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赵十一月
时间:2019-10-16 07:40:52

  只是,甄停云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到底还是觉得心软,只得道:“行了,你坐下吧,我给你剥。”
  顿了顿,又道:“先喝点儿热酒,这螃蟹性寒,如今入秋,天气也渐渐冷了,你要吃多了必要胃寒,疼起来便又不好了。还是得先喝点儿热黄酒抵一抵的。”
  甄停云连忙点头,又帮着用小碟子调配姜醋蒜汁,殷勤道:“先生,我给您调酱汁,我调的味道最好了,以往在家吃螃蟹,都是我给祖母调的!”
  傅长熹自小便是个要强的性子,大小事都不喜欢假以人手,所以他其实也是会剥蟹的,甚至可以说是剥的极好,不一时便揭开了螃蟹脐盖,挑了蟹黄出来,然后又剔蟹胸骨。螃蟹的八条蟹腿则被他完整的剔了出来,蟹脚白得微微泛红,颜□□人的很。
  甄停云正调配酱汁,见着这个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朝着傅长熹仰起头,红唇微微展开。
  傅长熹自是会意,唇角微翘,嘴上却是冷冷说她:“就你事多!”
  话虽如此,他还是用筷子捡了红白相间的香甜蟹肉,蘸了蘸甄停云调出来的酱汁,然后递到甄停云嘴里。
  甄停云一口就吃了,因为太急切还咬了下筷子。
  红唇沾了些酱汁,尤显得鲜嫩娇红,真正的唇红齿白。
  傅长熹喉结微微动了动,眸光也跟着一沉,但他很快便转开了目光,低声道:“给我倒杯酒。”
  甄停云这才想起来傅长熹至今都还没吃上什么,连忙亲自斟了一杯热酒,递到傅长熹的嘴边,笑道:“先生您先喝点儿,我再给您夹菜吃。”
  傅长熹低头喝了一杯酒,一时只觉得酒水的辛辣从喉间一直往下,不觉抿了抿唇,掩饰般的道:“你是想糊弄我接着帮你剥螃蟹吧?”
  甄停云朝他笑,颊上生双靥,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就像是最好看的水晶珠子,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傅长熹又看着她颊边的梨涡,心里便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戳一戳,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咳嗽了一声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张嘴吃蟹的怕也不是我这剥蟹人?”
  话声未落,甄停云已是眼疾手快,立时便拿筷子给他夹了块蟹肉,蘸了蘸酱,递到了他的嘴边,堪称是殷勤备至。
  因为桌子宽大,筷子也不够长,她难免要跟着起身,身子前倾,下意识的凑近了些。
  傅长熹看着她,见她肌肤透白,眼眸乌黑,红唇微张,长长的眼睫像是蝶翼般上下扑闪着。
  那么近,近的仿佛他一低头便能亲到人。
  傅长熹适才下腹的酒水似乎又烧起来了,颊边也是隐隐的发起热来,下意识的吃了一口,只嚼了两下便囫囵吞了,虽未尝出什么味道却还是点点头,道;“还算不错。”
  甄停云得了他这话,这才喜孜孜的又夹了块蟹肉,自己蘸了蘸酱汁,一口吃了。
  傅长熹见状,颊边好似烧得更烫了——甄停云给他夹蟹肉,自己吃蟹肉,用的都是同一双筷子。
  恍惚中,他又想起当初甄停云第一次与他学箫,那时候也是两人同用一支竹箫。
  只是,那时候竹箫也不算是紧贴嘴,且那时两人皆是心知肚明,每回用时都是要特特擦过一回的。
  哪里像是现在?
  想到这里,傅长熹忍不住便咳嗽了一声。
  甄停云抬目看他。
  傅长熹便放下手里的螃蟹,道:“再给我倒杯酒。”
  甄停云闻声便停了筷子,连忙去给倒酒,只是这才递了酒杯过去顺势看了眼傅长熹的脸色,不由道:“先生,你的脸有些红……这酒这么厉害的吗?”
  傅长熹:“……”
   一般自口中滑过,满嘴的辛辣,脸上亦是一阵的发烫。
 
 
第91章 上头
      有那么一刻, 傅长熹觉得自己是将忍耐与等待的苦味连同酒水一起饮下,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喉间隐隐的刺痛。
      随即, 他反应过来, 用稍显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大概是有些上头了。”
      闻言,甄停云虽有些半信半疑, 但还是忍不住伸手, 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也是喝过酒的, 该不会也上头了吧?
