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青花燃
时间:2019-10-18 08:54:37

  王卫之长发一甩,掠向千歧关。
  半途,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与祭渊之间,还不算完!
  ……
  云水谣西北一千五百里处,有一处□□桃人木偶的大城。桃人木偶灌注灵气之后,可以做一些扫洒之类的粗浅活计,世家和小宗都会用桃人木偶来代替仆役。
  王卫之唇角含笑,一掠而下。
  走在人群中,体内的魔血依旧奔涌沸腾,令他躁郁难安。魔血又烫又痛,身体却极冷,正是这样强烈的反差,让魔族极度渴望撕碎眼前的一切,用旁人的热血洒满自己的身躯。
  而此刻,王卫之的身体表面,仿佛依旧残留着秦无川的温度和气味。它们就像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令他心头的躁狂减轻了不少。
  他隐隐有点明白黄银月是个什么状况了。
  ‘这老头,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那股子馊臭染了一身,吹了一路风,仍然阴魂不散。以后,休想再碰到我一下!’
  王卫之嫌弃地撇着嘴,走进一家木偶铺。
  “给我来一百个。要最好的桃木偶人。”王卫之语声带笑。
  “好嘞!”掌柜是个胖胖的中年女子,修为在金丹中期。
  在此地做买卖的修士,都是那种天赋不足,却有一技之长的人群。他们修炼起来效率不高,便另辟蹊径,赚取灵石来购买丹药灵草,以磕药的方式晋级。
  “全要男的。”王卫之重重咬了咬‘男’字。
  胖胖的女掌柜边取偶人,边笑着调侃道:“小公子这般玉树临风,便是买女偶人,也无人会误会你的!”
  王卫之淡笑不语。
  身为王氏宗族第一天骄,灵石向来是不缺的。
  他大方地多付了两倍灵石,将一百桃木偶人收入乾坤袋,然后继续赶往千歧关。
  王卫之刚过云水谣,他的行踪便被魔人报到了千歧关内。
  他奔行一路,心惊一路。
  魔族打不过人修,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没有章法,各自为阵,像是一盘散沙。而此刻,绵延数千里,挤满了乌泱泱的魔人,却是齐齐整整,落针可闻。
  王卫之此刻虽然是魔,但一颗心不禁悬到了喉咙口,暗暗思忖着等到见过林啾之后,便要赶紧到万剑归宗去,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外祖父——魔族,恐怕要大举进犯了!
  一支有纪律的魔军究竟有多可怕?
  没有人知道。
  因为他们若是守纪律、有组织地进犯仙域的话,人族恐怕早就灭绝了!
  “魏凉真在千歧关?这会子在千歧关,只怕已是一具尸体了。”
  王卫之一路忐忑,心中也隐隐有些奇怪——这些魔人分明发现了他,却毫无动作,任他一路南下。
  所有的疑问,在看到千歧关中的景象时,全部烟消云散。
  王卫之差点从云头上栽了下去。
  只见魔人大军排成整齐的方阵,一个一个走上千歧关正中央的圆石台上,朝圣一般,虔诚地蹲跪在林啾的面前,垂下头,等待救治。
  王卫之揉了揉眼睛,迟疑地降了下去。
  此刻,那个之前惨遭插队,后来又被魏凉一脚踹到队末的魔人,终于又一次轮到了林啾面前——众魔人多少沾亲带故,大伙都十分同情他的遭遇,几个安排方阵的举旗魔人给他悄悄开了个后门,把他送到了前排。
  他提心吊胆,生怕被守在一旁的魏凉认出。他重重垂着头,一颗脑袋快要垂到了肚皮上。
  魏凉并不记得他的模样,但魔人粗枝大叶,谁也没注意到他臀部还留着魏凉一个大脚印,于是这个细节华丽丽地把他出卖了。
  林啾见魏凉微微眯起了眼睛,好像还想抬脚踹的样子,赶紧一把薅住他的手,示意他放过这个倒霉孩子。
  魏凉冷笑一声,退回她的身旁。
  那魔人长长吐了一口气,把地面的细小沙砾都吹了起来。
  刚等到林啾把手放在他的脑壳上,忽然听到利落的衣袂破风声,王卫之从天而降,一把薅起这个魔人,将他扔了下去。
  众魔人:“……”倒霉孩子,作孽哟!
