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穿书)——白糖奶兔
时间:2019-10-17 10:01:46

  皇庄里的住处自也不一般,甚至赶得上京中的宅子,处处雕梁画栋,精致无比,且山中景色极佳,青山绿水俱全,芳菲尽绽,当真是漂亮的紧。
  桑桑看着都觉得心情好了许多,等到了屋里以后自然是一番拾掇,将全部事情整理妥帖以后就已经是晚上了。
  桑桑将屋里的蜡烛一一点燃,然后才松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临行前不久才取过血,她手腕上的伤口还没好全,这一番动作之下就觉得隐隐发疼。
  那边十安正在关窗扇,虽说到了春天的时节,但山上风大且冷硬,一不小心就会着凉,桑桑就觉得有些冷,可她出来的太匆忙,只带了两身春衫,并未带厚的,桑桑想等会儿她得去跟同行的小丫鬟借一身衣裳穿。
  正寻思着十安就叫桑桑去小厨房端汤羹过来,桑桑应了声儿就过去了。
  路上桑桑先是去同行的小丫鬟那里借了件厚实的外裳,然后才端着汤羹往回走,一路上花灯盈盈,煞是漂亮。
  刚进了院子的门,桑桑还没反应的及就被迎面的黑影撞上了,这人身量很高,力气又大,两个人避之不及,一齐摔在了地上。
  桑桑手里端着的汤羹和衣裳全都洒在了地上,叮当碰撞声接二连三,在这寂静的傍晚里显得尤为清晰。
  桑桑被撞得狠了,一时间竟然起不来,尤其是她的手腕被那人狠狠地撞在了甬道凸起的石头上,要知道上次的伤口还没愈合!
  周绍南走的急,压根没注意到角门这里的人影,他连忙从地上起来去扶桑桑:“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桑桑身量纤弱,一下子就被周绍南给扶起来了,她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角门的上空悬着一盏花灯,清浅斑驳的花灯映在桑桑的脸上,衬的她的眉眼精致如画,尤其她肤色雪白,看上去竟如画中仙子。
  周绍南愣了下,他觉得他好像是第一次瞧见如此漂亮的姑娘,一时间竟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位姑娘,地上凉,你快些起来吧。”
  桑桑这才有了力气站起来,她的手腕疼的很,像是皮开肉绽一样,就连取血时也未曾这样疼痛,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含在了眼眶。
  周绍南十分忧心,桑桑面色雪白,就连唇瓣都没了血色,竟像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伤一样,他转念一想,他自幼习武,这一身的力气怕是能把娇滴滴的小姑娘撞得不轻,他连忙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伤到哪里了。”
  桑桑心想能过来同陆珩说话的自然都是世家子弟,她惹不起,只能道:“奴婢无事,多谢公子挂怀。”
  周绍南却不信,他眼尖的发现桑桑的右手腕有些不自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弹,他一把就握住了桑桑的手腕:“可是伤到了这里?”
  桑桑的手腕上新伤旧伤俱全,留下了不少疤痕,见之触目惊心,周绍南一见之下就惊呼:“这是谁做的?”
  实在不怪周绍南多想,桑桑这手腕上的伤像极了被人虐待后的模样,尤其建康城中确实有许多子弟喜欢虐待奴仆,周绍南觉得他几乎不敢看桑桑了,他觉得桑桑实在是太可怜了。
  桑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面色一变,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位公子,我这是不小心伤到的,并无大碍。”
  桑桑用衣袖掩紧了她的伤疤,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取血的端倪,若是被人发现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桑桑低了头:“这位公子,奴婢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可周绍南却不同意,他生平最恨那般虐待人的纨绔子弟,他一把拉住了桑桑的手:“这位姑娘,我是宁远侯府的三公子,你不要怕,你且和我说你家主子是谁,我定替你讨个公道。”
  桑桑想走又走不了,她心想这个人怎么那么固执呢!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要找的人……可是我?”
  周绍南转过头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陆珩,他心念百转:“陆兄,你是说你是这位姑娘的主子?这怎么可能!”
  趁周绍南不注意,桑桑连忙甩开了周绍南的手跑到了陆珩的身边,低声道:“世子。”
  黑夜中陆珩相貌如谪仙一般:“怎么不可能,我就是她的主子。”
  周绍南不相信陆珩是这样的人,他与陆珩相识多年,陆珩如何会做出这样残害下人之事,他站定原地:“陆兄,那我先带这位姑娘去看看大夫吧,庄子里有御医。”
  陆珩眉眼低垂,精致的眉梢微挑:“这与你何干?”
  这样的陆珩简直是杀气全开,周绍南与陆珩相识多年,自然知道陆珩是生气了,可他又不能不管桑桑,一时间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桑桑的心跳的很快,她想她又惹到陆珩了,还有这个周绍南怎么回事,他和陆珩这么多年的交情竟还不知道陆珩是何等样人,他这般为她好简直是在害她!
