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
“要是真没事,那我走了?”孟越潇一副真的要走的样子。
“哎,你等等——”池映真急了,“你那么着急干嘛,让我想想怎么说嘛!”
说着后面,不禁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孟越潇看得有些着迷,映真向来大胆而热烈,少有如此羞涩的时候。
“就,你上次跟我说的,还……还有效吗?”
孟越潇心跳漏了一拍。
他立刻想到了那天他们一起从话剧院回来时说的事,但随即又想到也许她说的不是这个,便又冷静了下来。
池映真看他沉默着不说话,慌了:“喂,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我是在想,你说的是哪件事。”孟越潇宠溺地看着她。
这么一说,池映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确实有点没头没尾的,可,可这种事情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大咧咧地直说嘛。
好吧,以前比这更大胆的事她也不是没干过,微微红着脸,正准备直说,忽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孟越潇紧紧地抱住她,把脸埋在她泛着香味的黑色秀发中。
池映真只觉得自己被男性的气息包围了,说不出是什么具体的味道,但是很好闻,让人觉得很安心,两个人的距离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这般靠近过。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白玉般的小手一点点回抱住他的腰,终于也抱紧了他,从内心深处翻涌出一阵阵甜蜜,笑容也似蜜那样甜,在她樱花般的唇角漾开。
这间教室在一楼,窗外高大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只有些许破碎的光点斜照进来,渲染出一种祥和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越潇终于放开她,看着怀里的女孩脸颊红红的,似乎是有些害羞,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像两把轻柔的小刷子在他的心头挠痒痒,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只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献给她。
孟越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问:“我们出去吃饭?”
“嗯嗯。”池映真点头,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这天直到晚上回了宿舍,池映真都还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有种不真实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那么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困难。
……
池映真以前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来到这里以后直接就是已婚的身份,而且关系还算不上好,从一开始那种和男神在一起的幸福光环里出来之后也就那样了。
可现在,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和男神谈恋爱可以是那么开心的事!怪不得前世的时候那么多小女生哭唧唧地要求郭嘉发男朋友,她居然现在才悟了……
池映真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一起看书的孟越潇,忍不住有些走神。这侧脸,多帅呀,嗯,因为喜欢自己变得更帅了~
孟越潇被她用炽热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假装没有发现,后面实在是撑不住了,无奈地放下书,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没看够?”
这话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磁性而低沉。
池映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只被临幸的耳朵更是在发烫,没回话,慌忙地看起书看,掩耳盗铃地表示自己没有看他。
孟越潇摇摇头,也重新拿起书,唇边却勾着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展示着主人的愉悦心情。
……
这天是系主任的课,临近下课时说了一件事。
A大建筑系将要带头组建一支队伍,代表国家去国外参加比赛,主力当然是各位业已成名的建筑家,但A大有五个学生可以一起去国外参观,增长见识。
这是学校作为主办方附带的好处。
同学们听了自然激动不已,毕竟这年头出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能出去一回,对多少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荣耀了。
下课后池映真就跟孟越潇商量,他们要不要去抢这个名额,如果他们要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池映真临时抱佛脚没白抱,上学期的期末考,他们是并列第一。
“我想,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池映真有点迟疑地说,想了想怕因为自己孟越潇也不去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的想法?”
