我感冒有点加重了,睡了一下午,对8起哦!!
么么哒爱你们!
第53章 我很爱你
距离临城比较近的另一个城市再次出现了杀害儿童的恶性事件。
两个城市的警察局为了这先后的两个大案忙得是焦头烂额, 忙了十几天, 终于抓到了五个所谓的凶手。
现场DNA比对,指纹比对, 都是高度吻合。
但关于这五个人的作案动机,却仍然是一个重大的疑点。
这五个人属于常年住在精神病院的精神病患者, 关于他们杀害那么多儿童的原因,一直理不清楚。
但精神病人在作案时未必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所以也很难界定他们的动机。
可这两个大案怎么看, 都并不像是不清醒的随机作案。
再说了,这五个人,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要杀害那么多的儿童, 这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大可能。
但警方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资料, 根本无法支撑他们再做更多更大胆的推测。
人类警方想不明白的地方,对于南支和北支妖族,甚至是还要星驰而言,却并不难。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为,那五个精神病患者,本来就是临时的替罪羊。
这两件事,分明都是司愿做的。
这并不难猜。
司愿之前被沈玉致重伤,可他却能在短期之内恢复如初,修为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精进, 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对于魔修而言,人类孩童的血,就是他们短期内精进修为的灵药。
“司愿……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星驰坐在阳台上, 端着一杯茶,像是有些感叹。
“星驰大人原来,认识司愿?”从客厅里走出来的阿零,正好听见了他的话。
星驰抬眼看见阿零,他那双湛蓝的眼瞳里像是有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曾经也算是做过一些交易。”
“在他成为魔修之前。”
听见星驰这么说,阿零垂下眼帘,“是么……”
“我和阿零姑娘之前没有见过,”
星驰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但我在司愿那儿,听过你的名字。”
阿零神色微闪,扯了扯唇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转身往客厅里去了。
以前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再知道了。
陶初和阿零现在都住在星驰海边的别墅里,夏易蓝每天放学都会过来,给陶初带一些白天发的卷子之类的。
虽然陶初现在并没有什么精力学习,但她精神还算好的时候,也会看一看。
又是一个雨天。
星驰来的时候,神色是阿零从未见过的凝重。
“沈玉致这次,怕是真的着了司愿的道。”
星驰说这话时,特意避开了陶初,只说给了阿零听。
阿零眉心一跳,心里顿时有些发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司愿他的修为即便短时间提升了那么多,也不至于真的能够与殿下抗衡吧?”
身为龙神,沈玉致的修为,绝非是司愿可以比拟的。
“如果司愿可以把他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呢?”星驰盯着阿零,目光沉沉。
司愿其人,修为当然无法和沈玉致比肩,但他实在太会躲藏了,且诡计多端。
星驰连着放出去了好多批海萤,都没有搜寻到沈玉致的一点微末气息。
他担心的是,沈玉致会不会落入司愿的圈套。
魔修所在的地方,熔岩似海,那是当年的魔君司楼一手成就的地狱。
魔君司楼当初死得不明不白,之前的许多传言都是司楼修炼功法不当,自焚而死。
但在星驰看来,那绝不简单。
沈玉致如果真的在那儿,那就危险了。
阿零这个时候也听明白了星驰话里的意思。
“难道……他剥夺了司楼的修为?”
阿零接着又摇头,“不可能,他没有剥夺的能力。”
星驰垂下眼帘,“那如果,他把司楼炼化了呢?”
将他的血肉之躯连同着他的灵魂生生炼化,这样也能完整地拿走司楼所有的修为。
但要彻底把司楼的东西归为己有,司愿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
星驰估算着,百年的时间,刚好足够。
“可他……是怎么杀掉司楼的?”
阿零想起那天,司愿的确对她说过,他已经把司楼给杀了。
可是以司愿的修为,他怎么可能杀得了司楼?