  果然,下一刻陆珩冷冷地道:“十安,送客。”
  这客送的自然是周绍南了,周绍南也是此时才意识到他误会陆珩了,可眼下又不好细细分说,只能无奈地出了角门。
  屋子的气氛安静的很,十安率着奴仆都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了陆珩和桑桑两人。
  一旁的案几上放了一个天青瓷的插瓶,里面斜斜倚着一枝花,陆珩看着插花,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手腕上的疼痛还时不时地传来,桑桑咬着牙挺着:“世子,方才的事是奴婢不小心,尽顾着瞧花灯了,这才撞到了周三公子,”顿了顿又道:“至于奴婢的手腕,奴婢明日会去同他解释的。”
  陆珩看着桑桑,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你倒是好本事,就见了周绍南一面,就惹得他为你出头。”
  桑桑心里咯噔一声,她想起那日陆珩作势要扭断她的脖子的时候就是这般,她连忙摇头:“不是的,是周三公子见他撞了奴婢,这才如此。”
  “把衣裳脱了,”陆珩忽然道。
  桑桑愣了片刻,她脱衣服做什么,陆珩显然对她不是那种想法,他难道是想折辱于她?
  地毯是万事如意的绣样,桑桑咬唇忍着疼,她想为何她却不能万事如意呢,可为了活下去,她只能遵循陆珩的命令。
  桑桑用完好的那只手脱了外裳,她里面只穿了件中衣,在寒冷的春夜里如同一枝摇曳的花儿,她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桑桑已经十五了,身子骨如同枝头亭亭的花儿一般盛放,她的肌肤瓷一样细白,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陆珩却似没看见一般,他倚在轮椅上,斑驳的光影下落在他的面庞上,越发衬的他俊秀无比,美玉生辉。
  桑桑垂首,眼眶中不自觉盈满了泪水,她到底不是真的奴婢,她告诉自己陆珩就是这样的,她只能认命。
  料峭的春风吹过,桑桑纤细的身子骨微颤。
  下一瞬,她就闻见了那股清冷的味道,原来是陆珩俯身抬起了她受伤的手腕,“疼吗,”陆珩问。
  桑桑错愕地仰起了头。
 
 
第16章 
  落在陆珩面上的阴影斑驳,半掩不掩,像是暗夜中的海棠花,若是城中的小娘子见了怕是都要晕红了脸。
  桑桑却没心思注意到这些事,陆珩竟然问她疼不疼,还握了她的手腕去看!这简直不像是陆珩。
  桑桑惊讶的忘了回话,陆珩这般到底是为何,若是真的可怜她又何须叫她脱衣裳羞辱她。
  等等,难不成是因为刚刚周绍南碰到了她?!
  桑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想起陆珩曾说过她是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那就不可沾染任何旁的人,哪怕是不小心也不成。
  桑桑睫毛微眨,可她只是他的丫鬟而已啊,陆珩你占有欲这么强别人知道吗?
  桑桑越想越觉得对,陆珩就是占有欲这么强的人。
  书中写道,陆珩幼时家中巨变,从此性情大变,阴郁而占有欲很强,到了后期他对女主亦是如此。
  只不过桑桑没想到陆珩对下面的一个小丫鬟也会这般,不过是因为方才周绍南碰到了她而已就叫她脱了衣裳。
  陆珩矜秀的手握着桑桑的手腕,似乎是在看他最珍视的人一般,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道阴影,实在俊秀。
  桑桑的手腕新旧伤疤掺杂,有的成了暗褐色的,有的则是粉嫩的肉芽色,这样的伤疤在一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身上显得尤为可怖。
  陆珩用手指摸了摸渗出血丝的那道疤痕:“疼吗,嗯?”
  桑桑猜不透陆珩这样的温情下到底是怎样的意图,她怕陆珩这样的温情转瞬即逝,马上又会变成那个令人惧怕的陆珩,她怕陆珩会像之前那本处置她。
  可是是真的疼,桑桑感觉她从未如此疼过,好像从穿书以来这么多天的疼痛都在一处了一般,她也是个寻常的小姑娘,却要遭受这么多苦楚。
  桑桑的唇都被她咬的绯红:“疼的,世子,”顿了顿道:“很疼。”
  桑桑原本悬在眼眶的眼泪倏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桑桑清澈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她纤细的身子伶仃,越发显得她娇弱不已,任谁看见了都想呵护。
  陆珩从一旁的案几上取过了伤药,他动作轻柔,不仅将药上好了,甚至还替桑桑重新包扎了,最后系上了一个漂亮的结。
  “这样的手,不应该留下疤痕的,”陆珩似乎是有些遗憾的道。
  桑桑觉得她很委屈,她这都是为了陆珩才留下的疤痕啊,他以为她愿意吗!实在是居于人下,不得不如此啊。
  陆珩俯下身给桑桑披了一件宽大的披风,他看着她的眼睛:“记得这疼就好。”
  桑桑流泪时无声无息,闻言道:“世子,桑桑记得的,桑桑永远是你的人,”她猜得果然没错,陆珩并非是担心她,只是想用这疼来让她记得教训。
  她会记得的,因为陆珩这样奇葩的占有欲,她会离旁人远远的。
  陆珩用指腹擦了桑桑脸上的泪:“这就对了。”
  翌日一早,桑桑在屋里给自己细细地抹了药,经过一晚上的歇息也好了些,至少不那么疼了。
  桑桑看着自己的伤疤叹了口气,然后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陆珩几句,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可眼下却是她求着陆珩,这天杀的古代!
