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差鬼使地掀开,目光一顿,是纪镜吟的笔迹。
许多字被他划走,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什么“灵药”、“草”什么的字眼,但几乎都被他划掉。
她一页页的翻,几乎每页都是如是。
翻到了中间某一页。
有两个字清清晰晰地映入眼帘,没有划掉,就这样被她收入眼帘,旁边还画了颗星星。
彷佛很重要。
眸光一愣,瞳仁微微放大,空气中一阵暗流涌动,门突然被他打开。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拿着手里的小本子,抬眸看着他,视线在空中交触。
谁也没有说话。
先发制人,她摊着那页,把小本子“砰”的一声拍在桌上,她的脸有点红,脸上多了几分不知所措的神色,“纪镜吟,这是什么?”
纪镜吟看着那小本子,脸上也多了几分震惊的神色,立马扭头看着那只小白狐,“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小白狐窜进了床底,没有理他。
抬起眸来,对上女子带着质问的视线,他轻咳一声,抿着唇,他没有说话。
向晚意指着那两个字,指尖微微颤抖着,“来来来,你给我读读这两个字。”
闻言,纪镜吟飞快地瞟了一眼,脸上渐渐爬上两抹红意,多了几分尴尬之色,他垂着眼眸,装作自己不存在。
“给我读。”
又瞟了他一眼,耳尖红得滴血,他的指尖绞着身旁的衣服,语气故作镇定:“双修。”
第98章 番外一(12)
向晚意瞪着他,挑了挑眉毛,拿过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又扫了一眼本子上的那两个字,语气淡淡,却带着一分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解释。”
某人抿着唇,目光低垂,小声地说:“我这不是在想法子,看看怎么把你其余的两魂七魄修复回来嘛。”
还不待向晚意说话,他又继续说道:“灵药那些我都想过了,那些最多也就缺了一两魄时适用,你现在的情况可是严重得很,用那些东西的话都不太适合,但我是龙族,天生龙气就有修补的功能,跟我双修的话,随着次数的增加,你所破损的魂魄是可以一点点重新构建的。”
向晚意锐利地捕捉到那句“随着次数的增加”,那就是说,这不止一次啊。
空气沉默了几秒。
等了好一会儿,纪镜吟都没有等到女子的回应,他偷偷地抬头,眼睛往她的脸上瞟去,发现她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见他看来,彼此视线在空中交接,她脸上骤然一红,随手拿过身旁的茶杯就往他身上砸来。
他没躲,被溅了一身水。
向晚意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满:“你怎么不躲啊?”
“我不敢。”
他这句话明显激起了她的怒气,说到底,她都只是一个女孩子,脸皮薄,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叉着腰,抬头盯着他,声音里多了几分厉色:“你不敢?你都在打着和我双修的算盘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纪镜吟低头看她,她嫩白的小脸透着两抹淡粉,鸦睫随着她说话的怒气一颤一颤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水气涟涟。
明明是在生气,但是看着,怎么这么可爱啊?
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向晚意看着他,觉得自己一团气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这人不痛不痒的,脸上还慢慢多了一抹笑意,桃花眼愣愣地看着她,眼含笑意。
她:???
下一瞬,胳肢窝被人用力一托,双腿骤然离地,下意识地晃着脚,“诶,你干嘛?”
眼前的视野骤然拔高,没过多久,双足再次落地,踏实的安全感传来。
低头看了圈,发现纪镜吟正站在她的面前,如今看着矮了半头。
不对,是她高了,他把她放在了床上,让她的世界高了两头。
“这样看着才有气势。”他笑着说道。
向晚意盯着他,眼睛眨个不停,唇瓣气得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你你你——”
这家伙敢情是嫌弃她刚才没有气势吗?
嘴唇颤了半天,最终只能蹦出一句:“你流氓!”
