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月华可是知道父亲的为人的,如果今天她们母女不好好的将这事应对过去,说不得父亲就会将她们母女扔出来堵王家人的嘴。
好在,自己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没有准备的。虽然,她早就将苏月恒姐弟俩视作死物一般,所以账册也觉得没多少需在意的,可是该有的准备她还是有的。
见母亲还有二哥苏文承两口子都吓的跟个鹌鹑似的,苏月华只能自己顶住:“父亲,您先别动怒。您忘了,王氏夫人一向乐善好施,在世时她年年施粥舍米的,银子花了海里去了。”
“因着如此,母亲执掌中馈后对此也不敢有所怠慢,生怕堕了王氏夫人的名头,年年也用王夫人的名头布施,好给四妹妹、五弟积福。”
苏月华一边说一边让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账册递了过去。
苏月华这话一出,太夫人、定安侯都大松一口气,这大丫头就是聪明,这个理由好啊。虽然,定安侯府这些年没什么进项,几是坐吃山空,这王氏的嫁妆是吃得差不多了。但用儿媳嫁妆这种事情那是绝对不能认的。
太夫人对着翻账本的王家人,自如的一笑:“是啊,亲家,儿媳的嫁妆,我们可是不敢有丝毫动用的,这些个都是为了给月恒、文其 两姐弟积福才施了出去的。”
王家人翻了这些账本,差点没气死,这苏家也忒不要脸了,明明自己用了,还找这些个借口。不过,他们一口一个给月恒两姐弟积福,如果自己再争,好像感觉不积德一样。
好在,月恒之前也借由镇国公府的人传过话了,银子要不回就不要了。毕竟定安侯府现在那穷样,让他们拿出十多万两银子,那是打死都给不出的。反正是要舍的,那就先不要纠结了。银子先不说,先集中火力要田产、铺子等物了。
白氏哪里舍得,又找了一堆烂借口,什么苏月恒两姐弟自幼体弱多病,还有年年的衣裳首饰,花费颇丰等等。
别人没说话,王昶已然吊着眼睛讥讽道:“我竟不知原来定安侯府养娃娃,还得女方出钱。既然这些年是我们王家养孩子,我看不如以后月恒两姐弟就随着姓王好了。”
这话很伤人了,定安侯爷一口老血差点梗死。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为着面子,也只能吼叫着让白氏母女将东西交出来了。
太夫人到底老辣,想的更多,看着下面静静而坐的苏月恒姐弟俩,她想得更深远。这嫁妆本来就是王氏的,留给自己的儿女那是天经地义。看王家人的意思,银钱可以商量,但田产那是必要的,既然如此,那就给了吧。
不然日后,就算月恒嫁到镇国公府,文其还在府中呢。万一她日后挟镇国公府之势回来为弟弟要母亲的嫁妆,那到时定安侯府未必招架的住。好在现在镇国公府不便出面,不然,今天自家可真是下不了台的。
于是,定安侯府两大当家人俱是发话让白氏交出嫁妆。白氏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得交了出来。
于是,田地四千亩全部给了,京城两座三进宅子也给的爽快。
铺子费了点周折,铺子不是只剩了三间,太夫人原本就想着给三间就行了。谁知,王家人却是不依,尤其是那王昶更是斜着眼睛嚷嚷道:“知道你们定安侯府现在到处是窟窿,银子用了也就用了,我们王家人大方,帮亲家养娃那就也就算了。银子你们拿不出多少那也就罢了,可是铺子,你们定安侯府不是还有些么?那就填三间过来,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我们傻啊,我妹妹慈和大方,在世是舍米舍钱的,看看你们这账多少是我妹妹走后再做的?十万两现银不说,单这六间铺子,少说一年也能赚一万两,这些年加起来的少说也有十多万两的。”
“看你们侯府这穷酸样儿,舍得布施几十万两的?说出去可不够笑死人的?如果你们不怕丢人,这次出去后,我就拿着这账本一家家的对,还不相信对不出来?到时看看京城的人怎么说你们。”
王昶战斗力惊人,定安侯被气得心口吐血,但自家本就是理亏,那也只能给了。于是,太夫人拍板,补了三间铺子。
铺子要到了,王家人再接再厉,将首饰也要回了大半,但凡定安侯府要推脱,王昶就嚷嚷:“怎么,首饰也当掉养娃了?喏喏喏,看看白氏头上戴的这么多珠宝,平日在家都能穿戴的这样好,想必有钱的很。她一个娘家不显的妾室扶正的,哪有什么嫁妆,不会是昧的我妹妹的吧?赶紧趁早拿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不给脸。”
遇到这样的泼皮,定安侯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王千一向端方,虽然族弟是好心,但感觉这样跟个泼皮似的不大好,忍不住低声提点。谁知王昶却是不在意的一摆手:“不怕。大哥,你忘了,我们来时,镇国公府可是提点过了的。有个什么,镇国公府会撑腰的。不用担心,我们今天可得为外甥好好撑腰。”
王昶也是个不要面皮的,田地、铺子、首饰要到手后,立马让定安侯当场交割文书,首饰也要当场清点。
定安侯可是看出来了,王家今天是有备而来,何况王昶这个混不 吝的,如果不如他的意,说不得他真会如他威胁的一般,叫外人进来帮忙清点。