  “林秋,快给我治。”毫无素质的插队者王卫之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将手腕伸到林啾面前。
  他厚着一张脸皮,完全无视了一旁的魏凉。
  顶着那清冷如刀的冰封视线,体内滚烫的魔血仿佛也冷凝了几分,舒适得很。
  林啾不必看也知道,自家大冰柜肯定十分不爽了。
  “哦,那个,王卫之啊,”林啾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拒绝插队。听我夫君安排,到后面排队去。”
  魏凉轻笑出声。
  王卫之刚呲了下嘴,忽然感到后背阵阵发寒。
  回眸一看,只见底下万千双眼睛都盯在自己的身上,仿佛只要魏凉挥一挥手,它们便要一拥而上,将这个不请自来者撕成碎片。
  “凉哥……”王卫之从善如流,回过头,摆出一张虚假的笑脸,“让嫂嫂先救救我呗。”
  魏凉:“……”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虽然魏凉依旧绷着个脸,却也没再为难他,让林啾先替他吸走了魔翳。
  魔翳离身,王卫之顿时浑身舒爽,摇头晃脑感慨万千。
  “嫂嫂这是神魂受伤了吧?”王卫之自己爽了,便开始体贴林啾的伤,他对魏凉说道,“凉哥,那合花宗有一味秘药,叫做髓玉花凝露,最宜修补神魂,比固元草好用得多。这固元草,不对症呀!”
  一嘴一个凉哥,嫂嫂,叫得顺口极了。
  魏凉漫不经心的视线微微一凝。
  这圆台子上,已铺了密密一层用过的固元草,魔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四方收集了灵草送过来,然而林啾看起来并无好转。
  魏凉自然知道固元草不对症。固元草的功效是融合魂魄与肉身,用固元草治神魂上的伤,就像是用最珍贵的药材来填饱肚子一般,浪费事小,关键还不好用。
  “去取。”魏凉道。
  王卫之连连摆手:“凉哥你有所不知,合花宗那地方,我是真的怕。那些女子……啧,像八爪鱼般,缠得我动弹不得。我倒不是不愿去,只怕把时间耽搁了,东西还未必能取到。”
  合花宗,便是木柔佳所在的宗门。男女皆修媚术。
  王卫之还是个少年,血气方刚,招架不住那些莺莺燕燕也在所难免。
  魏凉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唇角浮起浅淡笑意,轻飘飘地对底下魔人说道:“任何人接近圣主一丈内,杀无赦。”
  “是!”整整齐齐的咆哮声直冲云霄,将云端的大雁生生震下来一小群。
  王卫之嘴角抽搐,十分自觉地倒跳一大步,落到石台边缘。
  魏凉轻轻抚了下林啾的头发,低声道:“我即刻便回。”
  合花宗距离此地足有万里之遥,林啾神魂受创,实在不宜长途跋涉。而魏凉独行的话,只需要几个时辰便能回来了。
  “嗯,放心。”林啾此刻是真的一点都不虚。
  别看这些魔人在魏凉面前老实得跟兔子似的,其实他们依旧是凶悍的魔物,身处魔人的保护圈里,绝对比躲在万剑归宗的护宗大阵里还要更安全。
  况且身旁还有一个王卫之。
  这人虽然桀骜不羁,性格却也恩怨分明,若是真有什么强敌来袭,他必定会拼尽全力护着她。
  魏凉说过,“那些人”无法来到这里。所以,除了魏凉之外,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剑君级。
  王卫之和这亿万魔人,足以把几个剑君撕成碎片。
  林啾无所畏惧。
  魏凉黑袖一甩,消失在风中。
  王卫之急急凑向林啾,刚要踏入一丈,忽然感到阵阵凶煞之意自身后扑来。
  他险险地停在了一丈分界上,抬起双手,向众魔人示意自己没有越界。
  众魔收起獠牙,紧紧盯住他,防贼一般。
  王卫之就地一坐,冲着林啾扬了扬下颌:“喂,你就不担心魏凉被合花宗的女子拐跑了?啧,我给你说,那些女子,一个赛一个厉害!媚功了得!要是魏凉当真跑了,你也别气,还有我呢,我就不会被拐走,你看,我会自觉避开那是非之地,绝对不踏足半步。”
  林啾:“幼稚。”
  王卫之挥了挥手,道:“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鼻子,我可不是故意陷害魏凉的,只是那秘药当真有助你的伤。你是不知道合花宗的厉害!那什么莺娇柳翠,玉桃碧茶,个个拉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媚人,更不必说那合花宗第一美人木佳柔,啧啧,便是魏凉见了,也得软了骨头……”
  “噗嗤。”林啾道,“我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一日不见,遇上什么好事了?”
