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演技,伊子墨给自己98分,扣两分是怕自己骄傲。
她完全是比照着电视剧《知否》里林小娘的做派来的,前世她就特别佩服那个女人,角色诠释得那叫一个矫揉造作小女人招人恨,以前那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配置,谁叫她现在有这个硬件儿了呢?
要是前世她有这容貌这演技,估计早就是影后了,就是吧……还在梨花带雨的眼睛实在是难受,泡帕子的姜汁太浓了,下次少放点。
胤禛冷冷扫了她一眼,果真就端起酒杯碰了碰唇就放下了,没人发现他额角抽了抽。
这也叫多吃了一点点?她面前的好几盘子菜完全可以换第二波了。
这女人很久没见,倒是跟原来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是哪儿,他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心情多想。
这下不但李侧福晋膈应,众女子也都膈应起来,帕子都揉碎了不少。
论矫情谁不如谁啊,守着福晋和侧福晋大家没发力而已,怎么就显得你这么能呢?
“伊妹妹坐下吧,可见这几天确实是食不下咽,小脸儿都瘦了不少,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好好照顾好身子伺候爷才是本分。”福晋温和地对着伊子墨说,话中的意有所指也只有当事人几个知道了。
吃过晚饭后,四爷又收了一大筐秋波才进了内室,福晋不紧不慢吃完自己面前的东西,端庄温和地对众人说道:“天儿也不早了,众位妹妹回去路上小心点。”天黑路滑赶紧滚。
“是,妾等告退。”望穿秋水有时尽,不管甘心还是不甘心,也不管眼中的妒火如何燎原,所有女人包括李侧福晋都还是都老老实实行了礼出门。
毕竟四爷现在和他们就隔着一道帘子,谁不知道自家爷最终规矩,作妖也是要分场合的,这不需要动脑子都人尽皆知。
第16章 同床异梦(微调)
众人都走了以后,福嬷嬷伺候着福晋净过手,也回了内室,四爷正坐在侧面靠窗边儿的书桌前面看书。
福晋乌拉纳喇氏并不说话,眼神示意丫鬟给胤禛端上茶水就撒手不管,自个儿在离书桌最远的踏上懒懒靠着看佛经。
胤禛抬头看了一眼福晋脸上的平静无波,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半个多时辰以后,眼看时辰已经戌时末,福嬷嬷见福晋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焦灼,忍不住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对四爷恭敬地问:“爷,马上二更天儿了,您明儿还得早起上朝,您看现在是不是歇了?”
“……嗯,洗漱吧。”胤禛抬起头看看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自家福晋,犹豫了下才回答。
“云秋,云夏你们两个赶紧伺候爷洗漱。”听到自家爷的话,福嬷嬷脸上露出笑来,赶紧吩咐丫头,等四爷进了里间,快步走到福晋跟前。
“主子,让云冬伺候您洗漱吧,明儿还得早起伺候爷上朝,您这会子看书仔细伤了眼。”福嬷嬷见四爷留下福晋没说什么,心中欢喜语气中却不敢带出来,就怕自家主子犯轴,小心翼翼地劝说着。
“再等会儿,我看完这一段。”福晋脸上仍然淡淡的。
福嬷嬷也不敢夺下自己主子手中的书,无计可施站在原地瞎着急,好在四爷很快就出来了。
福晋施施然放下佛经,对着云冬吩咐:“伺候我洗漱吧。”
说罢看也不看四爷一眼,就直接走到另外一边的里间去,福嬷嬷小心看着四爷,大气都不敢喘。
然而四爷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开双手让丫头们解衣,伺候自己躺下。
福晋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从弘晖去了开始就一直这样,起先他还会生气,会发怒,现在也都快习惯了,可见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等福晋躺下的时候,四爷已经闭着眼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一般。
丫头们在福嬷嬷指挥下悄无声息灭了屋里所有大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小灯后,有序默默退了出去。
“都歇下了?”一直站在门口的苏培盛压低声音问,福嬷嬷点点头。
“还是老样子?”苏培盛继续问,福嬷嬷白了他一眼满脸愁苦,苏培盛自个捂着嘴偷笑,福晋看着性子绵软,实际上谁跟谁知道,那就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留下云冬和云夏值夜,苏培盛在小太监的伺候下到抱厦里面躺下了。