“上次Q大不是我们去的吗,我就想不能每次都占了名额,也要给其他同学机会才行啊,而且就是……你知道我的来历的嘛,所以这个事情对你们的帮助更大,再让我去就有点浪费了。”
不是她夜郎自大觉得自己有前世的经历就不用再出去长见识了,否则她也不会想毕业以后还要出国深造,只是她想把这次的机会留给其他人。
“我明白了,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孟越潇说。
池映真被这句话暖到了,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的男神呀,她喜欢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就那么好呢。
孟越潇看着他的女孩怀里抱着书,笑得那么甜,眼神暗了暗,用尽了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在这里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整个建筑系都在摩拳擦掌要去争取的事情,在他们这里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来。
因为孟越潇的存在,池映真觉得生活简直不能更好了,好像一下子什么烦恼都消失了,连祁燕彩也不来找她的茬了。
她看着打了鸡血一样早出晚归去学习的祁燕彩有点惊奇,心里感叹她这是被什么事情刺激转了性子,想了想应该也是为了那个世界级的比赛。
按祁燕彩之前的成绩,哪怕现在再努力,要去恐怕有些困难,不过也没说什么,大家都好好学习,以后学成了都是为祖国做贡献,没什么不好。
第55章
池映真和孟越潇也许是之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久了, 一旦说开后便十分热烈,但他们都不是那种轻浮的性子,哪怕情感在浓烈,也依然克制,甚至是带着几分谨慎的。
因为来得不容易,所以才更懂得珍惜。
他们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少, 但总是注意着避开旁人, 现在毕竟没有后世那么开放,虽然比前几年已经好了很多, 总归是在学校,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这天孟越潇跟她说下午有事要出去,让她自己乖乖学习。
池映真也没问他去干什么,就答应了,谁还没点自己的事情啊。至于乖乖学习什么的,她在学习上一向很有自制力好嘛,还怕她一个成年人像小孩子似的偷着玩咋地。
她跟孟越潇保证地好好的, 一个人也会好好看书,绝不走神, 然而等一起吃完中饭, 孟越潇走了, 她一个人随便找了个空教室看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思维不是飞到这,就是飘到那, 总之就是没法集中在书本上。
她想可能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学习的氛围,于是去了建筑系的专业教室。
因着出国那件事,专业教室里的学习气氛空前浓烈。
然而有时候不想学习不是外界因素可以控制的,池映真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家一个个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觉得更坐不住了。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学习也不差这一天。学不下去,干脆出去走走吧。
说起来,她和孟越潇的约会,最多的就是约着一起看书,顺便吃个饭什么的,出去走走的时候反而不多。
池映真想了想,自从过年回去之后就没再见过王芳他们了,也该去看看了,怎么说也算是半个老乡。
还有她跟孟越潇又在一起了,也没有什么小姐妹可以一起分享一下快乐的心情,反倒是从前跟她处处不对付的王芳,成了她现在可以说说真心话的姐妹。
这么想着,池映真也不耽搁,收拾了课本就出校门往王芳家里走去。
路上还给王芳的儿子买了点玩具,以及一袋水果。
王芳一家三口是准备在这里安家的,当时就租了一个不小的院子,独门独户,挺宽敞,要做点什么都方便。
还有一个打算是等再挣点钱,就干脆把这个院子买下来,因此特地找了有朝东房间的院子,以后可以给儿子住。
柳县的人迷信,认为儿子就该住朝东的房间,没条件的时候也就罢了,这有条件了自然要讲究。
池映真到了王芳家,她路上还想王芳会不会不在家呢,没想到门都不用敲,大门直接敞开着。
她也没多想,走进了大门才开口喊:“王——”
话刚到嘴边就止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北京特有的绿色窗格里的一切。
孟越潇在里面拿勺子喂一个女孩子。
池映真知道自己不该那么不信任孟越潇,可眼前的刺激实在来得太大,眼泪先于大脑的反应就这么扑簌地掉了下来。
那正是那个朝东的房间,绿色油漆涂的木窗格就对着中间的露天院子,进大门一扭头就能看到那扇窗户。
孟越潇还没有看到她。
池映真忽然觉得自己手里提的东西过于沉重了,一直把她往低处拽,又像是把她钉在了地上,迈不动脚。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哎,映真,你怎么来了,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呀?”王芳出来倒水,看到了她。
孟越潇也听到了,抬头往窗外看,就看到了池映真。
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对。
孟越潇敏感地察觉到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走,想跟她解释,可惜池映真到底还是比他快了一步,扔下东西捂着嘴就往外跑,孟越潇见状追了出去。
王芳被他们这一连串的反应惊呆了,看了看池映真扔在地上的水果玩具,又看看东卧室里貌美的年轻女子,恍然大悟,又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池映真呀池映真,她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叫她尝尝这种滋味也挺好,当年自己可没少被她气着。
另一边孟越潇在老北京的小巷子里追着池映真。
“映真,你听我解释!”