定安侯等人黑着脸,只能认了。不管怎么说,银子总算不用还了不是。
因着有王昶这个战斗机在,这次要嫁妆,基本上没用苏月恒现场开口的,母亲王氏的嫁妆就当场交割了。
见母亲嫁妆的事儿告一段落后,苏月恒沉着脸起身,镇重的走到堂前,对着太夫人和定安侯福礼过后,朗声道:“祖母,父亲。月恒这里还有件要紧事,请祖母、父亲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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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今天被王家人这一通操作,太夫人早就精疲力竭了,现见苏月恒这样郑重其事的上来说事儿,太夫人真是眼皮只跳。
太夫人直觉苏月恒说的话估计是不大好的,有心想说‘有什么话过后再说’的,可是王家人在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估计她要这样说了,王家人马上会跳出来说‘过后说什么?今天长辈都在正好做主,月恒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
太夫忍心里长叹,可再难受也得拿出长辈的慈和来:“四丫头,你要说什么?”
苏月恒悲愤的开口道:“祖母,方才文其回来,对我说了路上的事情,我才知道他在路上竟然差点”
苏月恒快速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接着道:“祖母、父亲,一想到文其差点遭遇不测,我心就跟油煎一样,还请祖母、父亲严惩凶手。”
定安侯、太夫人也是惊呆了,虽然苏文其这个孙子平日里他们是多有疏忽的,可到底是苏家子孙,遭此大难当然是要做主的。
定安侯当即大怒:“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行此事,我这就去封信给曲田县令,责令他好好给我查查,不查出所以然,我摘了他的乌纱帽。”
“既然侯爷有心做主,那就太好了。”定安侯话音刚落王昶就拍案大赞。
定安侯现在被王昶搞的简直有心理阴影了,一听他出口,真是心头别别乱跳。
定安侯强挤出笑容道:“舅兄这哪里话,我儿遇险,这么大的事,我当是要做主的。”
这次是王千接话:“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当堂分说了。侯爷也不必派人去曲田了。实不相瞒,刺杀之人我等已经捉住带到京城了,现就在贵府前院,还请侯爷即刻传人来问。”
王千的话一出,苏月华顿时心里一沉,想不到王家今天竟然如此的有备而来,更想不到王家人竟然有如此实力隐瞒这许久。可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赶紧得想出应对之策才是,可是不能折戟于此。
苏月华眼睛抖动的急速想着主意。
苏月恒也在想着事儿,今天她之所以会当堂发难,实在是不想苏月华如此作恶后,还像没事人一样,必须得给她一点教训。就算苏月华再有女主光环,今日她也得收点利息。
何况,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苏月恒觉得在娘家这个阶段,她是可以跟苏月华抗衡一二的。毕竟原书中写的很明显,苏月华实力大增乃是她嫁给沈熠这个金大腿之后的事儿。
之前自己初来乍到,毫无根基,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既然如此,今日不妨短兵相接一阵。
刺杀之人很快被带到堂前。这些人经过镇国公府专业人士的调教拷问过后,现在早吓得六神无主。真是问什么说什么,甚至连白氏给的银钱证据都能拿出来。
如此铁证,王家人又在旁耽耽虎视,白氏早已辩无可辩。
见大势已去,苏月华知道不能再让人深挖下去了。
“娘,文其乃是骨肉至亲,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呢。竟然听信了江湖术士之言,就做此糊涂之事?”苏月华果断断尾求生,不过,话里也给她娘留了很大的退路。
想不到此等关键时刻,足智多谋的女儿竟然直接抛出了自己,白氏惊的差点晕阙。
看着白氏这摇摇欲坠、六神无主的样子,苏月华扑过去,暗暗掐了掐她,低声道:“娘,此事你先应下,过后我再想办法。”
白氏很是相信女儿,赶紧打起精神对着定安侯涕泗横流的求告:“侯爷,误会啊,这都是误会啊。我也是一时糊涂,听了江湖术士之话,说是文其的八字跟母亲相冲,我是怕冲撞了母亲,所以才用了点手段,侯爷原谅我的一片孝心”
“侯爷,你我夫妻一体。文其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对他下毒手呢,只不过是听了江湖术士之言,造点血光之灾就算是将这犯冲给冲过去了,断不会像那几个歹徒所说,是要文其命的。”
听了白氏这一番狡辩,太夫人神色微动,定安侯也是神色大缓。王家人却是怒目而视,这白氏也忒狡猾了,这就想糊弄过去?