  熄了怒火后,桑桑又收拾一番才去正屋上值。
  昨天的事就像是泛了春水的池子,眨眼就安静了,桑桑和十安一起服侍陆珩,因着手伤只做了些轻松的活计,陆珩倒也没全失了良心。
  今天天色上好,春光明媚,山中还能听见清越的鸟鸣声,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今天也是宴会开始的第一日。
  虽说这宴会是由太后的名目办起来的,但太后哪能亲自前来,到底是年轻人一处自在些,故而太后只遣了一个主事的宫女过来打点。
  桑桑在来的路上被十安科普过,这宴会一连几日,纵是什么活动都是不拘的,原本邀请的都是公子姑娘们大多都是熟识的,也不必多加介绍,桑桑看了眼天色,再过一会儿就得出发了。
  正这时候周绍南就过来了,他一进屋就是一叠声的赔罪:“陆兄,昨晚的事都是我昏了头了,脑子竟转不过弯来,你可莫要怪我,”他说这话确是真心的,昨晚确实是一时走进死胡同了,这才误会了陆珩。
  周绍南与陆珩多年交好,自然知道陆珩的性子,昨晚只是头脑转不过弯来,这不一想通了就过来找陆珩道歉了。
  周绍南和陆珩又是好一番说话,这才平息了昨晚的荒唐事。
  周绍南特意先到一步,想着同陆珩一起出发,陆珩就从善如流的回屋换衣裳,这种贴身的衣裳都是由十安服侍的,桑桑就没跟着进去。
  现在只剩下桑桑和周绍南大眼瞪小眼,桑桑想了想还是给周绍南倒了碗茶,这样总说不出错儿来。
  屋外的檐铃被春风带过,一串清脆的声音,周绍南忍不住看向桑桑,昨夜灯光模糊,只是隐约瞧见,今儿再见之下仍旧觉得桑桑生的绝色。
  桑桑生的既清且艳,又身量窈窕,难得的清艳之色,当真令人心折。
  周绍南想了想还是问道:“昨天的事是我误会你家世子了,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撞的你,姑娘现在可没事了吧,”他原想问问桑桑究竟因何伤成这般,后来还是没有开口,免得戳了桑桑的伤疤。
  这伤疤背后的故事不肖细说,定是伤人至深的,否则谁愿意留下如此伤痕。
  桑桑可不敢再与任何人有纠缠,前后两次的教训她可算记住了,因此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周三公子说笑了,昨儿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什么都没有的。”
  旁的桑桑再也不说了,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
  周绍南想起桑桑手腕上的伤疤,心中不由得十分可怜桑桑,他想起他自幼认识的那些小娘子们个个都养的金贵,莫说是这样深的伤疤了,便是划破个皮也要流泪哭喊的,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却什么都不说。
  周绍南不禁苦笑,这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害怕了,也罢,自己就不给她添麻烦了。
  刚喝过一盏茶,陆珩就从里间出来了,一行人往外走,一路顺畅,很快便到了,桑桑看了不禁感叹一声,当真是衣香鬓影啊。
  满院子郎君和小娘子,俱都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当真是赏心悦目。
  桑桑知道,时下男女虽然大防不甚严重,但若是私下见面也是不可的,眼下的宴会是难得的交际场所,小娘子们俱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说不准就遇上喜欢的郎君了呢。
  场上不乏王公子弟,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在随着陆珩到场后冷了几分,所有人都颇惊讶的看着陆珩,原因无他,陆珩乃是坐着轮椅过来的。
  “陆世子久病初愈,当真是可喜可贺,”一个穿着富贵的男子道。
  接着陆陆续续地不少人向陆珩道贺,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桑桑就跟在陆珩身后充当安静的小丫鬟。
  陆珩乃是国公府世子,就算现在位子岌岌可危,可是有不少人看着的,他重病又醒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且他如今不良于行,这些人不免就好奇了些。
  好容易叙完旧,场上就开始打起马球,不拘是男女皆可,一时间热闹的很,可陆珩却因着腿疾而无法下场,只能坐在树荫下看着。
  桑桑跟在后面叹了口气,原因无他,好多人在偷偷摸摸地瞧陆珩,并窃窃私语,这其中最多的就是小娘子。
  这都不用想,定是那帮小娘子在八卦,要知道陆珩原本乃是建康城出了名的世家公子,可眼下却坐着轮椅,这议论之声自然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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