这来回一趟蒙古,大部分时候都在骑马,他这腰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现下实在是守不住,好在他觉轻,有什么事儿很快就能起来。
室内的乌拉纳喇氏和胤禛两个人都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可谁都没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胤禛翻了个身,用胳膊搂住乌拉纳喇氏,她依旧跟睡着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宜惠,我们聊聊好不好?咱俩已经一年多没好好说说话了。”胤禛的声音格外温和,一点也不似在外人面前的冷硬,可福晋仍旧一声不吭。
“爷知道你没睡着,爷也知道你伤心,是爷不对,可爷真不是故意的,当时……”胤禛犹豫了下,仍轻声温和地想着把所有事情摊开来说说。
他们两个是府里的定海神针,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虽说福晋管家仍是尽心尽力,在外面也是出了名的端庄贤惠,持家有方。
可只有他才知道,福晋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的眼神中再没有以前看他时的温度。
虽说胤禛对福晋并没有所谓的爱情,可他们二人毕竟是从十几岁的小娃娃一起艰难扶持着长大的。
在胤禛心里,福晋跟别人的地位都不一样,也只有福晋才能让生性多疑的他还能信任几分,可现在……福晋不想信任他了。
“爷不必说了,我不想听。”乌拉纳喇宜惠冷冷地出声,现在想解释了,早干嘛去了?现在他想说她不想听了。
胤禛心头难得有些无奈,沉默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
弘晖去的时候,他正在李氏的院子里教二阿哥写字,因着这事儿,福晋当场就气吐了血,他也一直愧疚不已。
但他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弘晖撑不下去了,弘晖这病来得凶猛,胤禛对这唯一的嫡子也一直很担心,基本上有时间都会陪着他。
那天在朝上,明珠一派的老臣讽刺他子嗣单薄,那时候太子本就因为自己下江南查出太子门生收受贿赂的事情对他有了不满,他也没法说什么,心中又气又急却只能冷着脸暗自隐忍。
等他满心郁闷回到府里时,也还记得先问过府医弘晖的情况,府医说大阿哥没什么事儿。
这时候李氏身边的大太监满脸惊慌跑过来说二阿哥不舒服,他想着这阵子陪弘晖比较多,有些忽略弘昀,就准备过去陪他一会儿。
胤禛真是只想着等太医来看过以后没什么事儿,就去陪弘晖,等太医的功夫才考校下弘昀的大字。
可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弘晖就去了。
李氏那儿的大太监被他一怒之下打死了事,府医也被直接诛连了三族。就连李氏也吃了挂落,至今他也不怎么到她院子里去。
他不是不知道福晋在意的是什么,可是他只有两个儿子了,宋格格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福晋这里他也想过,以她目前的样子是万万不可能养育那两个孩子的。
毕竟李氏也是他写在皇家族谱上的正经妾室,就算是冲着唯二子嗣的脸面,他也不能让她病逝或者进了冷院,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冷着点儿那头。
就连福晋对李氏腹中胎儿冷眼旁观不作为导致李氏流产,他也不曾说过什么,毕竟福晋并没有对子嗣下手。
太医早就说过那孩子极为虚弱,就算生下来也未必养得活,如果能让福晋放下心中的仇恨,那他也默认了,甚至对宫里额娘汇报的时候抹掉了福晋失职的事儿。
乌拉纳喇氏氏僵硬地侧躺着,一丝睡意也无。
她未必不懂胤禛在想什么,毕竟她跟胤禛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所以她不想听,她跟李侧福晋之间除了血的报复别无可解,一个注定活不下去的孩子算什么,她不会对胤禛的孩子下手,是因为自己要替弘晖积福。
可是指望自己能护着那两个孩子?白日做梦!这位爷还真的以为弘晖是病死的?
弘晖死后福晋整个人都崩溃了,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那个时候她开始恢复理智。
一向健康活泼的弘晖怎么可能说病就病得无药可医?福晋私下里瞒过四爷派乌拉纳喇府里的人去查,虽痕迹已经不多,但还是查到跟好几家都隐隐约约有些关系,其中就有李氏娘家的身影。
害了弘晖不说,还天天耀武扬威,李氏怕是忘了她乌拉纳喇宜惠十几年的好名声怎么来的!
等她查清楚,绝对有一个算一个的清算!
