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我以身相许——庭明
时间:2019-10-20 08:17:31

  抽空得跟那些小卒好好解释一番,免得一传十,十传百,人人皆知。
  不过,纪镜吟的身份委实可疑,天界的那群老狐狸定会掀着他不放,他有事,因着连带关系,她也难辞其咎,看来抽空得跟他事先对好口供,免得他们起疑心,隐族的人不站队,只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她猜想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样的,至于元勋那里,找天她去登门拜访,为今天的事跟他道个歉,以元勋的性子也就当翻书一般,不会记恨的。
  帝君一向偏心于她,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说是当众审判她,但也都是关起门来悄悄解决,她倒不太担心。
  逼在眉睫的,还数是养伤这事吧。
  闭上眼睛,放下床上的罩纱,脚尖一勾,将床尾被子扬起,动作利落的将自己卷在其中。
  满意的舒了一口气,欲要睡个好觉。
  “将军。”
  阖着的眼眸瞬间睁开,思考了一瞬来人的身份,便翻身下床,她迈着大步走到床边,隔着殿门问道:“季青,有什么事?”
  季青是她手下的得力领将,在军营里的地位仅次于她,加上为人处事谨慎刚正不阿,她倒是挺喜欢与他交往。
  “将军,听说你受伤了。”
  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了一圈,她不以为意的说:“皮外伤全好了,至于内伤这些,调理上一些日子,也定能痊愈的。
  “能开开门吗?我在太上老君处讨了些丹药,能够给你固本培元,加快你的伤痊愈。”
  指尖摸了摸下巴,“好吧。”
  “吱”的一声拉开了门,望着门外的季青,他的脸上泛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润,一双眼睛望着她,尽是忧心。
  本来以为他就是普通问候数句,向晚意也就没想着开门,但既然他有东西要给自己,怎么样也得请人进来喝口热茶,不然传了出来,别人说她的不是就不好了,反正整个天界都没有几个人把她当女的,什么男女大防到了她的面前,实在是模糊得很。
  往一旁挪了挪身,她便自个儿的转到桌边,拿过上面的茶具,给季青倒了杯茶。
  瞧着他放在上的锦盒,她勾了勾唇,爽朗的说:“谢谢你了。”
  墨青不擅言词,放在膝上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放,抬头望着向晚意的模样,张了张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般。
  两人默不出声,各自喝着茶,过了一会儿,季青似乎发现了气氛的尴尬,他喝了茶来壮胆那般,问道:“你放心吧,在帝君那里,我会......我们会帮你求情的。”
  磨磨蹭蹭半天,她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原来是担心这个,她托着腮,侧着头看他,说:“放心吧,本将军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倒下,小事一桩,不必介怀。”
  “季青只认准将军一人,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誓死追随!”
  他这话越说越激动,想着外面还有一堆士兵守着,她连忙伸手捂着他的嘴,压下声音道:“你想死啊,被有心人听到了这番话,定会认为我是拥兵自重,想要谋反。”
  语音刚落,她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抿了一口茶。
  抬眸望去,看着季青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耳尖红得通透,薄唇抿得老紧。
  这是怎么了?心里掂量,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了头——
  他不会,真的想要谋反吧?谋反可是死罪啊?!
  气氛陷入僵局,各自回避了对方的目光,急急的喝了口茶。
  “嗯。”一阵闷哼声自她的床上传来。
  季青和她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床顶垂落的罩纱掩去了里面的春I色,可是那床被子之下明显的有一异物藏着,继而,床上的罩纱被拨出一道缝,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中慢慢伸出。
  那手轻轻使力,拉开了罩纱。
  “怎么这么吵啊?”一道还带着困意的声音轻轻的飘出,声音的主人揉着睡眼,语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抱怨。
  看到那人的面貌时,向晚意的脑子也慢了半拍那般。
  纪镜吟?他怎么会在她的床上?他不是在偏殿的吗?什么时候跑过来?他在这里多久了?她怎么毫无察觉?
  关键是他出现在这里,季青又在这里,她多尴尬啊!
  季青眼眸里尽是不敢置信的意思,他的舌头好像打了结那般,说话都不利索,“将......军,他是谁?”
  向晚意还没想好如何解释这一切,便被床上的人先一步抢了话头。
  “晚意,他是谁?”
  他是谁?怎么同时之间抛给她这两个问题。
  她不吭声,惊慌失措的样子落在季青的眼里,便是充满了难言之隐,他心里无由来的生出一阵苦闷。
  纪镜吟侧坐在床边,将自己鬓边的一缕乱发挽到耳后,他先声夺人的说:“晚意,你身上还有伤,不好好睡觉,你往哪里跑了?”
