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翠抽了抽嘴角，她摊了摊手说，“我被你说服了？”
“没错，你确实应该听我的。”
路因扁了扁嘴说，“赶紧回家吧，鬼怪会来找不听话的坏孩子。那些东西应该被回收了，我不太清楚它们的再生能力，目前看起来似乎不容乐观，据我的经验来看必须要烈火焚烧才能彻底消灭它们……”
“能请问为什么您也回到现场了吗？”
乔翠犹豫了一下，成功获取别人信任的首要条件便是分享给对方半真半假的情报。于是她主动指着地上残留的痕迹，对路因说，“其实我做完回去后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或者产生了什么幻觉，我实在太在意了，所以想确认自己没看错。早上我听到公园里的大妈们讨论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人听到了枪声后报警了，警察来过之后早上就走了，大妈们说死了人，但我觉得很可能是警察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然现场早就已经被封锁了……但这里确确实实有冲洗过的痕迹，我不是在做梦，那臭味也还在这里……”
“哇噢，我喜欢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路因指了一下乔翠，向她笑了起来，“你猜的没错，警察确实什么都发现不了，我认为有人回收了那些僵尸，至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要问我，很可能是秘术或者障眼法之类。”
“你会消灭它们的对吗？”
乔翠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路因问。
“……呃，当然，那是我们的要做的事情。”
路因摸摸自己后颈，眼前女孩的眼神有些过于可爱，瞬间就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他迟疑了一瞬，突然随口向乔翠问，“要不，一起喝个咖啡？”
“不行的，经纪人会生气，被拍到照片我也会有麻烦。”乔翠摇摇头，非常直接地拒绝。
“哦对，我差点忘了这回事。”
路因显得有些遗憾，但同事也不忘吐槽她，“但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回现场调查的时候就完全不怕被发现。”
“别说啦。”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我回去啦，真的是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和我的猫。”
“那就是我们的工作，好了，快回家吧。”
路因双手抱胸笑了笑。
乔翠向他摆摆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路因问，“对了，能不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你想要我的电话？”路因一愣，不由稍稍有些意外。
“是的，可以吗？”
难得遇到了亚蒙特家族的猎魔人，看样子对方还没对她产生怀疑，是个套取情报的好机会。乔翠自然不会放过机会，更何况这个路因看起来不太敏锐的亚子，自己还能干扰一下他的调查和判断。
“当然没问题，来，把你手机拿来。”
乔翠现在有两个手机，她把工作用的手机递了过去。这个手机里没有保存任何敏感内容。但路因只是飞快在里面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直接把手机还给了乔翠。
“我很期待。”
他向乔翠眨了眨单边眼睛，那深邃的蓝眼睛wink起来颇为迷人，乔翠背着他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园。
既然亚蒙特家族的猎魔人打算调查，她暂时也不方便再插手了。乔翠准备把注意力移回工作赚钱上，据说接下来有个真人秀综艺节目能上，经纪人把邮件发到她手机邮箱里了。乔翠正准备确认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陈止打来的电话。
“忙完了？”
乔翠边走边接起了电话，与陈止寒暄之后，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所以你有什么看法？我担心那东西还会出现，那个操纵尸体的人也没见到真身，凶尸被爆头之后还能恢复吗？”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亚蒙特家族的特殊银弹对黑暗生物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虽然只要灵魂还被困在凶尸中，操尸人就还能继续修复尸体，但他弄到材料需要时间，暂时应该没有功夫来找你们麻烦。”
“材料？你指的是什么？”
