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都被人那么欺负了还给古斯特找理由开脱!
薄时绯心里窝火,语气也跟着有些不好:“都是这副嘴脸,为了钱女朋友都不管了……”
“什么?”姜知没听清,睁圆的眼里带着迷惑。
觉得自己刚才那话又酸又小家子气,薄时绯抬手捏着下巴,表情闷闷不乐:“没什么。”
“薄时绯……”姜知注视了他片刻,迟疑着开口,“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知知?”她的话,被一声低唤打断。
寻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看去。
姜彧正朝这头走来,似乎找了她许久,面色略显焦急:“你去哪儿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看到你。”
姜知正想回答,身旁的薄时绯抢了先:“这时候才记着来找她,不觉得晚了点吗?她被人欺……”
姜知扯他衣角,小声示意:“别说了。”
听出他话里有深意,姜彧眉心隆起,问:“发生了什么事?”
遇见陆凌寒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姜知不想再度记起,更不想哥哥为这种小事操心,便隐瞒道:“没事,我刚才在上洗手间,恰好跟剧组的朋友遇到,就多聊了几句。”
“朋友”二字疏远得扎心。
薄时绯觉得不是滋味儿,待在这对情侣之间浑身不自在,便抬手压压帽沿,若有所指地说:“晚宴人多也杂,要只顾着谈钱照看不好她,就别带来。”
他说着抬脚要离开,走到姜彧跟前,微微停住,四目相对间,眼里流转出明显的敌意。
然后,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低警告:“姜知是我罩着的学妹,要是委屈了她……”
拖长的尾音后面,是一声威胁的冷笑。
姜彧拧眉,正要说什么,又有人来了偏厅。
是薄正永夫妇,大老远便招呼:“阿彧,知知,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姜彧上前客套:“知知去洗手间的时间有点长,我来看看。”
“瞧瞧!感情多好!”薄太太笑着说。
“是啊。”薄正永也点头附和,想到自家两个儿子,不由感叹,“那两个混小子要是也能……”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穿着不起眼的休闲装,压低的帽沿几乎遮了半张脸,然而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怕脸上抹了屎他也认得出!
薄正永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在楼上陪老爷子吗?他正打算带姜家兄妹去见老爷子,再趁机借老爷子之口提起姜薄两家的婚约。
天!这臭小子把计划全打乱了!
还有,这是什么打扮?穿这么随便谁要跟他相亲?
薄正永夫妇都是一脸生无可恋。
薄时绯瞥了眼姜知,生怕薄正永二人拆穿他的身份,把他打为跟古斯特同流合污重利轻情的那类人,于是含糊地说了句“先走了”转身要逃。
姜知有话想问他,可惜时机不对,便有些惋惜地和他道别:“嗯,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等等!薄正永夫妇齐齐抬头,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姜知点头:“嗯,我们之前在一个剧组。”
“知知也拍戏啊?”薄太太愣了愣,显然没料到。
即便明白上流人士对演艺界有偏见,姜知还是大方承认:“嗯,我喜欢拍戏,以后也会专注于演艺事业。”
姜家有姜彧支撑,姜知想做什么都行,薄正永夫妇听后客套地夸赞了两句,然后拽住越听越不对劲的薄时绯,介绍道:“时绯,既然你跟知知认识,那我就简单介绍了。”
薄时绯抬头,隐没在帽沿阴影下的双眼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灯火。
不好的预感隐隐袭来。
而后,听到薄永正继续道,“这是你姜彧哥,以前经常来我们家玩儿,这是小知知,还记得吗?当初你爷爷跟姜家爷爷给两家订了一门娃娃亲,可惜我们家两胎都是臭小子,原以为联姻无望,没想到啊,隔几年咱们小知知诞生了……”
后面的话薄时绯全都没听进去。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无法将面前这个可爱的学妹跟记忆里那只鼻涕虫联系到一块儿,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当初姜知的话。
——“我父母已经过世了……”
——“现在就我一个人。”
震惊后,愤怒随之而来。
姜知……
骗了他!
第40章
薄正永夫妇还在热情地介绍, 薄时绯听不下去, 出声打断:“把我当傻子耍, 很好玩儿是吗?”