  望着自己的床上平白无故生出了一个人,她一时之间,真的是有点懵,这完全是状况外的事。
  其实,若换成平时的向晚意或者还能察觉几分,但如今她身上仙力几乎全无,加之以纪镜吟刻意隐藏,这不连季青这正常人都没有注意,更何况她呢?
  纪镜吟一双眼睛紧随着她的,一种无形的压力朝她而枇,“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他是谁?”
  向晚意没有说话,她拿着茶杯的动作都没变,整个人如石像那般。
  见她迟迟不应,纪镜吟咬了咬下唇,眼睛一眨,顿时里面生出一腔愤意,他瞥了季青一眼,语气里有种道不清的不满,说道:“我知道了,他是你的奸夫!”
  作者有话要说:
  纪镜吟:不管是背着还是明着,跟我老婆聊天的都是奸夫(哼,就是这么任性(>^ω^<)
第7章 抱抱你
  “你才是奸夫呢!”向晚意气冲冲的反驳他。
  他这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是想要做给谁看?她还没有说他怎么平白无故闯进她的房间,还爬上她的床了?他倒好,先她一步恶人先告状,抢了个受害者的角色来演,那她演什么?无良渣仙吗?
  她现在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使他当场毙命!
  扭头对上季青的视线,向晚意努力挤出一点笑意,说:“季青,天色不早了,你应该还有事吧,要不先回去?”
  还不待季青反应,她将他一把拉起往门口的方向引,边走边说:“今天的事,实在是个误会,别想太多,他就是精神有点问题,凡人爱将此症唤作妄想症,你不要多心,更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是奸夫,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正牌夫君。”身后传来纪镜吟的声音,如刚才那般,包含着说不清的委屈。
  向晚意额上青筋一抽,急忙将季青推到房门之外,“砰”的一声将门带上。
  “不要听他的!”
  送走了季青,她压抑着心头的怒意,转过身来,眼睛里散发着骇人的寒意,往床榻走来的每一步路都走得极为用力,若不是仙力还没恢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可以把由白玉制成的地面踏出一行脚印。
  “咯咯”的活动着手上的筋骨,眯着眼睛,慢慢的朝着纪镜吟的方向走去。
  床上的纪镜吟彷佛没有半点感觉,他还是如刚才那般,扁了扁唇,低垂着眼眸,飞快的瞥了她一眼,说:“别,现在还是白日。”
  唉呀——脚又崴了。
  脚上的动作一顿,“你刚说什么?”
  纪镜吟随意伸手绞着被子上的流苏,没有看她,说:“如果娘子委实想要的话,白天也不是不可,为夫满足娘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纪!镜!!吟!!!
  一个箭步走到床边,提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给本上仙好好说话,不然以后你就别说话了。”
  纪镜吟脸上神情不变,手上却不动声色的拽着她的手臂,趁她失去平衡的瞬间,手腕使劲,向晚意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落到床的另一端。
  他顺势翻了个身,侧身看她,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我没有说错半句话。”
  从床上慢慢爬起来,扭头看往纪镜吟的方向时,发现他的眼睛早已恢复如往昔一般,没有半分杂念,即使身上衣服微乱,但脸上的神情彷如高岭之花,不容侵I犯。
  刚才的样子,果然是在作戏。
  坐直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侧躺的他,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她也不用遮遮掩掩,开门见山的问:“怎么进来的?”
  纪镜吟挑了挑眉,示意她往一处的天窗处瞧,漫不经心的说:“看,没有关。”
  向晚意飞快的瞥了一眼,发现近房顶处的一个窗户确实是没有关好。
  “我没有关窗,是你自己翻墙进来的理由吗?”
  “是的,晚意你如今法力微薄,万一有人趁机伤害你的话,便是任人宰割了,所以我便来贴身保护你。”
  这个“人”明显就是你,哪有什么旁人?
  想起刚才他跟季青说过的话,心里就忍不住来气,“纪镜吟,你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当戏子,保证你红得发紫。”
  重重的瞪着他,说:“嘴巴一张开就欠揍,胡说八道的本领真的是高得很。”
  纪镜吟伸手往她腰间敏感处戳了一下,向晚意身子虽然没有设防,但是在本能反应的驱使下,还是伸出手来牢牢握住他的手。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没趣的看了她一眼,被握着的手倒没有想要抽回的冲动,但是下一瞬就被向晚意弃之如敝屣般扔开。
  “我没有说错,你确实是把我扔在偏殿那里自生自灭,我好不容易才翻墙入来,没想到就发现了你背着我,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话说到尾处,纪镜吟“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说:“他不是奸夫的话,还能是什么?”