乔翠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该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一旦尸体受到破坏之后，就需要从其他方式取得后并进行修补，制作一个凶尸比较复杂，严格来说它们并不完全算消耗品，在里面被锁住的灵魂损毁之前，操尸人会循环使用。医院的太平间，殡仪馆之类的地方都是他的素材库，在拼接尸体后为了与灵魂融合，必须将凶尸滋养于极阴之地49日方能使用，也就是说在这一个半月之间，你和你收养的那只猫妖都是安全的。”
“哦，这样啊。”
陈止可能觉得自己说服了乔翠，但乔翠心里想的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现在起码有三个凶尸被亚蒙特家族的猎魔人爆了头，操尸人想给凶尸装个新脑袋的话，肯定要去哪里弄来。太平间显然是个弄新鲜尸体的好地方，他现在手头只剩下两头凶尸了，也不可能带着一起去医院，不如……
“乔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发现乔翠走神后，陈止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出声提醒了她一下。
“哦，我在的，刚刚信号不太好。”乔翠飞快把思绪从自己的计划中抽出来，立刻若无其事般回答道。
“……总之别产生那些奇怪的念头，我回你电话并不是想说这件事。”
陈止多少能猜到乔翠在想什么，他停顿了一下，也不管乔翠有没有在听他说话，继续平静地向她叙述说，“在你打来电话之前，你刚刚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个亚蒙特家族的猎魔人，已经和他的妹妹一起来过我这里了。”
第九十三章
“啊。”
乔翠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有些惊讶, 什么情况？亚蒙特家族的猎魔人刚刚去拜访了陈止？
她想起刚刚遇到的路因·亚蒙特，猜测他们多半是去打探万魔之母消息的, 但根据路因的态度来看, 他们可能没在陈止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嗯……我猜你没有告诉他们关于我的事情。”乔翠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但问题是，陈止为什么要帮她隐瞒呢？如果只是觉得她是个好人, 想给她一个机会的话, 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刻意向其他猎魔人隐瞒关于万魔之母的消息，他是不是对她也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陈止应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并像是知道乔翠会问什么一样，向她解释道，“他们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我也不喜欢被人打乱自己的脚步，你不用放在心上，乔小姐。”
这个说法真的很随便……
“不管怎样我还是得谢谢你, 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
反正她就装傻吧。乔翠同陈止客套了一下, 就跟大部分客套话一样, 并没有人会当真。
然而意外的是，陈止却飞快地回答说，“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真的要吃饭吗？她还以为这种高人应该都挺忙……
“……应该的，上次医院里的事情也谢谢你了，请你吃顿好的。”
“我很期待。”陈止声音中带着笑意。
他还真的是不客气啊。
虽然乔翠很想吐槽, 但既然人家愿意的话这顿饭还是要请的，她再包两个红包给他和阿治，人情是还不光的，但心理上还是能过意的去一些。
“话说你都和我主动提起这件事了，那我能问问那些驱魔人来找你做什么的吗？”
乔翠想到自己在公园里见到的路因，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人，也不知道陈止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陈止淡淡地回答说，“他们不请自来，表示出希望与东方的先知合作的意愿，并打听我所预见的东西。”
“你怎么回答他们的呢？”乔翠明知故问道。
“乔小姐怎么以为呢？”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
既然对方有逗她的意思，乔翠也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发问，不过陈止直接转移了话题，他突然对乔翠说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据东方道术协会公开的消息，在近期一段时间，发生了大规模的精怪被杀害的事件，几乎都超过百岁以上了，在它们不侵犯人类活动的时候，道术协会并不会对它们进行太多干涉，只是突然在短期之内精怪的数量锐减，确实很不寻常。”
“这该不会是同一人所为吧？”乔翠闻言有些震惊，“你没有看到是谁干的吗？”