      她的指尖微微有些凉,碰着面颊自觉脸上温热, 倒还真没有所谓的上头或是发热。
      事实上, 这酒却是算不得太烈,这也傅长熹特意吩咐人为她准备的, 虽有些辛辣,入口却是微微有些甜, 酒劲也不大,便是多喝几杯也没什么。
      傅长熹一贯最是要脸,见甄停云面上神色,索性便把话转开了:“厨房还有几筐螃蟹“啊!”甄停云立刻把这脸红、脸热的问题给丢开了。她睁大眼睛, 转目去看傅长熹, 乌溜溜的杏儿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的道,“所以, 先生您要送我重阳礼?”
      她都把螃蟹挂上“重阳礼”这名头了,要是傅长熹回绝不送就显得吝啬小气了。
      傅长熹倒是极喜欢她这伶俐模样, 唇角微翘,语气淡得就像是他嘴里才散去的酒味:“你还想的挺美。”
      甄停云暗道:我不仅想得美,长得也很美呢。
      于是,很美的小姑娘甄停云凑上去撒娇,软绵绵的求道:“反正,先生您重阳节都要去宫里吃螃蟹的,那几筐螃蟹留久了好容易死,就送我嘛傅长熹听着她软绵绵的撒娇声,心下一软,面上却仍旧是冷淡的:“最多给你一筐。”
      “嗯嗯。”甄停云见好就收,忙不迭的点头,又提醒傅长熹,“那就一筐。先生可别反悔!”
      其实,对甄停云来说:正无论是一筐还是两筐,都是白得的。而且,傅长熹这里的螃蟹确实是又大又饱满,只怕家里是吃不上的,这回带一筐回去,还能叫甄老娘尝个鲜儿——甄老娘也是极爱这口的,虽然一向吝啬但每年到这时候都要拣些螃蟹回家吃,连同甄停云做孙女的也爱上了这一口。
      甄停云想着迟些儿给甄老娘带螃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手边还有酒壶酒杯,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
      因着这酒酒劲不大,甄停云又是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时也没觉出酒味浓重,很快也跟着上了头,玉雪般的颊边浮起两团红晕,如同是用上好玫瑰花汁制出的胭脂,颜色秾丽,仿佛都还带着一丝丝玫瑰的香甜。
      尤其是,甄停云唇色原是极淡,染了酒水,便如饱饮了雨露的玫瑰花苞,鲜红欲滴,引人采撷。
      傅长熹见着她面红如桃花,心下也是隐隐有着燥动。但他一贯自持,此时还是十分克制的伸出了手,拦下了甄停云手里的酒杯,温声劝道:“虽说这酒不容易醉,可喝多了还是会醉的。你还是少喝点吧旁人喝多了,要是碰上拦酒杯的,要么就是气哼哼的一定要喝;要么就是软声软气的撒娇讨饶。
      甄停云倒是不大一样,她听了傅长熹的话先是一怔,然后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接着就坐那不动。
      那模样乖得不得了。
      傅长熹忍不住就笑了,然后道:“我再给你剥些螃蟹,吃完了就送你回去吧。”
      甄停云还是点头,就乖乖坐着,仰头看着他,瞳仁里仿佛只有一个傅长熹,眸中似还含着水。
      傅长熹剥螃蟹的速度就更快了——还是早点把人送回甄家吧,虽然甄停云这模样送回去很不放心,可要是留在这里,且不提外头议论,他自己都不放心自己。
      所以,傅长熹很快便喂饱了甄停云,把人送到了马车上,正想着起身回别院,到底还是不放心,回头一看甄停云就坐在马车上,拉着车帘,定定看着他。
      傅长熹:忽然有点走不动路了!