  向晚意发现自己跟他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路子上,他的思考方式让她无处可依,“我们就是朋友,你别给我们乱加戏。”
  见纪镜吟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再一次强调,说:“你不是我的谁,别老管着我的事,给我滚回偏殿去。”
  纪镜吟皱了皱眉头,彷佛对她所说的话很是不满,跟向晚意对视了半刻后,他兀自翻身将她的被子抱在怀里,留她一个好看的背影。
  “不走,我困了,要睡觉。”
  “要睡觉你回去睡,别在这里碍我眼。”
  伸手推了那人数下,她用了狠劲,不过非旦没有将他推下床,而且纹丝不动。
  “你不走,我走!”负气般跳下了床,走了两步回头打量床上的人,他紧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均匀,一副已然熟睡的样子。
  气死她了。
  正欲抬脚往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又急急停了下来。
  这里是她的正殿,她凭什么要走,要走的是他才对。
  脚尖的方向一转,抬步往床上的方向走去,跨过纪镜吟的身体,在床的最里侧躺下。
  缩成一团,离他远远的,心里盘算着一万种将他弄死的方法。
  片刻,一张柔软的被子搭在她的身上,悄悄的张开眼睛,过了一会儿,被窝里因着两人的体温慢慢回暖。
  动作放轻的翻过身来,只见纪镜吟不知何时已然转过身来,面朝着她的那侧,脸上神情是进入梦乡的静谧。
  不得不说,上天真的是不公平,纪镜吟这般欠揍的人偏生生得一副好皮相,她自问从来都不是贪色之人,但是,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真的被惊艳了一番。
  每次她生气时,纪镜吟的眼神总能让她意外的平静下来,他周身安静的气息也让她周身放松,这样一来,她渐渐竟不气了。
  但是,这一切还是建立在他不开口说话之前,他一说话,她便平白生出一股撕烂他的嘴的冲动。
  怎么会有人,用着这样纯真的神情,说着那些如此讨厌的话。
  “怎么还不睡?”
  不知道何时,面前本应闭着的双眼居然睁开了。
  向晚意心跳一窒,有一种干坏事被捉包的感觉。
  “是想要我抱着你睡吗?”语音刚落,纪镜吟竟慢慢张开双臂,往她的方向伸来,身体还往前挪动。
  赶紧又缩回墙边,背对纪镜吟,凶巴巴的说:“停,离我远一点,没人想要被你抱着睡。”
  另一边厢,尽管向晚意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她却感受到身边突然一黯的情绪,继而床榻抖了一抖,斜眼望去,那人居然学着她的模样背朝着她,缩在床边。
  不让他抱,竟还生气了?
  向晚意表示,她真的越来越读不懂他的想法了。
  不过管他的呢?就算他自个儿生闷气闷死了,也不关她的事。
  想着想着,本来沉积着的睡意又再次涌了上来。
  她这一觉,足足睡上了一天一夜。
  原来阖上的眼眸骤然睁开,整个人如弹簧那般坐了起来,周身没有起床时应有的睡意。手往一旁摸去,微凉的床榻提醒着她此处无人这个事实。
  这么听话,回去了?这倒还好,省去她一身麻烦。
  “嗯~”熟悉的闷哼声传来,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床尾处拱起的被子堆上。
  这…...这不会是他吧?
  下一瞬,一只手拉过被子,露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扭过头来,眼光对上她的,声音里还带有几分慵懒:“早。”
  一把将被子拽了过来,被子下的春I色便表露无遗,望着缩在床尾那大大的一团,她讶异的问:“怎么跑到床尾处了?”
  纪镜吟慢慢坐直身体,活动着睡麻的筋骨,他说:“不是我跑到床尾,是你转了小半个圈,你横过来睡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这才注意到,是她自己的问题。
  不,都是因为他。
  自个儿的越过了他,利落的跳下了床,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余暇间回头瞥了他一眼,说:“睡饱了没?睡饱就给我滚回去。”
  本来坐好的纪镜吟一听到她这话,呆了一呆,立马趴回她的床上,说:“我不要回去。”
  有句话,她想问许久了,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她收回目光,厉声问:“你干嘛非得缠着我?”
  “因为你是我的娘子。”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半分犹豫。
  向晚意叹了口气。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更何况本应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
  “随你。”
  一阵敲门声传来,殿外传来一道人声,语气虽算不上毕恭毕敬,但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小将奉命带向上仙到帝君处。”
  “知道了,这就来。”
  刚往门边走了数步,似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回头,话却是说给纪镜吟听的,她说:“在这里等我,别到处乱跑,我很快回来,如果我回来时,发现你不在的话,你就等死吧,知道吗?”
  闻言,身后的人彷佛多了几分喜色,他追问道:“不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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