薄正永夫妇顿时停下,疑惑地看向儿子。
就见他死死盯着姜知,眼波摇晃个不停,这才明白, 他那句问是对姜知说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薄太太拉了把儿子,觉得他眼神尖锐得有些吓人,小声训斥,“难得大家又聚在一起,你那是什么表情?”
薄时绯避开薄太太的手:“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姜知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见薄时绯用冷厉的目光看着自己,紧绷的面容蒙着层薄怒。
她有些不解, 困惑地看着他:“什么?”
都已经当面被拆穿了,还想继续装不知道?真当他是傻子吗?
薄时绯敛着眸, 胸口起伏不定,而后忽地嗤笑了声, 觉得自己果真是蠢透了。
一个十八线黑料女星凭什么进大制作剧组?还越过资历比她深的前辈拿到女四的角色……
他托人去找的监控录像还没眉目,当初造谣的博主已经认错澄清……
苏晚晚精分引战,评论里浩浩荡荡帮姜知说话的水军……
——这些事,但凡他能稍稍细想, 也不至于一直被蒙在鼓里。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嗯?”他一步步后退,眼尾泛红,指着姜彧问, “那他算什么?”
姜知这才觉出不对劲:“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薄时绯呼吸都乱了,“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无依无靠的十八线小透明,而是姜家的千金?是…跟我订下婚约的未婚妻?”
姜知刚穿书那会儿,四面楚歌,深陷谷底,她怎么想得到自己竟然是叛逆离家的豪门千金?
她不是故意撒谎,更没有刻意隐瞒,跟哥哥和好如初之后,她也没有机会专门向他说明什么,再说,她的家务事,别人有兴趣听吗?
可现在看来,薄时绯似乎误会了。
姜知:“不是你想的那样。”
薄时绯:“那你告诉我,是怎样?”
见状肯听自己解释,姜知稍微安心,可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解释。
解释?她怎么解释?说她不是原来的姜知?说这个世界是她看过的一本小说,她莫名其妙就穿进来,所以完全不知道原身还有个大佬哥哥?
谁会相信?
她沉默得太久,薄时绯心口渐渐发凉:“不说话?是默认不解释吗?”
喉咙里有个声音在大喊:
说啊!随便给个什么敷衍的理由都好!他会信的,他真的会信的……
可到最后,姜知也给不出半句解释,她只是弯下脖子,抱歉地说:“我没有故意隐瞒……”
没有故意隐瞒,却还是隐瞒了。
她明明就有那样强大的后台,他却以为她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一次次帮忙,一次次被她感激,傻乎乎觉得自己是庇护着她的英雄。
看到她欢天喜地上了劳斯莱斯,还担心她太过单纯,被豪门里的男人玩弄感情。
现在看来,被耍得团团转的人,是他。
她是不是也会像当初那些人一样,背地里说他是个傻子,狠狠嘲笑?
可偏偏,他却无法像对待那些人一样,把她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直到发泄完所有的火气为止。
闭了闭眼,他看向薄正永夫妇,不留情面地表示:“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接受商业联姻。所以……”
他又看向姜知,微微弯下腰,与她平视。
声音又低又轻,带着赌气的恶劣,一字字说给她听,“就算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也没有。”
姜知没料到他会这样想她!一时间也有些生气,便仰起头,回击道:“真巧,我对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也没兴趣,正好,趁着双方家长都在,咱俩把婚约解除了吧!”
薄时绯眸光一顿,重新站直身,故作轻松地说:“好啊。”
薄正永夫妇简直晴天霹雳!
两人卖力地想要撮合这段姻缘,结果直接被这混小子给搅黄了?!
“胡说什么呢!”薄太太气得要命,用力打了儿子一下,斥道,“还不快给知知道歉?”
姜知:“阿姨,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反倒是我承蒙他很多照顾。”
“他照顾你是应该的。”薄太太赶紧哄儿媳妇,“婚约是你们俩的爷爷订下的,是两家的缘分!时绯胡闹,你别跟着他乱来,这小子就嘴-贱,心眼儿不坏的,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都这样了还想强行联姻?他和姜知只是两家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吗?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薄时绯脾气上来,扯掉薄太太的手,朝后退了两步,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眼里早是一片清寒:“既然我跟姜小姐都对这段联姻没兴趣,又何必强行凑在一块儿?”