  王卫之没想到自己隐藏的心思一下就被拆穿了。
  他呆了呆,不自在地笑了下:“嗤,什么好事,不过是遇到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不等林啾再问,他便自觉说道:“就是那万剑归宗的先代剑君秦无川,原来此人是黄银月的亲爹,也就是我外祖父,嗤,看他可怜我才认他。糟老头一个。”
  林啾被他那轻飘飘的语气感染了,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
  “挺好的,将来若是能替荒川凝个肉身的话,你还能多个祖宗。”
  王卫之扯起唇角一笑:“是呗。荒川不是将那祖传的房中术都传了我么,林秋,要不你别跟魏凉了,就他那冷冷冰冰的死板模样,我觉着跟了他,床笫之间恐怕要少许多乐趣,还不如跟我。真的林秋,男人实力再强,那个不行也是废的……”
  林啾沉下脸,声音冰冷:“王卫之,过了。”
  “嗤,没劲。”王卫之见她真的翻脸,当即意兴阑珊,走到一旁随地坐下。
  林啾压着火气,继续救治魔人。
  虽然魏凉发了话,不许任何人靠近她一丈之内,但她作为圣主,一个能够爬到魏凉头顶上的恃宠而骄的女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权力,可以让魔人一个个上来接受救治的。
  送走几个魔人之后,林啾的心情略微平缓了一些。
  书中,王卫之也对柳清音说过这样的话,柳清音并不生气,而是娇羞。
  林啾正好相反,她一点都不觉得害羞,就是气得炸毛。
  她知道王卫之这小子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子也不过心,遇上谁都是这般言行无状。她也知道他有口无心,并不会真动什么歪心思,恩将仇报,觊觎自己。
  但她还是很气。
  也不知道那气从何来,隐约只觉得,她与魏凉之间,好像多了一种令人很舒适的气场,容不得外人触碰分毫,开玩笑也不可以。
  哪怕他不在,她依旧一点就炸。
  林啾迷迷瞪瞪地想着,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头的好奇渐渐盖过了火气。
  她送走了面前的魔人,视线一扫,便看见王卫之面前多了一个三尺来高的桃木偶人,他手中拿一把小匕首,从那桃木偶人身上一点一点切下木屑来。
  桃木偶人大睁着眼,大张着嘴,脸上是活灵活现的惊惧痛苦。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play?
  王卫之仿佛后背长眼,感觉到了林啾的注视。
  他没有回头,一边慢悠悠地切光了桃木偶人的手指,一边向她解释道:“是祭渊,我留着他,慢慢收拾。”
  林啾微微蹙眉。
  王卫之偏头一看,不悦道:“林秋,你是不是想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别那样,那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知道他对我和我的家人做过什么,我只恨不能让他再惨千百倍!”
  “不,”林啾道,“我觉得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她一点也不介意让祭渊吃尽苦头。若是魏凉来做这件事,她只会拍手称快,但王卫之……对不起,她实在是信不过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王卫之不屑地轻笑出声:“嗤,祭渊翻不起浪了。我只留了他一缕元魂,除了能真切地感受各种痛苦,任我搓圆捏扁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林啾叹息:“你是要吃多少亏才能长记性。”
  王卫之不悦:“我不和你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林啾可不是躺平任怼的人,她冷冷一笑,拨了拨自己齐肩的头发,指着王卫之那条长长的马尾道,“不错,头发长的,见识短。”
  王卫之:“……”
  他独自气了半晌,忽然抬头闷闷道:“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嗯?”
  王卫之道:“想听的话,就别绷着脸了。方才我说魏凉那话,是无心的,我没想破坏你们的关系。”
  林啾挑了挑眉:“嗯。我不气了。”这小子,还算有眼力。
  王卫之叹息一声,道:“祭渊这么疯,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个唱戏的,叫梅娘。”
  “哦?”林啾顿时想起了祭渊的妆容。
  “你知道祭渊没入魔之前是什么吗?”王卫之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吐出两个字——
  “太监。”
  林啾:“……”
 
 
第63章 温文尔雅
  祭渊没入魔之前,是个……太监?!
  林啾是真情实感地震惊了。
  难怪书中祭渊把柳清音捉去之后,百般的亵玩,却始终没有做下最后那一步……
  敢情,他没这功能啊?!倒是自己高估柳清音了,还以为她是凭着真材实料保下了最后的贞洁。
  王卫之得意地“噗噗”笑了起来,“没想到吧?我把他吞掉的时候,顺便扫了眼他的记忆。可把我乐坏了。他修这血术,就是为了给自己做个假几吧。”
  他猛一下抿住唇,紧张地瞄了瞄林啾脸色。
  见林啾依旧是一副兴致勃勃等着听八卦的样子,王卫之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只要不说魏凉坏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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