“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看到，事实上这双眼睛所看到过最多的事与物，都是乔小姐你。”
“……啊。”
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含有歧义的话语，不由让乔翠愣了愣，一时竟不知怎么接话。
惊了，这家伙简直比那些花花公子还会说。
无意识撩的杀伤力真是巨大，好在陈止的本意并不在这里，他继续向乔翠解释道，“事实上并非是同一人所为，类似的案件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并分散在全国各地，他们可能是抱有同样的目的。”
“是什么目的让他们要杀死那些精怪？只是为了内丹？那为什么早点不动手，而集中在这段时间发生？”
“这正是我准备调查的事情，等有进展我会告知你。”
“那就麻烦了。”
但他用了告知这个词，是打算自己直接解决后再通知她的意思？
和陈止通话结束，乔翠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只不过现在有两个驱魔人参与了这个案件，她也不方便再插手，先观望一下吧。
最重要的是，她得继续工作了。
在回去的路上，乔翠已经看完了经纪人给她发来的工作邮件。
因为最近她突然爆红，公司也趁热打铁给她接了不少活，报价也水涨船高。比较意外的是，公司还给她弄到了一个爆红真人秀节目，第六季特的邀嘉宾席位。
是个叫“毛骨悚然的奇妙冒险”的真人灵异探险节目，一个非常香的巨饼，收视率和国民度都极高，一些明星挤破头皮都想参加进去，好刷一波存在感。
常驻明星是几个大牌：罗棋、张一冰、还有那个资源咖女星张琳。从第一季一直到现在，参与人员来来走走，只有他们一直从第一季苟到了现在，被观众们评价为节目的核心铁三角，流水的嘉宾，铁打的三人组。
这次参加第六季的嘉宾除了乔翠之外还有其他流量小生：偶像男团出道的流量朱闵俊、女团偶像郑佳彤，除了他们之外，每季的惯例还会有一位素人嘉宾。说是素人其实也是有点后台的关系户，比如赞助商的女儿，或者哪个工作人员的亲戚，这次的是个叫kity钟（钟凯娣）的女生。刚公布了消息后就被人扒皮她在英国留学时候蹭室友水电和wifi，房间弄的肮脏无比，内裤长蘑菇和室友打架之类的事情。
“哇，这是不是该我们出场了？”
乔翠还在研究人员构成的时候，学姐和陈婷玉在一旁盯着经纪人发来的工作邮件，两个鬼顿时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兴奋道，“我以前很爱看这个节目啊！尤其是那些嘉宾尖叫的样子，没想到有机会亲身参加了，看我到时候把那些嘉宾都吓出翔来，哈哈，他们的探测器装备啥的都好假啊，真的能找到鬼吗？”
“当然找不到了，这种节目都是有剧本的啊。”
乔翠冷漠地打断了她们，“你们不要乱来，万一被镜头拍下让那些道士们发现的话，搞不好就要被收了，我可不知道怎么救你们啊。”
“……卧槽，说的真有道理。”
陈婷玉立刻老实了，灰溜溜地回房间继续看起了网剧，不过学姐有点担忧，她掐指一算，望着乔翠提醒道，“不过学妹啊，你是不是快到下崽的日子了？”
“这么一说确实是，上次是不是11月25日来着？”
自从开始生下魔神起，乔翠就再也没来过大姨妈了，魔神降生的日子总是很固定，每月的25号都会有个怪物从她肚子里破腹而出，但本月25日的话，那岂不就是明天了吗？
好家伙，在圣诞夜出生的魔神，还真是来自撒旦的圣诞礼物……
“完蛋了，明天好像有工作。”
乔翠皱眉盯着手机日程安排，公司给他们团接了一个厂商的圣诞活动商演，除了要跳团舞之外，还要与观众现场互动，如果这天怪物爬出来的话是要出大事的。
“不能不去吗？你就说你病了。”学姐提议道。
“不行吧，如果我不去，张然和周亚雯就惨了，公司也会有意见的，刚一红就耍大牌，还会有人怀疑我只是自己偷偷去过圣诞节了。”
厂商是冲着乔翠才邀请他们团的，公司报价两百多万，除掉抽成之后乔翠能拿到大头，一共有100多万的样子吧，最最重要的是已经收了定金，毁约的话要赔钱，那她就白干了。
“那你问陈瞎子再要一张护身符，暂且阻止魔神出生吧。”
“我试试行不行，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做一次。”
乔翠说着又打了个电话给陈止，但令人失望的是，她被告知那个符本身是用来压制万魔之母拖延时间的，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陈止之前给她的那个是在认识她的一年前就已经做好了，并且因为材料难以获取的关系，造价比较昂贵，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弄不到材料。
当乔翠试探着问他那个符到底花了多少钱的时候，陈止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然后她听到手机那边的阿治报了一个数字。
“……”
远超过了全团一次商演的价格，还是税前的。
天呐！她在厕所里冲掉了几百万！不，应该说陈瞎子真有钱！
“那么你能看到下一个魔神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