姜彧原本就对这段婚约持观望态度,如今见薄时绯这样抗拒,更加不会同意把妹妹嫁给他。
便出声表明态度:“薄叔薄姨,爷爷辈订下亲事原是想让两家亲上加亲,要是起了反效果,这件事便违背了长辈们的初衷,所以,婚约的事我们以后都无须再提。”
*
那场晚宴之后,很快便是九月——新学期开学的日子。
原身就读于京市音乐学院,这学期开学步入大三,想到她期末考试都没去,姜知有些头疼地想,要顺利毕业得趁着剩下两年的时间好好把之前的学分都补上。
开学当天。
姜知让司机把她送到校门口便兀自前往班级报到。
凭借着记忆和教学楼地图,她顺利找到管弦系弦乐1班的教室,刚从前门进去,原本喧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先到的同学们看着姜知愣了半晌,渐渐响起议论声:
“这谁啊?好漂亮的小姐姐,走错教室了吧?”
“说没见过的是不是暑假都没上网的?这是姜知啊!姜!知!”
“啊?姜知?谁啊那是?”
“就那个夜店女,杀马特葬爱家族打扮的那个。”
“我靠!不是吧?原来她这么漂亮?!”
“混娱乐圈的,有几个不整容的?假的啦!”
早就习惯各种流言蜚语,姜知淡定地穿过无数探究的视线,在窗边的空座坐下。
音乐学院原本就是美女聚集地,更别提号称音乐界女神的管弦系,连校花都在他们班,颜值一等一的能打!
可到了姜知面前,那点漂亮完全不够看,完全是鸡与凤凰的差别。
班里关注娱乐圈的人不少,暑假闹了几次热搜,都在网上看过姜知褪去浓妆后的模样,原以为那是加了几百层美颜滤镜营销出来的假脸,没想到近距离接触真人,比照片上还美得惊心动魄!
前排的男生回头看她,一个个都有些春心萌动。
妈的!太漂亮了!
大胆又有自信的男生向她搭话:“姜知,你拍戏不是很忙吗?今天来了,真有点意外。”
原身逃课是常态,两学年下来都没被开除,估计是哥哥在背后打点的缘故。
姜知看过学生手册,原身一共挂了不下十门课,大三又正是专业课集中的时段,这学期她可有得忙!
她拿出手帐,在月计划页誊写课程安排,拧开笔盖的时候,抽空回答男生的话:“八月杀青,最近暂时没有新戏。”
“这样啊……”见她态度平和,男生受到鼓舞,继续问,“那你这学期要来上课吗?”
姜知点头:“嗯,都是专业课,当然来。”
其实大学课业挺轻松,尤其像艺术类,会留给学生大量的私人时间自己去练习,一周几次课罢了,但凡真正想学东西的人都不会翘课。
男生笑了笑,见她埋头写东西,也不好继续缠着她说话,转回身前,又羞赧地说了句:“淡妆挺适合你的,比…比浓妆好看。”
姜知愣了愣:“我今天没有化妆……”
拍戏的时候皮肤吃了不少化学物品,所以私底下姜知都只做基础护肤和防晒,给皮肤透透气。
她是实话实说,可到了某些人耳朵里,就成了装模作样。
与她隔了几列座位,饶箐箐和同伴对视一眼,不屑地瘪了瘪嘴。
姜知那话,也就骗骗直男!现在哪个女生出门不化妆?况且还是混娱乐圈的,不好好打理一番被狗仔队拍到丑照可就完了!
饶箐箐斜眼打量姜知。
隔着一定距离看不清楚,但那么白的皮肤、红得恰到好处的嘴唇,不知道费了多少时间才画出这么自然的心机裸-妆!
“还是咱们箐箐漂亮!那种整容女有什么好看的?武瓒他们真是又蠢又肤浅!”同伴向饶箐箐吐槽,语气有多酸多嫉妒,只有她自个儿知道。
饶箐箐没说话,但脸色很冷。
她又朝武瓒那边望了眼,男生斜着身体,目光越过两排座位的距离落在姜知身上——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打量,直白又炙热。
武瓒,校董独子,家世好,脸也好,是当之无愧的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