苏月恒也是有些惊愕,饶是她早知道苏月华心性过人,却不曾想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竟然连自家娘亲都能说抛就抛。不过,她也确实聪明,在一片血路中竟然杀了一条后路出来。
苏月华的后路是成功的。很快,苏文其路上遇险的事情后续处罚结果出来了,白氏做事糊涂,不过好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再加上她也是一片孝心,所以,就剥夺管家之权,然后罚家庙修行一年。
接着又在王昶的据理力争之下,为了抚慰小外甥的一颗受惊的心,所以,白氏再额外贴补苏文其两千两银子压惊。
这个判罚直将苏月华、苏文承心疼的只抽抽,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有太过伤筋动骨。
太夫人揉着额头宣判完毕,原想着王家人达到目的也该走了。谁知,不但没有等来王家人的告辞之声,却是又等来王昶说事儿:“虽然白氏作恶,太夫人判罚的轻了点儿,但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的。这事儿我们就先撂过,来来来,我们接着说下面的事儿。”
还有下面的事儿?定安侯头痛欲裂的对着大小舅子们强笑道:“各位舅兄,今天天儿也不早了,我看各位连日奔波也累了,不如先行回去,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哎呀,侯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先行回去的?怎么,我们亲戚一场,今日登门,侯爷难不成连顿饭都不想管的就想赶我们走?”王昶立时瞪着眼问话。
定安侯脸上空白了一瞬:“舅兄言重了,我不过是怕各位太过劳累了些。”
王昶立即打蛇随棍道:“哦,原来侯爷不是嫌弃我们,那就好。侯爷不必操心我们累不累的,今日还是先说事情。待事情说完了,要是天太晚了,侯爷留宿我们也不推辞,反正都是亲戚,在侯府住一晚也没什么的。”
定安侯“”
“亲家还有什么事一并说来吧。”太夫人心累的开口道。
王昶当即点头赞道:“哈哈哈,还是太夫人爽快。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忝着脸开口了。按说这事儿本不该我们开口的,可谁让我妹妹去的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只好替她开口了。太夫人,月恒这丫头马上要出阁了,她的嫁妆该是要备起来了。”
“哈哈哈,太夫人可千万别见怪,月恒乃是高嫁,这嫁妆再是轻忽不得的。先前我们捋的是我妹妹的嫁妆,可贵府给月恒的嫁妆我们还不知道,既然今日我们两家都在,那就一并捋一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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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太夫人真是气得心突突乱跳,可是,人家都逼到这份儿上了,这不接也得接。
于是,随着王家人的步步逼近,最后,太夫人到底大出血了一番。承诺给苏月恒价值两万两银子的陪嫁。
王昶继续他的风格,承诺了不算,要当场交割。
太夫人喘着气想,反正四丫头的嫁妆也是要备的,早给迟给其实差不多,就只不过,在这银钱数量上却是跟之前他们预备的差了好多就是了。现在王家人要看,就先给他们看看好了。
苏月恒的嫁妆定安侯府已经在备了起来,主事的自然是白氏。于是,太夫人叫过白氏:“你将先前备的嫁妆单子给亲家看看,还有什么要添补的今天就一并添上。”
见王家为苏月恒要了两万两的嫁妆,足足比之前定安侯府预备给的多了一倍,白氏一系均是心痛的不行,这些原本日后就是他们的呀。
心疼也就罢了,白氏现在要当着王家人拿出备嫁妆的单子,真是有点心头发颤。
白氏硬着头皮将备嫁妆的单子递了过来。王家人都没用仔细看,就发现这单子上做的也太不走心了。王昶当即斜睥了眼睛道:“这就是贵府给我外甥女备的一万两银子的嫁妆?就这些个东西,要是值五千两的,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板凳。”
王昶一边说,一边不客气的将单子递到太夫人面前:“喏喏,太夫人您见多识广,您瞧瞧这些个可够一万两银子的?”
太夫人掌管后宅几十年,对这些个账当然是门儿清的,只稍稍一扫,当即心中大怒。这白氏也忒心黑了,原想着她昧钱也会顾着面子情的,可看这单子,这白氏是面子情都顾不上,这万两银子少说她昧走了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