纪镜吟舔了舔唇瓣,带笑的桃花眼的确有几分多情的味,嘴角微微上扬,“我没有,你想多了。”
“你就有。”她不服输地说。
见女子气得眼睛红红,像只小白兔般,他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突然认真起来,神色紧绷,莫名其妙的,搞得连她也紧张起来。
狐疑地看着他。
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往自己身上凑近些,一脸有重大事情告诉她那般。
向晚意扫了他周身一身,柳眉蹙起,她觉得,不论怎么看,她都觉得他好像是偷了小白狐的尾巴装在自己身后一般,现在正一脸狡黠地晃着尾巴,满腹不怀好意的模样。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纪镜吟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不是,我是认真的。”
脸上一副“赤子之心,天地可证”的神情。
向晚意叹了口气,微微俯身,“说吧。”
他的嘴在她的耳边,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她不禁颤了颤,但是想着输人不输阵,她怎么可以轻易退缩,忍着这异样的触感,等待着他的话语。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晚意,我是认真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向晚意眼眸唰地睁开,瞳仁微微放大,一时之间,被他的话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窗外吹过一阵凉风,树叶沙沙作响,带来一阵骚动,如同两人的心。
见她不说话,他心底也没底,在脑海中想像时明明一切顺利,但是到了嘴边,就好像突然矫情起来,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女孩子的心思,他也不懂,他想,难不成是担心他的本人质量不怎么样吗?
心下了然,他又说:“其实你总嫌我年纪大,这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就是活了这么久,但是我这身体机能就和你差不多,很年轻,很健康的,年龄那些身外物,我们就不用在乎了,不就是个数字而已嘛,我还怪你出生晚,让我等了这么久。”
察觉到某人周身气息一冷,他立马改口道:“而且你是凤凰,我是龙,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龙凤呈祥,你说对不对?”
向晚意不由得嘴角一抽。
半晌,他又说:“如果你担心后代的话,我可以拍胸口保证,肯定是条健康可爱的小龙。”顿了顿,他又说:“或者是小凤凰,又或者一块来也行。”
“更何况我养得起,你不用担心的,我都会处理好的。”
见向晚意还是不说话,他突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一分怆然:“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意,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也知道自己错得很,在你消失的这十年内,我每一天都在反思,每一天都在想如果能重来一遍,我会怎么怎么做,我每天都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现在求来了,我不想再错过。”
试探地伸出手来,颤巍巍地往她的腰间伸去,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力气大了,就会把她给碰碎了。
她没有拒绝。
头枕在她的肩上,闷声道:“向晚意。”
她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敏感起来,安慰人的事她也没做过几次,经验也没多少,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表示自己听见了。
他轻轻在她的肩窝上面蹭了蹭,发梢扫过皮肤时带来一阵颤栗的感觉,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点痒。
手微微抬起,想要给他抚抚背,像是给动物撸毛一般,让他冷静下来,她记得小白狐最喜欢这样的。
他突然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正欲覆上他后背的手一顿,脸上神色一僵,愣愣地看着虚空,脑海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整个人都混沌一片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用力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馨香,甜甜的香味吸入,眉眼间慢慢舒展开来。
“你呢?”
向晚意心里咯噔一下。
他又继续说道:“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突然充斥着她的脑袋,就像平地惊雷,在她平静的心间炸开一道道涟漪和波澜,她止不住回想:她喜欢他吗?
她不反感他的亲近,甚至还有点喜欢,不时还生出几分窃喜。
说实话,当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里无疑是高兴的,还有收着他的那些玩意儿,嘴上说着嫌弃,心里还是生出几分雀跃的。
答案其实早就在心里,只是她一直逃避而已。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她的回复,正欲开口追问的时候,面前的女子突然从他的怀里挣开,声音还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意味:“睡觉了,已经很晚了,再不睡觉的话,你明天哪有气力施肥,我也哪有气力看你施肥?”
“我——”
“别我了。”语音刚落,女子轻轻抬手挥灭了室内的烛火,顿时只剩窗外泼洒进来的淡淡银晖。
向晚意动作利落,一脚把铺好的被子蹬开,接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头,面朝着墙身,留下一个好看的背影给他,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只留下纪镜吟在原地一脸茫然。
纪镜吟看着她那欲盖弥彰的表现,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略微侧了侧头,眸底含笑。
看着她躺在床的正中间的位置,还有留给自己的背影,纪镜吟眨了眨眼睛,忽然桃花眼的眼角微微上扬,夹杂着一抹带笑的狡黠之色。
向晚意察觉到身后的人迟迟没有上床的动作,她心底也是乱成一糟,他刚才的话,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打乱了她满副心神。
黑暗中感官总会变得异常敏感,过了会儿,向晚意突然自己的身后没有人,不禁疑惑地扭过头去,带着探究的眼睛往身后看去——
还真的没有人。
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下一瞬,她突然感觉到脚下的被子好像被人掀起了一角,接著有什么东西爬了进来似的。
心里骤然发毛。
那团东西灵活得很,她能感觉到一下子就已经钻到她的腰间。
她猛然把头转了回去。
这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怀里的被子怎么鼓起了一团???