池映真一直捂着耳朵,可他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穿进她的耳朵,但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听。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停下来,我们好好说好吗?”
池映真忽然停住了,转过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好啊,那你说,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就是我们村子里的同乡,我就把她当亲妹妹。”
好一个亲妹妹!什么妹妹那么大了还要哥哥喂粥!
池映真不想听了,继续快步往前走。
孟越潇急了,紧跟在她后面:“我说的是真的,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王芳请我们吃饭,说到孟支书家有个智力障碍的女孩儿,就是她!”
“孟小琴?”池映真喃喃。
“你知道她?”孟越潇惊讶了一下。
池映真心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上辈子她就是你第二任夫人。
历史的惯性果然不是可以随意改变的,她以为她跟孟越潇感情好了,孟小琴的事就算过去了,便也没再问什么,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牵扯在了一起!
她看到的是喂饭,可她没看到的呢?就算只是喂饭,孟越潇会不会喂着喂着,就对人家产生感情了?那个孟小琴虽然智力缺陷,可她刚才远远看着,容貌体态都很出众,谁知道男人心里怎么想?
池映真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可她真的控制不住。
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孟越潇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说了是孟小琴以后映真好像更生气了,但经过室友罗毅这段时间对他的耳濡目染,他也知道这种情况要尽早解除误会,越快越好。
他不再犹豫,大跨步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池映真。
池映真没法再往前走了,但这不代表她就不生气了,把头扭向了一边。
“映真,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都告诉我,我跟你解释好不好?”孟越潇放软语气。
他为人温和,但鲜少用这么软的语气说话。
池映真的心也就有些软了。
但她心里还是存着疙瘩,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勉强按捺下来:“真没关系?”
“当然是真的。”
“好吧,我相信你了。这还在大街上呢,我们快回去吧。”
孟越潇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一时看不出她是真的信了还是应付,但现在在大街上,眼看路人就要看过来了,确实不雅观,这才松了手。
但他刚把人放开,又很霸道地牵起了她的手,生怕他一放手人就会跑了似的。
现在刚开春,衣服还是穿得厚厚的,牵个手倒也不怎么眨眼,池映真感受着对方传过来的温度,没再说什么。
……
孙敬文回家正好看到王芳笑得东倒西仰的,自从岳母出事后就很少见她露出笑容了,有些奇了:“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笑成这样。”
“哈哈哈,刚才孟越潇跟映真前后脚地来,我让孟越潇帮我给孟小琴喂点饭,映真不知道情况误会了,哭着跑了,孟越潇追媳妇儿去了。”
孙敬文听了皱皱眉:“人家夫妻俩该不会误会了吧,你怎么也不帮着解释一下?”
王芳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幸灾乐祸有点不厚道,却还是有点不甘心地说:“你是不知道池映真以前多喜欢气我,我给她喂了多少次猪啊,结果该她给我喂的时候,人跑了——”
对上丈夫不赞同的目光,王芳泄了气:“好吧好吧,我知道错了,改明儿我就去跟她解释解释。说来也是,今年过年都没见她回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回村无外乎就是看不上小关村那个穷窝窝了呗。
“她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有什么自己的原因的吧。咱们别管这些,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就行。”
王芳对丈夫的话还是听的,第二天就去学校找池映真。不管昨天孟越潇怎么说的,总之那饭是她让人家帮忙喂的,她也有责任。
但她扑了个空,池映真并不在教室,问了个同学,说是她最近并不常去专业教室学习。
王芳暗道这个池映真竟然连书都不好好念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一时无法,只好让那个同学转告她一声,便回去了。
今天池映真倒不是出去玩或者跟孟越潇去了其他空教室,她是被系主任叫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