近二十载的夫妻两人无言地躺在床上,诠释着什么叫同床异梦,西北边的一座院子里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你可能确定?”是一道女子凝重地声音。
“奴婢确定,有人亲眼见到她身边儿的丫鬟偷偷在院子角落里埋药渣子。奴婢让人拿去查了,是保胎药。”丫鬟声音稳稳地回答。
第17章 抠门的四爷(加更)
“那你仔细着点,找时间把这事儿爆出来,只有这一湖水乱了,我才能趁机要个孩子,所有中间人都不要用我们的人,这事儿必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懂吗?”女子斜躺在踏上,优雅清丽的声音里满是算计。
“格格您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办。”丫鬟声音里则满是自信。
有人同床异梦,有人想着搞事情,有人又报销掉一屋子的瓶瓶罐罐,也有人还肿着眼睛一脸满足。
“哎呀,真是没有失去过不知道珍惜,福晋院子里的东西怎么那么好吃呢?下次你们记得姜汁儿放少点,眼睛疼……”伊子墨舔着肚子斜躺在踏上,矮桌上还放着一碗消食茶。
“一会儿睡前奴婢给您热敷下,您这是好几天没吃有味道的东西了,再说福晋那边一直是膳房的牛总管掌勺,负责咱们膳食的师傅是不能跟人家相提并论。”金桔在一旁笑意融融。
“你们今儿吃的什么?爷回来了,咱们的苦日子也该结束了吧?”伊子墨想起些什么赶紧坐起来问。
“这……”金桔有些迟疑,脸上神色略有些不好。
“膳房说忙着正院儿里的膳食,没时间伺候我们这些下人,倒是没给前几天那些恶心东西,就给了几个馒头。呸!给我们做饭的膳房根本连正院的门儿都摸不着,还不是受了侧福晋指示!”金枝一脸气愤,这几天本来就一直过的苦哈哈的,格格眼看着娇弱起来。
好不容易主子爷回来了,结果还是这样,就是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光景。
“金枝!你这小蹄子皮子痒了是不是?谁让你胡乱议论主子的!院儿里的规矩你是记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看伊子墨闻言脸色淡下来,金桔赶忙厉声呵斥,越是这种被为难的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说不得什么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人没了命。
金枝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赶紧跪在地上,那动静伊子墨到现在也没听惯,可规矩是她定的,这次她没说让金枝起来。
“金枝,我知你活泼好动,可你这嘴上要是一直学不会把门儿,那我也不敢用你了,我是你的主子,陪你死也就罢了,总不能让一院子的人都陪你死。”伊子墨摸着肚子淡淡地说道。
现在她有些什么事儿都会跟金桔甚至是金雅说说,却甚少跟金枝唠叨,主要就是金枝这性子太急,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吐噜出点儿什么。
要是金枝一直改不了这个坏毛病,把她退回福晋那里倒是不至于,但伊子墨也不会再继续重用她就是了,总有些活计是不用出院子也不用说话的。
“奴婢知错!格格息怒!奴婢一定改……”金枝脸色吓得煞白,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跪在地上猛磕起头来。
“行了,别磕了。”伊子墨听着动静都觉得疼,赶紧制止她。
金枝闻言赶紧停下,满脸泪水眼神惊恐,她总觉得主子是生气了。
“该怎么罚你们都知道,金桔你看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是再有下一回,就直接给她找个不用出院子门也不用跟别人说话的地儿让她呆着。”伊子墨虽然心疼金枝磕得通红的额头,却一点也没心软。
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小市民思想决定了她永远会先考虑怎么保全自己和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至于不相干的或者损害她好好活下去的人或者事,肯定是死别人,再不忍她也绝不会犹豫半分,这可能也是小市民的一种智慧和本能。
金枝这才像终于被判无罪一样松了一口气,苍白着圆脸,浑身发软站不起来,主子还愿意给她机会就好,以后她肯定会管住自己的嘴!
第二天,四爷下了朝回来,先去福晋那里找她商量了一些颁金节的事情,不愿意继续对着福晋那张冷脸,聊完事情就回到了书房。
“昨儿的事情查清楚了吗?”胤禛双手背在后面,一只手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冷漠的问苏培盛。
“回爷的话,三天前侧福晋身边儿的曹有德收买了膳房的刘大锤,这几日伊格格那里怕是都没进过能吃的东西。”苏培盛弯着身子小心回话。
“哦?那伊氏和她院子里的人饿了三天?”胤禛依然面无表情,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伊氏就太无能了。
“这倒没有,伊格格先是差人给膳房送了不少银子,见没用,又差人使了银子出府去买了些粮食和器具,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那儿熬粥,倒也都没饿着。”苏培盛把伊子墨这几天的行程查得一清二楚。
“呵……爷不知道在爷的府里她李氏倒是能当家作主了!爷的女人吃饭还得花银子!”胤禛一巴掌拍在书桌上。
要是伊子墨在这儿,估计要捧着星星眼尖叫了,瞧瞧,无数小说里胤禛最霸总的话终于说出口了,竟然还是为了她……老季家祖坟上肯定冒青烟了!
“爷息怒,奴才这就去处置了曹有德和刘大锤。”见胤禛发怒,苏培盛麻溜地跪在地上赶紧说道。
“不用……直接把刘大锤拉到院子里打,打四十板子撵回内务府也就罢了,伊氏那里……从他那儿问出来收了多少,都给她还回去。”胤禛冷声吩咐,李氏那里他暂时不准备动,弘昀看着也不像是健康的样子,再吓着他就不好了,总要等他再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