下一瞬,一颗脑袋从中冒出,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他骤然从她的怀里钻出,反客为主,面对面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把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臂上,小心翼翼地抱着。
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发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很是舒服。
感受着周身的暖意,还有这突然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向晚意不禁眉头一跳。
头顶上面传来他的声音,哑着嗓子低沉有力:“晚安了。”
她推了推他,下一瞬,他的腿骤然横在她的腰,腿一勾,把她整个人紧紧锁在其中。
向晚意:“......”
第99章 番外一(13)
天初亮,本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但是床上的两人氛围却不是那么的友好。
向晚意推了推面前的胸腔,还有那只横在自己腰间一整晚的脚,脸上的神色有点嫌弃:“纪镜吟,你该起床了。”
某人轻轻“嗯”了一声,闭着的眼睛却没有半点张开的打算,懒洋洋地在她的发顶上面蹭了蹭,“不起,人家还想睡。”
语音刚落,某人还装无意识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默了默,嘴角顿时多了一抹偷腥成功的微笑。
察觉到额上的触感,向晚意皱着眉头,带着锐利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酣笑的某人,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掐了掐他的鼻尖。
把他呼吸的两孔都堵上,脸上多了抹得意的笑:“你装什么装,快给我起床。”
等了一会儿,某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一副“我已睡死,有事勿扰”的模样。
“纪镜吟!”声音大了几分,还带着一丝怒气。
某人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瞟她,半晌,他把她作乱的手拿了下来,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早安。”
向晚意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势子,嘟着嘴道:“早你个头,快点起床。”
顿了顿,她手脚并用,强行往纪镜吟的身上蹬去,好不容易挣出一道缝,翻身下了床,气喘吁吁地看着床上某个还躺得舒舒服服的大爷,“你要睡的话,你自己睡,我昨天答应给小狐狸做几个小木桩玩的。”
纪镜吟半撑起身来,顺滑的衣服随着他的肩头滑下,露出了精致的锁,还有白晳的胸腔,向晚意瞥了一眼后飞快地收回目光,手忙脚乱地扯过一旁的被子,一把甩到他的头上,连带着把那些诱人的风景都盖得严严实实。
背影有点慌乱,她哼着小曲,迈着欢快的脚步,自个儿离开了小屋洗漱去。
屋内的某人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看了看自己胸前裸I露的皮肤,无奈地叹了口气。
引诱失败。
小白狐最近在叛逆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舞狮,于是幻想着自己就是那头舞狮,吵着让她也给牠弄一堆木桩,让牠也舞上几个回合。
于是今天她早早起床,就是为了圆了牠的心愿,早点做出来,让牠早点静下心来,别再缠她。
一边晃着手里的柴刀,一边挑着哪棵倒楣的树,准备一刀下去,了断了它。
一刻钟后,向晚意拖着那棵倒楣的树回了来,纪镜吟已经起来,站在门边满脸忧怨的眼神,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见她回来,不重不轻地扫了她一眼:“去哪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柴刀,漫不经心地说:“砍树去了。”
“怎么去这么久?”
瞥了他一眼,向晚意嘀咕道:“啰嗦。”
语音刚落,自个儿拖着那棵树,寻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把它放下,拿着柴刀在它的身上比划着。
纪镜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她的身后,“你要干嘛?”
把小白狐的愿望跟他说了之后,他脸上的脸色难看了一分,“你别搞这个。”
向晚意舞着那个刀,用手肘把他顶得远远的,“我答应牠的,你别在这儿捣乱,种你的花去。”
“我来吧。”
眼带凶意,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别烦我,不然晚上你睡地板去。”
闻言,某人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的眼神,抿了抿唇,嘴角朝下耸拉着,一脸憋屈的模样,偷偷瞥了女子一眼,发现她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装出来的委屈又收了回去。