星驰却扯了扯唇角,说话是有些慢悠悠的,“有时候,修为高低并不是最重要的,手段和脑子才是。”
“我猜司愿到现在,才真正完全掌握了司楼的修为,而司楼那儿,又有之前的魔尊乌将留下的阵法……看来他,是真的是想剥夺沈玉致的修为。”
一旦司愿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南支和北支妖族就再也没有办法牵制司愿。
而这个世界,怕是真的会就此成为魔修的地狱。
星驰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眉目一凛,“必须尽快找到沈玉致。”
连着几天,他放出了无数海萤,那些夜晚因海上的月光而生的小生灵会随着风,去到许多的地方。
可是却始终没有沈玉致的消息。
直到贺景出现。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浑身都是血。
“是殿下,殿下用他的阵法把我传送回来的……”
贺景一个大男子汉,这会儿竟然泣不成声,他抓着星驰的衣袖,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大人,大人快去帮帮殿下……”
千里之外,大雪封山。
这是里是远离了人类尘嚣的世外之境,是沈玉致亲手封闭起来的地方。
他在这里困着司愿,也困着自己。
司愿继承了司楼的修为,在短时间内,也继承了司楼的某些记忆,因为没有时间让自己更好的适应,融合司楼的修为,司愿有时候会忘了自己究竟是司愿,还是司楼。
他和沈玉致的这一战,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被火焰灼烧,消融过的雪水在极寒的气候下再次凝结,鹅毛般的大雪飘散落下来,又覆上了莹润雪白的一层。
小腿被冰刺生生刺穿,殷红的鲜血早已经斑驳了他的衣衫,司愿狼狈地躺在地上,那张俊逸的面庞在此刻显得更加苍白如纸,而他黑沉沉的重瞳一瞬不瞬地望着不远处那一抹衣袖雪白,不染半点脏污尘埃,几乎就要与漫天雪色融为一体的霜白身影,他狠狠地咳嗽了好几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忽然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就算我得到了司楼的修为,也还是敌不过殿下你啊……”
站在不远处的沈玉致此刻漂亮的眉眼压着显而易见的戾气,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庞看起来像是拢着寒霜。
冰霜铸就的长剑被他握在手里,剑锋上有殷红的鲜血滴下来,落在雪地里,绽开。
极薄的剑刃,在短短几日之内,已经结果了数千个魔修的性命。
“殿下难道……要放弃破除九天之境的禁制了吗?”
司愿一直注意着沈玉致的神情,可他却从这个白衣少年脸上,看不出任何浅显的情绪表露,一丝也无。
而沈玉致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眼底积聚的阴郁更甚,他绯薄的唇微不可见地勾了勾,似是冷笑。
一道冰刺打出去,扎在了司愿的手背。
如幻影一般,他转眼间就已经站在了司愿的面前。
极寒的剑刃就悬在司愿的眼前,他听见沈玉致清冽的嗓音传来,“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风声凛冽,吹得他的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而他语气冰冷如刺,令人遍体生寒。
眉眼间的戾气浓深,他手腕一转,剑锋距离司愿的脖颈,只有小半寸。
司愿似乎先是怔了一下。
然后,他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再次抬眼将面前的这位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重新审视了一番。
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看来我送殿下的大礼,并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司愿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他吐出一口鲜血来,可他用指腹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的血痕,手指揉捻了一下,竟又笑出了声,“倒是我……小看殿下了。”
即便那是崇岚帝君留给南支的神旨,即便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诛杀太子玉致”这样的字迹……即便,司愿有意地再次提醒沈玉致他是被九天之境抛弃的落魄之神。
即便他已经故意离间南支北支对沈玉致的信任。
明明乌庭山上,这位太子殿下,时隔六千年,再一次尝到了被背叛,被误解,甚至被追杀的滋味。
明明被囚禁长极渊下六千年,多年饮恨,却无可回报的折磨应该已经将这位太子殿下折磨得痛不欲生。
在他看见当初自己敬重的父君亲笔写下的诛杀他的神旨时,当他被南支和北支的包围,甚至刀剑相向时,他绝不可能保持冷静。
司愿之前……明明如此笃定。
因为他太明白仇恨的滋味了。
可偏偏,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被仇恨彻底吞噬。
现在看来,他竟从来都没有失掉半分理智。
“所以乌庭山那天,是殿下你和裴素照他们……演给我看的戏?”