      最后,傅长熹还是认命的走了回去,做上马车,然后轻轻的拍了拍甄停云的肩膀:“算了,你这样我也不放心,还是送你回去吧甄停云喝醉了后真的特别乖,闻言只是朝他甜甜的笑,然后便把头往傅长熹的怀里靠,嘴里小声道:“好困“那就睡吧。”傅长熹一面应声,一面心不在焉的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悄悄的用指尖在她红红的耳尖捏了一下。
      小小软软的,微微有些烫。
      傅长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克制着移开目光,想着要做柳下惠。只可惜,这一路上颇有些距离,甄停云依偎在他怀里,那样的信赖与亲近。傅长熹只是感觉到那怀里的重量便觉得胸膛里的心脏不觉鼓噪起来,手指仿佛也有了自己的意识,一会儿捏一捏她的耳尖,一会儿戳一戳她的脸颊,或是摩挲她线条优美的唇线……
      等到了甄家时,傅长熹这个柳下惠真有些撑不住了,好容易把睡了一路的甄停云给叫起来,正要送她下车,甄停云却揪着他的袖子不放。
      傅长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先回家,等明儿重阳宫宴结束,我再来接你。”
      说话间,傅长熹没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那因为睡了一路而有些散乱的发髻,又将那些歪了的发簪稍稍掰正了。
      动作极是温柔,连傅长熹自己都觉讶异:他年少时因着一腔盛怒去了北疆,此后便看惯了沙场上的是尸山血海。哪怕如今他离了北疆,来了在京城,这暗流涌动之际,还不知有多少杀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
      在此之前,他又何曾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他会用自己拿惯了刀刃、不知沾了多少鲜血的手搂着那娇娇小小的小姑娘,以指作梳,替她理着发髻,扶着发簪,动作轻轻的,甚至不舍得多用一点力气,生怕扯疼了她。
      然而,甄停云还有些醉,头也晕晕的,并不知道傅长熹此刻的复杂心思。她只仰着头,眨巴下眼睛,杏儿眼水润润的,小声撒娇:“我要先生陪我进去。”
      傅长熹到底拗不过她,还是陪着一起下了车,由着甄停云抓着自己的袖子不松手。
      然而,甄停云哪怕醉了也没真傻,脚上才够着地,立刻就想起来了:“啊,我的螃蟹!”
      傅长熹嗯,叫人给你带上了。”
      说话间,傅长熹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时便提着那一筐螃蟹上来了。
      甄停云这才消停了。
      傅长熹把人连同螃蟹一起送进去,没兴趣与甄家这些人多说,连坐都没坐,立时便起身走了。
      甄父与裴氏领着一家人起身相送,直送到二门口,眼见着傅长熹高大英挺的背影愈行愈远。
      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傅长熹身上穿的又是亲王赤袍,众人都没发现他后背处那被汗水打湿的痕迹——傅长熹这样急着走,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一贯要脸,想着要回去洗漱更衣。
      傅长熹走得匆匆,甄家人却不好不恭谨,甚至还要担心摄政王这态度——
      一直等到摄政王身影不见,甄家诸人方才跟着起身。
      甄倚云秀面上显出些许忧色来,转口与裴氏道:“娘,我瞧摄政王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甄倚云没把话说完,只抬起眼瞥了瞥面上醉红的甄停云,面有担忧。
      裴氏心里其实也担心小女儿年纪小不懂事,惹怒了摄政王,偏这话也不好问——摄政王她是不敢问的,自家女儿又还醉着,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甄倚云又忍不住叹气:“明儿宫里重阳宴,只怕二妹妹这回也是去不了了。”
      闻言,裴氏越发觉着小女儿是得罪了摄政王——要不,怎么上回中秋能入宫赴宴,这回重阳节偏就去不成了?
      这么一想,裴氏落在甄停云面上的目光也有些不悦,看着小女儿醉红的脸蛋更是不喜:哪家姑娘出门吃饭,喝得这样醉晕晕的?!也难怪摄政王是这表情!难怪不叫她去参加宫里重阳宴……
      因着这回要在摄政王面前表现自己做母亲的对女儿的疼爱,裴氏也没叫丫头扶着而是自己亲自扶着女儿,这会儿心里存着事,有些不悦又有些焦急,抓着甄停云手臂的力气不免也略大了些。
      原本,这也算不得什么,偏偏甄停云醉了,立时便开口问了:“娘,你掐我做什么?”
      此时一家人还在门边,边上围着许多丫头婆子,只是摄政王余威犹存,周遭还是安静的,并无人敢大声说话。也正因此,甄停云这一声虽然并不高,但也是字字清晰,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裴氏简直都能感觉到那些仆妇看过来的目光,秀美的脸庞当即便涨红了——她活这样大,竟也少有这般丢脸的时候!
      不过是手上略失了分寸,哪里是掐?
      更何况,子不言母过,做娘的不小心掐她一把,哪有她这样直愣愣直接叫出来的?!
      裴氏一时间又羞又气竟是说不出话来,恨不能立时晕过去。
      偏偏,这时候裴氏还不能晕,甚至还要挤出若无其事的笑容,反应极快的与甄父补救并且解释:“这孩子,喝醉了……都说起醉话来了。”
      这也是解释给边上这些人听的——甄停云那句“娘,你掐我做什么?”就是醉话。
      甄父环视了一圈左右,见在场仆妇皆是恭谨垂头,心下暗叹,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屋说话吧。”
      顿了顿,甄父又吩咐下去:“给二姑娘煮碗醒酒汤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是晚上六点,么么哒~
第92章 悬崖边
  其实,甄停云原就没喝多少酒,只是酒量太浅这才醉了一会儿,之后又在傅长熹的马车上睡了一觉,下车时已经是好多了——至少她还记得她的大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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