司愿到现在,终于是理清楚所有的事情了。
“原来殿下……是想引我出来啊。”
司愿又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猛烈地咳嗽。
沈玉致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多说些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那把长剑,剑锋含光微凛,气流破空,剑刃在朝司愿而去的时候,流光微闪,剑气铮然。
然而此刻,却忽然有暗红色的符纹从司愿的身体里涌现,漂浮悬空时,自动排列成圆形的符纹开始旋转,极强的气流破开雪花风痕,形成一个大的阵法,散向四周时,树木摧折,前方的断崖生生被切断,掉下去时,引动了雪崩,连着滚石,落下悬崖,牵连着地也跟着震动不断。
这样的阵法,沈玉致怎么会不熟悉?
当年的魔尊乌将留下的阵法,他司愿倒是用得顺手。
在气流朝沈玉致压过来的时候,他手里的冰剑应声碎裂,半截剑刃划过他的侧脸,削断了他的一缕发丝。
冰刺在司愿的腿骨里融化成极寒的气,裹着他的血液,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但此刻,他以身作阵法的中心,凭借着阵法的力量,他还是站了起来,那双重瞳里黑沉沉一片,带着几分诡谲的光影。
“殿下,这阵法,你觉得熟悉吗?”
司愿笑起来,嗓音低沉。
当年的沈玉致有崇岚帝君赐的神物定风幡,替他抵挡了一部分乌将阵法的力量。
但今天,在这里。
可没有什么定风幡。
“殿下的脊骨再硬,今天怕是也得折在这里。”
沈玉致曲起指节,定定地看着阵眼里的司愿,他下颌绷紧,神情冷冽。
“凭你?”
他掀唇冷笑,手里流光乍现,又是一把冰霜长剑。
当星驰和阿零赶来的时候,这座雪山,已经失去了大半白雪覆盖的颜色。
遍地都是被烧焦的痕迹,地上的裂缝似乎已经几经开合,大半的山林,都已经被焚毁殆尽,到处都是飞鸟或是走兽残缺的肢体。
周遭实在是太安静了,那全完是没有任何一点儿声音的死寂。
“殿下!”
阿零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害怕。
她跟着星驰,一边走,一边一声声地喊,“殿下!殿下您在哪儿?”
直到她和星驰爬上被生生削去了半块山体的断崖边。
一抹修长的身影手握着一把冰剑,剑锋深深地抵在被白雪掩埋的尘土里,而他单膝半跪着,一身白衣被割破,浸出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血痕。
他的侧脸像是被刀锋划过,有血从伤口里渗出来,顺着他的下颚,滴下来,落在他的衣襟上,或是滴在他紧握着剑柄的手上。
他像是一座冰雕,屹立在那里,纹丝未动,就连浓密的眼睫都凝了细小的寒霜,薄唇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他的脖颈已经开始浮现出冰蓝色的鳞片痕迹,蔓延下来,一直到他的手臂上。
“殿下……”阿零站在那里,喃喃地唤了一声。
星驰快步走过去,“殿下?”
他一连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沈玉致有什么反应。
“沈玉致!”星驰伸手,去碰他握着剑柄的手。
彼时,原本闭着眼睛,眼睫凝霜的沈玉致忽然睁开了双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剑,手腕一转,剑锋划过星驰的脖颈。
如果不是星驰闪躲得快,怕是就中招了。
“殿下!”阿零连忙跑过来。
沈玉致像是总算看清了星驰的脸,他手里的力道一卸,僵硬泛白的指节未展,整个人脱了力,就要倒在雪地里。
星驰及时地扶住了他。
沈玉致半睁着眼,在看见阿零的脸时,他苍白的唇动了一下,喉间艰难地发出低哑的声音,“……她呢?”
“夫人,夫人她很好……”
阿零的眼眶泛红。
沈玉致闻言,唇角微弯了弯,他像是终于放松下来。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女孩儿的笑脸。
阿零扶着沈玉致,让星驰背上他,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抹微弱的声音。
阿零转头时,就见薄雪之下,有一只手颤颤地动了动。
她顿住。
“星驰大人,您先带殿下离开吧。”
最终,她转身,对星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